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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落荒而逃。

不過不是因為五條悟, 而是中原中也。

事到如今,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近一年的時間,記憶逐漸模糊, 有些場景卻依舊清晰的刻在五條悟的腦海中。

——

無量空處。

將無下限術式融入咒力中構建出的領域, 在這個領域中, 周圍的情報不斷涌入腦海, 領域中的人會處在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夠知道, 卻什麼也做不到的奇怪狀態。

簡單而言, 就是無法行動。

即使是憑借本能,人類的行動也是依據獲取的外界信息而進行的,中原中也同樣不例外。

在遠處觀測到五條悟的領域之後,伊地知重新回到了新宿。

他心驚地感受著空氣中還殘留的能量余波, 越往內部建築物的損毀就越是嚴重。

中也君……是被敵人控制了嗎?

他其實有些搞不明白情況。

雖然中也君突然出手中傷了五條先生, 但之後他們兩個看起來交流還算平和,之後中也君也沒有對己方出手, 反而和敵人打了起來。

再然後……

想起剛才從中原中也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伊地知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很難形容那是怎樣的感覺。

咒力由人類的負面感情形成,給人的感覺是陰冷的,伊地知身為輔助監督,也曾近距離見到過特級,那種陰冷的寒意幾乎深入骨髓, 是人類的惡念具現化體現。

那時的中原中也身上力量給他的感覺卻遠不止如此,能感覺到陰冷的惡念,但還有別的什麼, 炙熱的、狂暴的、混亂的、純淨的,能分辨的和不能分辨的統統混雜在一起。以往遇到的特級與之相比幾乎如蚍蜉與樹,他站在那里, 每一寸皮膚都反射性繃緊,瞳孔收縮成針,大腦暫時地變成了空白一片。

所幸這種感覺只有那時的一瞬。

伊地知和其他人一起撤離新宿的時候,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

不詳的瘢痕攀附在少年的皮膚上,要將那道縴瘦的身影吞食殆盡一般。血液混著灰塵髒污一片,那頭柔順的橘色發絲也凌亂不堪,伊地知一怔。

中也君是個特別愛干淨的孩子,恢復之後絕對會生氣的。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那孩子這麼狼狽的樣子,伊地知回過頭,雖然他在戰斗方面是個戰五渣,但也可以從別的方向幫中也君的忙,比如情報方面的,這次對中也君下手的不是夏油杰的一方,因為對方也一副預料外的樣子,被波及到的人並不少,這不符合夏油杰的風格。

有別的敵人還隱藏在暗處,至少伊地知現在還沒有頭緒。但他們既然出手了,他就一定會抓住他們的,速度快一點,或許中也君傷好之後,可以親手干掉那個對他下手的家伙。

……會有這個機會吧。

伊地知是帶著任務來這里的。

上層對這邊的情況已經知曉,下達了對中原中也的死刑處理,但中也君畢竟是五條先生的得意弟子,總會有辦法的。

懷抱著這樣的希望,伊地知靠近了前方地面的巨大凹陷處。

在巨坑側面的某處,他看到了自己剛才寄予希望的人,白發的咒術師背對著他,盤腿坐在那里,低著頭,能看到半截灰撲撲的後頸,衣服上還有之前的穿透傷留下的破損。

「……五……」

「哦,是伊地知呀,有什麼事嗎?」

在他開口的時候,五條悟先一步回過頭,戴著眼罩,臉上的血漬一直延伸到黑色的布料里面,聲音一如既往的帶了幾分散漫。

他懷里躺著的少年安靜閉著眼,那些不詳的瘢痕已經消失,雖然滿身血,看上去傷勢可能有點重,不過治療馬上就來了。伊地知松了口氣。

「上面下令,已經判處中也君死刑,五條先生您……」

他頭一次覺得五條悟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作態這麼令人安心,就算對方眉頭一皺,又說出‘干脆把那些老橘子殺光’這樣的話,伊地知也會在心里支持三秒的。

因為中也君……明明是個好孩子啊。他只是被敵人暗算了,那些事並不是他願意去做的。

白發的咒術師在伊地知的注視下站起身,懷中的少年乖巧靠著他肩膀,雙腳垂落,血液沿著縴細的腳踝流入鞋中,他在一米九的身材對比下顯得格外嬌小。

五條悟轉身,低頭像是在注視伊地知,他嘴角勾起,笑容如常,聲音還是和以往听不出分別,「立即執行麼?那你可以回去匯報了。」

雖然你總是壓榨下屬,但是現在,僅限于現在,他伊地知打心底支持——

「……誒?」

「耳朵壞掉需要我幫你修理一下嗎?」五條悟懷里抱著中原中也,錯身越過他,向地面走去,「就這一件事?還有別的吧,我很忙,快點一起說完啦。」

伊地知僵硬地跟著轉過頭,中原中也垂下的雙腿隨著走動輕晃,放在月復部的手無聲滑落,蒼白沒有血色的皮膚,他忽然有一種‘那是死人’的感覺。

「五條先生,您是……什麼意思……讓我匯報‘執行成功’嗎?」

「啊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也不想這麼干,但是這麼下去的話,最後的結果也還是這樣。不如說,因為被我及時的殺掉,反而避免了中也的身體像氣球一樣——‘ ’地爆開哦。」

伊地知听出他聲音里的抱怨的意味,「已經給過機會啦,是中也沒有把握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他最後又重復。

在中原中也體內力量被引發之後,那個鳩佔鵲巢的靈魂就不知所蹤了,但是本該在里面的靈魂卻遲遲未歸,五條悟展開領域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一直到他的身體瀕臨極限才出手的。

所以是真的沒辦法啊。

「別一副蠢兮兮的表情了,伊地知,趕緊說完,不然我走了哦。」

伊地知張了張嘴,「詛咒師夏油杰被乙骨君擊敗,負傷後不知所蹤,上面讓您前去——」

「讓我去找人對吧,知道了。」

「……要求是……就地擊殺。」

他看著五條悟筆直的身影消失,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又停,直到前來援救傷員的人也來了,才如夢初醒地低下頭。

二十多歲的男人摘下眼鏡,用袖口的布料胡亂擦了擦。重新戴上時視線卻更加模糊了。

夏油杰並不難找,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隱藏自己蹤跡的意思。

「怎麼來得這麼晚,悟?」*

看清來到這里的人的模樣,夏油杰愣了一下,「很久沒見你這麼狼狽了,遇到了別的麻煩嗎?」

「為什麼不是因為你?」

「嘛,這點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真想看看是什麼人能把你搞成這副樣子……我的家人們還好吧?」

「沒注意,不過大部分應該逃跑了。」兩個滿身是血的人一站一坐面對著面,五條悟拉開眼罩。

「——最後有什麼遺言麼?」

先後干掉兩個人的五條悟回到高專,向解咒成功的學生乙骨憂太表示恭喜。學生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狼狽,知道他應該是遇到了難纏的敵人。

「中也呢?受傷了嗎?」

「這個嘛……」他笑了笑,帶著些似真似假的苦澀,「真是的,偶爾也擔心一下老師啊。」

「你不是會反轉術式嗎,自己女乃一口就好了。」禪院真希並不買賬,「中也怎麼樣,明天的聚會要不要推遲?」

「那就推遲吧。」

「傷很嚴重嗎?」熊貓有些擔憂,不過有硝子小姐在只要活著就不會有大問題。他期待中原中也和他們一起往五條悟身上抹女乃油的場景已經很久了,「聚會推遲到什麼時候?」

「是呢,我想想……」

「等我學會開車吧。」

——

當初放言說要讓自己仰望的人終于還是停留在了一米六,五條悟看了看旁邊只到他肩膀的中原中也,對方也剛好看過來,唇邊勾起一抹笑,「那你還挺能干的。」

「當然啦。」

「夏油杰呢?」

「被干掉了。」五條悟遞過去洗干淨的盤子,注意到青年臉上的欲言又止,猜到他可能是想問他自己呢,但問這個為什麼要猶豫……

不管怎麼樣,這個問題不應該由現在的五條悟去回答,「中也問完就輪到我了,和我講一下吧……干部大人的事。」

「……我可不擅長講故事啊。」中原中也嘆了口氣,倒沒有再說什麼,直接開始說起自己的過去,「我是十五歲加入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把我和太宰治安排到了一起……」

他剛開始還在干巴巴講自己的事,過了一會就忍不住——

「那個混蛋青花魚!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除了上吊就是入水,文書報告變著法扔給我,那群家伙也不知道是他的下屬還是我的下屬,每次出事來找的都是我……」

五條悟反復刷著一個盤子,白瓷的表面出現了細小的裂痕,他面上帶笑,盡管內心不爽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故事里佔了巨大比重,但有句話說得好,同樣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能成為朋友,但是同樣討厭一個人可以。

所以故事講完,兩個人的關系顯然融洽了很多。

他又問起十五歲之前的事,中原中也沒有隱瞞,雖然荒霸吐的事,還有之前他說的也有一些是港口黑手黨的機密,不過也無所謂,畢竟那邊又沒有什麼‘港口黑手黨’。

至于暴露自己不是人的事實……反正他第一次見五條悟的時候,這家伙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跟漫畫里的那句一樣。

雖然我其實寫了挺多,體現一下中也回來之前5t5的苦日子,但想來想去還是刪掉了,只剩下這點。

這是無腦甜文!里面不寫別的!

這倆人趕緊在一起,我趕緊完結,趕緊另覓新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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