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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晉江獨家發表

自——和賀滿在一起之後, 小山的生活就變了。

這種變化驟然看去倒也不算太——,就像是夏日平靜的荷塘悄然開了第一朵花,萬綠叢中綴了一點紅意。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那紅意會在荷塘里一點一點地蔓延, 待到了盛夏之時, 便會現出一片盎然。

兩人定情後的那段日子, 小山閑暇之時便會往馬場里跑。

他每日——會給賀滿帶一些吃的,賀滿也總是變著花樣送他一些小物件。

但賀滿很小心, 知道宮中的日子不比他在馬場中這麼自由, 所以送給小山的東西——盡量不讓他帶進宮, 免得積攢多了讓人看出端倪。

馬場里的人倒是經常看到小山, 但他們向來懶得理會賀滿的事情——

加上他們和賀滿沒有任——的利益糾葛,平——無故誰也不會去多管閑事。

按理說,小山服了藥,生理上是不會有什麼欲/望的,可他每次和賀滿親近的時候, ——並不覺得厭煩。

熱戀中的人, 總是會很迷戀身體的接觸和親近, 小山和賀滿,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沉浸在這種歡愉中, 並不知道厄運正在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直到某天,在雁庭那陰暗逼仄的房子里, 小山喝下了那碗藥……

劇烈的疼痛和惶恐,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將小山驟然拉入了深淵。當時他並不知道——生了什麼,只覺得天旋地轉,仿佛靈魂正在被某種力量抽離身體。

迷迷糊糊中, 小山有了一種瀕死的感覺。

他被人抬出雁庭的時候,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次醒來之後人已經在慎刑司了。

待小山知道——相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

他帶著痛意的小月復,和身上流失的那些血,向他昭示了一個他——來不曾想過的事實,他有了賀滿的骨肉。他不知道是哪一次懷上的,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在他肚子里待了多久,他唯一知道的只有小家伙的死。

依著宮規,內侍與人私通,是要杖斃的。

小山早已想過今日,他也不後悔曾和賀滿在一起。唯一的遺憾就是,他臨死之前——概是見不到賀滿了,可憐的賀滿甚至——不知道他們曾經短暫地有過一個孩子。

懷著這份遺憾,小山終究是沒忍住,將賀滿送他的玉玨托付給了紀輕舟,讓對方將玉玨埋在角——外那條街上。小山想著,賀滿應該會經常——那里經過,將那玉玨埋在那里,也算是他的一個念想——

沒想到紀輕舟順著那玉玨的線索,將賀滿找了出來。

在被紀輕舟找到的前幾日,賀滿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小山毫無預兆地失蹤了,或者說是——賀滿的——界里失蹤了。

那日起賀滿才意識到,原來他失去小山是那麼輕易的一件事情。只要小山不來找他,他便只能等,不敢去打听,也不敢去尋找,因為他的任——舉動——可能會將小山推入危險之中。

那幾日賀滿整日魂不守舍地等著小山,期間去養兔子的那小院看過好幾次,——沒找到人。

直到紀輕舟帶著小山那個玉玨出現在馬場……賀滿因為太過激動,甚至將紀輕舟錯認成了小山……

但那驚喜也只持續了片刻,很快他就得知了那壞到不能更壞的消息。

仿佛盛夏里突然來了一場風雪,賀滿的整個——界被摧毀得支離破碎……

在慎刑司的牢房里——新見到小山的時候,賀滿心——快疼碎了。他的小山短短幾日功夫便憔悴得讓他幾乎認不出來,他將人抱在懷里的時候,幾乎不敢使力,仿佛稍一不慎就會將對方弄碎了。

「我以為——也見不到你了。」小山模著他的臉說道。

賀滿跪在小山身邊將人抱在懷里,一句話不說,一直在哭。

小山初時——想勸他,讓他不要認罪,因為宮里在這種事情上,對待內侍更為嚴苛,同樣的罪責,小山必死,但賀滿是可以活下去的。既然小山無論如——是個死,他想著若是賀滿不認罪,說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但到了後來,小山便知道自己說什麼——是沒用的,賀滿不可能丟下他不管,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死吧。能在臨死前見上一面,也挺值了。

「告訴他們,是我強迫了你。」賀滿冷靜下來之後,在小山手上寫道。

小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道︰「你要替我頂罪?」

「我要你活著。」賀滿又在他手心寫道。

「可我想和你一起死。」小山拉著賀滿的手放在自己小月復上,哽咽道︰「咱們的孩子已經沒了,咱們一起死了,就可以去陪他了……——讓我一個人活著……」

賀滿的手顫抖著慢慢撫過小山的小月復,眼淚——次——顆——顆地落了下來。

片刻後賀滿認——看著小山搖了搖頭,他又在小山手里里寫道︰「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相信我。」

小山初時只當賀滿是在哄他,直到董棟出現,朝他說了李湛的安排。

「你如今體弱,受不得罰,讓賀滿將罪責擔下來,可以保你一命。賀滿身子骨結實,扛下來這一頓杖責,王爺會將他送出宮。」董棟朝小山道。

小山看向賀滿,賀滿朝他點了點頭,那意思讓他相信自己。

小山知道,董棟既然是替李湛傳話,沒必要騙他,一個攝政王——苦為了他一個名不見經傳地小內侍如此——費周折。

「我們——活著,將來才能——見面。」賀滿在他手心里寫道。

小山看向賀滿,心知這希望很渺茫,可他們眼下沒有更好的選擇。

「信我,將來我們一定——會——見。」賀滿在小山手里寫道,而後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山,寫道︰「咱們的孩子,將來說不定也會回來的。」

賀滿說著取出那枚玉玨,——次戴在了小山的脖頸上。

當日,慎刑司便為此事定了性。

小山被釋放,賀滿被杖責後逐出了宮。

那日在賀滿出宮前,董棟特意安排小山遠遠地看著對方的出的宮。小山知道賀滿——活著,心里便隱隱存了一份希冀。他想只要兩個人——活著,哪怕到了——蒼蒼的時候——見一面也好……

自那之後,小山便——也沒有過賀滿的消息。

他知道李湛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不會莽撞到——去朝任——人提起此事,旁人也——很識趣,不會主動在他面前提起賀滿。不久後小山的身體也漸漸恢復,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只有他脖頸上的玉玨提醒著他,他的生命里曾經有過一個那麼——要的人。

後來,小山被李湛調往了英輝閣。

不久後他又跟著紀輕舟去了紀府和王府——

後來,小山被紀輕舟差人送到了李湛在京郊的——苑。

那——苑距離京城有半日的路程,小山一路上——像在做夢,生怕顛簸了半日,一覺醒來自己又回到了王府,甚至又回到了慎刑司……

他恍惚間幾乎有些——不清到底哪個部——才是夢境。

直到馬車停在——苑——口,一只骨節——明地——手挑開了他眼前的車簾。

小山抬頭望去,對上那雙熟悉的眼楮,這一切才漸漸有了——實感。

賀滿在幾日前接到消息,說王爺給他派了個人過來一起養馬。作為資深馬倌,賀滿覺得他一個人養——苑里的馬完全顧得過來,根本不需要幫手,但王爺既然有吩咐,他也不好推月兌,說不定王爺是有——的用意呢。

賀滿很本——,李湛吩咐的事情他不會多問,只管做好自己的便是。

這日晌午,估模著人快到了,他便提前去了——口候著。

他想,王爺派來的人,又是為了幫他,他應該表示一下熱情。

只是他無論如——也沒有想到,馬車里坐著的竟會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怎麼著,你倆就這麼看到天黑?」車夫帶著笑意揶揄道。

賀滿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扶著小山將人扶下馬車。

當著車夫和護衛的面,賀滿不敢有逾矩之舉,只目光一直盯著小山,一邊拿了小山的行李,一邊引著他朝——苑里走。

賀滿一邊往前走一邊不住轉頭看小山,小山一開始——比較矜持,待兩人轉過前院到了後頭人少的地方,他便伸手牽住了賀滿的手。

賀滿反握住他,手上的力道幾乎握得小山——疼,但那疼意——讓他覺得很踏實,仿佛不住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的。

時隔那麼久,他們終于——新見面了。

而且這一次不是在深宮里,他們不用害怕,不用遮掩,不用——有後顧之憂。

賀滿帶著小山去了自己的住處,進——後他將另一只手里的行李一扔,反手摔上——,幾乎不等小山反應過來,便將人按在了——上吻了下去。

他的吻帶著失而復得的激動和渴望,仿佛恨不得將無數個日日夜夜里的思念——灌注其中,直吻得小山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久後,賀滿才稍稍放開了懷中之人。

他一手撫過小山的眉眼,指尖帶著幾——抑制不住地顫抖。

小山一把攥住他的手,這一次主動湊上去親了親賀滿。

賀滿任由小山親吻著自己,然後一手將——反鎖上,將小山打橫抱起來……

……

……

隨後的幾日,小山幾乎沒下過床。

到了後來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朝賀滿打趣道︰「輕舟派我過來是協助你養馬的,你這幾日——顧得上喂馬嗎?不會讓它們餓肚子吧?」

賀滿一臉笑意幫小山穿上衣服,而後牽著他去了馬場。

後來小山才知道,賀滿這幾日可——是「忙里忙外」,他醒著的時候賀滿就陪著他做點亂七八糟的事——,他睡著的時候賀滿就跑去馬場,倒——是兩邊——沒耽誤。

賀滿拉著小山將他喂的那些馬——看了一遍,而後指了指其中的一匹,又做了個詢問的手勢,那意思是問小山要不要騎馬。

如今不像在宮里的時候,若是小山想騎馬,他可以帶著小山去——苑外頭騎。

不遠處有一片空曠的草地,在那里騎馬——合適不過了,賀滿第一次看到那里的時候便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能見到小山,一定要帶他去看看,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

「過幾日吧……」小山有些——扭地道。

賀滿這才反應過來,這幾日他把小山鬧得有點狠,騎馬確實有些不方便。

于是後來的幾日,賀滿便克制了一些。

幾日後,他特意挑了個好天氣,帶著小山出了——苑。

如今天氣——有些冷,草地上的新草——沒長出來,景色略微差了些。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的心情,實際上,無論是賀滿——是小山,目光——只顧著看對方,也沒——的閑暇去欣賞什麼風景。

賀滿今日帶了兩匹馬出來,先是和小山同騎一馬,教他如——控韁。後來待小山漸漸學會了之後,賀滿便讓小山換了一匹身量略矮小些的馬,讓他自己試試。

「我有點怕。」小山獨自騎在馬上,看起來有些緊張。

賀滿指了指自己,那意思他會保護小山。

小山這才稍稍安心了些,催著馬慢慢在草場上跑了幾圈。

賀滿起初一直騎馬跟著他,後來見他騎得像模像樣,便沒那麼緊張了。

誰知小山膽子越來越——,催馬的速度越來越快,然而他經驗不足,在勒馬的時候沒控制住平衡,整個人便——馬上翻了下去。

賀滿魂——嚇掉了一半,——馬背上躍起將人抱住就地滾了幾圈。

原以為人應該沒摔著,可小山——躺在他懷里雙目緊閉,看起來像是昏過去了。

賀滿心急不已,又不敢貿然去搖晃對方,他跪在地上捧著小山的臉頰,啞聲叫了一句對方的名字。或許是因為他常年不開口,聲音听起來低沉而沙啞,但「小山」那兩個字听起來——極為清晰。

「昏迷」的小山听到賀滿叫自己的名字之後,頓時便睜開了眼楮。

賀滿一看他那神情,便知道對方是在「捉弄」自己,當即松了口氣,撲上去就要「教訓」一下小山。

小山——捧著他臉問道︰「你叫我的名字了,我方才听到了!」

賀滿聞言面上一紅,連「教訓」人的心思——沒有了,起身便要走。

小山——拉著他不放,開口道︰「賀滿!你會說話,是不是?」

賀滿搖了搖頭,目光——次避開了小山。

「你不說話我可生氣了。」小山強迫對方看著自己,開口道。

賀滿聞言沉默了片刻,執起小山的手在他手心里寫道︰「難听。」

「誰說的?」小山忙道︰「我覺得很好听,你——叫一遍我的名字。」

賀滿有些——扭,似乎不願意開口,——又怕小山生氣。

「賀滿……」小山捧著他的臉,認——看著他道︰「你喜歡我叫你的名字,我也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賀滿深吸了口氣,仿佛鼓足了極——的勇氣一般,開口又叫了一句︰「小山。」

他叫完之後,一直小心翼翼看著對方,直到在小山面上看到了驚喜的神色,才稍稍松了口氣。

「賀滿,這是我听過的最好听的聲音。」小山摟著他親了親,又道︰「你——會說——的話嗎?」

賀滿搖了搖頭,而後猶豫了片刻,又開口道︰「不多。」

這一次,他的——音不像叫小山的名字時那麼自然,不過他的聲音雖然略有些沙啞,——並不難听。尤其在小山听來,那簡直稱得上是天籟了。

「我喜歡听你說話。」小山朝他道。

賀滿去拉他的手,小山——故意躲開,那意思讓他開口說,而不是寫。

賀滿在他面前開了口,便等于走出了第一步,——加上小山一直在鼓勵他,他便漸漸說得多了一些。

後來小山才知道,賀滿並非是天生的聾啞。

只是在他少年時,家中出了變故,他受到刺激生了一場——病,——此便听不見了。

人在失去听覺之後,因為判斷不了自己的聲音,所以說話也會跟著受到影響——加上賀滿那段時間遭受的打擊太——,許久沒——開口說過話,自那以後他便漸漸封閉自己,失去了開口的勇氣。

這些年不說話,賀滿早已經習慣了。

可他在認識小山之後,——又不想做個啞巴了。

他試過很多次偷偷練習說話,當然練習的最多的就是「小山」這兩個字。只是太久沒說過話,他實在是判斷不了自己說出來的會是什麼樣的聲音,他想那一定難听又嚇人。

今日若非小山裝暈故意逗他,他也不會心急之下叫出了小山的名字。

自那日以後,小山經常鼓勵賀滿開口。

日子久了,賀滿在小山面前說得話便多了些。

只是在面對——人的時候,賀滿依舊很少開口。

但這對于小山來說,已經是足夠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後來小山特意拜托唐恕給賀滿看過耳朵,唐恕沒說賀滿的听力能不能恢復,但嘗試著給賀滿扎了幾次針,收效甚微。

按照唐恕的說法,賀滿這耳朵有一部——原因屬于心病,能不能好看命。小山不理解心病怎麼能讓人變聾,但唐恕是個神醫,他——說沒法子,想來便是——的沒法子了。

除非像唐恕說的那樣,運氣到了……

可人這一生能有多少運氣呢?

隨後的幾年里,小山——部——時間——跟著賀滿住在——苑。

對于小山來說,如今的日子是他——前想——不敢想的。

不僅離開了皇宮,——可以整日和賀滿廝守。

但人總是會有缺憾,尤其越是幸福的時候,往往越容易想起那不圓滿的一部。

小山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他和賀滿——能有一個孩子,那該多好。

他知道自己有些太貪心了,——又忍不住偶爾生出這樣的念頭。

後來日子久了,他這念頭才慢慢淡了……

然而天意難測,就在小山幾乎放棄了這念頭的時候,他的肚子——突然有了動靜。

起初是他偶爾有些犯惡心,——後來便開始犯懶,醒著的時候又總是容易餓……

小山幾乎不敢往那個方向想,生怕最後會失望,直到有一日——苑的——夫為他診了脈,證實他有了身孕。

這個消息讓賀滿蒙了好幾日,待他反應過來之後便成了整個——苑最緊張的人。每日——小山起床,到一日——餐,甚至小山去個茅房他——要親自陪著,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著手里怕碎了」。

紀輕舟知道小山有孕的消息後,便讓唐恕來了——苑。

有唐恕這個神醫看顧,——加上賀滿的「過度」照顧,小山孕期一直很順利。

數月後,到了小山臨盆的這日……

唐恕嫌賀滿礙事,將人趕到了屋外,可憐賀滿也听不到動靜,在——口急得抓心撓肝,恨不得將地磚——踩出了窟窿。

他在——外不知等了多久,只覺腦海中一片空。

然而在某個時刻,突然有一個聲音穿破了某種屏障,猝不及防傳入了賀滿的耳朵里。

一聲,兩聲,——聲……

那聲音洪亮有力……是嬰——的啼哭。

「恭喜,你當爹了!」唐恕摔著胳膊——屋里出來,朝他道︰「——的小的——平安。」

賀滿茫然地看著對方,他——前——是憑著唇語判斷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如今驟然恢復了听力,他一時之間有些倒不過來,竟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唐恕說得是什麼。

那一刻,賀滿不由心道,唐恕的聲音是他有生以來听過的最好听的聲音。

當然這個「最好听」很快就被另外那一——一小兩個人的聲音取代了。

賀滿快步進了屋,跪在小山的床前握著對方的手,口中一直叫著小山的名字。

小山剛生產完有些虛弱,開口朝賀滿道︰「你去看一眼咱們的孩子。」

賀滿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起身去旁邊看了一眼小家伙。

小家伙閉著眼楮睡著了,賀滿沒敢吵醒他,看了一會——便又回到了小山身邊。

「你怎麼了」小山見他神態有些異樣,當即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賀滿忙搖了搖頭,而後湊近小山貼著他的額頭蹭了蹭。

「小山,你的聲音——好听。」賀滿開口道。

小山聞言輕笑一聲,而後便怔住了。

「賀滿?」小山試探地叫了一句。

賀滿腦袋貼在他額頭上,並沒有看到他的唇語,——應了一聲。

小山心中一喜,開口道︰「唐——夫說得果——沒有錯,你——的能听到了!」

「嗯。」賀滿在小山唇上親了一下,開口道︰「唐——夫——說,過幾年咱們——會有個孩子。」

「一個你——嫌不夠?」小山問道。

「一個不嫌少,兩個也不嫌多。」賀滿開口道︰「不過——听你的,咱們一家——口,往後——是你說了算。」

小山想了想,開口道︰「那往後你可不能——裝啞巴了,不然孩子學你可就麻煩了。」

「我原本也不是裝的……」賀滿——想辯解,但立馬就認了慫,找補道︰「你說是裝得那便是裝得,往後——也不裝了……」

「也不能——受刺激就听不見了。」小山道。

「嗯,——听你的,你讓我听見我不敢聾。」賀滿道——

外,唐恕透完了氣正要進來,听到這倆人的對話後忍不住翻了個——眼。

他仰天長嘆一聲,感覺有時候做個聾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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