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市丸副隊長?」齋藤十四郎出言問道。
「沒什麼!」
市丸銀蜷起右手將那片枯黃的落葉一同收進寬大的袖子里,然後笑眯眯地對齋藤十四郎道︰
「齋藤老師!還記得嗎?我入學的時候,你還教過我鬼道?!」
「市丸副隊長,恕我直言……」
齋藤十四郎搖了搖頭,顯然他膝下學生千千萬萬,早已不記得有過市丸銀這麼一號人——
就算市丸銀是曾經的少年天才、入學僅僅一年就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的存在——
可在齋藤十四郎的眼中,像市丸銀這種優秀的學生在他的任教期間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數不勝數!
但真正能在將來大放異彩的卻少之又少,概是因為這些個所謂的天才仗著過人的靈力與天賦,在學院期間根本不注重與「斬拳走鬼」有關的基礎訓練!
所以在入職護庭十三番隊之後,這群天才的長處反而變成了他們最大的軟肋。
所以在與虛、與敵人作戰的時候,戰損率也是最高的那一批……
基于種種緣故,齋藤十四郎對少年天才並不怎麼感冒,反而對風神太一這種努力型「後進生」格外青睞。
所以從入學考試那天起,齋藤十四郎就敏銳地察覺到「風神太一」這個學生的特別,便默默地關注起來。
「喔,真讓人遺憾吶……」
市丸銀聳了聳肩,慢慢轉過身子,忽然,他眯起的眼楮睜開了一絲細小的裂縫︰那個人是……
他飛快地打量著那個逆著人群往道場方向走去的風神太一,淺藍色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微光!
「市丸副隊長!見面會已經開始,請隨我來吧!」
齋藤十四郎察覺到市丸銀似乎留意到了人群中那個自己最為中意的學生,便不動聲色的挪動身體,擋住了後者的視線。
「好的!齋藤老師!」
市丸銀重新眯上眼楮,跟隨齋藤十四郎向真央靈術學院的禮堂走去,而那個叫風神太一的少年早已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
「天堂無心一刀流•虎撲團!」
卻說風神太一離開廣場後,便獨自來到34號道場揮汗如雨,他的內心隨著木刀的揮舞而上下起伏!
「啪!」
風神太一對假想之敵完成最後一擊後,便精疲力竭地跌坐在地上,淺打早已丟在一邊,大口的大口的喘著粗氣……
適時,夜已經深了,明月西斜,繁星點點,晚來的夜風輕輕吹拂著風神太一額頭兩邊涔涔的汗水︰
又是一天過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
風神太一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望著道場外面的星光,搖頭苦笑一番,便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提著水桶、抹布開始清潔……
「呼∼」
打掃完道場後,風神太一吹滅了油燈,偌大的34號道場內剎那間變得黑漆漆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他早已習慣了孤獨與黑夜,所以將淺打插回腰帶上,然後披著星光、走出了道場,沿著外面的一條青石小道,一直走到盡頭的小鏡湖邊……
漆黑的夜晚,除了偶爾吹過的風聲與樹枝的搖擺聲,周圍死一般的沉寂,正是潛心修煉刃禪的最佳時機!
于是風神太一盤腿坐在小鏡湖邊,嗅著岸兩邊傳來的櫻花香味,閉上眼楮、緩下呼吸——
然後放松肢體、接著放空心態,盡量讓內心中正平和,達到空明狀態——
「噠噠……」
「噠噠……」
就在這時,一陣稀碎的腳步聲打破了湖邊的寂靜,風神太一皺著眉頭、扭頭向後面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白藍色院服、頭頂一撮金色長發的男性死神出現在視野中,赫然就是被人稱為「同期第一人」的藤原新之助!
「太一,沒想到……三個月不見,你的變化蠻大的!」
藤原新之助來到風神太一身邊,兩顆星星一般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風神太一道︰
「我就納了悶了,是不是你們特別晉升班吃的飼料里添加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佐料啊?」
「滾蛋吧你!你才是吃飼料長大的!」
風神太一回懟了一句,又氣呼呼道︰「上次你在考核中坑我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算什麼賬啊?我看你現在過得不挺快活的嗎?!」
藤原新之助在風神太一身旁坐了下來,望著一池飄著粉紅色櫻花的秋水,好奇地問道︰
「听說你們班有個叫穗子的,被霞大路家收養了?嘖嘖嘖,那可是掌握尸魂界兵器打造的上級貴族吶!」
「你說錯了!不是‘收養’,是認祖歸宗!穗子本來就是霞大路家的女兒!」
「哦,是嗎!」
藤原新之助瞥了一眼風神太一,一臉揶揄地問道︰「我可是听說,你對霞大路穗子有意思,每天跟在人家後面端茶倒水?!」
風神太一老臉一紅,羞曬地辯解道︰「沒那麼夸張!只是尋常的噓寒問暖罷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呵呵,我只想說︰過猶而不及啊!」
藤原新之助搖頭嘆道︰「太一,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而且,一廂情願的付出也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呵呵……」風神太一敷衍的回了一句,顯然並不在意這些,可內心深處卻開始思考起來︰
轉入特別晉升班的這三個月里,霞大路穗子一直對自己愛理不理的……
可自己出于喜歡,卻一直粘著人家……以至于被貼上「痴漢」的標簽!
是不是……自己的行為的確太過火了?
「對了,太一!」
藤原新之助忽然打斷風神太一的沉思,開口問道︰「你們班那個叫綱彌代時生的,是不是跟你不對付?」
「還行吧!」
風神太一臉上涌上一抹無奈的表情,畢竟之前在2號道場,自己可是把綱彌代時生戲弄了一頓!
想到這里,他斟酌著語言說道︰「剛開始的確有點尷尬,但是這三個月以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所以——」
「藤原君!原來你在這啊!」
隨著一個驚喜的呼聲,一個身穿白紅色院服、披肩棕色長發的女同學快步走了過來。
只見她直勾勾的盯著藤原新之助,如同見了明星的迷妹一般,臉上寫滿了崇拜與迷戀。
「花子!你……又違反了學院的舍規!!」
藤原新之助冷著臉道︰「身為女性,卻連女性的矜持與驕傲拋卻一邊,日後如何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死神?!」
「藤,藤原君,我,我只是……」
花子的臉霎時間變得比月光還要慘白,她想上前又不敢,想走又不願意,就那樣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眼圈泛紅,好似要哭出來一樣。
「喂,藤原同學,我覺得——」
風神太一有些看不下去,正想勸說藤原新之助對漂亮妹子要溫柔些,忽听一陣憤怒的低吼聲傳來︰
「藤原新之助!你這個不知所謂的混蛋!你有什麼資格那樣說花子!!你知不知道,她屢次違反規定是為了誰嗎?!」
「住口阿!大木!」
花子瞪著那個長得高高大大的丑男,慍怒道︰「到底要我說多少遍?讓你不要跟蹤我了!」
「對不起,花子!我,我只是……」
大木在心愛的姑娘面前變得十分拘謹,他吭哧半天才想到了一個蹩腳的說辭︰「我只是擔心你!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這……」
風神太一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藤原新之助,又看了看爭執不休的花子與大木二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以前媽媽常說的︰戀愛的酸臭味啊!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