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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 逐漸黑化的唐三藏

唐三藏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旁邊有一位美婦正妙目連連地看著自己,這位美婦赫然是白天見到的那位。

「這里是陷空山無底洞?」唐三藏穩了穩心神問道。

「是,聖僧好心境。」

「地涌夫人?」唐三藏再問,並且順勢起身,四下打量。

「是。」地涌夫人眼楮亮了,因為從這兩句簡短的對話之中,地涌夫人發現唐三藏是聰明人。

地涌夫人最不怕的就是聰明人,因為聰明人懂利弊,會權衡,地涌夫人最怕的就是腦子一根筋的傻子。地涌夫人當然不知道,唐三藏變成了這樣一切都是楊信的功勞,唐三藏受多了社會的毒打,見到了這會的現實,當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是個愚僧。

地涌夫了也不怕唐三藏逃跑,就隨著唐三藏在無底洞內閑逛。忽然,唐三藏眼楮一縮,指著前方的牌位問道︰「你是托塔天王李靖的女兒?」

「是的,妾身自幼生長在靈山,因誤食用了如來佛祖的香花寶燭而得道,如來佛祖便差托塔天王李靖以及哪吒三太子將吾擒拿,佛祖見妾身靈智已開,出並未犯下罪孽,便放過了妾身,妾身便認李天王為父,哪吒三太子為兄,並立牌位供奉香火。」地涌夫人說道。

唐三藏表面上仍然很平靜,但心內卻慌得一匹,心中暗想︰「幸虧你供奉的是牌位,如果你供奉的是神像,恐怕托塔天王的神像會直接崩裂。」

現在的唐三藏也不是修行小白,多少知道一些修行界的基礎知識,當然知道天上的神仙如果殞落,人間的神像就會崩裂。

唐三藏仔細地瞧了地涌夫人一眼,發現地涌夫人並無任何悲傷之情,也無任何異狀,心中大概判斷出,這地涌夫人還不知道她義父已經被楊信弄死了,她的義兄哪吒恐怕現在還在天庭里躺著呢。

雖然這事是楊信做的,但自己與楊信畢竟是一路人,這地涌夫人不會將仇恨算到自己頭上吧。

唐三藏沉默了片刻,繼續閑逛,看似閑逛,實則是在尋找逃生之路。

「聖僧是在找妾身洞府的出口?」地涌夫人笑著問道。

「是。」唐三藏很坦然地回答道。有些事情根本無法回避,索性還不如坦然面對。

「聖僧想知道就問妾身啊,妾身帶你去。」地涌夫人說罷,便帶著唐三藏三轉兩轉來到一處空地,然後一指上方說道︰「聖僧,上方便是妾身洞府的出口。」

「好高啊。」唐三藏嘆息道。

「其實也不是多高,也就九九八十丈高,聖僧只要能爬上去,便能離開妾身的無底洞。」地涌夫人笑道。

地涌夫人帶唐三藏前來,就是絕了唐三藏逃離的心思。在地涌夫人看來,唐三藏除了肉身凝實之外,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根本逃不出這無底洞。

「夫人是要吃了貧僧嗎?」唐三藏問道。

「當然不是,妾身怎麼舍得吃了聖僧。」地涌夫人笑意連連地說道。

「既然不是要吃了貧僧,為何要將貧僧擄來,你我想必只是初次相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夫人為何如此?」唐三藏不解地問道。

唐三藏確實有些不理解,如果說這是佛門設計的劫難,但多少得有個理由啊。

「妾身想與聖僧喜結良緣。」地涌夫人笑得更開心了,能談,說明便很可能成功。

唐三藏展開雙臂,旋轉了一圈,供地涌夫人觀看,然後仍然不解地問道︰「論出身,我們一行人中的秦王楊信出身比貧僧高貴多了;論容貌,不論是龍三太子敖烈還是人族秦王楊信,都比貧僧相貌堂堂;論血脈,不論是齊天大聖孫悟空還是天蓬元帥豬八戒,他們的血脈都比貧僧優秀的多,夫人為何偏偏看上了在下?」

「不要說什麼一見鐘情,這不僅僅是對在下智商的侮辱,也是對夫人智商的侮辱。」唐三藏說道。

「既然聖僧如此爽快,那妾身也不藏著揶著,妾身便直說了,妾身欲與聖僧喜結良緣便是為了得到聖僧的元陽,聖僧乃九世善人轉世,妾身得聖僧元陽可實力大進。」地涌夫人說道。

唐三藏明悟,了然地點了點頭,同時更佩服楊信了。

以前楊信曾與唐三藏閑聊時說過,妖怪雖然能化成人形,但它們的妖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與人族是不一樣的,人族的那一套倫理道德套在妖族身上不合適,妖族大多都比較簡單直接,有什麼便說什麼,即使妖怪得道,化成了人形,更多的還是遵循本能。

深入妖怪骨髓的本能,就是生存和繁衍。地涌夫人與自己結合不就是為了更好地生存以及使後代更加強大嗎?至于會不會吃了自己,唐三藏相信,地涌夫人一定會吃了自己,因為自己是金蟬子轉世,自己的血肉能夠使地涌夫人更加強大,也能惠及後代。

想到這,唐三藏有些急了,腦筋快速急轉,以求月兌身之法。雖然唐三藏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上死不了,但萬事有個萬一,真要被妖怪奪走了元陽,或者被妖怪吃了,那就悲催了。

「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講當。」唐三藏忽然開口說道。

「聖僧請說,你們人族就這一點不好,辦事婆婆媽媽,特別不利索。」地涌夫人說道。

「你的義父托塔天王李靖已死,你的義號哪吒三太子現在也是重傷之身。」唐三藏說道。

「什麼?!」地涌夫人大驚,臉色大變,連忙來到李靖和哪吒的牌位上,焚香祈禱,結果,托塔天王李靖牌位前的香根本點不燃,即使點燃,也瞬間熄滅,而哪吒三太子牌位前的香倒是能點燃,但是,地涌夫人根本呼喚不到哪吒。

「怎麼回事?」地涌夫人驚呆了,然後凶殘地看向唐三藏,厲聲喝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誰干的?」

「大唐帝國的秦王楊信,貧僧隊伍之中的領頭人。」唐三藏不緊不慢地答道。

「一屆人族,怎麼可能殺掉吾父,重傷吾兄?」地涌夫人不可置信地問道。

「他是使了計謀,借積雷山平天大聖牛魔王之力重創了你的父兄,然後趁機下手的,否則,他怎麼可能殺掉你的父親,重創你的父兄。」唐三藏生怕地涌夫人膽小不去找楊信算帳,你不找楊信算帳,楊信怎麼弄死你啊?你不死,我怎麼逃啊。唐三藏見地涌夫人發怒,連忙說道。

「聖僧所言當真?出家人不打誑語。」地涌夫人說道。

「當真,出家人不打誑語。」唐三藏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道,心中暗道︰「這不叫誑語,這叫智慧,這叫善意的謊言,再說,如來佛祖也滿口謊言,為何佛祖說得貧僧說不得?」

「聖僧稍待片刻,妾身去去就回。」地涌夫人說完,召來兩名侍女看住唐三藏,自己則直接飛出了無底洞,去找楊信算帳。

唐三藏抬頭仰望著無底洞的洞口,默默地盤算著,並仔細地感知著,待自己感知不到地涌夫人的氣息後,唐三藏松了一口氣。

妖怪狡猾,唐三藏不知道地涌夫人會不會找楊信算帳,也許地涌夫人只是遠遠地旁觀,就算地涌夫人找楊信算帳,楊信也不一定留得住地涌夫人。不是唐三藏不相信楊信的實力,而是唐三藏不敢將希望放在楊信身上,因為唐三藏太了解楊信的惡趣味了,楊信行事,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唐三藏敢拍著胸脯發誓,楊信絕對敢把地涌夫人放回來折騰自己,還美其名曰這是對自己的試煉,貧僧試煉你大爺。

人,靠山山倒,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最可靠。唐三藏決定逃跑。

「去,給貧僧取些茶水和吃食來,貧僧在這里等夫人回歸。」唐三藏隨口說道。

兩名侍女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離去,另一個留在這里繼續監視唐三藏。

「你們與夫人一樣,都是老鼠精得道?」唐三藏忽然問道。

「是的。」留下的妖怪說道。

「怪不得,你們夫人會被如來佛祖赦免,因為你們夫人與如來佛祖系出同源啊。」唐三藏喃喃自語道,不過聲音卻不小,足夠那只留下的鼠妖听到,以期待引起其好奇心。

「聖僧此話何意?」鼠妖果然產生了好奇心,不由得問道。

「你們不知道嗎?如來佛祖也是老鼠精得道啊,如來佛祖的本體乃先天靈獸多寶鼠啊,所以說,你們同出一源啊。」唐三藏說道,心中暗想︰「這是楊信說的,是不是真的貧僧可不知道,這也不算打誑語。」

「啊!」留下的那只鼠妖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老大,徹底被震驚傻了。

這時,早已經暗中蓄勢已久的唐三藏用盡全力打出一掌——佛光普照。

唐三藏全力一掌瞬間將毫無防備之力的鼠妖給打死了,然後唐三藏立即運起輕功向高處跳起,凌空虛點數下,騰空飛起,眨眼間越過九九八十一丈的高空,從洞口穿出,逃離了無底洞。

逃出來的唐三藏立即隱身于山林之中,調整呼吸,屏氣凝息,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隱藏起自己的氣息,並小心感知楊信一行人的氣息。

確切地說是感知豬八戒和孫悟空的氣息。楊信能夠隱藏氣息,讓人看不出深淺,也不容易探查的到,但孫悟空和豬八戒卻懶得隱藏氣息,能被極易感知到。

唐三藏還感知到了地涌夫人的氣息,地涌夫人果然沒有貿然地去找楊信復仇,而是躲在一旁窺視。地涌夫人自以為藏得嚴實,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經暴露了,只是楊信一行人裝作沒有發現罷了。

地涌夫人始終沒有下手,因為孫悟空和豬八戒那龐大的氣息讓她心驚,天生的血脈壓制令她肝顫,最終,地涌夫人撤退了。唐三藏見地涌夫人回返無底洞,立即斂息凝氣,不使自己氣息外泄。

待地涌夫人進入無底洞後,唐三藏立即運起全部功力向著楊信疾馳,這時候,唐三藏也顧不得暴露了,就是要打這個時間差,快速來到楊信身邊。

「喲,金蟬子回來了,玩得開心嗎?」楊信笑嘻嘻地問道。

唐三藏直接破功,頓時氣極,听听,這叫人話嗎?還玩得開心嗎嗎?自己可是絞盡腦汁,用智用力,歷經千辛萬苦才逃出來的。

「貧僧很不開心。」唐三藏郁悶道,忽然,唐三藏眼楮一亮,說道︰「貧僧欲向秦王殿下討要些許事物。」

「哦,金蟬子你想要什麼?」楊信好奇地問道。

「貧僧想向秦王殿下討要黃花觀觀主所下的毒茶以及子母河的河水。」唐三藏說道。唐三藏深知以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自保,索性就借助外力。

楊信下毒坑害黃花觀觀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至于此種手段是不是太過下作等事,統統被唐三藏拋出腦外。楊信雖然稱自己為金蟬子,但唐三藏自己明白,自己是人,不是妖。況且,自己要對付的都是吃人的妖怪,所謂人妖不兩立,除妖之時所用的手段怎麼能稱作下作呢。

「可以。兩個問題,第一,你用什麼器物存儲這兩樣東西呢?總不能拿個杯子端著吧,這樣的話你如何用來陰人,不,陰妖;第二,你拿什麼來交換?總不能讓本王白給你吧。」楊信一眼看穿了唐三藏的打算,笑著問道。

說實話,唐三藏如此變化,楊信還是略感欣慰的,起碼現在的唐三藏是個人,不像原著中那樣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傻子,關鍵是他還強迫孫悟空等接受他那一套理論和價值觀。

「貧僧拿九環錫杖與秦王殿下交換,秦王殿下不但要給貧僧黃花觀的毒茶、子母河的河水,還要給貧僧一件空間法器,這空間法器最好是佛珠。」唐三藏直接說道。

佛珠有利于隱藏,也很符合唐三藏的身份,利于唐三藏很好地陰人,不,陰妖。

「稍等。」楊信立即與夫子聯系。夫子擁有煉器、煉丹之法已有很久,再加上棋盤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時間差,夫子早已經將煉器、煉丹之道吃透。

不一會兒,一串佛珠猶如一道光芒從長安城飛出,眨眼間落到楊信手中。

楊信看了看,直接拋給了唐三藏,說道︰「九顆佛珠,每顆佛珠都是獨立的小空間,空間不大,足夠你用了,不能裝活物,你先煉化。」

唐三藏直接咬破手指煉化,楊信便將一杯黃花觀的毒茶和一杯子母河的河水交給了唐三藏,唐三藏痛快地交出了九環錫杖。

待做完這一切,楊信一行人繼續前行,忽然,楊信笑了,楊信感知到遠處一雙惡毒的雙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一行人。

當晚,一片稀薄的霧氣再次緩緩地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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