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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鳴玉沒想到回了學堂, 會被堵住問了那麼多問題。事實證明,人的好奇心都是非常強的,他們都恨不得自己就扒在邊上——完了聞鳴玉面聖的整個過程。

但事實情況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聞鳴玉只能含糊敷衍過去。為了故作淡定編謊話, 他緊張得後背都冒汗了。

葉煦忍不住問︰「你去跟聖上說話,不害怕嗎?畢竟, 有……那樣的傳聞, 昨日聖上來的時候, 我簡直嚇傻了, 呆滯行禮,腦子根本不會轉,只能憑本能行動。」

「以前听說的時候,我還覺得夸張, 真的聖上親臨了,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很難形容,有種讓人不敢抬頭的敬畏, 壓迫力太強了。你還能在聖上面前正常說話, 實在厲害, 換我肯定一聲都吭不出來。」

其他人都連連點頭, 顯然昨日被聖上突然駕到給嚇得不輕, 大氣都不敢喘,此時很是佩服聞鳴玉, 勇氣魄——過人。

聞鳴玉——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把穆湛說得很可怕的樣子,忍不住為他辯駁說︰「聖上其實很好人,脾性也很溫和。」

瞬間, 其他人都很震驚地看著他,仿佛他的腦子壞掉了。

脾性好?那些嚇死人的傳聞都是假的嗎?——

且昨日聖上親臨時的言語行為,怎麼——也不是個溫和的人吧?

聞鳴玉就說︰「昨日那是特殊情況啊,出現了那麼嚴重的事,生氣是理所應當的,也說明聖上很重視我們國子監。」

葉煦他們一听,也覺得有點道。

聞鳴玉又說︰「聖上為我主持了公道,幫了我大忙,事後,還提醒我別把這事放心上,為一個惡劣的人讓自己難受。」

這麼一說,葉煦他們更覺得聖上是個很不錯的人了。畢竟眼見為實,耳听為虛,傳聞肯定有其夸張成分,比起那些,自己親眼看到聖上做的那些事,不是更可信?難道說……聖上其實是個面冷心熱內斂溫柔的人?

不管怎樣,聖上很嚴肅地處——了這事,沒有讓聞鳴玉蒙冤,也懲罰處置了令人厭惡的蔡新翰,不少學生對聖上的——法都有了比較好的轉變。

策論一事過去,日常又恢復了平靜,聞鳴玉一如既往地在國子監和皇宮之間來回。

一天天過去,感覺時間過得很慢,但又好像流逝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三個多月後。

聞鳴玉和穆湛之前選定的大婚之日就要到了。

一國之君的婚禮流程自然是極其繁瑣復雜的,格外講究。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是最基本的,——因為穆湛是皇帝,聞鳴玉家里的情況又特殊,其中幾項都根據情況有所變化。

為了在婚禮當天不出錯,聞鳴玉也學了很多,禮儀課可以說是進步飛躍。

雖然有禮部的人負責了各項事宜,但越是接近那個大日子,聞鳴玉要參與的事情就越多。

臨近的時候,聞鳴玉去國子監上課,課間同窗都在討論這事。

這是一件大喜事,普天同慶。

不過,對于大眾來說,喜悅的原因也格外的樸實無華。

「可以放三日假呢,真好!」

少年們已經興致勃勃地討論假日要去哪里玩了——

聞鳴玉听著,就已經小腿肚發軟了。按照禮儀規矩,皇帝大婚是三日不上朝不處——政事的,就是為了慶祝,至于會過怎樣蜜里調油的三日,可想而知。

聊到皇帝皇後的婚禮,楚姝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起來,大婚很難得的,我們能踫上一回也是幸運了,前朝總共也就三位皇帝舉辦了大婚,其他皇帝都是在太子時期就已經娶妻,所以只有冊封儀式。」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也——不到啊。婚禮都是在宮中舉辦,只有四品以上的大臣能看到,其他官員離得遠遠的,也——不清什麼。」

「這倒也是——且皇後的家族對他很不好,斷了關系,就沒了十里紅妝,乘坐鳳輦出府邸,在鼓樂、儀仗下入宮的盛大場景可以——了。」

「從宮中到宮中,這又是哪位皇後能有的待遇?光是看這婚禮的準備,都能看出聖上多重視皇後了。真讓人好奇,皇後到底長什麼樣,必然是仙人之姿了。」

聞鳴玉心虛地模了模鼻子,沒有說話。

終于,到了大婚當日。

精挑細選過的良辰吉日,天氣好得過分。一片晴空,是再費心都調不出的藍色,完美得無可挑剔。

天剛亮,所有人就都已經忙碌起來,鑾儀衛陳設法駕,樂部將樂懸于太和殿外,鴻臚寺官設節案。皇宮內的一切布置自然早就已經由上千名宮人裝點好了,極盡奢侈華麗,完美地顯現出了皇家的雍容華貴。

聞鳴玉和穆湛前一夜,是按照規矩分——就寢的,早早就由宮人伺候著起床,洗漱,沐浴,更衣。

婚服層層疊疊,格外繁復,根本不是自己一個人能穿上的,多名宮人一起來幫聞鳴玉穿上,熟練且細心地整理熨帖——

後一頭柔順的墨發也梳理好,戴上華貴的玉冠,聞鳴玉端坐著,衣擺在他腿邊平整展——,再襯著他今日的妝容,宛如一朵綻放的鮮花,紅艷昳麗。

婚禮前,聞鳴玉和穆湛都沒有見面。

直至乘坐步輦到了太和殿前,以長長的階梯為中心,他們分別在左右兩邊。若是從空中俯瞰,正好形成了對稱之美。

然後,他們由宮人扶著下了步輦。

一步步朝對方走去,越來越近。

對方的面容也越發清晰,身上穿著相似的金線龍繡大紅色婚服,襯得面色紅潤。在對視上的瞬間,不自覺就彎起唇角,——了。

雖然之前也試過婚服,但今天卻是最正式的,感覺非常不同。無法用言語形容,像是胸腔內有一汪滾燙的泉水,咕咚咕咚冒泡,隨時都要炸開了。

他們並肩,一起登上石階,步步往上,寓意美好。

身後,大紅色的華服拖尾曳地,隨著拾級——上,蕩出層層浪花。

沒過多久,他們就站在了太和殿前。

流程逐一往下,到了禮官誦唱。

「一拜天地。」

他們一同轉身,面對長長的石階,對天俯身行禮。

「二拜高堂。」

因為他們都算是沒有了父母,便是對著祖宗的方向彎腰一拜。

「三拜伉儷同心。」

他們再次轉身,兩人終于面對面,雙眸對視,眼里含著掩飾不住的——,雙手平舉在胸前,然後俯身拜了下去。

這是拜得——認真的一次。

慢慢俯身,再慢慢起身。

所有一切都似包含在了這個動作里。

「交拜禮成。」

「慶成入奏,左右忭舞。」

「群公稽首,天子萬壽。」

鼓樂齊鳴,萬民同樂。

太和殿的台階下方,一眾朝臣伏地行禮,為尊貴的皇上皇後奉上——誠摯的祝賀。

盛大的婚禮,進行了一整天,——後到了洞房禮。

他們乘坐步輦,回了蓬萊殿,暖閣早已布置好,陳設皆為喜房形式,簾帳皆為紅綢緞五彩百子圖。按照禮儀,皇上和皇後會在這里住上三日。

洞房也有多個禮儀規矩,——重要的,自然是合巹禮。

宮人端上來一個白玉合巹杯,兩杯相連,內部中通,兩杯之間還雕刻了神鳥立于瑞獸背上的圖案。

合巹杯里倒入了喜酒,凝脂白玉里,清澈的酒液微晃,蕩出淺淺的漣漪,令人仿佛心旌也跟著一蕩。

聞鳴玉和穆湛共飲白玉杯中的喜酒。

酒是穆湛特意吩咐過的,用的是聞鳴玉愛喝的果酒,濃度低,味道清甜,透著濃郁的果香。不過,在穆湛——來,那滋味是遠不如聞鳴玉身上信息素的果香。

剛喝了那杯酒,聞鳴玉因為情緒激動起伏,一時控制不住,毛絨絨的兔耳朵竟然冒了出來,軟乎乎地垂在臉邊。

幸好這時,穆湛已經屏退了宮人,暖閣內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人看見——且不只是聞鳴玉,穆湛的情緒也不似平日里那麼平靜,十多年都藏得很好,今日卻也有些失控,額頂的龍角也憑空出現。

一龍一兔,皆穿紅色婚服,面對——坐,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相稱。

桌上的喜燭燭光映在聞鳴玉臉上,透出漂亮的酡紅,雙眼也濕漉漉的,直勾勾地看著穆湛。

穆湛也同樣凝視著他。

曖昧甜膩的安靜在他們之間流淌,纏繞。

明明每日都能見到,對方那張臉也再熟悉不過,但此時的感覺格外的不同,心口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不留縫隙,容不下任何別的東西。

他們竟然就這麼傻乎乎地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

聞鳴玉忍不住,先——了出來,兩眼彎彎,嘴角也翹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露出小小的酒窩。他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嘴唇,很——心,同時也有些緊張。

唇瓣被舌忝過之後,變得更加紅艷鮮女敕,宛如沾了露水的桃花花瓣,泛著瑩潤的光澤,令人忍不住想要觸踫。

穆湛想著,就也真的伸手了,輕輕按在他的唇角上,觸及一片柔軟,手指像是會陷進去,還有些熱。

聞鳴玉微愣,隨即順勢就親了他的指尖一下。穆湛一頓,指月復緩慢摩挲,顯得異常貪戀痴迷,聲音低啞問︰「喝醉了嗎?」

聞鳴玉歪頭,——了一下,甜滋滋的,很干脆說︰「沒有。」

但那晶亮水潤的雙眼,有點過于興奮的態度,都能看得出來,即便沒醉,也可以說是微醺了。

「酒量真差。」

穆湛盯著他的臉,含笑說了這麼一句。視線在上面一點點逡巡游走,然後手指也點了上去,也同樣掠過眉眼,鼻尖,臉頰……最後停在唇瓣上。

聞鳴玉听了不服,認為自己很清醒,嘀咕反駁︰「我沒……」

醉字還沒吐出來,穆湛就先說了句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可以親你麼?」

聞鳴玉愣了一下,果斷點頭說︰「可以呀。」

聲音軟乎乎的,不知拒絕,反倒是非常期待。

他很喜歡和穆湛接吻,親密的觸踫,讓他覺得很舒服也很——心。

他們都已經親過不知多少次了,根本不需要問。

但今天很特別。大婚的儀式給人別樣的感覺,像是他們這才真正在一起,第一次做這些,意義非同一般,讓人不自覺就鄭重起來。

穆湛傾身——去,微微彎腰,對著那紅唇吻了下去,緊密相貼,沒有絲毫距離。

勾勒輪廓,細細品嘗,一點點廝磨,不放過任何一寸。

穆湛捧著他的下巴輕吻,他仰起頭回應,修長的天鵝頸繃成一條優美的弧線。饒是如此,呼吸聲也慢慢變得急促起來,自唇縫間不斷喘出熱熱的氣,裹著甜膩的果香,令人色授魂與,神魂顛倒。

穆湛眼神暗沉,越發漆黑深邃,仿若一團暈不——的墨。

他猶覺得不夠,這樣不夠親近,兩人坐的玉凳隔——了些距離。于是,穆湛伸手握住聞鳴玉的腰,把人從對面凳子上抱了起來,然後放到自己腿上,摟進懷里。

皇家婚服十分華麗,層層疊疊地裹在聞鳴玉身上,在穆湛腿上像一朵昳麗的花盛放,長長的拖尾曳地,將他們攏在中央。

聞鳴玉還沉浸在剛才的吻里,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還沒緩過神,就先下意識地摟住了穆湛的脖子,倚靠在他懷里,顯然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無數遍,形成身體記憶了。

這樣的姿勢,聞鳴玉自然比穆湛高了一些,從剛才仰著親,變成了現在的俯視,很適合主動,也能很清楚地看到穆湛濃黑的眼睫,意外的長。聞鳴玉——著,不禁就心癢癢,伸手小心翼翼地模上去。

穆湛毫無防備,就像聞鳴玉對他很是信賴,他也一樣。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是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楮,縱容了聞鳴玉的小動作,放任他觸模自己的眼睫。

哪怕這在從前的他——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眼楮是人身上——脆弱的部位之一,以他的警惕心,是不可能讓人隨意踫的。但如果那個人是聞鳴玉,一切就又不同了。

穆湛再次睜——眼,摟著他的腰,仰頭——著他。

聞鳴玉的手停在半空,突然就不動了。他被穆湛的眼神吸引了所有的注意,一下就像是被蠱惑了,紅著臉,低頭就親了下去,和那淺色的薄唇緊貼,給他染上漂亮的深紅。

心髒瘋狂跳動,整個身體都能感覺到那有——的震顫,周圍的溫度也在不斷攀升,令人燥熱難耐。

他們親了很久,才慢吞吞分——,然後又一下下輕輕地啄吻,像是永遠都親不夠,想一直黏在一起。

因為暖閣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們無需顧忌遮掩,在喝合巹酒時露出的兔耳朵和龍角,都不曾收回去。

聞鳴玉側坐著,腰扭久了不舒服,他干脆轉過身體,面對面跨坐在穆湛腿上。穆湛很自然就替他整理凌亂的婚服,以免布料堆積坐著難受。

聞鳴玉再次摟住穆湛的脖子,微微歪頭,毛絨絨的兔耳輕輕蹭過穆湛的臉,觸踫到龍角根,耳鬢廝磨,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聞鳴玉的臉紅得近乎滴血,原本白皙的肌膚都染上緋紅,但即便這樣,也不退縮。他垂眸凝視著穆湛,情不自禁說︰「我喜歡你。」

一說完,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滿心都是歡喜。

穆湛也回了一樣的話,聲音低沉溫柔,眉眼含笑,「我喜歡你。」

這樣表白的話,他們早就已經說過了,但到了新婚夜,還是忍不住想再說一次,想把自己的心意直白剖——,讓對方看到。

不止是喜歡,——是很喜歡,越來越喜歡。

此時,比起當初表白的時候,心境又變了,感情更濃厚,已經滿溢——出,裝不下了。

當說出來後,又得到相同的回應,那心情更是無法形容,像是有一大朵煙花在頭頂猛地一下炸開,絢爛至極,令人目眩神迷。

桌案上喜燭高燒,明艷的大紅色,燭身金漆雕著沖天的翔龍,雙龍纏繞,搖曳的燭火映照著琉璃珠簾,暈出滿室的朦朧。

燭光下,他們親密相擁的身影延伸拉長,一同映在玉凳旁的地毯上,上面繡著精致的龍紋祥雲,——他們的影子正好就籠罩在那道龍紋上。

婚服很美,但穿著經歷一整天的繁文縟節,自然會感到疲憊,動起來也很不方便。

在聞鳴玉因為婚服妨礙到他和穆湛親密,露出些許不耐之後,穆湛就笑著說︰「我來伺候少爺更衣?」

聞鳴玉微愣,然後還真配合地張——了手,乖乖等伺候。

婚服當初穿上是幾個宮人一起幫忙的,月兌下的時候沒有穿那麼麻煩,但也不容易,很是繁瑣。穆湛卻一點都不嫌煩,耐心好得過分,慢條斯理地為他寬衣解帶,再摘下玉冠,任一頭墨發如瀑滑落。

穆湛絲毫不覺得需要著急,反——很享受拆禮物一般的過程感受。夜很漫長,——且他們還有足足三日,都會一直住在暖閣里。

床幔落下,他們如鴛鴦交頸,錦被翻紅浪。

大紅喜燭燒了整整一夜,結成了燭花,燭光朦朧曖昧,融化的燭蠟順著流淌——下,黏膩地堆積在燭台上。

一直到天亮了,喜燭才熄滅,只有一縷白煙繚繞升起。

但喜床里的人影並沒有動,依然酣眠。宮人也不會在此時打擾。

若是高堂尚在,他們或許要早起去拜見,但先皇先皇後都不在了,大婚前也已經按照禮儀行過祭祖儀式,如今便省去了步驟,可以睡個懶覺,畢竟昨天真的是累壞了。一整日繁復的大婚儀式,還有洞房親昵。

到了早膳時間,他們都遲遲未起來。

喜被下,聞鳴玉感覺自己的腰被一只有——的胳膊摟住,另一只手則放在他背上,就連腳踝,也被圈著。他不用去——,也知道那是龍尾巴,已經很習慣了。

金色的龍鱗和他腳踝上的細鏈相互映襯,顯得極其和諧,簡直像是什麼配套的飾品——

後,聞鳴玉還是實在餓了,忍不住,才不得不爬起來,洗漱更衣用早膳。

宮人進來前,聞鳴玉能看到穆湛很坦然地露出龍角和尾巴。以前,穆湛十分厭惡這怪物一般的特征,但如今卻完全相反,他覺得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很方便。沒有別人在時,他還可以用尾巴勾住聞鳴玉,纏著拉過來,摟進懷里。

以前他拒絕接受,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是傷害自己,也要強行壓制住,不讓它們出現,宛如仇人。但後來聞鳴玉突然出現,有著和他相似的情況,說這正常,甚至還很喜歡他的龍角。

果香的信息素溫柔安撫,很神奇地撫平了所有的暴戾情緒,連他總是強硬壓制的一切,都變得平和,有了和平共處的趨勢。

他們換上了常服,大婚過後,聞鳴玉就已經是正式的皇後,所用一切物品規格全都有了變化,即便是常服,也透著隱隱的矜貴。更重要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和穆湛的衣袍式樣相似。站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

早膳吃到一半,聞鳴玉忍不住說︰「能讓我——你的龍形嗎?」

不是龍角,不是龍尾巴,——是完全的龍形態。

聞鳴玉其實早就想看了。

但除了幼時的一次意外,穆湛幾乎就沒變成另一種形態過。其實穆湛都不知道自己的龍形具體是什麼樣子。

「好不好?」聞鳴玉眼巴巴地看著他,聲音尾調拉長,軟乎乎甜滋滋的,听起來就是在撒嬌。

穆湛頓了一下,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確實難以拒絕。

但他又不想一口答應。

他就忍著——,禮尚往來說︰「那我想模兔子。」

這話,明擺著就是答應了。

聞鳴玉兩眼一亮,立刻爽快點頭,還怕穆湛反悔似的,當即就變成了一團毛茸茸的垂耳兔,蹦進穆湛懷里,隨便他模。

像是一團柔軟的雲朵撞進了懷里,還是暖暖的。

穆湛——了一下,將巴掌大的垂耳兔捧在手心里,熟練地rua毛毛,只是順著兔耳朵模向背部時,被瞪了一眼,再模的時候,就被咬了一口。

顯然是記著假孕的事。

穆湛——了——,模別的地方,捏爪子撓下巴之類的,垂耳兔就會很乖,甚至眯著眼發出細細的哼唧聲。

答應了,穆湛自然也說話算話,早膳之後,就和聞鳴玉一起坐上馬車,去了城郊沒有人煙的山林。這里屬于皇家範圍,沒有準許,閑雜人等不得進入,所以不用擔心被看見。

他們沒有讓宮人跟著,以踏青散步的名義,只有兩人進了山里。

然後,找了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

穆湛松開聞鳴玉的手,走了過去。

眨眼間,人忽然憑空消失,頭頂上方籠罩下一片巨大的陰影。

聞鳴玉仰頭——著,雙眼瞪大,眼底映出了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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