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子監念書, 自然不是只在學堂里上課,而是要求全方面發展,禮、樂、射、御、書、數, 讀書人的六藝都要學。
騎射課的博士相當嚴格, 訓練強度不亞于當初的穆湛,像是把他們當成士兵來練, 堪稱地獄級別。
其中, 最慘的應該是衛宸, 他腦袋聰明, 是個神童,但體能方面很糟糕,——到馬就變了臉,轉身想跑, 但很可惜,立刻就被博士抓住, 像拎雞崽一樣,扔到了馬背上。
然後, ——有監生都看到了一向驕傲的衛宸, 滿臉崩潰, 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這是淒慘的練習里, 唯一的樂子。不過, 結果——是很好的,在博士的逼迫下, 衛宸那小身板都變強壯了些,雖然還有點慫,但已經能挺直腰背,御馬走路。盡管他騎的是一匹小母馬, 脾性溫順,被博士訓斥烏龜都走得比他快。
聞鳴玉上——兩節課回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次體驗到了當初剛開始學騎馬時的慘痛,渾身酸痛,兩腿發軟打顫,大腿內側火辣辣地疼,迫再次走成——一只搖搖晃晃的企鵝崽崽。
偏偏這次,他回去的時候,穆湛已經在了。明明平時經常比他晚,聞鳴玉都忍不住覺得穆湛是故意的。
不過,聞鳴玉這次是真的給他蓋——一口鍋。穆湛平時也想早些回來的,只是太多政務要處——,今天恰巧早了點結束,因此他心情愉悅,宛如一個早下班的社畜。
穆湛面上情緒沒有那麼外露,但聞鳴玉通過信息素,可以——覺得出來,就站門口,扒拉著門,眼神幽怨地看著他,遲遲沒有進去,像是一只被沒收了玩具的可憐小女乃狗。
穆湛——,有些疑惑,「怎麼不進來?」
說著,就站起來,要去把人抓回來似的。
聞鳴玉知道躲不過,緊抿著唇,干脆自己走了進來,只是又走出了企鵝崽崽的步伐。
穆湛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非常不客氣,不留情面。聞鳴玉料到會這樣,但——是氣得漲紅——臉,瞪過去。穆湛才勉強收了笑,嘴角的弧度卻根本壓不下去。
聞鳴玉走到美人榻,躺了下去,就一副我不要——起來了的咸魚模樣。
那雙手交疊在肚子上,看破紅塵的安詳表情,——次讓穆湛笑出聲。
穆湛走了過去,捏了捏他的小腿,他頓時嗷一聲,腿觸電似的縮回來,酸麻到不行。
「你別踫!」
穆湛卻說︰「揉一下,才更快好,是上騎射課了吧,梁真教的?」
聞鳴玉聲音悶悶地應——一聲,雖說知道嚴格有好處,有明顯進步,但這痛也是真的。他掙了一下,把自己的腿從穆湛手里縮了回來,繼續癱著做咸魚。
穆湛就坐在他身邊,看咸魚。
沒過一會,宮人端上——晚膳,擺滿了一桌。
「走了,去用膳。」
穆湛伸手要拉聞鳴玉起來,他卻忽然說︰「等等。」
然後,就變成——一只垂耳兔,衣服散落在美人榻上。
毛絨絨的一團雪白,像塊又軟又甜的小女乃糕。
這塊小女乃糕,——朝著眼前人,主動伸出了兩只小短爪,仰著頭,一副要抱抱的萌樣。
穆湛被這雙水汪汪的眼楮看著,不禁愣了下,直到垂耳兔發出一聲咕叫催促,才勉強回過神,伸手把他抱了起來。
聞鳴玉顯然是不想那樣走路,就干脆不走,讓穆湛抱他過去。然後,又覺得人形不方便,比較重,干脆就變成兔子模樣,巴掌大小,給穆湛當掛件都不會累贅。
但他不知道,實際上,穆湛就算抱著人形的他,也輕輕松松,而且更加樂意。
聞鳴玉被放在了桌上,面對著比自己——要大的瓷盤,仿佛墜入了什麼奇幻的美食世界,隨便來點什麼,都能抱著啃很久。
穆湛一邊吃,一邊投喂身旁的垂耳兔,視線不自覺就被吸引,看著他吃。那毛絨絨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動著,不停地啃著,食物飛快地消失在他小小的嘴里,明明是不斷重復的進食動作,卻莫名就有種讓人一直看下去的魅力。
用完膳食,聞鳴玉吃得很飽,肚子微鼓,一臉滿足地趴在那,半眯著眼。
穆湛看——兩眼,伸手戳了一下,說︰「吃那麼多,——不動,會長胖的吧?」
聞鳴玉听到胖字,頓時炸毛。
什麼胖,他只是毛毛蓬松而已,別亂冤枉兔!
圓溜溜的藍眼楮瞪人沒有一點威懾力,只讓人覺得他在賣萌,過分可愛。
穆湛逗他的心思就越發興起,伸手提起他的一只爪子,看向他的肚子,煞有其事說︰「你看,飽到都鼓起來了。」
聞鳴玉立刻掙扎要重新趴下去,擋住自己的肚子,但穆湛不讓,——提起了他另一只小爪子,輕輕地讓他站——起來。
聞鳴玉騎馬久——,兩條腿酸痛,變成——垂耳兔的樣子,這——覺也不會消失——以,他兩只jiojio踩在桌上,小短腿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低頭看——一眼,就氣得想踹穆湛,但腿太短,即便努力抬起飛踹,也踫不到人,才蹦了兩下,他就歇下——,——完全放松了身上的力,腿也不站著——,就放任它們像兩根面條一樣軟噠噠地耷拉著。
穆湛——此失笑,原本也只是想逗一下,捏住他的爪子一會,就把他又放了下去,不過沒有放在桌上,而是讓他趴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聞鳴玉趁機報仇,咬了他虎口一下,有點痛,但基本可以忽略。穆湛毫不在意,——跟被撒嬌——似的,心情很不錯。
聞鳴玉咬完,懶洋洋地趴下來,軟乎乎的兔耳朵從臉邊滑過,他看到了自己少——好幾撮毛毛的耳朵尖尖,露出一點粉女敕的肉,頓時悲從中來。
他……禿——
是被自己揪禿的。之前假孕的時候,控制不住本能,扯了好些毛下來,現在還沒長回去。他不是以前那只毛絨絨軟綿綿毛發特別漂亮的垂耳兔。
他伸出爪爪把耳朵扒拉過來,低頭捂著擋住臉,覺得自己變丑——,沒臉見人。
穆湛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伸手踫了踫他的爪子,「捂著臉做什麼?」
聞鳴玉噫嗚嗚亂叫,依舊捂住兔耳朵,不肯動。
穆湛卻像是有讀心術,一眼就看出來了,一針——血。
「因為耳朵少——點毛?」
聞鳴玉瞬間僵住,被戳中要害。
穆湛有些無奈,「現在才遮,是不是晚——些,孤都看——多久。那點毛影響不——什麼,你——是很可愛,沒有變化。」
聞鳴玉听了,小爪子放松了一點,露出圓滾滾的眼楮,偷瞄穆湛,發現他不是在逗弄自己,而是認真的,這才慢慢地放開兔耳朵,讓它們再次自然地垂落在兩頰旁,軟乎乎的,像一小團雲朵。
穆湛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順著往下模毛,落在了背上,剛要繼續,就被躲了過去。垂耳兔抬頭,瞪著他咕咕叫,顯然在說不能模,別忘——會假孕。
穆湛頓時面露可惜。
垂耳兔躲避地蹭著往後退,尾巴球到了穆湛的指尖位置,——往後,就可能要掉下去了。
穆湛手指微微蜷縮,兔子自然就被迫往上翹起,後背彎出了一個弧度,成——頭往下的姿勢,——順著重力,哧溜著往前滑——一段距離。
穆湛的手仿佛變成——個迷你滑梯。
有點好玩。
聞鳴玉沒忍住,連著玩了好幾次,等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很幼稚時,他僵住,偷瞄——穆湛一眼,下意識想干咳一聲來掩飾尷尬,但他這會是兔子,只有軟糯糯的嗚聲,怎麼听都是在賣萌。
聞鳴玉果斷閉嘴,抬起爪子,指——指美人榻的方向,示意自己想去那里癱著休息。
穆湛卻說︰「反正都是躺,不如陪孤去批奏折,那里有荷花酥。」
聞鳴玉听到荷花酥三個字,果斷改變主意。
精致的青花瓷碟上,只放了三朵荷花酥。說是點心,卻完美呈現出了荷花盛開的樣子。粉色的花瓣層層清晰,花中央則是女敕黃色的餡料,做成——一簇簇花蕊的——覺,甚至還有飽實的小蓮蓬。
太過漂亮,讓人都有點不忍心吃。
穆湛看他不動,干脆就拿起一個荷花酥,遞過去,聞鳴玉條件反射用爪爪捧住。
雪白的垂耳兔,抱著一朵粉色的荷花,相得益彰。
穆湛托著下巴看他,手指不禁動了動,想把這一幕畫下來。
下一秒,剛——心想著舍不得吃的聞鳴玉,在香味的誘惑下,張嘴就咬了一口,吃下——一片花瓣尖尖,但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小的一口,腮幫子鼓鼓的,嚼得特別起勁,滿嘴都是松脆香酥的口感。
一口,一口,又一口,吃得 哧 哧特別香。
聞鳴玉抱著只比自己身體小點的荷花酥,吃得極其歡快,如果放到二次元,肯定周身都飄著小花花了。
終于,聞鳴玉把一個荷花酥干掉——,吃完——不忘舌忝舌忝爪子,連上面的酥碎都不放過。
他——想繼續吃的,但肚子已經很飽了,只能放棄,趴下來,打——個大大的哈欠。
今天練騎射太久,早就累了,一吃飽,困意更是潮水一般席卷而來,他的眼皮耷拉——兩下,沒一會就睡著。
人形時睡姿就不怎麼安分,這會不知是太累還是什麼原因,更加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就差在御案上跳舞。
四只爪爪攤開,睡成——個大字,露出白白軟軟的肚皮,呼呼大睡。然後,又翻了個身,不客氣地一jio踹上穆湛的手,讓他手一歪,在奏折上畫出一個重重的墨點。而他——毫無——覺,依舊兀自酣睡。
穆湛看著他,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然後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根腰帶,手指靈活動作,在垂耳兔身上繞——幾圈,將他捆——起來,最後還打——個小小的蝴蝶結。紅色的腰帶,纏繞著雪白的垂耳兔,兩種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美——,而且特別像是一個包裝好的禮物。
做完這一切,穆湛看——一會,才繼續批奏折,只是視線時不時就落在手邊的兔子上,不怎麼專心。
聞鳴玉——在睡,只是身上多——束縛,不能放肆翻身打滾——,非常限制他的發揮。
過——許久,他從被一條巨大的龍纏住的夢中驚醒,結果發現,手腳真的動不——,有種分不清是夢——是現實的模糊——,懵懵呆呆的。
他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對著空氣蹬腿掙扎,慢慢清醒過來,才發現綁著自己的是一條腰帶,——很眼熟,是自己送給穆湛的。他不敢置信地瞪向穆湛,你是什麼品種的變態?竟然用別人送的禮物捆人?!
他試圖從束縛中掙月兌出來,但這捆起來的手法,是胡亂扯拽會越來越緊的那種,——以,他把自己纏得更厲害了。
垂耳兔攤平,很干脆地選擇了放棄。他就不信了,穆湛——能一直這麼綁著他。
穆湛以為他會跟自己鬧,結果掙扎了一會之後,他就像是嫌累了,一動不動,竟然又睡著過去。
穆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聞鳴玉睡著沒得亂動,閉著眼楮無意識發出不滿的嗚嗚聲。穆湛看——一會奏折,終于還是幫他解開。
而某只不安分的兔子,剛一得到解放,立刻就又開始——,翻個身,一jio踹在穆湛手上,——拿穆湛的袖子扯過來當被子蓋,然後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抱住袖子,張嘴就吧唧咬,濡濕——一小塊布料。
穆湛稍微一動,他立刻就用爪子和jiojio一起緊緊抱住纏上去,死活不放開。
這樣明明有點妨礙工作,但穆湛很享受被黏著的——覺,將最後一本折子處——,就把兔子抱起來,帶去浴池。
聞鳴玉及時醒過來了,——變——回來。沐浴當然是要求自己單獨洗的。
等洗完出來,穆湛就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小盒東西,瓷盒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仿佛一個藝術品。
聞鳴玉好奇地看多——兩眼,人對漂亮的東西總有著天然的興趣。穆湛一打開盒子,就飄來淡淡的藥香。
「藥膏?陛下受傷了?」聞鳴玉下意識這麼問,根本沒多想。
穆湛卻笑——笑,「給你用的。」
聞鳴玉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企鵝步。是了,當然是他要用。他耷拉下嘴角,郁悶說︰「謝陛下。」
他想接過藥盒,去屏風後面擦藥,但剛一伸手過去,穆湛就躲開——,連盒子邊都沒踫到,只抓——一團空氣。
聞鳴玉︰「……???」
耍他玩?
穆湛笑說︰「孤幫你擦。」
聞鳴玉︰「……!!!」
他現在一听到穆湛說幫他忙,就頭皮發麻,想起假孕時的事……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聞鳴玉假笑︰「不用,陛下如此尊貴,怎麼能幫我這樣的小人物上藥,這絕對是對您的褻瀆,——以,我自己來就好,萬萬不可麻煩陛下的。」
穆湛唇角彎了一下,俊美的容顏笑起來十分具有迷惑性,「孤不介意被你褻瀆。」
聞鳴玉無話可說。
「那地方你自己不好上藥,肯定胡亂應付,不上藥,你想明日還是那樣走路進國子監嗎?」穆湛慢悠悠道,有——有據,仿佛真是個善良體貼的人,沒有一點私心。
聞鳴玉那面條一樣軟噠噠的模樣,根本斗不過穆湛,一下就被鎮壓住了,仔仔細細地上——藥。藥很清涼,涂在皮膚上果然舒服——很多,只是整個過程,心——上很煎熬,他的臉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蝦米,——不能蜷縮起來。
一弄好,他迫不及待就要把衣裳攏上,穆湛卻捉住了他的手腕,攔住他,說︰「別亂動,不然藥膏全沾到衣服上,要重新上。」
聞鳴玉只好僵在那,衣衫不整地躺著,氣氛微妙得不行。
他避開視線不和穆湛對視,可偏偏又能敏銳地感覺到穆湛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偏著頭,黑發間藏著的耳朵卻越來越紅。
等——一會,——覺可以——,他就慌忙攏緊衣服,往床里側一滾,說︰「我要睡了。」
穆湛沒多說什麼,也躺了下來,兩人一起睡了。
事實證明,那個藥真的很有用,第二天聞鳴玉起床之後走路,已經不會像只企鵝崽崽一樣了。只要不急著走快的話,看起來就沒什麼事的樣子。
去到國子監之後,他看到好些同窗走路也跟他昨天那樣,忍不住笑。大家互相嘲笑,都好不到哪里去。
課間,眾人聚在一起討論課業,不過沒多久,話題就慢慢變歪,一起吐槽騎射博士,然後又講到重刷了n次的話本。當然還是玉木的那本,剛完結不久,——是個令人意難平的be結局,——以他們遲遲難以釋懷,時不時就把玉木拎出來鞭尸。
邵言大多數都在默默地听,聊到其中一個熱血高.潮劇情點時,他忍不住說了句︰「我以後想成為唐尚書那樣的人,心系國家與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說這話時,臉上十分認真,身邊也沒有人嘲笑他。都是少年人,一顆心赤忱火熱,滿滿的都是真誠,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為國家效力。
其他人也紛紛說了自己未來想怎麼樣,成為怎樣的人,有的是以程雲臻為目標,有的是以自己的父親為榜樣,都有著非常遠大的夢想。
談及未來,自然不只有事業,少年人青春期萌動,對愛情也有著好奇和向往。有人說︰「真可惜,唐意遠和程雲臻都一生未娶,太孤單。」
「不過幸好,他們還有對方,雖然是宿敵,但那個人最——解自己。如果不是身在不同陣營,他們肯定是最好的兄弟。」
「就是啊,每次看到他們和別的人喝酒,我都忍不住想,另一個人在就好了,他們一起賦詩作畫,肯定特別默契。」
楚姝麗也坐在旁邊,一起參與——聊天。自從上次那事之後,她更加融入了學堂,和同窗關系也變得更好。
此時,她听著其他人的話,神情越來越疑惑奇怪,欲言又止。有人注意到了,就問︰「楚姝麗,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大家都是隨便聊聊,不用顧忌什麼。」
楚姝麗本來有些猶豫,听到這話,就說——出來。
「唐意遠和程雲臻是不可能娶妻的,因為他們喜歡對方。」
她話音剛落,全場安靜,——有人都呆住了。
「……???」
什麼?誰喜歡誰?是他們耳朵出問題——嗎?
「不是,他們不是對手嗎?在朝堂上——互相攻擊挖坑,怎麼可能是喜歡?」
他們都非常懵逼,一臉直男式迷茫。
楚姝麗就挑出了好幾個細節來給他們解釋,程雲臻看唐意遠的眼神,很少笑,但絕大多數笑容都是對著唐意遠的,——有他們吵架時用的詩句,含義特別,原本是情詩,程雲臻被暗算受傷時,唐意遠听到消息,手里的茶碗落地碎——,後來做事——頻頻走神,換做平時,他怎麼可能那麼反常……
聞鳴玉也在旁邊听,越听還越驚訝,有些細節確實是他表達主角之間的曖昧,但有些連他這個作者本人都沒想到,這絕對是個顯微鏡女孩。
楚姝麗如果能听到,肯定會辯解一句,這些都是她和自己的閨蜜一起發現的,看個話本,差點沒磕糖磕到甜暈過去。主角兩人在朝堂上一起磕頭行禮了,就是拜堂——,扶了一下腰,四舍五入就是上床。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正式在一起,磕cp當然只能靠自己摳糖,但作者本人就藏了不少小碎糖,一摳都是寶,把她們激動得不行。
楚姝麗一番話說下來,直接顛覆——這幫少年人的三觀,有些已經被說服,有些——不相信,翻話本想找證據反駁,但听完楚姝麗的說法之後,——去看,就發現其中一些對話確實不太對勁,而且一旦認同他們是互相喜歡之後,以前覺得有些疑惑的點,就都能說得通。
這下,他們也不得不相信。
雖說有些震驚意外,但本朝風氣較為開放,男風也非禁忌,——以真要接受起來,也不會太困難。最主要的,也——是兩個主角都有才有貌,令人喜歡,放在一起也很登對。
這時,衛宸忽然問了一句,「他們之間,是愛情的喜歡?」
其他人愣了一下,果斷捂住衛宸的耳朵,不讓他個小屁孩听這些。
衛宸不甘心掙扎,說自己是個成熟的大人——,沒什麼不能听的。他們就都笑。
聞鳴玉也在其中,一群少年人,熱熱鬧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回去會面對什麼。
這時,穆湛和大臣議事完畢。趙德全稟報有地方得——一珍寶,特意獻上來給聖上。穆湛正好得——空閑,就心血來潮,說去看看,順便看放在哪里合適。
穆湛帶著人一起去——蓬萊殿,放下奢華的擺件後,他也沒有急著走,而是隨意逛——逛,饒有興致地看著聞鳴玉在這里留下來的生活痕跡。看到美人榻,就想到他懶散躺在上面休息,看到桌子,又想起他津津有味地吃糕點,看到床榻,——想起——兩人一起靠坐在床頭聊天看話本的畫面。
穆湛坐——下來,垂眸一笑,想看看當初看的描寫洛城的書還在不在。
他打開——床頭的暗格,看到了那本書,拿起來剛想翻,卻發現,下面好像還有些東西,看起來是一疊紙張。
特意拿書壓在上面,是不想被人發現?
穆湛微微眯眼,把它們從暗格里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