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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鳴玉神情恍惚, 呆愣愣地盯著手里的草,理智慢慢遠去,兔耳朵和尾巴球蠢蠢欲動, 已經準備——冒出來了。

「……聞公子?公子?」

三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明明很近,卻又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聞鳴玉一個激靈, 趕在露出原形前, 勉強及時清醒過來, 慌忙把草扔回到盒——里, 再火速蓋上蓋。

「把這個收好。」他讓三喜立刻把草拿走,以免自己控制不住撲過去。

這時他也想起來了,這草應該是溫長闌和魏英武打賭說的那個對兔——來說,就像是貓薄荷之于貓的植物。可以說是兔薄荷!

現在看來, 雖然魏英武輸了,但溫長闌還是告訴了魏英武, 而魏英武誤以為他養了兔——,就又送了一些過來給他。

魏英武這——然是很好心的, 聞鳴玉也很喜歡這份禮物, 視線都忍不住黏著拿走盒——的三喜, 暗暗咽口水, 好想吃……

但是, ——是真的舌忝了兩口之後,失去理智, 變成了垂耳兔抱著草滿地打滾,他就玩完了。

嚶,他不敢。

眼巴巴看著兔薄荷離自己越來越遠,聞鳴玉趴在桌上, 傷心得不想起來。

他低著頭,手扒著桌——邊沿,忍不住用頭撞了桌——好幾下,黑——遮住的耳朵尖紅紅的。

雖然沒真的吃到,但聞那兩下也有點上頭,他現在就有一丟丟的亢奮。

臉趴在桌面上降溫,桌——底下的兩只jio也有些不安分,興奮地蹬了兩下地面,嘴巴開始控制不住地哼起了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哼什麼。

旋律輕快,節奏時快時慢,風格多變,像是這邊哼了一句,又換了首歌,亂七八糟的,但是他高興!

高興就夠啦,想那麼多干什麼。

他自娛自樂,過了一刻鐘,兔薄荷的勁過去了,他就沒有那麼興奮,慢慢恢復了平靜。

然後,回憶起來自己都干了些什麼,再歪頭偷瞄一眼周圍的宮人,他們肯定听到他哼歌蹬jio了。

雖然宮人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一般不會笑,但聞鳴玉還是尷尬得腳趾摳地,想死——

吸了幾口就這個樣子,真——舌忝了,得成什麼樣。

聞鳴玉懊惱後怕,但又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喜歡那個兔薄荷,剛——興奮又暈乎乎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想再吸一次!

聞鳴玉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了,不然他肯定會忍不住叫三喜把兔薄荷拿過來的。

他暫時也不想面對這些听到他哼歌跑調的宮人qaq

但實際上,那些宮人心里都挺開心,——為聞鳴玉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恢復精神了,大家——然都想看到美人無憂無慮,甜甜地笑。

聞鳴玉走出殿門,跑去找穆湛了。

去到另一座宮殿,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守在門外的宮人自然都不會攔他。

跨過門檻,走了沒幾步路,他就看到了自己——找的人。

穆湛臥在長榻上,正闔眼休憩。

聞鳴玉下意識就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慢慢走過去,直到走到了長榻前,他——停住,然後,蹲了下來。

他把雙手放在膝蓋上,下巴搭在手背上,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穆湛。

俊美無暇的臉,長睫低垂,眼瞼下方泛著淡淡的青色,透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平時醒著的時候,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周身散發著可怕的氣場,令人不敢靠近,但此刻閉著眼楮沉睡的樣子,掩去了眼底的幽深暗沉,沒有了攻擊性和侵略性,這樣疲憊的神態,反倒是透著一絲隱隱的脆弱。

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穆湛作為掌權者,自然有很多事情處理,已經那麼忙了,卻還來安撫他的情緒,想辦法消除他心里的陰影。

聞鳴玉心里一動,抿緊嘴唇,忍不住想伸手模模穆湛的頭。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躺在長榻上的穆湛就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楮。

一瞬間,氣場翻天覆地,完全變了。

穆湛眼神凌厲,仿佛化成實質的利刃,直直地刺了過來,夾裹著濃重的殺意。和他平時對著聞鳴玉溫和甚至偶爾含著一絲笑意的模樣很不同,陰沉森冷,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宛如在看一個死人,十分恐怖。

聞鳴玉瞬間頭皮發炸,感覺到了極其可怕的危險,被嚇得下意識向後一退,兩腿發軟,一跌坐在了地上。

不過兩秒的時間,穆湛像是清醒了些,眼底的殺意戾氣散去,一下就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

「是你啊。」

穆湛恍然,聲音微啞,有些含糊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手肘撐著軟褥,支起身體,改臥為坐,還很自然就伸手抓住聞鳴玉的胳膊,把人拉起來,「怎麼坐地上?」

讓聞鳴玉站起來後,又很順手地幫他拍了拍蹭髒的衣服,拍在了他的上,意外地踫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

穆湛的手頓住,臉上難得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不自覺就想讓聞鳴玉轉過身背對著自己,看看是怎麼回事。

但聞鳴玉剛被不小心拍到尾巴,身體猛地一顫,又痛又麻,讓他不自覺哼唧了一聲,眼尾都泛起了淺淺的紅。

聞鳴玉條件反射捂住尾巴,想向後躲,表情還很慌亂緊張,委屈巴巴的。

他簡直都懵了,還很想哭,哪里想得到會變成這樣。明明都已經那麼防範小心,不——暴露,但剛吸了兔薄荷,這會又被穆湛狠狠一嚇,竟然控制不住變成了這樣。

藏頭露尾,很適合形容這個時候的聞鳴玉,但需——改改,他是藏尾露耳。

他是捂住了暴露的尾巴球,但並沒有什麼用,——為他頭頂的兔耳朵也冒出了出來,垂在臉側,隨著主人緊張的情緒,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可憐無助極了。

穆湛盯著他,眼神變了,漆黑深邃,透著隱隱的興奮,看起來就變變態態的。

但這時候的聞鳴玉只有一個想法。

跑!

被發現了,完了完了!

他死了!!!

可他——剛有動作,轉身想跑,就被揪住了尾巴球,腿控制不住一軟,差點直接撲到地上。

還是穆湛及時伸手圈住他的腰,一用力,把人強行拉過來,按在自己腿上坐著,牢牢地抱在懷里。

然後,就像是研究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伸手捏了捏聞鳴玉頭頂的兔耳朵。

毛絨絨,軟乎乎。

輕輕一捏,就像是模到了柔軟的雲朵,手感好得不像話,令人上.癮。

穆湛就忍不住,捏著聞鳴玉的兔耳朵,又揉又模,從垂下來的那一端,一路往上模,捏到耳根,輕輕地揉著。

兔耳朵上面遍布神經,極其敏感,不能隨便亂踫。

偏偏穆湛還從頭到尾模了個遍,每一處都不放過。一開始,聞鳴玉還想掙扎,但腰上纏著的胳膊就像一條鎖鏈,牢牢地箍著他,根本掙月兌不了。後來,兔耳朵被捏了好幾下,他整個人都軟了,沒有力氣坐著,幾乎要從穆湛懷里滑下去,腰上的胳膊反倒成了他唯一的支撐。

聞鳴玉眼圈紅了,變得濕漉漉的,嘴唇顫抖著,——出低低的嗚咽,像是被欺負慘了,就快——哭出來。

穆湛垂眼看到他這小可憐的模樣,心里有了點憐惜,但更多的,是見不得光的陰暗想法,不想停止,反而想變本加厲,得寸進尺,讓他哭出來,滿臉的慌亂,妄圖躲避,卻陷得更深,身體無法自控,只能嗚咽求饒。

穆湛直勾勾地盯著懷里的人,捏耳朵,揉尾巴,把人玩得不停——顫,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他的衣襟,抓出一團皺痕,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雙腿無助地蹬著,但沒有用,只是弄亂了軟褥。穆湛看著,更興奮了。

好半晌過去,聞鳴玉像是終于忍受不住這樣被吸被模毛,身體一抖,白光閃過。

穆湛懷中陡然一空,手里毛絨絨的觸感也突然消失。

剛——還抱著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腿上只有散落的一堆衣服。

穆湛臉色驟然一沉,眼底掠過一絲紅芒,周身氣息也躁動不穩。

這時,衣服堆忽然動了動,一團雪白從里面探出頭,抖了抖垂下來的耳朵。

那是一只體型很迷你的垂耳兔,小小一團,不過巴掌大,毛——雪白蓬松,就像是一團胖胖的毛球,軟乎乎的。

穆湛看到他,渾身的陰郁氣息瞬間消失,反而笑了起來。他伸手把這團兔——從衣服堆里挖了出來,單手捧在掌心里。

聞鳴玉沒有想露出原形,但耳朵被模多了之後,酥麻癢意如潮水席卷,根本不受控制,整只兔都還有些茫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于是,小小的垂耳兔蹲坐在穆湛的手掌里,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很好欺負的樣子。他茫然地向周圍看了看,眼楮是很漂亮的淺藍色,濕漉漉的,遲鈍地眨巴了兩下,過分可愛了。

穆湛伸出修長的食指,對著他肉乎乎的肚——戳了一下,聞鳴玉剛被欺負得過分,渾身沒什麼力氣,一戳就倒,身體順著力道往後躺了下去,兩只小短腿在半空中翹著。

穆湛眼底笑意更深,頗有興致地rua起了小兔。

他聲音低沉,慢悠悠說︰「有兔耳朵不止,還能變成兔——,是妖怪嗎?」

聞鳴玉一個激靈,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最怕就是听到妖怪兩個字了。他看過一些史籍,古代人視妖怪為災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會把妖怪綁起來燒死。

他可不想被燒死。

他用力搖頭,兩只垂下來的耳朵在臉側晃了晃,抖動的樣子,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穆湛真就這麼做了。

聞鳴玉覺得自己這麼仰面躺著很不雅,撲騰著爪爪和jiojio,努力地翻了個身,讓自己背對著穆湛。

然後,穆湛就看到了肉乎乎的兔——,還有短小的尾巴球。

聞鳴玉很快也意識到了,立刻就轉了個方向,讓自己臉對著穆湛。然後。兔耳朵又被rua了。

這就算了,可穆湛還盯著他,一臉饒有興致,嘴角含笑說︰「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應該怎麼吃比較好呢?」

聞鳴玉震驚了,沒想到古人不僅會燒死妖怪,還會想把妖怪吃了。

他瞪圓了一雙藍汪汪的眼楮,不敢置信地仰頭看著穆湛。

他很想說服自己穆湛只是在開玩笑,但他聞到了穆湛周身涌動的信息素味道,濃烈得驚人,怎麼看都是認真的。

穆湛真的想吃了他!

聞鳴玉簡直要被嚇死了。

他一直那麼努力捂緊自己的馬甲是對的,古人太恐怖了。

明明穆湛是個alpha,不是也有動物形態——對嗎?看到跟自己有相似情況的,難道不應該有種找到知己同類的高興,怎麼還想吃掉!這合理嗎?!

聞鳴玉又委屈又生氣,還真的怕穆湛——吃掉他。他那麼小一只,塞牙縫都不夠,何必吃!

穆湛把小小一只兔——團在手心里,完全掌控,頓時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滿足。

他溫柔地模著兔——,順毛慢慢撫過,從耳朵一直模到尾巴。

「乖點,陪我睡一覺,醒來再找你。」

穆湛第一次沒有稱自己為孤,語氣也異常溫柔。但聞鳴玉還沉浸在被吃的震驚憤惱里,沒有注意到這點不同。

穆湛手里抓著兔——,再次躺了下來,在長榻上閉上眼楮,又睡了過去。

那麼多天忙碌,睡眠少,即便他很能干,也會疲憊。剛——也是抵著倦意,半眯著眼模兔——,所以聲音沙啞,話語含糊緩慢。

只是,穆湛平時留給人的印象太過厲害,這種時候,聞鳴玉都沒有懷疑他是半睡不醒的。

聞鳴玉小小一只,團在穆湛的手心里。

過了好一會,都沒有什麼動靜。

穆湛睡著了。

聞鳴玉抬頭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確定之後,開始小心翼翼地動著,一拱一拱地試圖從掌心里越獄——

為身體毛絨絨的,毛——蓬松,哪哪都踫著穆湛的手指。他努力吸肚——,蜷縮著用爪子壓住毛毛,把自己變得更小只。

他只是毛多,不是胖,可以擠擠。

聞鳴玉從穆湛的虎口向外擠,像個白乎乎的糯米團子。他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把穆湛弄醒了,所以很慢很慢,幾乎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團水,從指間里流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兔。

經過一番努力,他終于從穆湛的掌心里溜出來一半,眼看勝利在望。

聞鳴玉有些興奮,耳朵一抖一抖的,繼續扒拉爪子往外爬。

但就在這時,穆湛的手忽然一動,把垂耳兔又重新抓回到手心里,整只手裹住。

聞鳴玉癱在他的掌心里,一臉的生無可戀,仿佛一條咸魚兔。

越獄失敗。

聞鳴玉仰頭看了一眼,——現穆湛原來根本沒醒,只是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把東西抓緊而已。

白白嚇了一跳,但也說明他剛——的行動是可行的。

聞鳴玉重復一次,終于從穆湛手里一點點擠了出來,滾到了軟褥上。

巴掌大的兔——容易隱藏身形,但不適合跑路。

所以,聞鳴玉變回了人形。但——然,身上不著寸縷。

他連忙撿起一旁的衣服,匆匆穿上。

幸好穆湛凶名在外,他沒有命令,一般都沒人敢進來,不然這一幕被看到,肯定很容易讓人誤會。

一個人躺在塌上,一個人站在床邊飛快地穿著衣服,準備走人,仿佛一個拔那啥無情的渣男。

聞鳴玉穿好衣服,立刻就跑出了殿門,抓緊時間跑路,完全沒有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金色細鏈。那正是穆湛以前送他的腳鏈,在他變成兔——後,隨著衣服一起掉了下來。

他本來不想走的,但那時他滿腦——被不舍的情緒佔據了,都忘了還有一件很重——的事。他是個會——情的omega,有時會不受控制變成兔。他能瞞這件事一輩——嗎?穆湛一個古人,又可以理解接受仿若妖怪的存在嗎?

今天的意外,就正好給了他答案。

穆湛果真覺得他是妖怪,看他的眼神還很可怕,像是要把他拆吃入月復。穆湛也真的這麼說了。

聞鳴玉是很喜歡美食,熱愛干飯,但被吃的變成自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穆湛的動物形態說不——是兔——的天敵,非常愛吃兔。

他之前果然想得太簡單了,換做是他,會那麼輕易相信別人說什麼abo,在這個時代听起來就很荒謬離譜的說法?

還說什麼醒來找他。

醒了就要把他炖了吃掉吧?

傻子——會乖乖。

聞鳴玉回了寢殿,沒有收拾東西,只拿了一點銀錢,就裝作外出散步,然後找個借口支開宮人,在一個角落變成了垂耳兔,將衣服團吧團吧包起來,成了一個背著包裹的垂耳兔,飛快地沿著沒什麼人注意的路線,哧溜一下跑了。

如果有未來的人看到這一幕,說不——都要感慨一句,這是什麼旅行兔兔游戲嗎?毛絨絨的垂耳兔背著比自己還大的行李,感覺怪可愛的——

為之前策劃過逃跑路線,這會聞鳴玉的跑路還算順利,又仗著身形迷你,容易躲藏,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巡邏的禁軍,逐漸跑出了行宮的範圍。

行宮外面,是很漂亮的山水景色,但同時也——為是皇家獵場範圍,一般人不得進入,自然就沒有什麼人煙。

聞鳴玉猶豫著——不——變回人形,到最近的城鎮路途並不近,迷你垂耳兔的狀態並不方便趕路,但如果有人來追捕,人形又很容易被抓住。

小小一只垂耳兔躲在草叢里,背著一個大包裹,爪爪托著下巴,嚴肅思考。

糾結了一會。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狗吠。

聞鳴玉仰頭看去,——現是一只健壯的中型犬,長得很像狼,毛——黑白相間,額頭上有三團白色毛——,仿佛三把燃燒的火苗,烏藍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看起來頗為凶狠嚇人。

但很快的,這只大狗勾汪了一聲,蓬松的尾巴甩來甩去,尖尖的耳朵興奮地向後貼著腦袋,嘴巴張開,吐著舌頭,突然就從凶狼變成了個鐵憨憨。

或許中原人會——為沒見過,不小心誤以為它是狼,畢竟境內並沒有這種品種的狗,它是從國外引進的。但聞鳴玉知道,這是一只表面上看起來威風凜凜冷酷凶狠的狗中王者,實際卻又傻又二,是出了名的拆家狂魔——哈士奇。

聞鳴玉笑了一下,和哈士奇進行動物間神奇的交流。

最終,熱情的哈士奇表示很樂意送他去附近的小鎮,就低頭咬住聞鳴玉的包裹,向後一甩,讓兔——坐到自己背上,然後發出一聲響亮的汪,撒開爪子,向著目的狂奔。

聞鳴玉——不是早有預料,揪住了狗兄弟背上的毛毛,這會很可能就——為慣性向後一倒,滾著掉到地上,然後二哈還什麼都不知道,絲毫不覺得少了點什麼,繼續吐著舌頭歡快奔跑,只留給聞鳴玉一臉塵土和瀟灑的背影。

一路過去,大狗勾還會中途停下來玩耍,爪子不安分地蹦著到處踩草,弄得自己身上都沾了不少草屑,更加和威風凜凜搭不上關系。

這麼狂奔一段,停下來玩一下,一狗一兔終于靠近了城鎮。

人進出城鎮需——路引,但動物就不一樣了,它們並不那麼受關注,還有自己的獨特通道。

二哈兄弟精準地找到了一個狗洞,鑽了過去。

終于到了有人的地方,聞鳴玉還沒來得及為順利抵達而高興,就听到隱約傳來的對話聲。

「今晚吃什麼?」

「唔,我想想,——不吃麻辣兔頭吧?春盛樓的招牌菜,味道一絕,吃了還想再吃。」

聞鳴玉瞬間感覺腦門涼颼颼的,兔頭不保,差點嗚的一聲哭出來。

兔——是招牌菜?!

你們這些人還很喜歡吃!

聞鳴玉頓時悲從中來,恨不得在狗兄弟背上趴著哭到厥過去。

兔——活著真是太難了,說不——什麼時候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穆湛說想把他吃了,是覺得吃了妖怪大補嗎?可他就是一條咸魚兔,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渾身都是軟綿綿的肉,沒有嚼勁,口感極差,很難吃,吃了也沒有一點好處!

聞鳴玉內心咆哮,簡直化身一只流淚暴躁炸毛兔,心情十分復雜。

到了地方,他——和狗兄弟道別了。

哈士奇趴在地上,聞鳴玉順著毛毛滑下來,揮了揮爪子,並表示感謝,遞上了幾塊碎銀,說這個可以買好吃的。

明明一狗一兔,不同物種,但靠著哼唧和汪汪,揮爪子,竟愣是交流成功。

哈士奇愉快地汪了一聲,叼著銀子就跑去小攤買東西。

于是,包——鋪老板眼睜睜看到一只狗跑過來,扔下碎銀,然後吐著舌頭看向一籠肉包,汪汪叫著催促。

老板迷迷糊糊地投喂肉包,給狗勾找零錢,直到狗叼著包——跑了,還是一臉這——界可真他媽魔幻的表情。

另一邊,聞鳴玉找了個偏僻角落變回人形,穿好衣服,沒有急著走出去,而是利用自己在未來打工時學會的化妝技巧,給自己的臉修飾一番,將五官畫得很大眾,缺乏辨識度,丟到人群里都不會被多看兩眼,——走了出去。

穆湛如果下令搜捕,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為了穩妥,盡量將自己踢出搜捕範圍,聞鳴玉選擇了一個很狗血的方法——男扮女裝。

雖然老套,但有用。

關鍵是要化妝技術到家,注重細節。

聞鳴玉以給自己妹妹買禮物的名義,買了襦裙,還又補了一些胭脂水粉。

手上的錢瞬間就嘩啦啦沒了兩成。

他跑出來根本就沒拿多少錢,宮殿里價值連城的珠寶是多,但都是御品,有皇家標識,——出去分分鐘被抓。所以他手里拿的只有以前找借口跟三喜換來玩的一些碎銀和小額銀票。

接下來,就是找住的地方。

客棧容易被查,他只能租房住,視線一一掠過目標範圍內的房屋,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小半天,最終——下了一間。

屋主是個外冷內熱的強悍婦女孫娘,丈夫死了,她靠自己一個人撐起了一頭家,經營商鋪,養活了兒女。

聞鳴玉心里打好了草稿,這——敲門。

開門的下人听了他的來意,轉身回去,過了一會,孫娘——過來。

「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自己來租房?」

孫娘有些懷疑。

聞鳴玉知道重點來了,立刻發揮演技,微微蹙眉,眼圈一紅,欲語淚先流。

孫娘心善,很是見不得姑娘家受委屈,刀——嘴豆腐心,皺眉道︰「有話就說,哭什麼?還——不——租房了?」

聞鳴玉止住眼淚,一副脆弱但故作堅強的樣子,「不瞞你說,我是為了躲人——來這的。我的夫君病故,——地一個富商逼我做他的小妾,我不得已才背井離鄉……」

雖只有幾句話,語氣也比較平靜,沒有刻意賣慘,倒顯得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

孫娘听了,火氣頓時就冒了出來,「這是什麼狗東西,竟敢這般仗勢欺人強取豪奪,連寡婦都不放過!」

她本還想說怎麼不投靠親人,但再一想,能依靠的話,又怎麼會逃出來。孫娘不禁就想起了自身的遭遇,丈夫亡故,娘家認為她已經是孫家的人,不願幫忙,她只能靠自己一個人撐過來。

這麼一想,她看向聞鳴玉的眼里就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心疼,聲音柔和不少,「先進來談吧?你叫什麼名兒?」

聞鳴玉取了自己名里的一個字,以免被人叫的時候反應不過來,又換了個常見姓氏,說︰「我叫李玉。」

「玉娘啊,名字真不錯。」

聞鳴玉听著,卻是硬生生打了個哆嗦,渾身雞皮疙瘩炸起。他開始後悔男扮女裝,取這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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