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繚繞的第8車廂,此時已經空無一人,至少理論上是不該有人的。
但是在這個全員都去前面的車廂避難的時刻,卻有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從前面的車廂跑進了第8車廂。茶色的短發,看起來十八歲的少女。她的身體狀況好像不太好,或者是因為吸入了煙霧,一邊咳嗽一邊扶著牆壁向前走去。
經過‘起火點’B室,她隨意的往里面瞥了一眼,被害人室橋悅人的尸體還孤零零的躺在沙發上,室內並沒有明火,冒出的也依然是白煙。
低頭一看,沙發的下方擺著一個看起來像煙霧彈的東西已經結束了工作——還真佩服那個謊報火情的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再抬頭看看室橋悅人的痴肥樣子,即便是尋死,和這樣一個大叔死在一起也實在無趣。于是茶色短發的少女繼續向前走去,準備換一個房間。
「真不愧是地獄天使的女兒,還真是像啊。」背後傳來了恭維聲,在依然濃郁的煙塵中,一個身影從剪影逐漸清晰︰「初次見面。」
「波本,這是我的代號。」金發黑皮的男人,此前以毛利小五郎的弟子自居,此時出現在少女的面前。
那小鬼周圍的水還真是深……茶色短發的少女心中抱怨著,然後听著隱藏在短發下的耳機中傳來的話語,復述著耳機里傳來的台詞。
「波本……」
「你在哪听過這個代號嗎?」安室透的心情不錯,笑眯眯很友善的樣子︰「雖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但我見過你父母還有你姐姐。」
說起這件事時,還未等對面的少女做出反應,安室透自己先產生了疑惑的情緒,隱約發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
不過對面的少女又念起了台詞,使得安室透沒能抓住那一絲靈感,又將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嗯,我知道。听姐姐提起過,作為組織的一員,與姐姐的戀人諸星大是競爭對手的關系……」
「沒錯,後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個男人是FBI養的狗……」接著,安室透不知是否出于炫耀的心理,將自己易容傷疤赤井在FBI周圍晃的事情抖了個干淨。
炫耀完了,他從懷里拿出手槍指著少女︰「好了,把手舉起來,我們走吧。去8號車廂後面的貨物車廂。」
茶發少女依言向列車尾部走去,穿過列車的連接處,站在了貨物車廂里。
貨物車廂只有普通車廂的三分之一長,里面一圈都是貨架,中間的空地剛好只夠一個人活動。
「不用擔心,我可是打算把你活著帶回組織。」安室透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顆小型炸彈︰「接下來用這個破壞車廂的連接處,等到貨物車廂分離並停下後,我的同伴就會來接你了。」
他將炸彈安放在腳下的車廂連接處,抬頭看著少女陰沉的臉色不忘安撫一句︰「別擔心,只要你躲在離門口遠一點的地方,爆炸不會波及到你的。」
少女的目光向周圍瞟了瞟,然後伸手掀起了周圍貨架上的一塊蓋布︰「沒法不擔心啊……因為這節車廂之中,似乎全都是炸彈啊。」
從蓋布下顯露出來的物體,正是一塊手提電腦大小、上面布滿導線的炸彈,一旦爆炸足以將周圍的人炸死。而這樣的炸彈還不知道在車廂中藏了幾個呢。
毫無疑問的是,一旦這些炸彈爆炸,會將整節車廂與下面的鐵軌一起炸碎。
少女的語氣好像帶了些嘲諷︰「看樣子,你和同伴之間的溝通不是很順暢呢。」
安室透的臉上浮起一層陰霾︰看來貝爾摩德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雪莉置于死地嗎?
金發黑皮的青年嘆了口氣︰「沒辦法,你還是跟我來吧。」
「不好意思,我拒絕。」然而一心尋死的少女卻如此說道,接著 地關上了貨物車廂的車門。
「你還真是難搞定啊,就像傳聞中一樣棘手。那我就只好用些粗暴的手段了。」安室透也是無奈,但他又不能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只好準備來硬的。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人,安室透只想到了一位,他轉過身︰「貝爾摩德嗎?不好意思,我會帶她會組……」
隱藏在煙霧中的人並沒有听他說完話的耐心,而是直接丟來一個物體。
墨綠色的橢球體丟進了車廂連接處,摔落在安室透安置的炸彈周圍。
「手榴彈?」安室透真的被嚇了一跳,貝爾摩德想連他一起炸死?還是說這個人不是貝爾摩德?
回頭瞪了那人一眼,安室透只能向後退,躲到了第八車廂門後與衛生間之間的狹小過道,躲避手榴彈的沖擊。
轟!手榴彈引爆了安室透所安置的炸彈,連鎖爆炸炸斷了車廂連接處,風乎乎的灌了進來,安室透探頭望去看到貨物車廂距離列車越來越遠。
不多時,隨著轟隆的巨響和耀眼的火光、黑煙,貨物車廂變成了幾片殘骸,與被炸斷的鐵軌。
可惡,雪莉還是死了……安室透咬牙,回想起那個在煙霧里若隱若現的身影——那個熟悉的眼楮,以及沒有燒傷疤痕的干淨臉龐。你究竟是誰……
轟隆!好像回音一般,爆炸聲再次響起。
安室透懵逼︰怎麼又炸了一聲?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空無一人、無事發生的走廊,因為他听得出,這次是從列車前方傳來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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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
豪華的鈴木特快列車之所以選用這條路線,是因為這條鐵道于群山峰之間穿行,穿山跨河,使得鈴木列車的沿途都是青山綠水的好風景。
就在這副好風景中,其中一座山峰的山頭上,站著兩個黑衣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列車。
「大哥,看到烏鴉了。‘8’字形飛行,代表行動繼續。」伏特加匯報道。
琴酒只是嗯了一聲,他當然也在望遠鏡里看見了,一只烏鴉從車廂的窗戶中飛出,在列車上空繞8字飛行。
放下望遠鏡,琴酒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摁下了唯一的按鈕。
列車尾部發生爆炸,最後面的貨物車廂月兌節。
琴酒的眼楮瞬間睜大——那可不是他們按炸彈的位置。
接著月兌節的貨物車廂再次發生爆炸,炸成粉碎。
隨後,在列車前面,約一公里的位置,又發生了一次爆炸,沖天的火焰掀斷了鐵軌。
琴酒這才稍稍安心,最後一個才是他和伏特加安放的炸彈。
昨天晚上,原本不想參與這次行動的他,突然得到了命令,也就是在鐵軌上安放炸彈。這條命令並不是通過‘童’的郵箱傳來的,而且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烏鴉,口中叼著的手寫紙條。
「另外兩個爆炸是怎麼回事?」琴酒疑惑起來,難道是波本也接到了類似的命令?
「會不會是貝爾摩德。」伏特加猜測道︰「早上我準備炸彈的時候,貝爾摩德叫我勻她兩個。」
琴酒思考片刻,相信這也在BOSS的掌控之中,然後回過頭,準備執行計劃的第二個命令。
在他身後,一個摩托車大小的東西,被一塊麻布蓋了起來,只能隱約看出它的造型像一口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