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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歪 之三

以前的人工發電島——蓬萊,在到了夜晚後,除了時亮時滅的障礙警示燈光外,沒有其他光亮,使得遠望去如同一頭伏在海面的黑色怪物。不過自從中華和黑色騎士團共同宣布,將要在這里召開國際性會議以來。隨著前來的代表團越來越多,夜晚的蓬萊島所發出的光點也越來越密集。

這由眾多建築的窗戶,所構成的星星點點的燈光之中,鎖定其中一點不斷推進放大去看。房間內的電視播放著機甲測試和訓練的錄像,歪扭著坐在沙發中的盧森保,雖然像是目不轉楮的看著,但實際上卻一點也看不下去。

這真的是自己的以前嗎?盧森保仰面把頸椎完全交給了沙發靠背,茫然的盯著天花板。表面上認真看了不算短的時間,可心里卻只有這個想法。一切都是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呵成,跟現在別別扭扭的拖沓滯澀根本不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像是突然缺了什麼感覺?怎麼退步到了這種地步?

退步。自從那次拉克夏塔開玩笑的說出這個詞時,盧森保潛意識里就非常避諱和抗拒,可現在事實已經讓人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如以前的自己。沒錯,自己退步了。正如那天上杉健嘲諷的那樣,如今自己就是在試圖回到以前的狀態……

盧森保越想越煩之下,猛然坐正身體,一把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按摩著自己的眼部,強迫自己不要在想了。

坐在對面沙發的維雷塔百無聊賴的翻著手中這本,幾天來已經快翻爛的雜志,看到盧森保這番樣子,視線從雜志上抬起,生硬的裝作很上心的樣子,明知故問道,「還是……找不到感覺嗎?」維雷塔想了半天,才想到了這麼個問法。

盧森保沒有回答,不過這副樣子也可以說是默認了。上次在維雷塔的再三「追問」下,他終于還是跟維雷塔說出了自己突然「退步」的事,盡管清楚跟維雷塔這個,不知道該跟自己算什麼的關系的人說這些,既沒用又很不合適。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或許是人在面對無法解決煩惱時,都會下意識的自欺欺人,感覺找個人說說,就像是有人跟自己一起想辦法,好像如此就會緩解了一些……

說實在的,維雷塔現在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要怪只能怪上次自找麻煩,問都問了,而盧森保說也跟自己說了,如今自己要是置之不問,實在有點說過不去了。所以維雷塔只能勉強著跟盧森保繼續這麼下去。

看盧森保不想再提駕駛技術的事,維雷塔欲言又止了幾次,才想到另外一個可以說的話題︰「今天的那個先行會怎麼樣?」

「還好吧。」盧森保沉默了一會兒,總算找到了比較合適的回答。說起白天的先行會,這又提醒起盧森保,自己離「大限」不遠了。距離超合眾國創立會的日子已經可以屈指可數了,而諸師堯跟那些反對勢力密謀的瘋狂計劃也將……

居然這麼快就要到了。突然有種「末日」將至感覺的盧森保不由在想,自己這些天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虛度過去了,真的好嗎?不過除此還能怎麼樣?如今這種局面,再怎麼想也斗不過黎星刻那種怪物了。

撇開這個不說,那麼多的事,到現在還一件也沒有解決。不能總想著什麼時間還長呢,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要去解決了。先不管其他的,集中全力解決一件是一件吧……盧森保斜眼看著一面牆壁,隔壁住的是夏莉。

維雷塔岔開機甲駕駛的話題後,見盧森保並沒有「好轉」,反而陰晴不定起來,維雷塔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話題了。等看到盧森保像是有了什麼決斷了,看著旁邊的房間像是在想些什麼。

維雷塔忍不住開口問道︰「隔壁的那個……」說著也斜目看了一眼那面牆,「她不是跟z…魯魯修是……」其實這也算沒話找話了,對于夏莉的事維雷塔也算了解些的,不然當年也不會跟蹤夏莉想順藤模瓜去查出魯魯修。

「嗯。」盧森保微微的點了點頭,正在無計可施的情況有人詢問,沒忍住向維雷塔問起自己苦惱的事,「該怎麼把她送回家?準確來說是勸回去,強行把她送回去簡單,但難保她回去後繼續亂跑,現在局勢的……」

盧森保說到最後戛然而止,暗怪起自己怎麼又把不住嘴,跟維雷塔說這麼多干什麼?不過現在能正常說得上的話也就是維雷塔了……就算跟她說了也沒用,她難道能幫自己去勸夏莉嗎?說了也白說。

不過盧森保沒想到的是,維雷塔听完後,表情奇怪的反問道︰「這交給你們那個學生會長不就好了,她不是點子很多嗎?而且她還在十一區,還可以看住這個問題少女。」

維雷塔這提議無疑跳出了盧森保的僵化思維,他確實沒想到這個。不過……盧森保想了一會兒說道︰「可這樣的話,還要跑去十一區去找米蕾。目前這種狀況,還有時間……恐怕都不行。」

「你沒有她的聯絡方式?」維雷塔有些不能理解了,在學園時候看著他們兩個玩的那麼好,居然會沒有聯絡方式?

盧森保不知用什麼表情點了點頭,以前天天在學園都能見面要電話做什麼,至于後來離開學園,匆匆忙忙那想到的這個。不過就算有聯絡方式,盧森保現在也不敢跟米蕾聯絡,上次在朱禁城搞到那樣,怎麼可能還好意思……

維雷塔撇了撇暗紫色的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去翻起放在自己床邊的行李箱。她倉皇逃出十一區就帶了個行李箱,到九州被扣後,這個行李箱也自然被扣了。上次盧森保把她領回來,沒有把她的行李箱要回來,還好前幾天黑色騎士團的人給送過來了,不然連換洗衣服都沒。

從行李箱里,翻到了以前在阿什福德的教師用通訊器。維雷塔打開了通訊器,她以前作為學生會的指導老師自然有米蕾的聯絡方式,不過米蕾要是換了那就沒轍了。等通訊器打開,沒等她去翻通訊錄,就有一條未讀郵件彈了出來,而發郵人就是米蕾。

等維雷塔微皺著眉頭的看完郵件,轉身看向盧森保,用自己都有點不確信的口氣,疑問大過陳述的說道,「那個學生會長說自己提前畢業了,現在已經是十一區電視台的主持人了……」

「是嗎。」對于這個消息,盧森保是一點也不驚訝,如果維雷塔告訴自己米蕾屈服家族婚姻,這才能嚇著自己。

「她給我留了她現在聯系方式。」維雷塔把手中的通訊器遞給了盧森保,不過看到盧森保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維雷塔有些不能理解的說道,「怎麼了?你怎麼像是在怕什麼呀?」

盧森保張了張嘴又閉上,差點又沒忍住,實在沒必要跟維雷塔說那麼多,只是含糊的說道︰「你不懂的……」

看到盧森保這樣子,維雷塔莫名的煩躁起來,翻了個白眼直接撥打了米蕾留的聯絡,然後把通訊器放到了茶幾上,送滑到盧森保的面前,嘴里不知道是用抱怨的口氣,還是什麼的說道︰「有解決的方法又不用,就知道一個人瞎急……」

沒想維雷塔會這麼做的盧森保看到通訊器,愣了下手忙腳亂的抓起通訊器,下意識想掛斷,不過這時看到通訊器的屏幕顯示通訊已經接通了。盧森保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通訊器放到耳旁。

正像維雷塔所說的,自己既然沒法勸動夏莉,還是交給米蕾這個「內行」吧,況且自己總不能這輩子都躲著米蕾吧……

……

位于十一區東京租界的租界廣播大樓。

員工準備更衣室的門從外面打開,身穿職業套裝的米蕾唉聲嘆氣的抱著幾個文件夾走了進來。

「幸苦了。」早在準備室中,趴在桌子上一名女主持人,抬起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慘了,剛才說錯好幾個字,獎金泡湯了,還要扣薪水……」米蕾隨便找個位置坐下,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桌上,雙手伸直也趴在桌子上,跟那個同事詳細說起自己剛剛失誤。

那個女主持听著米蕾大吐苦水,忍不住開口調笑道︰「好了,你這貴族大小姐還在乎那點薪水嗎?」說著又雙手支起下巴,看著米蕾問道,「是不是後悔了?放著伯爵夫人不當,到這里受罪。」

米蕾這個阿什福德家的大小姐,突然解除跟羅伊德•阿司布魯德的婚約,自己跑出來**工作,這事差不多整個租界都知道了。還好婚約者羅伊德那個怪人,換作其他貴族這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我只是後悔為什麼沒早點這麼做。」趴在桌上的米蕾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她說道,「沒起到榜樣作用,真是會長失格……」

「你在說什麼?」那個女主持疑惑的看著米蕾。

「沒什麼。」米蕾這才像回過神,坐起身笑著敷衍過去。這時像是听到了「嗡嗡」的震動聲,米蕾轉頭看了看身後自己的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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