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房間內的幾個女人,盧森保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直都沒怎麼好好想過關于她們的事,而現在她們又都聚在這里。
本就是莫名其妙的摻合進來,又不得不當拉架的人,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維雷塔,看出了盧森保的難處。立刻就從沙發起身,給盧森保遞了「我先回去了」。她覺得自己那些事,一會兒等盧森保回房間在說吧。跟這幾個根本說不上話的女人呆在一起,她是早就受不了。
「你把她也帶到我們房間吧。」盧森保看了看維雷塔,又看了看低頭還在自己懷里微微發抖的c.c,小聲對維雷塔拜托道,「她現在成這樣子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總之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她。」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跟夏莉談一談好了,可夏莉又對c.c有很大的成見,只好這樣做了。
听到盧森保說「我們的房間」,維雷塔像是感覺到背後的夏莉看自己的異樣目光。面對著盧森保請求的神色,她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答應了,伸手要從盧森保手里接過c.c。
盧森保剛和c.c拉開,卻發現c.c正驚慌的看著自己,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使勁搖著頭,像是在哀求不要把她交給別人。盧森保只能盡量擠出最和善的笑容,不停地安撫道,「沒事的,不用怕,她不會傷害的你的。」
維雷塔拉住c.c的胳膊,什麼也沒有說就拽著她朝門口走。她沒有閑情去哄c.c,不斷的摻合進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已經讓她夠郁悶了。
被維雷塔強帶著走,卻又不敢反抗的c.c,怯怯的急于討好,很是勉強的小聲道,「夫人……」
「不要亂叫!」維雷塔臉上一陣發熱,感覺夏莉的目光又往自己身上飄了飄。
盧森保是不好說什麼,當著夏莉她們的面,非要解釋清反而顯得自己欲蓋彌彰。等等,自己好像漏了一個人。盧森保轉頭看著坐在那邊床上玩著通訊器的阿尼亞。
視線剛移一過去,阿尼亞就站了起來,跟在了維雷塔和c.c後面,沒有波動的說道︰「我明白。」
看著阿尼亞跟著她們一起出去後,盧森保心說真明白的話,那就回不列顛那邊去吧,難道非要自己挑明趕嗎。
等門被關上後,房間內像是一瞬間陷入讓人渾身不自在的氣氛。盧森保快速掃了一眼坐在沙發的夏莉那里,馬上就把視線轉到別處。很難受的坐在了夏莉的對面,又將注意力集中在茶幾上的擺設上。
盧森保還是提不起勇氣跟夏莉對視,現在甚至連夏莉現在變成什麼樣都不清楚。周香凜領著她來的時候,視線在夏莉臉上停留的時間算是最「久」的,但當時驚訝的根本沒注意看。
盧森保正糾結著該以什麼為開場白的時候,夏莉看著他這副心虛的模樣,突然露出了像是懷念的笑容,自己也不知用什麼心情說道︰「你還是這麼藏不住心里的想法,比起魯魯修和卡蓮他們差遠了。
就算我記憶沒恢復的那時候,也能感到你不對勁了。突然間躲著我,別說跟說話了,就連看都不敢看我……」
夏莉兩手放在腿前,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神色復雜的說道,「不像魯魯修和卡蓮,還能裝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對不起……」盧森保雖然清楚道歉根本于事無補,但終究還是愧疚的細若蚊鳴的哼出。一出口心里又矛盾的罵起自己,這真是世界上最無恥的話了,到了這份上說這話是想扮無辜嗎?剛剛听夏莉那麼說,自己竟還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比魯魯修他們要好多了……
「我不怪你跟卡蓮,畢竟你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听zero……的命令行動。」夏莉看著低垂著頭的盧森保笑著說道,笑容無比苦澀。
「什麼也不知道」這句話像是正中要害,盧森保坐不住了,身體不自覺的打起寒顫,喉嚨也像是被堵住了,再也說不出「對不起」這句無恥而自私的話語。
夏莉安靜了好一會兒,又開口說道︰「zero……魯魯修並沒有死對不對?我感覺的到,他不是像黑色騎士團說的那樣,「突然病逝」。你知道他在那里嗎?」
這個問題,盧森保也考慮過。魯魯修和朱雀肯定不會被困在「那里面」,但到底會從那里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自己和c.c她們三個從中華西域的遺跡出來後,在里面也算逗留一段時間,並沒有見到魯魯修他們出來。這說明他們沒有從這個「出口」出來,那他們會從那個「出口」出來呢?神根島遺跡?不列顛的遺跡?eu的遺跡?南極那里似乎也有遺跡吧?
出來之後他們又準備干什麼?難道是要照原樣回不列顛拿下皇位,然後發動什麼「zero的鎮魂曲」嗎?
盧森保對夏莉搖了搖頭,自己確實也不清楚魯魯修目前在那里。接著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夏莉,自成田連山之戰後第一次正視著夏莉。雖然夏莉的外貌並沒有變,但她跟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
不再像原來在學生會和女子游泳部里表現的那般開朗活潑了,而像是變成了一個內向沉默的人了。這種轉變,讓盧森保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就算見到他,又打算怎麼辦?」盧森保看不出夏莉到底是已經原諒了魯魯修,還是繼續用少女式的報仇方式,殺了魯魯修然後再自殺什麼的。
夏莉低著頭眼簾往下垂了垂,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
對于夏莉這種回答,盧森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問道︰「需要我安排你回十一區嗎?」
「不!我要等zero回來!」夏莉回答的異常堅定。
zero,魯魯修八成是不會回黑色騎士團了。盧森保心里這麼說道,但卻沒有說出口。擔心夏莉知道後,會離開這里漫無目的的亂跑在出什麼事。最好先穩住她,之後在想辦法把她送回十一區吧,交給她的母親。
想到這盧森保腦印象里又出現,夏莉的母親趴在兩座墓碑前痛哭的畫面。自己已經錯了一次……現在至少保證夏莉沒事。
「那你就先住在這里吧。」感覺夏莉跟自己已經沒什麼可說了,盧森保也呆不下去了。夏莉現在在這里認識的人就只有自己一個,不可能趕她去其他地方。
出了這個房間後,盧森保又突然想到,把夏莉安排到這里,c.c又該怎麼辦?她跟c.c那樣子,怎麼放心她們住在一起。要不先讓維雷塔搬到這里,c.c跟自己住一起?
亂糟糟的想著,感覺到有人像是在看著自己。盧森保抬頭望去,看到諸師堯正陰沉著臉坐在大廳的沙發那里,撅著嘴一聲不吭的看著自己,一看就知道又有事要跟自己說什麼。
盧森保心情的沉重走了過去,諸師堯策劃什麼刺殺黎星刻的計劃,肯定行不通的,但自己根本沒法阻止他,因為自己也拿不出其他的辦法。現在局面倒像是在送死和等死里,二選一。
「你是在為你那些女人的房間不夠頭疼吧。」諸師堯諷刺意味十足的說著,「還有那個新來的,明顯跟其他的不好相處對吧?你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讓他們給我們再多劃一個房間,現在我已經把房間騰出來。不過要是再增員,我可就沒辦法了。」
諸師堯閉著眼深吸著氣,微點著頭又說著,「後天,天子要跟各省代表,和一些仍承認她為精神領袖的「前加盟國」代表,在「超合眾國」成立大會前,進行一場先行會議。
麻煩你這兩天收斂點好不好?別光顧著跟那些女人胡搞亂搞的,弄得那天萎靡不振的在那里丟人。」
听此,盧森保麻木的嗤笑了一下。
……
盧森保回到自己跟維雷塔的房間,就打發c.c和阿尼亞去諸師堯騰出的空房間。對于阿尼亞,反正現在地方也夠了,盧森保今天也懶得再去挑明當壞人踢她走。既然要賴在這里,那c.c就交給她照顧好了。因為看維雷塔那樣子像是很不情願照顧c.c,而自己又不方便。
自以為已經弄完了一切,盧森保筋疲力盡的倒在了自己床上,可一閉眼又回想起今天在訓練場的事,自己那究竟是怎麼了?
「你怎麼突然退步怎麼大?」拉克夏塔的話像是在耳旁揮之不去。開什麼玩笑,自己怎麼可能會退步!不過是一個月沒踫過,在加上昨晚沒睡好,一時找不到感覺。還有踫上那種好長時間都沒遇上過的爛「對手」。怎麼想都是這個樣子,一定是這樣。
但是那些人懂這些嗎?盧森保又突然想到了那些圍觀團員,自己走了之後他們肯定沒少討論自己……明明知道在意那些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虛名,不過是自尋煩惱且毫無意義的,可就是很介意,就像是牙里塞著東西弄不出來一般難受。
總之,今晚早點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試試就是了。自己的技術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突然不行了,這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坐在旁邊床上的維雷塔猶豫了好久,終于張口對盧森保問起自己的事。本來有一肚子怨氣要撒給這不負責任的家伙,可如今看盧森保的處境也好不哪兒去,她反而有點說不出口了。
听維雷塔問這個,盧森保很煩的想了想,說道︰「你是想去歐洲那幾個永久中立國,還是要去澳洲,我都可以讓人安排。」
躲到那幾個中立國,隱姓埋名過完一輩子。這種歸宿讓維雷塔感覺很不滿意,不過想想似乎也只有這樣了。那自己還有什麼不滿的?自己又想讓他怎麼安排?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維雷塔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句。看著盧森保幾乎一直處于煩躁和萎靡的狀態,還有現在中華和黑色騎士團這種狀況,讓維雷塔特別想知道盧森保想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盧森保沉默了好久,才不耐煩的用起逃避問題慣用說辭︰「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