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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點兒，接下來我們要跟你談一筆買賣。」
陳航拍了拍韋杰的肩膀，後者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頭，都已經進了賊窩了，除了乖乖听話又還能做什麼呢？
「我就是陳航，听說有人花錢買我的信息。我想通過你的手把信息賣出去。」
「……」
韋杰听了是目瞪口呆。他本以為干娛樂記者這行已經夠沒節操了，沒想到陳航比他更沒節操。
自己賣自己的信息？還讓他當二道販子，這是人干的事？
這種事情，他要是答應了，豈不是跟陳航一樣沒有節操了嗎？
他可不是這種人。
「八二分賬，我八你二。」
「成交。」
韋杰沒有猶豫，果斷答應。
跟節操比起來，還是白花花的銀子香一些。
現在已經有人開價十幾萬要扒陳航的底了，兩成就是好幾萬了，不少了。
「那訪談的事……」
韋杰一臉期待，這才是他今天來這里的首要目的。
趁現在還有熱度，拿到獨家訪談炒作一波，可以賺不少流量。
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流量等于金錢。
「韋先生都答應跟我們合作了，我們答應韋先生的事自然也會做到，訪談隨時可以開始。」
陳航嘴角翹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好好好，只要你接受采訪就行。你的信息，我一定幫你賣出去，賣個好價錢。」
韋杰很高興，今天算是不虛此行了。
可是，看到陳航笑得比他還高興，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明明今天他才是最大的贏家，為什麼陳航一副血賺的模樣呢？
錢多金搬來兩把椅子，韋杰和陳航面對面坐下。
攝影機開機，訪談開始。
「大家好，我是娛樂1+1的記者韋杰，我很榮幸能夠采訪這兩天在網絡走紅的神秘北影學生陳航。陳航先生，請做一個自我介紹。」
韋杰表情嚴肅，一副專業人士的姿態。
「大家好，我是陳航，北影導演系畢業生，其實我的身份是一名導演。」
陳航面對鏡頭，擠出最燦爛帥氣的笑臉。
韋杰是個人精，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明白剛才陳航為什麼那麼樂了。
原來陳航邀請他來做獨家訪談是有目的的。
不過韋杰沒有揭穿，一推鼻梁上的眼鏡，順著陳航往下說︰「哦？陳先生不但歌唱得好，居然還是一位導演，年紀輕輕的才華橫溢，了不得。」
「哪里哪里，韋先生言過了，您才是真正有才華。听說您善于挖掘熱點，娛樂1+1不少點擊量高的欄目都是出自你手。」
在鏡頭前，陳航很謙虛，當然也很帥。
陳航的商業互吹在韋杰听來很是受用，暗暗點頭，心說，這小子有品味！
「剛才說了，我是一名專業的導演。我已經湊集了一筆資金，準備拍一部電影，電影名字叫《我的青春》，我準備請林初語來扮演女主角。」
陳航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就好像真的一樣。
在旁邊，身處鏡頭之外的錢多金和朱耀飛對視一眼，對陳航不要臉的精神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牛吹的，自己人都不信！就一百五十萬資金，還請林初語拍電影？還是女主角？真請人家一條腿過來不成？
訪談結束，憋了半天沒敢說話打岔的錢多金終于忍不住了︰「靠！本來以為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跟航哥一比，我還是女敕了點兒。請林初語拍電影，我都不好意思往外說。」
朱耀飛模著下巴，認真點頭，表示贊同。
陳航可不管這些，他想的是不花錢把電影熱度炒起來，起碼也得在網民面前留個印象，讓大家知道有一部電影叫《我的青春》。
再說了，請林初語拍電影這種話怎麼就不好意思往外說呢？
他是說了請林初語拍電影，但又沒有說一定請到啊！
這就跟老婆餅里沒有老婆，魚香肉絲里沒有魚，淘寶上的血滴子不是真的血滴子一樣，非常合理。
韋杰很高興，今天滿載而歸，他有信心，訪談的內容一定能吸引一大波流量。
對于陳航自稱導演，宣稱請大明星林初語拍電影的內容，韋杰一刀未減，甚至還拿來當噱頭。
身為一個記者、媒體人，他知道什麼樣的話題能夠吸引人眼球。
前夜深情歌唱，能自創詞曲的北影才子搖身一變成了導演你說驚喜不驚喜？
成了導演不說，還湊集了資金，宣稱找大明星林初語拍電影你說驚喜不驚喜？
韋杰已經可以預見，訪談的內容放到網站和微博賬號上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了。
最關鍵的是，蹭林初語的熱度，還不用擔心得罪她的粉絲。
這都是陳航親口說的，跟他們娛樂1+1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只是負責把訪談內容放出來而已。
林初語的公司要找麻煩，林初語的腦殘粉要發飆，也只能去找陳航，那就不是韋杰能夠管的領域了。
下午七點，娛樂1+1的網站主頁，以及他們在微博抖銀快首等各個平台的賬號一起發布了訪談的內容。
標題相當惹眼。
「震驚！前夜深情歌唱的神秘青年，他的真實身份居然是……」
不得不說這樣的標題真的很欠打，但也確實能夠吸引人點擊。
趙磊作為林初語的鐵桿粉絲，只要是林初語參演的電影和電視劇，他都必追。
這個點，他下了班正好到家，一刷微博就看到了娛樂1+1發布的訪談視頻。
點開視頻，韋杰和陳航面對面坐下，一問一答，侃侃而談。
前半部分內容還算正經，基本都在聊那首痴心絕對。
到了後半部分，陳航說要請林初語拍電影時，趙磊就不淡定了。
「一個新人導演居然敢說請我家女神拍電影？讓我查查你的底細。」
趙磊進入瀏覽器，從某企業搜索軟件輸入了陳航的名字，點擊搜索。
好家伙，陳航名下居然還真有一家公司，名字叫1024奔騰電影制作有限公司。
這破名字，簡直low的不能在low了。
點進詳細頁面，電影公司的辦公地點居然是一家川菜館。
「？？？」
趙磊此時的表情簡直就是地鐵老人看手機表情包的翻版。
陳航你敢不敢再不靠譜一點兒？整個川菜館冒充電影公司找我家女神拍電影？真是不知道自己自己幾斤幾兩。
趙磊雙手搭上鍵盤，開啟鍵盤輸出。
憂傷動听的旋律，憂郁深情的嗓音，讓汪植忽略了陳航彈得並不好的吉他。
特別是那深情的歌聲，像是一位飽經世故的詩人，用歌聲訴說他的過往。越到後面，越是撕心裂肺，令人震撼！
許久，汪植才摘下耳機，點上一根香煙︰「這是個有故事的年輕人。好听的旋律，傷感的歌詞，真情實感的演唱，絕了。」
抽完這根煙，汪植手指敲打著鍵盤，寫下了他的評價。
「今天早上醒來，跟往常一樣，刷刷微博，了解新聞的同時尋找素材，沒想到得到了意外的驚喜。
視頻里這個北影學生的深情歌唱讓我感到非常震撼！毫無疑問，這是我最近幾個月，听過最好的一首歌。
也許他的吉他彈得不算好，唱功也不算佳，唱歌的設備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
難得的是，他的聲音里有感情，有故事，有一種魔力。
仿佛把人拉回青春歲月，讓有類似感情經歷的人思緒飄回從前，回想起青春時經歷的點點滴滴……」
「這是一首好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跟這位年輕的朋友一起交流。」
汪植輕輕敲下了最後一段話，點擊發布。
作為圈內知名的音樂人，曾為不少一線歌手寫過歌，汪植的影響力可不是一直博主大v能夠比的。
這條評價一出，頓時掀起斑斕大波。
「天啊！汪老師居然作出了這麼高的評價，還要跟那個神秘北影學生交流，太不可思議了。」
「說明我們還是低估他的才華。」
「@北影大學，三分鐘我要那個學生的所有資料。」
「求告知唱歌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
隨著時間發酵，討論歌曲變成了扒陳航的個人信息。
更有傳言，說某某富婆花十萬塊，買陳航的詳細信息。
原本陳航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一夜爆紅，加上這麼多人嚷嚷著調查他，擱誰身上不會有些害怕呢？
听說有富婆花錢買資料，陳航就來精神了︰「誰啊？哪個富婆？我把資料賣給她算了。」
「……」
錢多金和朱耀飛一臉無語。
「航哥，你現在可是網絡紅人，哪能干這種事呢？再說了，哪有自己賣自己的。」
朱耀飛搖頭苦笑。
「你懂什麼。拍電影是很費錢的。就錢導那一百五十萬，都不知道夠不夠拍完一部低成本電影。這可是十萬塊啊！多了十萬，多一份保障，懂不懂？」
陳航撇了兩人一眼，教訓說道。
錢多金朱耀飛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猥瑣的笑容。
是啊！不愧是航哥，腦子轉得就是快。他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等等，我們自己賣的話有風險，要是被發現了多敗人品啊。這樣，我去找個記者，讓他把航哥的資料爆出去，然後拿錢分賬。」
錢多金很上道，一拍大腿，想出了個法子。
「哎呀！錢導，你可以啊！這法子妙。」
朱耀飛豎起大拇指。
「那是那是，作為未來導演界的一顆新星，腦子不靈活不行。」
錢多金是見桿就爬，吹噓起自己來臉都不帶紅。
兩人正在拌嘴，陳航在旁邊發呆。
陳航在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他之前也沒想到，跟錢多金喝醉酒了，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唱了首歌就火了，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他現在已經入坑了。錢多金老家的房子賣了，朱耀飛的工作也辭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回老家繼承養豬場。
因此，這部電影一定要提上日程了。
「你們說，我們要不借著這個機會宣傳一波我們的電影？不要廣告費，多好的事。」
穿越前，陳航作為一個看小破站從不三連的咸魚青年，有什麼能比白嫖更令他興奮呢？
錢多金和朱耀飛是聰明人，一听就了解了其中的機會。
還沒開始商量，第一個問題就來了。
「我們的第一部電影拍什麼？」
陳航陷入了沉思。是啊。他們現在連三流劇組都不算，甚至根本不像個劇組。
演員未定，劇本暫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百五十萬啟動資金。
沉思了一會兒，陳航模著下巴道︰「有了，這首歌不是說讓很多人回憶了青春嗎？要不我們就拍一部青春愛情電影？也算是借勢宣傳。」
這絕對是影視界最草率的會議了。
幾乎是三個人坐在一塊，在沒有劇本的情況下，一拍腦袋，就決定了要拍一部什麼題材的電影。
錢多金和朱耀飛倒也沒有異議。
「航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隨口唱一首歌就能火，回頭寫個青春愛情劇本，肯定也不是難事。」
「我也相信航哥。我們的電影一定大賣，大火。」
兩人都沉溺在對未來的美好構想中。
見錢多金和朱耀飛沒有任何遲疑，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自己，陳航的心里也有了一些變化。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
……
「芳姨，把粥放這里就行了。」
一處別墅，富麗堂皇，偏西式的修飾，浪漫與莊嚴的氣質並存。
剛才對佣人說話的是一位女子，一位優雅美麗的女子。
女子躺在靠窗戶的沙發上，陽光從半透明的窗簾照射進來，讓她整個人渡上一層金光。
輕薄的睡衣，把身材曲線凸顯的淋灕盡致，一雙白女敕細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其中一只腳，腳尖上掛著一只拖鞋，前後輕輕搖擺。
敷上一張精致的面膜，女子拿起了旁邊的手機，點開相冊，昨晚在榕樹下拍攝的畫面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