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在哪里?」周白連忙追問。
王元芳有些惶恐︰「大人,就在這條街南邊一家當鋪旁的面館里。」
「老侯,看著一點,我沒來之前,誰也不許進這屋子。」
周白對著侯道人說了一句後,一躍而起,沿著屋頂趕了過去。
侯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王元芳,接著用手捋了捋胡子,做了一個自以為道骨仙風的動作。
「元芳啊,以後做事情不要這麼心大,其中水很深的,我怕你把握不住。」
王元芳心如死灰,剛換了新工作便把領導得罪了,急問,怎麼破?
周白只花了一分鐘不到便趕到了目的地,他也沒有刻意去找,旁邊有一家子人正在哭喪。
他從外面向著里面看去,是一間不大的面館。
杭都城中多是這種商民兩用的屋子,大堂是面館,里屋住了人,此時一些聞風趕來的親屬正在其中哭喪。
不過老人畢竟七十有余了,算是喜喪,所以大部分的人只是裝裝樣子罷了,甚至于老人的兒媳婦有些喜形于色。
而周白一走進來,這些哭聲立刻戛然而止。
屋里的人面帶惶恐的看著他,杭都城中大名鼎鼎的周仙長,現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老人的尸體呢?」
他話應剛落,一個看上去像是主事人的中年漢子連忙走了上來︰「回仙長,搬來有些時間了,現放在後面買來的棺木里呢。」
「那個將尸體一起送來的人呢?」
中年漢子連忙說道︰「也在里面呢,按照我們這里的規矩,既然搬了死人尸體,那就是有忌諱,至少得留下吃些東西,去去晦氣。」
「在里面有多久了?」周白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有了個把時辰了,因為大堂里事情比較多,我便一直沒進去,不過小兒在里面負責事宜,仙長能來小店,蓬蓽生輝。」
「我進去瞧瞧,一干人等不得入內。」周白沒有解釋什麼,徑直走了進去。
那些個老人的親戚家眷心里頓時咯 一下,難不成其中牽扯到了鬼物不成?
周白穿過不長的過道,來到里屋的位置,一掀開布簾,里面空無一人。
隔壁擺放著死人尸體的那一間反而能听到不少聲響,周白打開門,里面的場景便映入眼簾。
十幾個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子,桌子上滿是各色菜肴,熱鬧非凡,但每個人都臉色都有些僵硬。
而一口棺材便擺在不遠處,雖然蓋板封的死死,但依舊能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
周白走近了後,立馬感覺到了異樣,他發現老人的尸體確實與怪嬰同出一源。
林充也坐在其中,見到周白後,像個沒事人一般起身迎了上來。
「周大人,您怎麼來了?」
周白仔細打量著他,緩緩說道︰「林充你為何不回去?」
林充呆呆的說道︰「大人實在抱歉,這家子人太熱情了,不讓離開,我就等著開席後,夾上一筷子便走。」
「哦,那為何不開席?」周白眼見著如此情況,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不是少了一個人嘛,就等老漢王生了。」林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愈發怪異了,就像是發瘋前的征兆。
「誰是王生?」
「他啊,就等他了。」林充一指那具棺材。
這時圓桌旁的十幾人也直勾勾的看向那口棺材,眼神中帶著異種莫名的期待感。
哪怕周白已經掌握了真身,但面對著如此情況依舊有些發怵。
周白微微凝神後,他徑直走到了棺材前,一把將蓋板掀開,老人的尸體出現在他的面前。
尸體就是尋常的尸體,沒有絲毫的陰氣,更不可能出現尸變。
但尸體上卻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息,雖然遠不如之前在怪嬰那遇到的濃郁。
這氣息是能夠讓人瘋狂的引子,是與鬼域密切相關的東西。
周白毫不猶豫,將尸體連帶著棺材收入了納物帶中,有了一層的阻擋,那股氣息頓時消散一空。
與此同時,圓桌上的十幾人突然不由分說的朝著地上嘔吐了起來,一時間滿屋子都是酸臭味。
林充同樣是這個情況,他靠著牆角嘔吐,直到什麼也吐不出來才恢復了過來。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周白伸出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在一縷陰氣的刺激下,他頓時一顫。
林充緩了一會才說道︰「周大人,剛剛就好像突然腦袋在地上磕了一下,直叫人頭暈目眩。」
「沒事就好,你現在能走動了吧?」
「回大人,我現在身體已無大礙,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林充心有余悸,之前好似變作了另一個人,實在有些詭異。
「不必多謝,下次一定要謹慎,特別是涉及到妖魔鬼怪。」周白也沒有怪罪于他,甚至很可能在他剛見到老人尸體的時候,就已經被鬼域的氣息所影響。
「屬下知道。」林充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個禮。
其余人的體質都不如衙役出身的林充,大多已經虛弱的倒在了地上,甚至有的暈死了過去,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周白細細的打量著,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種情況有些像是常人到了高海拔地區後,因為壓力和環境一時發生變化,從而出現的不適應。
不過怎麼感覺相比正常的世界,好像常人在鬼域的氣息中更加如魚得水一點?
這詭異的念頭出現後,就立刻被他強壓了下去。
當務之急還是前往唐寅的那間屋子,里面到底有什麼不得而知,但如果不處理恐怕夜長夢多。
周白看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確認了他們身上沒有再沾染鬼域的氣息後,便帶著林充走了出去。
一出去,中年漢子就迎了上來,只听到周白淡淡的說道︰「尸首被妖魔附體,已經被我帶走,過些時日再來冥典司取他的骨灰吧,里屋的人只需靜養幾日就可恢復。」
大堂里的人都有了些心理準備,不過剛才還好好的一具尸體怎麼就被妖魔附體了,但懾于仙人的身份也不敢發問。
還有要事,周白自然也不會多留,帶著林充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