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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自助狗糧吃到飽

冢本數美沒有關注谷水泉等人的互動,而是死死地盯著窗外的操場。

「真的是他……」

听到她的話,眾人向窗外看去,只見世古國繁正抱著桌椅往操場中間走,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注意張望著周邊情況。

緊接著,他將一把傘綁在桌子上,然後又似乎從懷里掏出了什麼。

傘面將眾人的視線遮擋住了,看不到他在干什麼,但是那套桌椅不用看都知道,那就是死去的保板英彰的桌椅,因為體育倉庫里只有那麼一套桌椅。

「我要去問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干!」冢本數美轉頭往下沖去,咚咚咚的腳步聲引得圖書館里的學生都往外張望。

谷水泉等人面面相覷,然後也跟了上去。

圖書館在三樓,幾人剛動身就听見樓下傳來一聲慘叫,于是連忙下樓查看。

只見二樓的美術室門口,冢本數美正手足無措地蹲在一個男生面前,後者正齜牙咧嘴地捂著肩膀。

「我來看看。」貝爾摩德現在好歹是校醫,遇到這種情況駕輕就熟地上前查看了一下。

「沒什麼大事,只是軟組織挫傷,休息幾天就好了,如果想快一點,也可以稍微冰敷一下。」

貝爾摩德給出了診斷結果,這點事情還是難不倒她的,組織里的外勤人員,哪有不受傷的,簡單的外傷幾乎各個都會治。

「呼,那就好,那就好,對不起。」冢本數美一臉愧疚地對穿著畫畫用的圍裙的物部雅生道歉。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數美學姐?」毛利蘭好奇地問道。

冢本數美有些羞愧地道︰「我剛剛太過心急,跑得有些快,結果一不留神,就撞到了開門出來的物部。」

毛利蘭嘴角有些抽搐,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挨了數美學姐一招「野蠻沖撞」,居然只是軟組織挫傷,真是太走運了……

看樣子數美學姐肯定是在要撞上的時候盡力轉向了,不然不會這麼輕。

「學姐,你的手背。」毛利蘭注意到了冢本數美手背上的青紫,可能是撞到人的時候也撞到了牆壁或是那里。

「啊,你說這個啊,沒事。」冢本數美毫不在意,「對了,我要快點下去才行。」

「抱歉了,物部,我真的有急事。」說完,她又急急忙忙跑了。

物部雅生看著她的背影,問道︰「她到底怎麼了?這麼急?」

「因為我們剛剛發現了靈異事件的重要線索。」鈴木園子一臉自豪地說道,仿佛她出了多大力似的。

「靈異事件?」

「是啊,就是那位保板英彰學長的事,最近不是一直有各種靈異傳說嗎?像是‘嘆息的體育倉庫’,三樓的‘含恨的圖書館’,還有這里。」鈴木園子指了指身後的台階,‘被詛咒的樓梯’。

「啊——」物部雅生忽然抱頭大喊起來,嚇了眾人一跳。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喃喃不停,然後又忽然抬頭,「你們說找到了靈異事件的重要線索?是指幽靈嗎?」

他的目光中有懊悔自責,還有著一些恐懼。

「不是啊。」毛利蘭弱弱地說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物部雅生面色糾結了一會兒,然後像是要奔赴刑場一樣起身,準備跟著眾人走。

貝爾摩德正要離開,忽然她注意到了自己腳下的地板有些異常。

「是蠟,走吧。」谷水泉提了個醒,然後轉身下樓。

貝爾摩德立刻恍然,之前她也听說過,「被詛咒的樓梯」的傳說里,除了台階的數目會變動,還有地板會流淚的說法,說是死去的那個學生的幽靈痛哭導致的。

她看了看涂了一小塊蠟的地板上方,正是放置滅火器的牆壁上的凹槽,瞬間便明白這個傳說是怎麼回事了。

幾人來到樓下,冢本數美剛好將世古國繁堵在了醫務室門口,兩人正在爭吵。

「我都說了保板英彰是因為失足才去世的,真的沒有人欺負他!」

「那為什麼他的桌椅會被扔在體育倉庫,上面全都是灰塵?」世古國繁吼著質問道。

冢本數美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我們不想擦掉他桌子上用鉛筆寫下的簽名,如果擦灰塵的話,簽名也會被一起擦掉的。」

「他去世之後,我們在他抽屜里發現了他給同學們畫的肖像畫,大家都很難過,然後就一起請求老師保留他的桌椅,不管畢業的時候我們在哪個教室,都要把他的桌椅搬過去跟我們一起畢業。」

「老師一開始有些為難,最後是大家捐錢重新買了一套桌椅,保板英彰的桌椅才能放在體育倉庫的。如果早點告訴你就好了,只是我們也沒想到,你會誤會成這個樣子……」

世古國繁冷靜了下來,「原來真的沒人故意整他,那他到底是怎麼去世的?真的只是踩空了樓梯?那些說有人害死他的傳聞是怎麼回事?」

物部雅生在旁邊听了一會兒,也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沉默地走到兩人身旁,垂著頭,解釋道︰

「該負責任的是我,那天有兩座新的石膏像到了,正好是我們兩個負責早間的值日,于是我就提議偷偷把石膏像搬到美術室門口,給老師一個驚喜。」

「但是我那天太著急了,竟然走過了二樓的美術室還沒停下,然後保板他叫住了我,我急忙回頭,結果腳下一滑,就在我快要摔倒點時候,是保板他上前擋住了我跟石膏像……」

物部雅生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所以才會有他被人害死的傳聞。」

世古國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那個孩子應該沒有怪罪任何一個人。」貝爾摩德忽然開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那天第一個被叫到現場的醫生就是我,當時他一直在喃喃自語。」

「‘我這個樣子怕是要給大家添麻煩了’,他是這麼說的。」

眾人一陣沉默,世古國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笑了一聲,「這個笨蛋,總是那麼替別人著想……」

真相揭開了,世古國繁將桌椅搬回了體育倉庫,還有上面放著的故弄玄虛的紙張也撕掉了——上面寫著「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報仇」。

另外,還有他設下的機關,原理很簡單,雨水會將他的腳印沖走,綁著釣魚線的傘是用來避免紙張被淋濕的。

到時候他只要坐在保健室里,將連著釣魚線的雨傘拉回,就能制造出沒有腳印的濕地中央忽然出現保板英彰桌椅的靈異事件。

物部雅生因為手臂受傷,也沒辦法繼續畫畫,所以干脆回家休息了,冢本數美也有事離開,最後只剩下了谷水泉四人。

「這樣說來,‘含恨的圖書館’就是世古國繁起早來學校,然後將保板英彰借的幾本書亂丟形成的靈異傳說,而‘嘆息的體育倉庫’按數美學姐說的就是窗戶漏風,那‘被詛咒的樓梯’是怎麼回事呢?」

鈴木園子掰著指頭念叨著。

「那個是在地上靠近牆壁的地方涂了蠟,然後在牆壁上的滅火器後邊藏冰塊,等冰塊融化了,水順著牆壁留下來,涂了蠟的部分不會濕,這樣看上去就像是地板中央冒出水一樣了。」谷水泉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那樓梯的台階數量又是怎麼回事?」鈴木園子不依不饒的,似乎很不甘心沒有見到幽靈。

「你去數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對,小蘭,我們去數數看。」說完,鈴木園子就拉著毛利蘭又跑回來樓梯間,絲毫不顧後者的抗拒。

谷水泉轉頭看向貝爾摩德,「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撒謊安慰學生。」

貝爾摩德眉毛一挑,「哦?你怎麼知道我是撒謊的?」

谷水泉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就走,既然你愛玩神秘,那我也跟著玩。

貝爾摩德見他沒有解釋就走,一時間也有些堵得慌。

「小蘭,你剛剛數是幾階樓梯?」鈴木園子面色肅然。

「我,我這邊是十二層……」毛利蘭咽了咽口水。

「欸?」鈴木園子也跟著咽了咽口水,「我這邊是十……十三層。」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變了臉色,害怕得轉身就跑,谷水泉剛走上來,就被鈴木園子撲到了懷里。

「怎麼了?」谷水泉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有,有鬼……」

毛利蘭也怕得厲害,但是此時見到兩個人撒狗糧的行為,頓時酸意戰勝了恐懼,不那麼怕了。

「有什麼鬼?」谷水泉有些好笑。

鈴木園子躲在他懷里,抬起頭,臉上的表情還殘留著慌亂,但是眼楮卻是冒光的,「剛剛我和小蘭一起數了台階的層數,但是結果卻不一樣,這不是有鬼?你快點抓住那個搗亂的幽靈,讓我看看。」

「……」谷水泉有些無語,自己上哪兒給她抓個幽靈出來看啊,要不要把月亮摘下來?

「你們數錯了而已,不信你們再數一次,雖然不好說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幽靈的存在,但是至少我沒見過。」

鈴木園子撇了撇嘴,不情願地說道︰「那我和小蘭再數一遍給你看,絕對有鬼!」

兩個人又當著谷水泉的面手拉著手爬樓梯。

「十、十一、十二。」

「十、十一、十二、十三……」

鈴木園子一臉得意地沖著谷水泉喊道︰「你看,我就說有問題吧!」

谷水泉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有時候挺精明的,有時候怎麼就這麼傻呢。

毛利蘭也看不下去了,這次她也知道為什麼不一樣了,「園子,你最後一層數了兩次,左腳數完,右腳又多算了一次。」

「啊?是這樣嗎?」鈴木園子撓了撓頭,一臉傻乎乎的樣子。

「好了,沒事的話,就跟我回家吧。」谷水泉開口道。

「哦。」鈴木園子蹦蹦跳跳地從樓梯上下來,跑到谷水泉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然後一拍腦門,回頭看向毛利蘭,「差點忘了,小蘭,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了,我一會兒還要去買菜,你們先走吧。」毛利蘭才不想跟著當電燈泡呢,自助狗糧吃到飽嗎?

谷水泉和鈴木園子兩個人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散步回家,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讓人神清氣爽。

「欸,太可惜了,沒有見到幽靈。」鈴木園子幽幽地嘆道。

谷水泉伸手將她的頭發揉亂,「你一個只能免疫物理攻擊的,這麼期待見到幽靈做什麼?無敵太寂寞了?」

鈴木園子不滿地將他的手拍開,將頭發重新整理好,「好奇嘛,不知道幽靈是不是電影里那樣的,你們那個什麼超自然的圈子里就沒有幽靈的相關知識嗎?」

「幽靈沒有,復活倒是可以。」

「哈啊?那不是很奇怪嗎?」鈴木園子一臉不解。

「哪里奇怪?」

「復活的話,不應該是將人的靈魂重新放回原來的身體,或者別的身體里嗎?幽靈不存在的話,那不是很奇怪嗎?」

鈴木園子化身好奇寶寶,開始刨根究底,但是谷水泉也不知道系統技能這種不講道理的東西是個什麼原理,想了想只能拿出對付琴酒那一招了。

「我回頭給你拿一本秘籍,你自己研究看看,沒準就能參悟靈魂的奧秘呢。」

「啊?看書啊?」一听這個鈴木園子的熱情就瞬間冷卻了,「那算了,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感興趣。」

谷水泉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太好對付了。鈴木園子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氣得追著他打了一路。

快到咖啡店的時候,鈴木園子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通後停住了腳步,嗯嗯啊啊的應付了幾聲。

「怎麼了?一臉糾結的樣子。」谷水泉問道。

「嗯……嘖……嘶……」鈴木園子看了看他,臉色變幻不定,半晌才開口道,「我媽告訴我訂婚儀式的時間訂下了,就在這個周末。」

「哦?那不是很好嗎?你那副表情做什麼?」

鈴木園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訂婚儀式很簡單,不會請太多人。」

「哦。」谷水泉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鈴木園子又盯著他補充道︰「而且地點是我家。」

「哦,好。」

鈴木園子撅著嘴奇怪道︰「你沒有什麼意見嗎?」

她有些擔心谷水泉會不高興,在女方家里了辦訂婚儀式這種事……

谷水泉攤開手,「我為什麼要有意見?只要能跟你訂婚就好了,其它的事情越簡單越好,這個安排挺好的。」

鈴木園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哼哼唧唧地道︰「我都懷疑你才是我媽親生的了,她居然能猜到你的想法,特意按你的喜好安排的。」

「哼,成天就知道罵我,倒是對你這個女婿關心的很。」

「沒事,我關心你。」谷水泉抓住她的手,繼續往咖啡店走。

「誰要你關心。」

「晚上吃巧克力嗎?」

「吃,不吃白不吃。」

「你想吃幾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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