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愛麗絲公主,將一份厚實的情報,連夜送進皇宮。
一段時間內,迪亞羅城中,立即暗流涌動。
因為內鬼和奸細的關系,明面上,一切都如往常。
只有那些受到信任的人,才能得知具體的計劃。
不過,還是能從一些地方,感受到變化的。
老歐姆的孫子萊巴,來給馬修送他爺爺做好的斬槍。
「男爵大人,請原諒,我爺爺因為過于忙碌,病倒了,且最近,我們收到了大量的武器訂單,可能無法按時完成您訂購的武器了。」
雖然因為超額付款,以及秘銀的關系,萊巴沒有再輕視蒙迪特男爵,但對男爵,他仍舊沒覺得到需要重視的地步。
他已經知道,蒙迪特男爵的父親,是蒙迪特伯爵,所以認為他是依靠家族的關系,才拿到那些秘銀和超額付款的,也就是俗稱的敗家子。
而以往,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敗家子貴族了。
他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敬重的爺爺,會這麼敬畏這個男爵。
但反正現在自己有充實的理由,可以延期這個男爵的工作。
最近收到的那些工作訂單,都是子爵伯爵下的,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實權貴族。
他就不相信,這個男爵就算有不滿,還敢去和那些大貴族爭論。
而且,自己爺爺確實病倒了,雖然只是小病,但確實可以以技藝不精,無法接替爺爺,為這個男爵打造武器。
在他看來,這種武器,雖然是特別訂造,但對自己而言,實在是簡單得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如果不是爺爺不允許,自己花一個月,就可以把這訂單解決了。
「老歐姆先生沒事吧?」
馬修並不在意萊巴對自己的輕視,這種輕視,他遇到得多了,而且也能理解,在別的城鎮,也許男爵都能當土皇帝了,但在帝都,男爵實在是太多了。
他更看重老歐姆的安危,畢竟這麼優秀的匠人,年紀又這麼大了,就算是初級戰士,且原本看起來很是精神,可人類知識短命種,再強壯的人,也是要受到年齡的限制,逐漸衰老衰弱的,優秀的人才,不管是哪樣的人才,因為壽命的關系消逝,都會讓他感到惋惜。
更不用說還是因為自己的工作而生病倒下了。
他能通過送來的斬槍上的技藝,感受到老歐姆的認真。
沒有一把偷工減料且有偏差的,不如說,一把比一把更好,老歐姆在鍛造斬槍上,吸取了之前的經驗,越做越好了。
特別是由萊巴送來的兩把斬槍,因為融入了秘銀,甚至有一條從頭部到尾部的細線,是完全由秘銀構成的,比融入隕鐵的那些更堅固耐用,戰氣在斬槍上的傳輸,也因為那條秘銀線而更加順暢。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馬修在定制斬槍時的預想了。
「不是什麼大病。」萊巴說道︰「醫生和大地母神教會的巴克祭司都判斷過,只是因為年紀較大了,又過度勞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他故意沒有說明需要休息多長時間,這樣就有更長的時間,讓爺爺休息,也能讓爺爺在痊愈後,幫自己優先完成那些大貴族們的工作訂單,將這個小貴族的工作向後延遲一些。
馬修听聞老歐姆是過度勞累,頓時有些愧疚,畢竟是為自己的工作而勞累的,秘銀的鍛造,還是比合金和隕鐵要難許多,而且老歐姆也的確是年紀太大了,肯定有很多職業病,一旦身體虛弱,那些毛病毫無疑問的就會暴露出來。
「我能理解。」他說道︰「請轉告老歐姆先生,讓他好好休息,我的武器,不用著急,由于他的辛苦,這些夠我用一段時間了,等他休息好後,再將剩下的武器鍛造出來就好了。」
考慮到自己升級了武器的材料,他向莉維亞示意一下。
莉維亞拿出十枚金幣放在了萊巴面前。
「這些錢,給老歐姆先生拿去修養吧,是我的一點心意。」
「十分感謝您的諒解。」
萊巴感激的接過錢行禮。
只是朝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
這十枚金幣,是意外之喜了。
爺爺只是過度疲勞,修養一段時間就好,即便要調養,一枚金幣,就足以讓他營養過剩了,根本用不著十枚金幣這麼多。
他得意這個男爵看起來果然是個敗家子,這麼隨意的花錢,也得意自己夸大了爺爺的病情,否則怎麼可能得到這十枚金幣?
至于男爵話中的一段時間,則讓他心中嗤之以鼻。
這些由爺爺特別鍛造的武器,前面幾把不提,後面鍛造的這些,又是加隕鐵,又是加秘銀的。
還是在帝都這麼安全的地方,區區一個男爵,怎麼可能就夠用一段時間,都夠這男爵用一輩子的了。
他覺得這個男爵不僅僅是個敗家子,還是個愛吹牛的人。
這倒也不奇怪。
小貴族嘛,都喜歡四處吹噓,喜歡將一些明明連平民都不屑一顧的小事,吹得像救世主那麼偉大。
不過經常與貴族打交道的他也知道,鄙視在心里就行了,再小的貴族,那也遠強于他們這些平民。
即便有大貴族撐腰,這個小貴族要弄死自己還是很簡單的,那些大貴族就算要為自己報仇,自己也早已死了,毫無意義。
所以抬起頭時,臉上就滿是感激的表情了。
送完武器,也推遲了訂單工作的完成時間。
萊本立即告辭,他手中還有很多大貴族的訂單呢,可不能在這個敗家子小貴族這浪費太多時間了。
如果不是自己爺爺的強硬要求,他都想讓一個匠器鋪里的小工送過來的。
馬修沒有挽留,讓一名侍衛送他出門。
等萊本離開,馬修的神色立刻由笑臉變成意味深長。
「你怎麼看?」
「雖然有輕視你,但老歐姆的確病倒了,也的確是過度勞累,這小家伙,只是借機拖延一下訂單工作的完成時間而已,並沒有太多心思,就算你不給那些錢也是合理的,畢竟你已經提前給了全款,又給了秘銀,還沒派‘人’去盯著他們,現在又給錢,他估計將你當成了敗家子了吧。」
阿姆立刻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報告。
「把我當成敗家子倒是無所謂。」
馬修笑道︰「反正我的武器,也是老歐姆來打造,他是有眼光的人,不會偷工減料,而且,他的確將我交于的工作做得超出我的預想,我很滿意,多給一些錢獎勵一下也是應該的,反正我現在有錢,他恢復得越快越好,我的武器也能更早的完成,而且他恢復得好,將來就能活得更久,這樣有經驗的好匠人,可是不多了啊,應該珍惜。」
但他笑臉收起一些,再次說道︰「我是問你,你覺得這個小子說的別的工作,你怎麼看?」
阿姆說道︰「那肯定是愛麗絲公主將你給的情報送了上去,那些貴族,就算不知道全部的細節,但也知道一些情況,都在做準備呢,有些貴族,甚至以為是深淵密會,要再次攻擊迪亞羅城,為了不在入侵中被滅門,在增強防御呢,這幾天里,不管是奴隸還是雇佣侍衛的價格,都被抬高了好幾倍,就連佣兵公會中,都多出了很多保衛任務,其中還有一些是各大教會發出的。」
「教會?」
馬修模著下巴,若有所思︰「看來他們也不蠢啊。」
他不相信教會會沒有得到皇帝的通知,畢竟教會是不可能和深淵密會同流合污的,連做間諜的資格都沒有,但卻仍然在佣兵公會發布任務,那就只能是在故意演戲了。
而想到自己送上的情報里,那些被迫或者主動成為的奸細,以及那些異人的消息。
「教會和皇帝在這方面的配合,還真是非常契合啊,我一直還以為,教權和皇權之間,會有些抵觸,導致他們無法配合呢,果然,有外敵的時候,不管有多少間隙,人類都會抱團的,想必兩千年前,與獸人的那場曠世大戰,就是這樣的吧。」
可惜,在被奇跡山脈分開後,很快人類就各自為戰,各自組成無數的國家,內戰了起來,到如今,仍舊無法統一。
而獸人也在沒有了種族外敵後,陷入了內卷當中。
馬修突然又反應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好像對那些貴族的動靜這麼熟悉?就算是你,要潛入這麼多貴族的宅邸內,恐怕也不容易吧,而且最近你不是都在訓練那些侍衛嗎?」
阿姆頓時得意了起來︰「哼~哼~,那些廢物,那用得著我整天訓練,而且他們實在是廢物得讓我很失望,更何況,我們也的確需要許多情報,所以我就收攏了一批小弟,讓它們為我偵查,然後匯報給我。」
馬修若有所思的問︰「小弟?誰?」
阿姆沒有隱瞞的說出答案︰「一些動物和魔獸。」
雖然它沒有明說,但馬修卻瞬間听懂了︰「你是說那些貴族的寵物?」
貴族們的寵物,可不僅僅有普通的小巧可愛動物,還有魔獸,甚至還有一些養來看家護院,或是帶出去耍威風的戰獸。
阿姆雖然只有上階大戰士的實力,但它可是由尤萊亞直接創造出來的光系生物,甚至可以在教堂神殿祈禱時,與光明神交流的。
與人類不同,獸類是看重階級的。
更何況,城內也沒人敢飼養超階的魔獸。
超階的魔獸已經能說話,也有著強悍的個性,也不可能做某個人的寵物。
一般的上階魔獸,即便遇到阿姆,也只能臣服于它。
可以說,阿姆在整個迪亞羅城的獸類中,是最頂端的存在了。
不管是魔獸寵物還是戰獸,即便被關在籠子里,也不會有人想到,它們能听到並傳遞出消息的。
更不用說那些乖巧的普通獸類寵物了。
一些小巧可愛的寵物,甚至被其主人隨時帶著,進出各種戰獸魔獸無法進入的地方,听到更多其主人的秘密。
即便這些獸類寵物再忠誠,也無法違抗阿姆的威勢。
只能老實的將自己听到記住的情報,傳達給它。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寵物都能做到這一點的。
很多寵物,畢竟只是普通的獸類,靈智很低,或是記憶力短暫,就算听到了,也不一定能完整的轉述出來,或者干脆听過就忘了。
就算偶爾能描述出來,也是極為混亂,甚至有著嚴重問題的。
所以,阿姆能得到的消息,也比較有限,它也沒功夫一整天拼湊那些混亂的情報。
特別是那四位公爵的家里,很多地方,連寵物都不能進入。
它曾命令過一個凡爾納公爵家旁系女孩養的小狗,以賣萌的姿態,向里屋‘亂跑’,可剛進入屋門欄的瞬間,就被擊斃了,整只小狗瞬間就看不出原貌來了。
而那個‘看不住’自己寵物的女孩,當天晚上,就被發配到了前線去將功贖罪,還是連夜走的。
頓時阿姆就知道,那些公爵的家中,遠比別的貴族家中更加嚴格,無法輕易探到情報了。
但僅憑部分比較有潛力的小弟,已經遠比以前得到更多的情報了,它也十分滿足。
「你小心別被發現了。」
馬修提醒道︰「否則,落了把柄,我們說不定又得向上次一樣,被派到前線了呢~。」
雖然作為貴族,限制頗多,但也比在前線的生活舒服太多了。
他並不怕上戰場,但也不想隨意拼命。
重活一世,自己是來享受生活的,可不是來拼命的,本來自己不需要拼命,就已經很舒服了,如果浪過了頭,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有了一個徹法斯卡惡魔的名頭,但至今他還十分後悔當初帶著第十軍潛入塔羅帝國。
如果不是當初浪過了頭,就不會遭受到塔羅帝國的圍剿,自己就不會被空間之門的魔法吸入其中。
當時被吸入的那瞬間,自己是真真以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完結了呢。
能從精靈帝國中再次出現,已經是個意外之喜了。
所以,這次,他雖然接受了愛麗絲公主的任務,去調查深淵密會,但可沒有想沖在前頭,只是提供了一些情報。
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做出頭鳥。
「這我很清楚。」
阿姆承諾道︰「放心吧,我不會大意的,我知道那些貴族都很狡猾,所以這段時間,我只去找一些伯爵和子爵家的小弟,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訓練家里那些廢物,讓他們盡可能的不太廢物。」
馬修安心,雖然阿姆比莉維亞要活潑很多,但它也不是跳月兌的性格,不會輕易出問題的。
「不過你還是別練得太猛了。」
他有些無奈︰「最近就連萊本,都有些忍不住向我叫苦了,要是侍衛們都被累垮了,你要不分晝夜的代替他們嗎?」
萊本是和自己一起經歷過當年的潛入作戰的,能堅持且成為高級戰士,已經說明他的毅力了。
連他都被練得叫苦不堪,阿姆的訓練力量,可想而知。
阿姆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為那些廢物搖頭,它都感覺自己還沒認真起來呢,那些廢物就不行了,連佩妮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