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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詭異的勝利

下注區人非常的多,這一場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很多人都在等著下一場,恨不得立刻下注,並且認為自己的下注一定能贏。

隨著觀眾突然噤聲,隨後叫喊得更加激烈,很顯然,場中戰斗出現了意外情況。

康拉內明白,肯定是惡魔贏了,惡魔是不可能輸的,他肯定在故意示弱,掩蓋自己的真實面貌。

因此更努力的向下注區擠去,原本毫無生機的死魚眼,都多了幾分光芒。

當他來到下注區時,卻發現,有兩個女人站在下注區,讓原本就擁擠不堪的下注區變得更加擁擠了。

因為這兩個女人,以一種很多人不知道的魔法,佔據了一塊地方,讓別的人無法貼近她們。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穿著魔法師長袍,臉上帶著木頭面具,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女魔法師,一個是看起來沒有什麼特點的女精靈。

一般來說,精靈都不喜歡賭博,他們的性格讓他們可以努力,可以僥幸,但不能投機取巧。

所以,能在競技場看到精靈,實在是很稀奇的事情。

那名魔法師,拿出了兩百枚金幣,打算投注在新一場的挑戰戰斗之中,下的,也是那在剛剛一場戰斗中,僥幸獲勝,已經片體鱗傷,看起來都不用人踫,隨時會倒下的高級戰士身上。

也因為那個高級戰士那淒慘的模樣,所以他獲勝的下注率,也到達了一比二。

不過只要看到了他那模樣,就沒幾個人敢往他身上丟錢,哪怕錢再少,將錢送給娼妓,還能得個好听的罵聲呢,丟到這戰士身上,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許多人看著這名特別有錢的女魔法師,不禁猜測,這女魔法師肯定與那名高級戰士有關系。

看這女魔法師拿出兩百金幣,也看不出心疼的樣子,雖然的確也看不到,遮擋得太嚴實了。

他們不禁羨慕,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有錢女人,願意為自己丟錢就好了。

「尊貴的小姐,請您恕罪。」

負責記錄下注人的加帕,非常卑微的道歉︰「我們有規定,這種下注,一次不能下太多的,您最多只能下十個金幣。」

與接待那些別的客人態度完全不同。

他十分清楚,這種能一次拿出兩百枚金幣,丟到這種毫無希望的戰斗之中的人,真實身份一定不簡單,不論是什麼樣的身份,必定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而且這種人,性格不定。

加帕曾經就有一起做這行的同伴,因為手慢了一點,就被一名伯爵認為是怠慢了,從此,他再也沒能見到那個曾經一起喝酒的同伴,听人說,他做肥料做得很歡快呢。

所以此時,他只負責眼前兩個神秘的女人,以防自己有同樣的下場。

「為什麼?」女魔法師的聲音,從面具中傳出︰「以前沒有這個規定的。」

幾年前,她也是負責下注的,下了幾百個金幣都沒事。

加帕額頭上留下汗來,都不敢去擦,心中苦悶,擔心自己被殃及池魚了,只能賠笑的說明︰「這是三年前,上面下來的規定,請您見諒。」

神秘女魔法師的沉默,讓他感覺壓力劇增,很怕這女魔法師突然暴怒,她不一定奈何得了競技場上層,但對自己這種小人物,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從這世上消失。

「喂,這是我的錢,趕緊下注,就下在他身上,這總可以了吧。」

那名女精靈,傲氣的拿出兩枚金幣遞給加帕,同樣是下在那個看起來毫無勝算的高級戰士身上。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尊貴的小姐。」

雖然這個女精靈看起來不會有什麼大背景,但她是與這神秘的女魔法師一同來的,加帕同樣不敢怠慢,他知道,很多大人物,都好面子,特別是在友人面前,不給大人物的友人面子,就會讓大人物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大人物丟了面子,自己就會丟了小命,所以哪怕對方只是個乞丐,仍舊要保持著同樣的敬畏。

這是在帝都中的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在帝都里,大人物多如牛毛,不得不小心謹慎。

讓加帕松了口氣的是,也許是看在‘友人’的面子上,神秘莫測的女魔法師,沉默了片刻,從錢袋里,掏出了十枚金幣丟給加帕。

「感謝您的理解,尊貴美麗的小姐,願光明神賜福于您。」

等兩名神秘的女人離開後,康拉內才敢擠到桌前,將自己的四十枚硬幣遞了出去,這是他現在所有的家當了,帝都的酒可是很昂貴的,雖然也更好喝。

他平日也沒有什麼積蓄,能有這麼多錢剩下,已經很不錯了。

「下哪個?」

原本面對兩個背景神秘的女人,加帕非常謙卑,但當面對如康拉內這樣的賭徒酒鬼時,他瞬間變了副表情,變得懶洋洋,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在這嘈雜的競技場中,不仔細听,還不能完全听到他說的每一個字。

偶爾瞟過康拉內等人的眼神,也充滿了蔑視。

伸出的手也是一副,不把錢送到我手上來,就不幫你下注的架勢。

不過並沒人在意,這些賭鬼,大多都不過是普通平民,哪敢和那些大人物比尊嚴,生活早已將他們滾磨得圓滑。

而且,不管是下注那個淒慘戰士下一場挑戰的對手的,還是下注那個惡魔的人,都自認為,下一場自己必定大賺。

沒人想和自己的錢袋子過不去。

所有人搶著將錢塞到收錢記錄的競技場下注區的人手中,生怕自己送錢送得慢了,這白送的錢就與自己無緣了。

雖然這些人中,下注的錢,最多的也就是康拉內的四十枚銀幣,其余更多的是兩三枚銀幣的下注,但人數很多,特別是接下來的一場挑戰,勝負簡直可以說是明擺著的,很多人都心動了。

不止是這些平民著急著下注,就連一些貴族,都忍不住下了些注。

下在淒慘戰士身上的,僅有二十多枚金幣,其中十二枚,是那兩個神秘女人下的注,而另外的,則是一群一兩枚銀幣下的注合起來的。

因為,淒慘戰士獲勝的賠率在一比二,雖然以他那狀態,獲勝的希望幾乎和平民女孩被皇子看上收為妃子的幾率一樣渺茫,可,還是有人想要試試看那機會,只不過當然不敢下重注。

而另一邊,就完全不同了。

下到淒慘戰士對面的賭注,光是銀幣,就有上萬枚,金幣也不少,總數比下在淒慘戰士那邊多了數十倍。

這將原本就只有一點四的賠率,生生砸在了一點二上,也讓賭淒慘戰士獲勝的賠率升高了零點一。

看到賠率,康拉內心中冷笑。

不是因為自己即將賺錢,而是因為看到了一群無知的人即將倒霉了。

畢竟沒有幾個人能在看到了徹法斯卡惡魔那近乎無敵的強大力量的,就算能看到,也不一定能從惡魔的手中活下來。

四十枚銀幣,就算翻了個倍,也不到一個金幣,對康拉內並不算太多錢。

這幾年里,惡魔的身影總是充斥內心,讓康拉內經常心生恐懼,隊友們的面貌每次浮現出來,都讓他為自己已經被擊潰而變得軟弱的內心,滿是愧疚與悲痛。

但看到有這麼多人即將被惡魔‘迫害’,還是讓他多少感到些慰藉。

康拉內下好注後,立刻迫不及待的跑向觀看區域,搶一個位置,再次看看惡魔的力量。

來到觀看區域,自然沒有找到座位,因此,他找了個護欄邊的位置,席地盤腿而坐,眼楮睜得很大,眨眼的頻率都低了很多,生怕自己眨一下眼時,結果就出來了。

此時康拉內的意識,是這幾年里,最清醒的時候。

場中,惡魔仍舊是那副淒慘無比的模樣,渾身是血的搖搖欲墜的站立著。

在他面前,是那名高級魔法師的尸體。

即便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那名高級魔法師肯定是死不瞑目。

他怎麼都沒想到原本已經勝負已定了,在最後一擊中,自己居然會被翻盤。

被劈成了兩半的魔法杖掉落在他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惡魔顫顫巍巍的蹲子,之魔法師的身上翻找著,試圖尋找還沒被魔法師用掉的魔法卷軸。

那貪財的模樣,讓很多觀眾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也同樣喜歡錢。

不過康拉內的呼吸卻急促了起來。

「這動作,這姿態,就是他,沒有錯。」

同樣的動作,當年,這個惡魔是雙手持劍,正在將一名倒地的塔羅軍軍官殺死。

「他用的什麼方法,掩蓋了自己真正的力量?」

如果說惡魔僅僅是一名高級戰士,就算是光明神來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不管高級戰士有多強,也不可能屠殺一支兩千人的塔羅軍正規軍,更不可能追殺近百人的佣兵。

能上戰場的佣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大部分人都是高級職業者,且隊伍間配合默契。

就算是面對上階職業者,他們也有一定的信心逃跑。

可當時,除了康拉內意外的逃過一劫外,就再無一人生還了。

這是他從救了他的塔羅軍士兵的口中打听到的。

至于那副顫顫巍巍的樣子,更是完全不相信,那不過是惡魔的偽裝而已,如果相信了,那些已經死去的隊友都要嘲笑自己了。

想到那些曾經生死與共的隊友的面容,康拉內的眼楮頓時濕潤了。

這時,下一場戰斗的另一人進入了場內。

那是一名高級戰士,拿著一把鋼制長槍,體型魁梧,穿著佣兵特有的皮甲,雙手舉起鋼槍,在頭頂飛快轉圈,力量感十足。

這名新上場的高級戰士,一把抓住鋼槍中央,耍了個力道十足的槍花,動作瀟灑。

不過除了一些女孩的激動叫喊聲外,觀眾席卻沒有上一場開始時那麼激烈了。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場戰斗的勝負,別說是這樣一個高級戰士了,估計來個瘦弱的普通小孩,都能一指頭把那搖搖欲墜的淒慘戰士戳倒。

「趕緊干掉他,不要耍帥了。」

「連這種對手都干不掉,你就自盡吧。」

「這是連腦子里都練成肌肉了嗎?真是愚蠢啊。」

一些男觀眾自然不滿。

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們就立刻跪地求饒了,但現在在競技場中,自然可以大聲呵斥,出聲噓這個耍槍的戰士。

這當然讓這名高級戰士不滿。

他將手中長槍一指觀眾︰「有本事下來打啊。」

引來了更多的噓聲。

「奧萊頓。」主持人提醒道︰「你的對手在你的面前,請不要東張西望的,大家的時間很寶貴,可不要浪費時間啊~。」

「混蛋。」叫做奧萊頓的耍槍戰士,不滿的瞪了一眼主持人,然後看向自己的對手︰「雖然你很可憐,但既然來了這里,那下場就是你自找的了,如果要怨恨,就怨恨你自己吧。」

他沒有給那名看起來已經站不起身了的淒慘戰士說話的機會,雙手持槍,就直沖了上去。

戰氣匯聚槍尖,但沒有完全使用,還留了一部分在身上作為保護。

他打算以此消耗掉這個淒慘戰士的回光一擊。

而且還要留著力氣,對付自己下一場的對手呢。

那個躺在淒慘戰士面前睜著眼的魔法師的戰斗,他已經見過了,但如多數經驗豐富的戰士或魔法師一樣,只覺得這個魔法師實在是愚蠢,都這麼謹慎了,居然也能被翻盤。

所以他不打算讓自己也和這魔法師躺在一起。

「去死吧。」

帶著戰氣的鋼槍,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刺向了淒慘戰士的腦袋。

結局可以說是沒有什麼例外了。

但就在鋼槍即將將那滿是血污的腦袋刺穿的瞬間,淒慘戰士仿佛終于支撐不住,向一旁倒下。

一槍刺空,雖然有些例外,但也早有準備的奧萊頓,只覺得腳上一痛,左腳小腿中間以下的部位,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左腿小腿中央,被切斷,已經與下半部分分了開來。

鮮血從斷口處噴涌而出。

不過很快,被奧萊頓的戰氣堵住。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麼被砍斷的,甚至沒有被砍中的感覺。

不只是他,所有的觀眾們,哪怕是其中的一些上階職業者,也沒有察覺到那名淒慘戰士,是如何出劍的。

「噗~。」淒慘戰士在地上吐了口血,頭也不抬的虛弱說道︰「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他的聲音不大,所以只有奧萊頓能听到。

緊接著,他以緩慢的速度,一手突然伸起,抓住了奧萊頓的右腿褲子。

他的動作不快,可奧萊頓卻發現自己躲不了。

「啊——,去死!」

奧萊頓痛苦的叫喊著,持槍向淒慘戰士後心扎去。

但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更加痛苦,以及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知什麼時候,一把匕首,刺穿了奧萊頓的喉嚨。

原本奧萊頓是有護體戰氣的,但先是用了一部分在長槍上,隨後用了一些堵住斷腿上的傷口,然後在暴怒之中,也顧不上用戰氣保護自己了。

而就算暴怒沒有自保的瞬間,就露出了破綻,被匕首投擲刺穿了喉嚨。

整個競技場,頓時熄聲。

一片寂靜。

這結局,他們怎麼都無法想到。

而且,誰也沒看懂這場面是怎麼發生的。

只有那些大戰士,稍微看出了一點端倪,不過仍有很多不解之處,因此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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