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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模糊的記憶

神州浩土,廣袤無垠。

其中,自然以中原大地最為富庶。

而中原之外,北方乃冰天雪地,人跡罕至。

東方是無邊的大海,碧波萬頃。

至于西面,則是有兩大著名的凶地。西北方向是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世人稱為「蠻荒之地」,干燥無雨,多有猛獸凶物出沒。據傳聞,在蠻荒深處,有一處宏大的聖殿,正是魔教的發祥之地。

而西南所在,便是世人談之色變的死亡沼澤,其中不乏各種奇異植物,劇毒惡獸。當然,其中最令人聞之喪膽的,則是此處特有的劇毒沼氣。

如此凶險之地,平日里自然不會有人前往。

但在不久之前,世間紛紛傳聞,死亡沼澤中突騰巨大金色光柱,直沖雲霄,三日方歇。

從此之後,死亡沼澤內,似乎便總有巨大異哮聲傳來,似是隱藏著某個不知名的可怕凶獸。

消息傳開,登時轟動天下。

以修道之人的眼光看來,靈物神器,向來都有自身靈性。這等金光,只怕是奇珍異寶出世的前奏。

一時間,天下震動,正邪高手紛紛雲集,紛紛趕向死亡沼澤。

而離死亡沼澤還有半日路程,有個荒涼掉落的小村落,名為「大王村」,因為信奉叫做「大王」的神靈而聞名。

這窮鄉僻壤,人煙稀少,但近幾日卻因為異寶出世,而變得突然熱鬧起來,來來往往也都是修真的高人。

在大王村的一個角落,站著一個俊秀的青年,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他手中拿著一卷冊子,正是十三驚惶榜。

「第十三驚惶,帝釋天,帝天寶卷的主人,將會顛覆一切的存在。」

青年看著冊子,在喃喃自語。

這冊子是白金典藏版,上面還有人物繪圖。但其中的獸神和帝釋天,卻都不甚清晰。

獸神圖案是叢林中露出的一只猩紅眼楮,帶著恐怖的韻味,叫人不寒而栗。

至于帝釋天,則是一個凌駕風雲之上的背影,霸道而縹緲。

別人瞧見倒也沒什麼,但這青年正是魔教三公子之一的秦無炎,他便有些無,因為這完全是就照著「帝天令」臨摹的。

「帝釋天?真是一個古怪的家伙。希望我再次遇到他時,還能認得出來。」秦無炎喃喃自語。

他曾見過帝釋天。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腦海中關于帝釋天的模樣,卻變得十分的模糊,根本記不清面容,只依稀知道對方是一個老頭來著。

「怎麼?你也記不得帝釋天的模樣了?」忽听便听一聲清脆笑聲。

秦無炎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身著鵝黃衣裳,瓜子臉,眉目如畫,雙眸含媚,第一眼清麗無雙,第二眼便風情萬種,傾倒世人。

這女子自然便是與秦無炎齊名的「妙公子」金瓶兒了。

「你說了「也」字,看來……」秦無炎道。

金瓶兒點了點頭︰「不錯,我已經不記得他是什麼模樣了,就連小環的印象也變得非常模糊。」

她在數年前就認識帝釋天,見過的次數遠比秦無炎多得多。

按理來說,應該印象十分深刻才對。

可對方的面容、聲音就漸漸的在腦海中淡化,越是努力回想,越是記憶的模糊。

不但那老頭是如此,連她的好姐妹小環亦是如此。

他們是修士,記憶力遠超凡人。如果是一個人不記得也就罷了,可如今兩個家伙都不記得。只怕就是那帝釋天某種詭異的手段,模糊了他們的記憶。

金瓶兒忽的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眸光一轉,道︰「秦公子,你竟還有心來此尋寶,也不怕你們萬毒門大亂嗎?」

秦無炎笑道︰「哦,為何這麼說?」

金瓶兒輕笑道︰「在驚惶榜中,直言毒神前輩時日無多。你的那三位師兄,一旦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怕坐不住啊。」

秦無炎面色微沉,卻不動神色道︰「家師身子尚算硬朗,師門也一向和睦,有勞仙子掛念了。」

金瓶兒掩嘴笑道︰「看來是驚惶榜出了差錯,帝釋天也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不過似因金瓶兒提起「毒神」的消息,是故氣氛並不輕松。

那秦無炎隨時帶著微笑,卻總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秦公子,金仙子,你們來的倒是夠早。」又一青年走來,乃是三公子中的「血公子」鬼厲。

秦無炎和金瓶兒轉頭看去,卻不由微微一怔。

卻見來者面上微微帶著略顯憨厚的笑容,不似殺人無算的血公子,反倒像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子。

秦無炎猶豫道︰「你……當是鬼厲?」

鬼厲笑道︰「你若說的是鬼王宗的副宗主鬼厲,那自然便是我了。」

秦無炎和金瓶兒沉默了,對視一眼,眼中皆有震撼之色。

他們與鬼厲並列「魔教三公子」,與鬼厲比拼廝殺過,也合作過。對彼此不說了若指掌,但也極為熟悉。

但眼前的鬼厲,和他們印象中那渾身戾氣,面無表情,無論看誰都像是欠了二兩銀子血公子,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這兩人都是富有智慧,轉身間便猜到了原因。

金瓶兒試探道︰「碧瑤復活了?」

「不錯。」鬼厲點了點頭,面露笑意道︰「帝釋天神通廣大,果真復活了碧瑤。只是她魂魄離體十年,身體有些衰弱,故而還在總堂修養。」

秦無炎眸光一閃,似無意道︰「起死回生,只怕代價不小。」

鬼厲也毫不避諱道︰「他拿走了我的法寶和功法,是故接下來對付長生堂,還要請兩位多多出力。」

這三人之所以來劇毒沼澤,便是有兩個目的。一是爭奪出世的異寶,二是聯手覆滅已然勢弱的長生堂。

「難怪。」金瓶兒呢喃一聲。

難怪鬼厲會變成這個模樣,不但是因為心願任務完成了,還因為噬魂棒成了交易物品,被帝釋天取走了。

噬魂棒戾氣太重,便是十世好人,也把持不住,轉變為惡人。

秦無炎猶豫片刻,抱了抱拳,道︰「敢問如今帝釋天好何在?」

鬼厲搖了搖頭到︰「我卻不知,根據總堂傳來的消息,他已經離開了鬼王宗,下落成謎。」

秦無炎頓時低落下來。

他原是想請帝釋天到萬毒門走一遭,為他師父續命來著。

鬼王思忖片刻,又道︰「帝釋天喜好熱鬧,或許……或許他也會來死亡沼澤走一遭。」

秦無炎雙眸微凝,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金瓶兒忽然道︰「血公子,敢問你可還記得帝釋天的相貌?」

鬼厲眉頭一皺,思忖片刻,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印象已經模糊得很。」

「果然。」秦無炎和金瓶兒並不意外。

「不過,我知道他已神功大成。從白眉白發的老者,變成了一個極其英俊的中年人。」鬼厲又道。

「是嗎?這帝釋天究竟修的什麼功法,竟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這種效果。」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

「我在這里。」

一個英俊瀟灑,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正在朝不遠處吃冰糖葫蘆的女孩揮手。

「爺爺,你跑哪里去了?」小女孩跑過來,嘟著嘴道︰「才一轉眼,怎麼人就不見了。」

中年道士笑道︰「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小伙子,還順便討了幾本書。」

「什麼書呀,讓我看看。」

「不行,這些都是劉備。」

「什麼是劉備?」

「你個小孩子,問那麼多干嘛,吃你的糖葫蘆去吧。」

「討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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