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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大禍臨頭

張靜一看了一眼天啟皇帝,氣定神閑的道︰「現在!」

「陛下,人馬已經備齊了,都是臣在錦衣衛里挑選的精兵強將,當然,文吏佔了多數,主要是想帶他們去見識一下,畢竟如今這礦業風頭正勁,臣也算是他們的同行,說起來,臣那遼東礦業確實無法和他們相比,因而,想從中學一些經驗。」

張靜一很認真的樣子。

天啟皇帝道︰「廣平府離此不遠吧。」

「不遠,若是輕裝出發的話,一日一夜就可到達。那是風水寶地,陛下,現在這廣平府……若是以當下的市值而論的話,已經價值十數億兩紋銀了。」

「這麼多。」天啟皇帝雖知道這廣平礦業現在風頭正勁,股票已經連漲了七八倍,這絕對是可以和鐵路媲美的奇跡。

可鐵路畢竟有著天然壟斷和技術上的優勢,這絕不是單憑一個礦石可比的。

天啟皇帝顯然並不知道,真金白銀和資產價格的區別,此時卻只覺得自己被徹底的震撼住了。

一個廣平礦業……尚且如此,那麼天下有多少這樣的……

難怪那些人紛紛說,張嚴之經營有方,這他娘的真是一個人才啊。

張靜一這時道︰「陛下,臣這邊……」

「且慢著。」天啟皇帝龍精虎猛的道︰「朕與你同去。」

「啊……」張靜一故作驚訝道︰「陛下也去,這不合適吧,何況那礦上……」

天啟皇帝道︰「你去得,朕為何去不得,這是什麼道理。朕今日非去不可,你都準備穩妥了吧?無妨,宮里有魏伴伴呢,朕和他打一聲招呼,反正距此也不遠,朕與你去去便來。」

張靜一’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臣……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果然,張靜一早就準備的穩穩妥妥了,一個中隊的生員,一百多人,帶的統統都是近身防衛的短槍,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個文吏。

這些人看上去不多。

可單以戰斗力的層面來看,卻是很可觀的,一般的山賊和亂兵,都別想近身,除非遭遇到了另一支軍校的人馬。

天啟皇帝很快坐上了車。

只是張靜一本是自己坐車的,因而沒有給天啟皇帝預備車駕,于是,二人只好同車而行,只是臨登車的時候,張靜一朝這一次負責隨扈的錦衣衛千戶劉文秀使了個眼色。

劉文秀立即會意,則朝遠處打了個手勢。

遠處早有人拿著望遠鏡張望這里的情況,一看到劉文秀這邊的手勢,立即放下了望遠鏡,道︰「陛下和恩師已經登車,照原計劃行事。」

一下子,這些人便各自散開。

…………

坐在車中,天啟皇帝道︰「朕橫豎有些想不明白,廣平礦業怎麼就這麼值錢,早知如此,朕也該買一些他家的股,這世上難道真有高人,那張嚴之…倒是很有一手。」

張靜一笑著道︰「陛下,張嚴之能得滿朝諸公,尤其是吏部尚書的贊許,可見他肯定是很有一手的,連臣也忍不住,想學一學他如何點石成金。」

天啟皇帝哈哈笑道︰「張養浩此人,確實很有幾分眼光,當初廷推了他為吏部尚書,朕還有些不喜,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很有識人之明。」

隨著君臣關系的緩和,再加上一部分人變成看了急進的新政派,再加上這一次,張養浩對張嚴之的舉薦,倒是讓天啟皇帝對這個人,頗有幾分欣賞了。

「有這樣的人在,朕也可無憂了。」

張靜一笑而不語。

天啟皇帝張眸︰「張卿,這里關起門來,你我雖為君臣,實則也和兄弟沒有什麼分別了,你說實在話,眼看這張嚴之如此,你心里是不是有些膈應,畢竟……這新政是你我君臣推起來的,如今,卻是他們大放異彩。」

張靜一很認真的道︰「臣其實……還是有一些度量的。」

天啟皇帝微笑不語。

馬車徐徐而行,已是遠去。

…………

啪嗒……

有人手中的茶盞 當落下。

才沒高興多久的張嚴之听到了有人來奏報,此時卻一下子渾身僵硬起來。

從宮中出來,朝廷立即擬旨旌表。

朝廷那邊也很急,不少人都等著這旌表的旨意放出來穩住人心呢。

所以這旌表很快下來了。

陛下盛贊張嚴之敢為人先,勤懇經營,乃商中典範。

張嚴之接了旨,又是感激涕零的模樣謝恩,而後,紅光滿面起來。

總算心里一塊大石落地。

差一點因為被那梁成進坑死。

梁成進雖然折了,可顯然,株連到此為止,而作為陛下旌表過的大股東,張嚴之便沒什麼擔心的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表現出了自己的分量,從此這天下,誰還小瞧自己。

看看……自己才剛剛遇到一些困難,這滿朝文武,不知多少人為自己求情嗎?

因而,張嚴之的心情,自是豁然開朗。

可現在……卻有人跌跌撞撞來奏報,說是陛下和張靜一,去了廣平府……

「他們去廣平府做什麼?」

「不,不知道……只曉得……外頭都在瘋傳這個消息……」

「瘋傳?」張嚴之背著手來回踱步,他的臉色卻顯得極不好看,而後冷冷道︰「何時去的。」

「一個時辰之前。」

張嚴之深吸了一口氣,從自己出宮的時間來算,等于是自己前腳出宮,後腳,陛下和張都督也就動身了。

「不對,既然是私訪,為何一下子,京城就傳開了,就算是要傳出消息,也不會有這麼快,怎麼就滿城風雨了呢?」張嚴之看著來人。

這人苦笑道︰「怎麼傳出來的,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起初有人傳出消息,大家以為是流言,不過也有人……去宮里打探,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陛下果然不在宮中,而張靜一……也音訊全無,還听說……清早的時候,確實有小隊的兵馬調動。」

張嚴之打了個寒顫,他越發的焦灼︰「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是想做什麼?不對,不對,為何要去廣平府……」

他嘴唇顫抖著,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隨即他又安慰自己︰「若是……當真有什麼企圖,這也不對,陛下才剛剛旌表我,對我贊不絕口,又何故,突然針對呢?」

猛地……

張嚴之駐足,他臉上殺氣騰騰,從牙縫里蹦出了三個字︰「張靜一。」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了。」張嚴之怒不可遏道︰「此人在殿中,不敢反駁老夫,卻背後想耍陰招。」

「老爺……」

「立即備轎,我要去吏部,去吏部。」

………………

張養浩也還沒高興多久,緊接著,張嚴之便來拜訪了。

這令張養浩十分惱火。

拜訪就拜訪吧,大可以等自己下值之後,去私邸里拜訪就是了。

偏偏來這吏部,還嫌老夫和你瓜葛不夠深嗎?

我乃吏部尚書,你張嚴之畢竟是個商賈的身份。

可他終究還是對來稟報的人道︰「召來老夫的公房。」

很快,張嚴之便來了,張嚴之道︰「賢兄……」

張養浩不客氣的道︰「這不是私邸。」

這一句話,像下馬威,話里有話。

張嚴之便連忙道︰「張部堂,可听到陛下和張都督出宮的消息嗎?」

「知道。」張養浩點頭︰「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陛下歷來如此……私訪已是習以為常了。」

「可是他們去的乃是廣平府。」

「去廣平府又如何?」張養浩這時察覺到張嚴之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了,不過,他沒有戳破,卻是漫不經心的試探。

「為何去廣平府,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一定是張靜一在想辦法構陷學生啊,張部堂,這件事,不能等閑視之,若是無所做為,只怕要出大事。」

「能出什麼大事,他又能如何構陷你?」

「這……」張嚴之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表現,過于緊張,便勉強露出了笑容︰「這個可不好說,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心中實在難安,張部堂……總要想想辦法才好。」

張養浩苦嘆道︰「為何總是這樣多事。」

這分明已有責備的意思了。

你給老夫制造的麻煩不少。

張嚴之心里卻想,你得了我如此多的好處,現在還想月兌身嗎?我多事?你若是不得那一大筆銀子,何來這些事呢。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能說的。

張嚴之道︰「此前他們拿了梁成進,現在又如此,顯然……是有的放矢,所以我才擔心,張部堂……事情一旦有變,到時急轉直下,可就不好收拾了。小人只怕也要準備動身,趕往廣平府了,只是張部堂這兒……也請一定想辦法。」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態度。

這言外之意是,我先去收拾局面,你隨意。

只是這其中,也難免會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大家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

眼看著張嚴之匆匆而去。

張養浩皺著眉,他現在突然發現,可能別有什麼隱情。

不會吧……不會真牽連到老夫頭上吧?

于是思來想去,起身︰「來人……備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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