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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巨大寶庫

不過既然暫時問不出什麼,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那些金銀弄到手才好。

于是張靜一經過一番深思後,立即召了鄧健來。

鄧健一臉狐疑道︰「什麼事?」

「召集人手,圍住大若寺,里頭一只蒼蠅都不許飛過。」

張靜一說著,快步行了幾步,又慎重地道︰「要快,不要耽誤,等到了大若寺……噢,算了,不交代這麼細了,你也是抄家的好手了,只一句話,將這大若寺給我搜個底朝天。」

「抄家!」鄧健頓時眼楮一亮,只是下一刻,他略帶顧慮地道︰「不過……大若寺好歹是寺廟,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連和尚都不放過,我擔心……」

張靜一凝了眸子,冷冷地道︰「這是逆產。」

鄧健的眼眸張大了一些,道︰「懂了!你放心。」

而後,鄧健再也二話不說,這是他最擅長的事。

于是忙招呼特別行動教導隊以及千戶所的校尉、緹騎,一窩蜂的便往大若寺去。

這大若寺只是一個小廟,處在城郊,靠近碼頭,可謂是通衢之地。

一窩蜂的錦衣衛出現,再熱鬧的街道,也迅速地被掃蕩一空了。

路上的百姓紛紛躲到了街邊,緊接著,鄧健帶著人騎馬至寺門,早有一隊緹騎,默契地繞到了後門。

有人默契地拿著駕貼,沖至大門前,乒乓拍門。

一個僧人剛將門打開一條縫隙,敲門的人便一腳將門踹開了。

那僧人隨即便被震飛,緊接著,烏壓壓的人便如潮水一般涌入進去。

「你這邊。」

「劉總旗,你去寶殿。」

「其余的,跟我來!」

「將僧人統統捆了,一個不要放過,提防有水井,小心有人藏匿進水井里。給我搜尋地道。查一查這里有沒有香客,若有香客,也暫先拿下。」

「主持在何處,在何處?」

「圍牆也派人看著,防止人跳牆。」

緊接著,一個個僧舍被撞開。

里頭的被褥、箱子和櫃子統統翻找一通。

有人牽著狼犬,在犬吠聲中,一寸寸的搜尋。

當然,僧人被抓住後,緊接著便開始分隔訊問。

整個寺廟,在短暫的混亂之後,很快秩序井然起來。

…………

張靜一則親自前往禮部,調取關于這大若寺的資料。

大若寺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在于主持。

田家是無論如何也要控制主持和僧人的人選的,不然的話,這金銀藏匿在這里,主持的人選出了問題,如何讓人放心?

可偏偏天下的寺廟,都有一個管理機構,叫做僧錄司。

這僧錄司,則是在禮部之下,屬于禮部的從屬機構。

到了禮部,張靜一下馬,眼看著幾個錦衣衛踏步進部堂,門前的差役不敢過問。

倒是負責的堂官聞訊之後,連忙疾步出來迎接,行了個禮道︰「原來是新縣侯,不知新縣侯來此所為何事?」

張靜一一點客套的意思也沒有,直截了當地道︰「來僧錄司查一些資料,負責僧錄司的是哪一個主事?」

這堂官很無語,真是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卻還是笑著道︰「是陳主事,請隨我來。」

帶著張靜一到了禮部中的一處公房,那堂官先進去打了招呼。

于是一個姓陳的主事便出來行禮︰「敢問新縣侯,這是……」

張靜一也不繞彎子,直接就問︰「大若寺,你可知道?」

陳主事倒是立即就道︰「知道,自然知道的。」

張靜一便道︰「那里的僧人,所需的度牒,還有寺廟主持的文狀,都需經過你們吧?」

「這是自然的,天下寺廟,都需經僧錄司的手,若是沒有僧錄司發放的度牒,管他是誰,也做不得和尚,不屬僧籍。」

張靜一便道︰「取大若思的所有文牘來,我現在要查看。」

「這……」

張靜一瞪他一眼︰「我現在是來查僧人,莫不還要順道查一查你有沒有貪贓枉法的事嗎?」

這話顯然是很有震懾性的!

「啊……這……」陳主事立即笑嘻嘻地道︰「稍坐,我這便去取。」

說著,殷勤地讓人給張靜一奉茶。

過了一會兒,這陳主事卻是臉色蒼白地走進來︰「侯爺,這……」

「怎麼。」張靜一看著陳主事︰「出了什麼事?」

陳主事苦著臉道︰「文牘……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是什麼意思?」

看著張靜一越加冷然的臉色,陳主事則是越加的臉色蒼白,口里道︰「可能……可能是去歲的時候,有一處庫房失了火。」

「你的意思是,這些文牘都沒了?」張靜一冷冷地看他。

陳主事便哭笑不得地道︰「這……怪不得下官啊,下官其實也是剛剛任這僧錄司的主事。」

「那前任是誰?」

「前任是東林黨……」陳主事壓低了聲音︰「不過因為依附東林,已經被罷黜了,不知所蹤。」

「那前前任呢?」張靜一咬牙切齒道。

陳主事道︰「前前任?前前任我想想,噢,是齊黨,你也知道,那時候東林黨得勢,把持了吏部,因為他是齊黨,所以也被罷黜了,早就還鄉,現在只怕都已過失了。」

張靜一剛要開口。

這陳主事便接著道︰「至于這前前前任,老夫也頗有印象,那也是一個東林黨,不過他運氣不好,卷入了國本之爭,而那時浙黨當權,也是被罷黜的。」

張靜一︰「……」

一旁的校尉有點憋不住了︰「就沒有被罷黜的嗎?」

這陳主事便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還有下官呢,下官運氣好,現在是九千歲的人了,所以……」

張靜一一時惱火,不過這些年來,黨爭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你方唱罷我登台,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倒是此時,陳主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道︰「不過,前前前前任,老夫倒有印象,他升官了。」

張靜一驟然來了興趣︰「此人是誰,還活著嗎?」

陳主事道︰「正是咱們現在的禮部尚書啊,他那時候……好像……好像就管著這僧錄司……」

張靜一道︰「是嗎?」

張靜一臉上的怒意一下子收斂了許多,坐定了,才又道︰「所有僧人的度牒,都是他管著的?」

「正是。」

張靜一道︰「若是他不想管呢?比如說,發現各寺送來的某些剃度的僧人有問題,是否也可以疏漏過去?」

「這……」陳主事訕訕笑道︰「誰不知道劉公他辦事最是認真細致?有什麼事,能逃得過他的法眼?他現在年紀大了,尚且事無巨細,什麼都管呢,何況還是那時候呢!」

張靜一目光幽幽,笑了笑道︰「知道了。好啦,看在你和魏哥的關系份上,我便饒你一次了,不過……」

說到這里,張靜一突的壓低了聲音︰「想升官嗎?」

陳主事扭捏地道︰「余之榮辱,俱為天恩,今日幸得主事之位,已是感恩不盡,已覺得陛下與九千歲待我不薄,豈敢有其他的奢望?」

張靜一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不想?」

陳主事便立馬道︰「可若是朝中有職缺,恰需下官這般庸才,卻也不敢推辭君命,更不敢有愧百姓……」

張靜一罵道︰「說人話。」

陳主事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張靜一,小雞啄米地點頭道︰「想。」

「你他媽的再敢跟我說廢話,我明日就往你家里塞龍袍,你信不信?」張靜一忍不住罵。

陳主事打了個寒顫,連忙賠笑道︰「不廢話,不廢話,還請侯爺示下,不知下官有何效勞的?」

張靜一道︰「劉鴻訓是你的上司,你想辦法盯著他,平日里,他吃什麼,喝什麼,什麼用度,見了什麼人,你來和我說。」

「呀。」陳主事抖擻精神,卻是顯得為難道︰「只恐劉公察覺,怕要見怪……」

張靜一瞪他一眼。

陳主事立即道︰「為侯爺效力,自當赴湯蹈火,絕不敢辭。」

張靜一拍拍他的肩︰「很好,還有這大若寺的文牘,為何不見蹤影的事,你還需再查一查,這里的書吏,總會有人知道內情的,我現在很忙,暫時顧不得這里,就交給你盯著了。」

陳主事忙點頭,他嘴賤,忍不住道︰「侯爺近來又忙什麼?」

張靜一言簡意賅地道︰「數錢!」

隨即,帶著人,匆匆走了。

……

一處地道終于被發現。

原來卻是藏匿在大若寺的水井之中,水井是干涸的,壁上竟有一個牆洞。

一個緹騎進去,進入了這牆洞之中。

而後……卻發現在這里,一個更加規模宏大的洞穴便在眼前。

這緹騎當初是去過成國公府的地宮的,可如今……他眼里的瞳孔收縮,卻依舊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而後立即跑到水井下,朝著上頭的人大呼︰「發現了,發現了,好多……好多的金銀,數也數不清!天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金銀……鄧千戶,快來。」

鄧健則趴在井口,朝下看動靜,一听這些話,以為自己听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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