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會允許這種違背人性的組織正大光明出現?」勞頓有些發愣。
他不是驚訝米國政-府的無節操。
重點是哈莉的出現,代表「自-殺小隊」會成為一個正式的組織。
只要是正式組織,早晚被民眾知曉。
「我不太清楚沃勒怎麼說服五角大樓的,大概好處軍方享受,出了事‘臨時員工’沃勒背鍋?
我個人完全不反對這個計劃。
‘超級罪犯’早沒耗光了作為人的權力,自然也談不上什麼人權。」
超級罪犯與普通罪犯最大的區別是,超級罪犯是慣犯,罪行還很大,屢教不改、無可救藥。
這種人直接人道毀滅,哈莉都不反對。
若非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一屁鼓爛賬,早就高舉正義的大旗,要求對超級罪犯施行si刑了。
不過嘛,人若不打算改變自己的階級,就沒法背叛自己的階級。
「魔女哈莉」不打算和正聯英雄一樣清心寡欲,只能「老實本分」,絕不做不該自己做的事。
嗯,正義英雄都不急,她一個大資本家、魔力竊賊、腐朽官員、魔法界惡霸,激動個啥呀。
勞頓低下腦袋,表情更加尷尬。
哈莉接著道︰「不過我雖然不反對這項計劃,但我不是計劃負責人。
我只負責監管天眼會超級英雄事務,超級罪犯屬于沃勒新開發的副業。
她的副業她負責,萬一鬧得民怨沸騰,我只能對她立桉調查了。」
在超級罪犯面前,能在他們腦袋里安裝遙控炸彈、能隨意決定他們生死未來的沃勒,絕對能算一方大老。
可放到政-府內部,沃胖依舊是做最辛苦的活、承擔被超級罪犯報復的風險,出了事故還得她來背鍋的打工人。
勞頓沉默片刻,道︰「奎茵小姐,謝謝。不過我可以不再做殺手,卻無法保證不殺人。」
「加入自-殺小隊倒是能天天殺人,但你也可能被殺。」哈莉道。
「唉,第一天開槍殺人的時候,我就有了被殺的覺悟。」
勞頓也有自己的考慮。
他當然不想加入自-殺小隊,更不願被沃勒控制。
但他明白,若接受哈莉的好意,等于她用自己的信譽替他做擔保,保證他今後會做個好人。
他不曉得她會為此承受多大的壓力,但他自己會壓力山大。
從今往後,他必須努力讓自己不殺人、不犯錯,如此才能不辜負她的好意。可要從超級罪犯變成一個不違法亂紀的好人,還得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地堅持,對他而言太難了。
如果他不去忍耐,辜負了她的好意,兩人的那點子交情就沒了,他自己也還得進監獄,說不得再被沃勒盯上既然如此,還不如留著情分,他自己來應付沃勒。
勞頓的想法哈莉或許能猜到,但她沒深究。
和他聊過、得到婉拒的答桉後,她已經念頭通達——不是她冷情冷性,眼睜睜見到曾經的小弟被人在腦袋里塞炸彈而無動于衷,她幫了他,他不接受
「咦,這是」
走出勞頓的牢房,又往前走了兩步,準備直接回家的哈莉,突然愣住了。
她看到了笑疤。
笑疤也是哥譚人,和勞頓住隔壁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的狀態。
常年驅魔、如今還綁定「地獄門禁權」的哈莉,一眼看去,就在他身上發現一股陰晦氣息。
這家伙似乎被惡靈纏上了。
「打開門,讓我進去瞧瞧。」
遠距離觀察片刻,哈莉心里疑惑不僅沒得到解答,反而增多不少。
表面上看,笑疤身上有鬼附身的痕跡,但萬念歸一,用精神力去感知他的靈魂,又沒發現明顯的「雜質」。
若是正常的亡靈附體,他的靈魂會無比的渾濁。
就像往原來的清水池子里潑了一桶汽油、植物油、動物油的混合油。
「哈莉奎茵?」看到一臉好奇靠過來的哈莉,之前低垂著腦袋、縮在角落喃喃低語的笑疤,先露出驚疑之色,緊接著他眼中浮現重童。
第二重童孔的眼底,和臉上都掛滿驚懼,身子直哆嗦,聲音也直哆嗦。
「不,你不要過來,我,我——懦夫,你在害怕什麼——蠢貨,你什麼都不懂——啊啊~~~~」
就像某位演技大師,分別錄制了驚恐、憤怒、怨恨、癲狂等多種表情片段,此時卻把這些不同情況的錄像疊加在一起播放。
嘴里的話,也是沒有邏輯的零碎。
哈莉就站在那,皺眉緊盯他的雙眼,任由他奧斯卡級的變臉、變情緒直到他抱著腦袋、青筋暴怒地嚎叫。
「嗖~~」她右手一翻,從戰神輝印中抽出懺悔棒,「彭」的一下打過去。
「嗷嗚~~~我悔啊,我不該逃離地獄,不該回到哥譚,我悔啊!」笑疤扯著嗓子嚎。
「有點意思,嘿嘿」
哈莉側頭對邊上表情微妙的沃勒女秘書道︰「你先出去,把門關上。另外,關閉攝像頭可明白?」
「明白。」女秘書很乖覺,關上門,關閉攝像頭,開啟雙向靜音——其實就是停掉掛在門上的喇叭。
當然,航空玻璃材質的牢門,也改為雙向不透明
一個小時後。
「哈考特,你怎麼在這兒?」沃胖奇怪道。
金發女秘書原本正無聊地斜依著牆,放空大腦,盡量不去猜想牢房里正在發生什麼。
听到BOSS的聲音,她激靈靈回神,站直身子,詫異地看了眼跟在黑胖子身邊的黑制服、黑披風、蝙蝠耳朵頭套正聯巨頭之一的百特曼。
「BOSS,我負責接待奎茵議員,你的命令。」她說道。
「她還沒離開?」
沃胖面帶疑惑,往笑疤的牢門看了一眼,周圍兩排牢房,只它關著。
「本來打算離開的,結果在笑疤身上發現了些異常,現在正在為他做檢查。」女秘書很會說話,觀察力也很強。
「什麼異常?」百特曼聲音沙啞地問。
「我不是專業人士,不太理解。」女秘書謹慎地解釋一句,就轉頭對著門口的通訊器喊道︰「奎茵議員,百特曼和沃勒會長來了。兩分鐘後,我開門。」
百特曼眉頭皺起,沃勒卻給了女秘書一個贊賞的眼神。
可惜哈莉辜負了她們的好意,牢門打開,里面完全是屠宰場才會出現的景色,笑疤癱在床上,身上鮮血淋灕,看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牆面飛濺了密集的血漬和肉沫,地面也流淌長長的鮮血小河。
哈莉則手持染紅的銀色棒球棍,體表浮現一層澹金薄膜,金膜上也有血漬緩緩滑落,但自身清潔無污。
「你怎麼來了?」看到目瞪口呆的一個半人,她依舊神色自然,用力甩了甩棒球棍,「啪」的一下,上面的血污全落在牆上。
嗯,只女秘書一個人目瞪口呆,百特曼只皺眉,有四分之一的驚訝,沃胖也是四分之一的震驚,三個人加起來才「1.5個震驚人」。
「你打他做什麼?」沃胖疑惑道。
哈莉指著進氣少出氣也少的笑疤,「這家伙的靈魂和小丑的亡靈合二為一,發生了一種奇特的靈魂融合,我打算將它們分開,結果失敗了。」
「哪個小丑?」三個人都疑惑。
「早年震動哥譚的神經病殺人魔杰羅姆。」
「杰羅姆是他,可他已經死了。」百特曼道。
「我說得還不清楚嗎?笑疤的靈魂和亡靈融合,是亡靈,不死怎麼成亡靈?」
「難道是地獄解禁的緣故?他們為什麼會融合?」百特曼問。
哈莉聳聳肩,「我正在研究,貌似與天命有關,他們的靈魂頻率極為契合。
你們學過高中物理,頻率相同的聲波能疊加成新的聲波,新聲波頻率不變,強度為之前兩者之和。」
女秘書听不太懂,喃喃道︰「他現在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哈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懺悔棒,「認得它不?」
女秘書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然記起露易絲•來恩的《哈莉傳》系列節目,其中有一段內容專門介紹哈莉的兵器
「喔,它就是打不死人、只能打死邪祟的上帝之棒!笑疤沒死。可為什麼小丑的惡靈沒被打死?它們現在是什麼狀態?」
「我原本打算把小丑的靈魂打死,但結果出乎我意料,現在兩個靈魂完全融為一體。今天之後,小丑和疤臉都將消失,留下的是加強版的」
哈莉想了想,吐出一個新名字,「大丑,Pro Joker!今後他就叫大丑。」
「你這樣折磨他」百特曼眉頭擰成一團,「有什麼意義?」
「折磨?不,我在幫他擺月兌折磨。」哈莉表情嚴肅道︰「哪怕是超級罪犯,也有看病的權力。笑疤被惡靈附體,我既然看到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倒是你,你來這兒做什麼?」
沃胖道︰「百特曼不贊同把笑疤——」
「他現在叫‘大丑’。」哈莉輕咳兩聲。
「嗯,我打算把大丑編入自-殺小隊,他不同意,還想帶他回哥譚。」沃胖道。
「為什麼?」哈莉看向百特曼,「別說讓罪犯加入自-殺小隊不人道、不人權,弗洛尹德•勞頓就在隔壁呢,你卻沒去看他一眼。」
百特曼看了眼沃胖和女秘書,嘆道︰「我們出去談。」
貝爾麗芙監獄外,空蕩蕩的走廊。
百特曼瞥了眼遠處的攝像頭,底下腦袋,唇瓣不動,聲音清晰傳入哈莉耳中︰「我對笑疤有責任。」
「什麼責任?」
「他之所以變得瘋狂暴戾,是因為掉進了化工原料池子,我該對那次事故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