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擺擺手，俏臉微微扭曲，「我對‘世上最聰明’的名號沒任何興趣，你可以將它送給光頭佬盧瑟，他一直在宣稱自己‘世上最聰明男人’的身份。」
勞瑞道︰「維特極度自負與自傲，從來沒在智慧上夸贊過任何人。
當年和我們一起組隊時，眼神中就明晃晃寫著——我是第一聰明人，你們這群蠢貨別拿蠢事煩我。
你能得到他‘最聰明之人’的認可，真的非常難得。」
法老王皺眉道︰「我待朋友一向真誠，從沒拿鄙視的目光看過你們。」
「這更加說明你的自傲是天生的，自己都沒察覺。」勞瑞道。
哈莉不以為然道︰「我真不曉得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認為我是蠢貨，然後看輕我、毫不提防我，讓我有機會偷偷模魚。」
「你的意思是，你‘聰明’的名聲很響亮，所有人都對你萬分警惕？」
法老王覺得她在凡爾賽。
他縱橫江湖半個多世紀，干過無數大事，也沒見誰格外提防他呢。
勞瑞道︰「哈莉以陰險狡詐聞名于世，听說惡魔、天使、神靈、法師、異界人、海底人听到哈莉之名，立即渾身一震，提高警惕。
在潛意識里就把她當成奸詐的騙子，把她的話當成謊言。」
法老王懷疑地看著老伙計，「有這麼夸張？」
哈莉嘆道︰「都怪名聲害人，想當年我剛出道，世人真誠待我，我亦以誠待人，世界美好而和諧。
後來，我在匡扶正義的過程中，擒殺數位毀滅世界的大魔王，名震地球魔法界。
再往後，我力挽狂瀾，拯救了多元宇宙，地獄惡魔、天堂天使、人間法師、超能者，無不為我震撼。
前段時間還打倒氪星人、拯救地球，地球人無一不知我的功績。
就連今天，我破壞了約瑟夫和趙玉竊取神靈之力、稱霸世界的瘋狂計劃，還間接坑殺想要入侵地球的‘世界毀滅者’荒原狼，不知又要讓多少人震驚、震駭。
唉，名聲太大，誹謗、嫉妒和嫉恨隨之而來。
這種為名聲所累的感受，估計你們這些普通人也理解不了。
現在我都想改頭換面，以新身份重新過上過去那種質樸互信、單調單純的普通人生活。」
法老王老臉扭曲，去特麼的普通人，老夫才不是普通人！
安吉拉大嬸目瞪口呆。
勞瑞也听不下去了，「你要不要臉？你和約瑟夫、趙玉難道不是一丘之貉？你坑死他們，只能證明你的邪惡超越了他們。」
「勞瑞，你這話就有問題了。」哈莉正色道︰「一個劫匪搶走另一個劫匪的核彈，叫黑吃黑，是犯罪。
一名警員打倒劫匪，並將威脅世人安全的核彈放在最穩妥的地方，是合乎法理的正義。
我是FBI密探，政、府要員，是榮譽的五環上將、護球英雄。
我完全有權力也有責任，將犯罪集團‘獨眼巨人’和野心家趙玉擒拿歸案。」
說到這，她轉向瞠目結舌的黑人大媽，「安吉拉大嬸，你別以為我在狡辯。
早在氪星入侵結束後，我和FBI局長勞瑞，就商量好‘保護曼哈頓博士，摧毀第七騎兵團’的作戰計劃。
勞瑞，我說的對不對？」
「呃」勞瑞愣了愣，然後想起來，明面上，她和哈莉的確有個計劃。
可後來查到騎兵團的消息，她又不希望舊情人被‘野心家哈莉’抽魔，便將哈莉拋棄，偷偷模模一個人跑到土爾沙查案
「力量放在你那，就最穩妥？」安吉拉不忿道。
哈莉嚴肅道︰「整個地球，再沒誰比我更有資格接受那股力量。
氪星人入侵地球時，卡爾大叔在和你卿卿我我，過小日子。
只有我，一個普通人，毫不妥協，從不退讓，橫刀立馬，挽大廈于將傾。」
法老王嘆道︰「奎茵小姐，你自大狂傲這點，倒是很有我幾分風采。」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看著吧，未來地球再遇到危機，還是得靠我來拯救。
我也決不會學曼哈頓博士，只愛美人，不愛天下。」哈莉豪氣干雲地說。
「你誤會瓊了。」「美人」大嬸黑臉微紅，遲疑片刻，從兜里掏出一個造型奇特的圓環︰瓶蓋大小的銀色圓環，中心憑空懸浮一顆銀色小點。
「這是氫原子環，經過超光速粒子照射，放入瓊的大腦，能阻隔不同時空的他與他思維共享，並且封印之前的記憶。
氪星人入侵時，他當自己是個普通人。
倒是我，我曾想過在最危急的時刻，敲碎他的腦袋，取出氫原子環，讓他拯救世界。」
「這小東西真神奇。」哈莉贊贊嘆道。
法老王挺了挺胸，傲然道︰「這氫原子環，是我幫瓊打造的。」
「為什麼要封印記憶？」勞瑞問。
法老王淡然道︰「因為全知全能的他，和安吉拉是兩個物種，完全沒法在一起生活。
她的任何驚喜和驚奇，都無法引起他絲毫共鳴。
相處幾個月後，他預見到他們分手的那一天。
他不希望像失去你那樣失去她。
于是，他找到了我——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能解決人間上帝也解決不了難題！
我不僅是科學家，也是社會學家、心理學家、人類學家人類的最高智商和情商，在我身上匯聚。
我——」
「行了行了，」哈莉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們早已知道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沒必要反復強調這點。」
法老王瞪了她一眼，道︰「我把瓊變成了個普通人，事實證明，我的建議成功了。」
哈莉看了看窗外，紅日東升，雲層被染得血紅，飛艇好似來到一個異世界，空蕩蕩看不到邊際，周圍是無盡的紅，安靜又祥和。
「天亮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我送你們回家吧。」她嘆道。
「我還有個問題。」安吉拉和法老王幾乎異口同聲。
「大嬸，你先說。」
「你確定瓊沒死？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哈莉想了想，道︰「瓊喬納森•奧斯特曼今年接近百歲，已經壽終正寢。
以氫原子符做標記的曼哈頓博士，大概率還活著。
你們也看到我的樣子了，白白淨淨，一點藍色也沒有，也沒得到曼哈頓博士的能力。
很顯然，我從卡爾大叔那得到的能量，不是曼哈頓博士力量的全部。
不過，他可能處于純粹的量子疊加態，無處不在，無所不知，卻又永遠不可觀測。
至少普通人看不見，我的話我也不曉得能不能看到他。
安吉拉大嬸，我覺得你現在還年輕，完全可以開啟一段新的情感，就和勞瑞當年一樣。」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一個略帶憤怒的淡漠聲音說道。
嗯，語氣本該淡漠如水，語調卻略有不協調的慍怒，就像兩個聲音合成一道。
「誰？誰在和我說話？」哈莉左右四顧，只看到悵然的安吉拉，若有所思的法老王，表情暗淡的勞瑞，一臉八卦的艾薇，老神在在的卡萊爾，事不關己的神秘鎧甲男。
「你在和誰說話？」他們見此，都疑惑看向她。
「我就是曼哈頓博士。」那個聲音冷漠道。
「shit！」哈莉叫了一聲，立即抬手止住其他人的問詢，問道︰「你在哪？」
「如你所說，時間和空間上，無處不在。不過，我現在正在觀測安吉拉。」最後一句，又帶著些不協調的溫柔。
「我現在算不算在觀測你？你的狀態有沒有坍塌？」哈莉問。
此言一出口，其他人還在茫然，法老王不由發出一聲驚呼︰「瓊，你在和瓊說話？」
「你的《紅色曼哈頓》只對我的狀態猜對一半，剩下的並不準確。
曾經，我和喬納森的確像一體兩面，相互觀測。
但進入這個宇宙後，我的狀態時刻都想要坍塌為一，是我用力量不讓它坍塌。」曼哈頓博士道。
哈莉心中一動，道︰「因為這個宇宙有人在觀察你？」
曼哈頓博士道︰「沒錯，在我原來的宇宙，除了我，世上再無任何超凡者。
除了自己觀測自己，形成類似一體兩面的存在，再無一個生命能察覺到量子世界的我。
但這個宇宙有很多至高存在，它們都想窺測我的秘密，也都有能力觀察到我。
我必須保持量子態，躲避它們的視線。
這本來不容易辦到，但宇宙改變，規則也隨之而變。
在曾經純物質化的宇宙，我的力量很強，卻有限。
這個宇宙，像是解開了對生命的全部限定和束縛，我的力量增強了無數倍，打破甚至創造規則也易如反掌。
所以，我能一邊保持量子態，一邊和你交流。
規則？
我不受任何規則影響。」
「讓兩個宇宙融合的人，是你嗎？」哈莉問。
「是我。」
「為什麼？」
曼哈頓博士道︰「因為維特（法老王）找到我，請求我拯救人類文明。
92年的時候，《羅夏日記》曝光，世人皆知曉85年外形章魚的真相，核戰爭在年末爆發，人類文明在那一天終結。
也是那一天，維特將你身下這艘飛船改造成大全能宇宙飛艇，追尋我的能量波動，跟著來到這個宇宙。
當時我已經厭倦母宇宙的一切，離開宇宙，在大全能宇宙內四處游蕩，最終被這個多元宇宙吸引。」
「你真牛逼！我本以為靈薄獄引擎，已經非常變態，沒想到你居然能搞出大全能宇宙引擎。」哈莉滿臉敬佩地看著法老王道。
他卻一臉懵逼，「你說什麼？什麼大全能宇宙？」
「維特不記得曾經發生的一切，因為宇宙重啟了。」曼哈頓博士道。
哈莉看法老王的目光又變得無比憐憫，這麼牛掰的人物，依舊逃不掉命運的大手，像玩偶一樣被隨意重塑。
「我很不喜歡你現在看我的眼神。」老人不高興地道。
「能不能精神交流？」
哈莉瞥了老頭一眼，向身周傳出精神波動。
「可以。」
「為什麼一定要以融合宇宙的方式，拯救你的世界？半夜三更，偷偷跑到各國核武庫，將所有核彈變成鮮花，不能解決核危機嗎？」哈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