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原營地五百米外,修建了一小片新營地。
此時,營地的氣氛,就像這里的天氣,充滿寒冰與狂暴的肅殺。
營地內活下來的三百二十五人,都被控制起來,分開接受來自華盛頓的軍方高級官員的質詢。
就連哈莉、哈迪、哈維爾、露易絲,以及矮冬瓜、喪鐘,都齊聚一堂,當著副總統「瞌睡蟲」的面,述說自己的職責與失職。
「唉,石頭博士帶著那」瞌睡蟲遲疑著,「那塊立方體,是不輸于外星飛船的高科技寶物。
人消失,寶物也消失,探索隊還損失慘重
如果能得到飛船,也算值了,可現在連飛船也超人搶走,誰來負這個責?
誰又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嗯,就在昨天晚上,飛船突然啟動,消失在天際。
今天上午,數十架滿載米國大兵的直升機,跨越加拿大,從米國趕到北極考察大營,將營內所有人都控制。
「喬,先是蘇聯間諜,又是鋼鐵之軀的超人,我們也無可奈何啊。」
矮冬瓜面色蒼白,語氣虛弱,「讓我回華盛頓吧,我的腿需要治療。」
「邁克,我也想回華盛頓。這里天寒地凍的,剛過來一下午,我就有些鼻塞。
但這次的事,實在太重大。
你們和我,都必須證明自己沒辜負這個國家。」瞌睡蟲語氣沉重道。
矮冬瓜有些生氣,大聲嚷道︰「你在暗示這里有人背叛米國?
我腿都讓惡魔吃了,可能是間諜嗎?
飛船被超人開走時,我正躺在病床上掛點滴,你想讓我怎麼做?」
「確定是超人搶走的飛船?」副總統問。
「現場幾百人,眼睜睜看著他飛過來,無視士兵的警告和子彈,也無視飛船內守護機器人的激光射線,硬生生沖入船艙,這還能有錯?」矮冬瓜激動道。
瞌睡蟲瞥了哈莉一眼,意味深長道︰「邁克,稍安勿躁,有時候肉眼所見並非為真。
即便那人真是超人,他也可能是其他人的棋子。」
哈莉也很直接,「喬,你懷疑我?」
瞌睡蟲模模鼻子,「華盛頓方面,將你列為第一嫌疑人。」
「理由呢?」哈莉問。
「首先,邁克與石頭博士能來這里,主要因為一條流言。
關于你想偷竊米國政、府外星飛船的流言。
你有作案動機。
其次,根據暗影局探員提供的消息,你似乎是惡魔的首要目標。
而你似乎和超人合作,戰勝了敵人。
有人懷疑你早和超人聯手,故意設套坑殺敵人。
沒過兩天,超人就開走飛船。
你說,我們能不懷疑你嗎?」副總統嚴肅道。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幾人,都神色莫名看向哈莉。
「把暗影局的人叫過來,咱們當面對質。」哈莉道。
副總統只遲疑片刻,就對身邊秘書低語幾句。
片刻後,一位戴著眼鏡的女特工走進來,在長方形會議桌末端站定。
她是個典型的米國大妞,身材高大,略微虎背熊腰,方塊臉上有十幾顆小雀斑,黃色頭發扎在腦後。
大妞看著哈莉道︰「這兩天經過仔細調查,我們可以確定,襲擊營地的‘間諜’,即是三宮魔的兩位太子。
他們有備而來,全力以赴,最終卻鎩羽而歸,甚至被奎茵議員聯合撕破曼殺掉大太子彌爾頓。
此事在超凡界引起滔天大、波。
惡魔們震駭,法師們都在討論,類似撕破曼那樣的強大超能者,會對法師界的未來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露易絲、哈迪、哈維爾三人沒接觸過魔法界,听得十分吃力,但他們總算明白特工透露出的一條信息︰奎哈莉和超人聯手,殺掉一位魔王之子。
這是何等像听神話故事。
「金凱德,你先說說看,當日營地都發生了什麼?」哈莉淡笑道。
金凱德扶了扶鏡框,語氣平淡地說︰「可以確定,華盛頓已經被惡魔的勢力滲透。」
「不可能!」副總統和矮冬瓜面色大變,齊聲否定。
「關于奎茵議員想要偷竊飛船的消息,就是三宮之子傳播出去的。
政、府里有祂的人。
祂既不希望奎茵議員靠近飛船,也想她離開營地。
同時呢,祂還要在邁克蓬議員隊伍里安插間諜。」
「what,間諜在我的隊伍里?不可能,這是誹謗!」矮冬瓜全所未有地激動。
如果腳還在,他一定站起來,連連跳腳。
金凱德定定看著他,道︰「我們已經抓捕十五名間諜。」
「十五名?偶買噶,我帶來的人里,總共才活下來兩百來個,就被你們找到15名間諜,這簡直」
矮冬瓜雙手無意識揮舞,「簡直比國會每年針對某朝的人權報告還要扯淡,還要黑!」
金凱德瞥了眼面色平淡的哈莉,沉聲道︰「這是真的,奎茵議員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他們已經供認不諱。
而且,他們全是精通陣法的法師。
我們可以輕易確認每個人的真實身份。
間諜存活率高,也非常合理。
因為他們主導了那晚的襲擊,當然能避開危險。」
副總統在哈莉與金凱德臉上掃視一遍,眉頭皺起。
之前暗影局壓根沒告訴他15名間諜的事。
會議之前,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場針對奎茵的審判。
可現在看來
這或許依舊是一場審判,但不再是針對奎茵的審判。
「能確定15名間諜背後的政、府人員嗎?是不是邁克蓬參議員?」副總統問。
「我發誓,不是我!」矮冬瓜激動大叫。
「目前還沒發現邁克蓬議員參與其中的痕跡,倒是國會的凱蒂•霍普金斯、宋格•哈達威兩位參議員,已確定與此事有關。」金凱德道。
矮冬瓜松了一口氣,但看哈莉的眼神與副總統一樣,變得極為慎重。
華盛頓對哈莉有敵意、有企圖政客很多,那兩位算不得大佬,但也是「先鋒官」級的人物。
現在他們全衰了。
會議室內沉默了兩分鐘,副總統輕嘆一聲,道︰「之所以有針對哈莉的指控,主要因為兩點。
動機與能力。
金凱德特工的消息,能證明她偷飛船的流言,不一定成立。
但她和撕破曼的關系」
沉吟片刻,他又道︰「還有一點,如果能證明撕破曼和哈莉是同伙,那麼營地慘案該不該她來負責?
比如,我可不可以認為,她將撕破曼藏在營地里,以自身做餌,引誘三宮太子墜入死亡陷阱,完全無視營地普通人?」
會議室內,所有人看哈莉的眼神變得復雜。
「呼——」
忽然,夾著雪花的狂風,呼嘯著沖入大帳篷,桌面文件亂飛,眾人都被風雪迷了眼。
等風停雪落,他們驚訝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飄浮在會議桌前。
堅強有力的國字臉,修理得干淨整潔。
藍色的眼楮,閃爍這純粹與智慧之光。
一撮卷毛垂在額頭。
身上穿墨藍色顆粒觸感的健美服,胸口有個紅色的「S」,寬大的鮮紅披風好似一面旗幟。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副總統駭然。
「S,撕破曼,你是撕破曼!」露易絲興奮道。
「what,撕破曼你,你來這兒」
矮冬瓜看看超人,再看看神色淡然的哈莉,額頭冷汗直冒。
殺人滅口,清場,掀桌子,以力服人,以勢壓人等等可怕的想法,一股腦從心中冒出,最終匯成一句話︰超人和魔女哈莉要聯手統治地球啦!
「我來這,是告訴你們兩件事。
首先,我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名外星人,一名外星難民」
迎著眾人或畏懼,或好奇,或警惕的眼神,大超表情苦澀,「你們之前發現的那艘飛船,來自我的母星。
它曾經繁榮強大,現在卻已毀滅。
另一件事,我和奎茵議員之前並不認識。
我是為飛船而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遇到惡魔襲營,純屬偶然。」
「你為何選擇此時公開自己的身份?」
露易絲下意識拿出速寫本,搶先問道。
——因為米國政、府早知道我的身份,與其欺瞞、隱藏,導致更多的隔閡和猜疑,不如用坦誠來建立基本的信任。
而且,他穿著制服,沒完全向大眾透露真實身份。
克拉克眼角余光斜了眼哈莉,這些想法皆來自她的勸說。
「直到昨晚,進入來自我母星的飛船,從主腦中得到一些信息,我才真正確定自己外星移、民的身份。」
「你在地球上的身份,能稍微透露一些嗎?」露易絲又問。
「不能!」先干脆利落地拒絕,克拉克又解釋道︰「我的養父為保護我的身份,失去了生命。
我不想辜負他的好意,更不希望我的親人朋友受到打擾。」
哈莉向他眨眨眼,問道︰「你的母星,與85年的外星章魚事件有關嗎?
會不會你的母星遭遇毀滅危機,所以才打算佔領地球?」
露易絲美目圓睜,這麼尖銳又富有建設性的問題,我怎麼沒想到?
矮冬瓜額頭又開始冒汗,能問這個問題,要麼她是他的托,要麼她在作死!
若是托,這對狗男女狼狽為奸,有飛船、有鋼鐵之軀、有魔法,還不得統治米國,統治地球?
如果他們真沒關系,如果超人的種族真是85年外星章魚的導演者,超人會不會狂性大發,殺人滅口?
「首先,我和章魚在形體與能力有巨大差異,絕非同族。
它掌握強大的心靈之力,而我沒有。
它脆弱,無法承受跨維度傳送,當天就死在曼哈頓,而我身體強壯,眾所周知。
其次,我的母星早就毀滅,但烏賊雨依舊在繼續。
最後,我來自物質宇宙的外星系,它來自異維度。
我的同族兩萬年前就能乘坐飛船來到地球,它卻至今無法跨越維度,再次進入地球。」
「似乎很有道理啊!」露易絲喃喃道。
克拉克再次瞥了哈莉一眼。
問題是她問的,其實是來自他和他父母當年的擔憂;答案是他說的,卻是來自她的分析。
「你和章魚的關系,我不是科學家,無法判斷,但你如何證明你和奎茵小姐不是一伙的?」哈迪上校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