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說完了,那接下來的事情,自不消說。
反正等到第二天清晨,連迷迷糊糊爬起來的安安,都能感到臥房里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娘親,房間里怎麼有股怪味道?還有,爸爸怎麼睡得跟小豬一樣?」
趴在蕭寒的旁邊,用小手刮了刮蕭寒下巴上短短的胡須,等看到今天的老爹對此沒有絲毫反應,安安不禁納悶的抬頭看向薛盼問道。
薛盼這時正坐在床邊整理衣服,听到女兒的問話,一張俏臉登時緋紅一片,正不知道怎麼回答時,又見安安突然瞪大眼楮︰「咦,娘親,你的臉,怎麼跟猴一樣?」
俏臉緋紅的薛盼在听到女兒這句話後,不知怎麼,臉色突然間由紅轉黑!
緊接著,更是揚手就在女兒上拍了一記!嚇得安安趕忙捂著,骨碌碌滾到了一邊,委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都是誰教你的?」
床邊,還保持揚手姿勢的薛盼看起來似乎很是生氣,瞪著安安道︰「誰教你一個小姑娘,把猴…掛在嘴邊的?」
提到那幾個字,縱然薛盼現在已經嫁人生子,但像是「」這樣的詞匯,卻依舊有些羞于出口。
大唐,雖然是開放而包容的。
但是上千年傳承下來的強大禮教,依然深植在每個人心中,尤其是像薛盼這樣,從詩禮傳家的大家族走出的女子,八雅五德,從不敢忘記!
而對于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薛盼也曾不止一次建議蕭寒,讓他請個有德的方正先生回來教導一下女兒。
不過,在蕭寒看來︰才三四歲的孩子,正是肆無忌憚玩鬧的年紀,這麼早就讓她接受那些枯燥的儒學典籍,無異于扼殺孩子的天性,所以寧願放任她自由玩耍,也不肯請先生教導。
並且不光如此,只要蕭寒在家的時候,每次女兒闖禍後,蕭寒非但不責罰,還會幫忙一起遮掩!
頂多被薛盼當場揭穿後,就勉勉強強讓蕭十一他們領走,說是跟著他們燻陶一下聖人大義。
對此,蕭寒還美其名曰︰快樂教學!
而薛盼雖然對此總是頗有微詞,但每次看到女兒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以及對于蕭十一他們品德的放心,都會忍下不再發作。
只是,蕭寒和薛盼似乎都忘了︰對于自家這位小師妹,侯爺的掌上明珠,皇帝的義女,大唐帝國的公主陛下!
蕭十一他們可比蕭寒薛盼溺愛多了!
那是真正的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管提出什麼要求,那都是想盡一切辦法滿足,那些所謂的燻陶,還沒給小師妹做燻雞的次數多……
「安……安安听爹爹說的,十一哥哥也給安安抓回一只猴子,它的確實是紅的啊?!」
躲在床榻的角落,安安撲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怯生生的看向薛盼,想證明自己說的沒有錯。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薛盼之所以會生氣,並不是因為她說錯了猴子的顏色,而因為「」這個不文雅的詞匯,壓根就不該在她這個小姑娘嘴里說出!
「不成了!不成了!請先生,立刻請先生!」
再一次從女兒嘴里听到「」二字,薛盼剛壓下的火氣又蹭蹭的往上冒!
惡狠狠的瞪了眼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蕭寒,薛盼咬牙切齒的低喝道︰「再不請先生,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就要變成小野丫頭了!什麼快樂教學,難道就教了這麼些豬狗?」
听到這話,不光安安渾身一抖,就連床榻上「熟睡」的蕭寒也跟著顫了顫,然後才恢復了打鼾的狀態。
只是,他也不想想,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薛盼豈能連他是真睡,還是裝睡都分不出來?
「醒了?醒了就睜眼吧!」很快,一聲冷哼自耳邊傳來,床上的蕭寒鼾聲也立刻戛然而止。
偷偷的睜開眼楮,看看面前雙手叉腰,怒目而視的薛盼,蕭寒老臉一紅,嘿嘿訕笑著爬起身來︰「那個,剛醒,剛醒!大早晨的,發什麼火麼?閨女不就說個麼,又不是什麼難听罵人的話,至于如此?咳咳,消消氣!生氣久了,人可是會老的!」
這樣一邊安慰著薛盼,蕭寒一邊在背後對著女兒連連打著手勢,還不快跑,等母老虎大發雌威麼?
安安倒也是個小機靈鬼,見到父親在給自己打著掩護,連忙悄悄順著一側溜下床,然後邁開小腿,就沖出房間,去找華爺爺哭訴委屈了。
「你就這麼慣著她吧!」
父女兩人的小動作,那里能騙得過薛盼?
不過看到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她還是任由安安溜出門外,然後紅著眼圈,瞪著蕭寒道︰「等你這一走,再回來時候,看看她會不會變成一個野丫頭了!」
「怎麼會,怎麼會?」尷尬模了模鼻子,蕭寒也知道今早薛盼情緒不穩定,並不全是因為女兒的話,更多的,還是對于自己此行的擔憂。
昨晚一夜荒唐,這些擔心都沒來得及說,如今眼看啟程在即,薛盼的心情能平復才怪。
「咱們的女兒,可是大唐的公主陛下!誰敢說她是野丫頭?」
伸出手,心中被暖意填滿的蕭寒拉了拉薛盼,結果沒拉動,薛盼還在那里擰氣!
于是,蕭寒手上又加了把力氣,這才將她拉坐到了自己懷里。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心情不好,也不能往孩子身上撒不是?再說了,我這次出去,是救助災民的,是給咱家積累大功德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危險,只要救災一結束,很快就會回來,很快……」
「真的很快?」
「真的很快!救個災嘛,總不能一年到頭的救吧?就算我熬得住,那些災民不也熬不住麼?」
安慰人,是一件很耗費力氣的事情!起碼在蕭寒這里,確實是這個樣子的……
等到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華老頭牽著安安的手,過來找害她受罪的蕭寒算賬時,蕭寒卻累的坐在床邊,連腰,都挺不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