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這個世界不公平,本身就是最大的公平。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那樣的人,有了這樣那樣的人生,世界才能千姿百態。
但,這個世界永遠不缺少一些邪惡之事。
夏初一直覺的自己是一個不幸運的人,覺的自己的人生很淒慘,因為整個家庭里,自己都是一個不怎麼受重視的人。
每天被女乃女乃冷暴力,被母親漠視,被重男輕女的糟粕荼毒,甚至一度想起了自殺,她總覺的,這個世界上,可能沒人比自己更不幸了吧。
但這一行,卻顛覆了夏初的想法,她突然有些慶幸,慶幸女乃女乃即使如此討厭自己,仍舊願意給自己一碗飯,即使想讓自己嫁人,但在自己的堅持之下,還是成功的上到了大學,成功的獲得了現在的成就。
「光明福利院?」夏初看著面前這個即將竣工的建築,很大,有兩棟建築,彼此分離,但也沒有分離的徹底。
「恩,這就是我和葉子成立的,兩邊建築,一邊是孤兒院,一邊是敬老院。為了防止孩子們毛手毛腳,弄傷老人了,中間還設置了圍欄。」梁冰語氣平淡的看著面前這個建築。
如果可以,她希望整個世界上沒有這一類建築。
葉子進入福利院,和里面的裝修工人們交接一下,接下來就是把里面的家具給整備齊全便能夠投入使用了。
然後,三人便一起,朝著不遠處的孤兒院走來。
喬葉已經畢業,所以,培訓班的工作忙完之後,她都會來到孤兒院。
梁冰到了大三,課程也少了很多,平常沒事也會來孤兒院,因為孤兒院相比于敬老院,會更需要照顧。
到現在位置,孤兒院都是一個大孩子在幫著照顧。
「姐姐,你們來了。」小青梳著馬尾辮,穿著並不合身的校服,打開了孤兒院的門。
「我不是給你們買了衣服嗎?為什麼不穿?」看到小青依舊穿著三年前的這身校服,喬葉有些心疼的問道。
「女乃女乃說能穿就再穿兩年,等壞了再換新的。」小青抬起頭,露出一雙小酒窩,迎著太陽,是這麼的耀眼。
喬葉知道為什麼小青總是喜歡穿這個校服,因為這個校服是女乃女乃給她在路邊攤買的,花了一塊五。
那是女乃女乃還在世的時候,很早之前在街邊買的。
即使現在,還有這樣的街道,一些小商小販在地上攤一塊布,布上面放著很多衣服,那些衣服看起來不新不舊,似乎洗過很多遍,沒人知道這些衣服是從哪里來的,也沒人知道這些衣服上是否藏有什麼病毒。
但,這是女乃女乃買的,所以,小青一直穿著。
「進去吧,我給你們帶吃的來了,還給你們帶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姐姐。」
「漂亮小姐姐,在哪里?」突然,一個小男孩咋咋乎乎的聲音傳來。
小男孩是寸頭,身上穿著新衣服,整個人顯的很精神,虎頭虎腦的。當初楚涵和梁冰第一次來孤兒院的時候,幫兩人開門的,就是這個小男孩,小強。
第一次見到小強的時候,小強還是留著鼻涕的邋遢小男孩,但現在的小強,已然長高了不少。
「怎麼?听到漂亮小姐姐就這麼激動?」梁冰皺著眉頭看著小強,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才不是呢,我還是最喜歡梁冰姐姐,那楚涵哥哥呢?」
每次楚涵跟著兩人來孤兒院,肯定會帶一大堆好吃的,其中就有喬葉不允許他們吃的各種糖果小零食。
也不是不允許,只不過,喬葉不允許他們吃這麼多,但小孩子哪能控制的住,看見好吃的就想一直吃個不停,尤其是小強,在孤兒院里絕對算是個刺頭了。
孤兒院一共是十六個孩子,自從女乃女乃離開過後,孤兒院的門口再也沒有新孤兒了,這讓喬葉松了口氣。
她不希望有任何孩子被遺棄,只要孤兒院的孩子不多,那就證明,這個世界上,最起碼他們這一塊沒有被遺棄的孩子。
但即使只有他們十幾個,喬葉還是專門見著了一所未來能夠供他們生活,學習的地方。
喬葉希望他們能夠接受完整的教育,接受完整的童年,以為對未來的期待。
因為有小青的存在,所以十幾個孩子之間的關系很好,矛盾自然有,但絕對不存在所謂的霸凌。
未來當他們長大之後,應該都會和喬葉一樣,懷念著這里的生活吧。
但並不是說十六個孩子都是健康的,夏初看著一直在太陽地下站著的小胖子,小胖子是個小男孩,看年齡也有十幾歲了,他很安靜,沒有和其他孩子一樣咋咋呼呼的圍上來,就在那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坐著,看著不遠處的一顆桃樹,桃樹上除了干癟清脆的桃子,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感興趣的盯著看。
梁冰在旁邊小聲道︰「那孩子我們帶醫院檢查過,天生的智力障礙,五歲的時候被父母扔在門口的。」
「恩。」夏初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沒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到圍過來帶著好奇眼神的孩子們,冷漠的嘴角終究還是放松了下來,表情親和的和他們打著招呼。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初終于明白為什麼楚涵會喜歡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梁冰了。
她太有親和力了,根據她自己說,孤兒院這三年來,幾乎每周都來兩三次,來了上百次,但對孩子們仍舊抱有熱情,真正的關心著他們,那雙眼楮里的炙熱,哪怕距離很遠,夏初也看的一清二楚。
這是一個對生活抱有絕對熱情的人,對未來抱有絕對信心的人。
這樣的人,總是有魅力的。
三人在孤兒院一直待到下午五點多鐘,喬葉開始給孩子們做飯,梁冰自然上前幫忙,夏初雖然也會做飯,此刻卻幫不上什麼忙,就只好在外面和孩子們聊天。
孩子們的很天真,也很天馬行空,有些問題連她在這個高材生都回答不出來,但總體來說,氛圍是很友好的。
三人吃完飯,喬葉就留了下來。
喬葉有自己的房子,但大多數時候,她選擇住在這里。
大學四年到現在,喬葉都沒有找過男朋友,其實她找男朋友的標準真的很簡單,只要願意和她一直照顧著敬老院和孤兒院,她就願意讓對方當自己的男朋友。
但這個要求看似簡單,卻又是地獄難度,誰願意一輩子跟著女朋友照顧著和自己完全無關的敬老院和孤兒院,甚至放棄自己的生活?
夏初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絕對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生活,這一刻,突然間,她對那個叫做喬葉的女生油然而生出了一股尊重。
「走吧,帶你去找楚涵。」梁冰拎著小包,帶著夏初離開了孤兒院。
「去公司嗎?」
「去我家!」梁冰咬牙切齒道。
夏初沒想到梁冰居然這麼大方,直接把自己帶到他們家。
兩人在魔都都沒有車,主要是梁冰還不會開車,就沒買,否則靠著自己的稿費買一輛車,最起碼買一輛新能源汽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兩人就只能打車回去了。
當他們到家的時候,家里的廚房正響起 里啪啦的聲音。
早在下午的時候楚涵就已經給梁冰發信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想吃什麼。
梁冰大概說了一下時間,至于吃什麼?做什麼她都吃,只要是楚涵做的。
所以,當梁冰到家的時候,剛剛好菜都上桌,幸好梁冰還提了一嘴要帶個朋友回來,所以晚飯不僅僅是兩人份。
正當楚涵好奇梁冰會帶誰回來的時候,打開門的瞬間,和夏初對視上了。
「呦呵,我還以為是誰呢,你怎麼把夏初帶來了。」楚涵有些欣喜道。
老朋友見面,自然欣喜。
「怎麼,不歡迎我進來?」
「進來吧,到我家了你還客氣什麼。」楚涵讓梁冰照顧著,把廚房里的最後一份菜給端上來。
三人在飯桌上,一起吃著飯,聊著天,沒有絲毫的生疏感,楚涵和夏初之間就別說了,雖然曾經有過尷尬時刻,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來魔都,就是想來當面謝謝你。」夏初道。
「有什麼好謝謝的,你弟弟找到了嗎?」
「找到了,沒什麼事,一家人在那里鬧矛盾呢。」夏初沒有說太多,楚涵也沒有問太多,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一邊吃飯,三人一邊聊天,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工作上。
「你在嗖狐打算做什麼?」楚涵問道。
「好好工作。」
「沒想法把你們老板取而代之嗎?」楚涵笑著問道。
「怎麼,這就打探機密了?」夏初很謹慎的沒有表達自己的想法。
吃完飯後,又閑聊了一會兒,梁冰帶著夏初出去找賓館去了。
第二天夏初走的時候,只給梁冰發了一個信息,全程沒有和楚涵聯系。
生活終究要步入正軌,不管是楚涵,還是她自己。
既然某些羈絆已經徹底消失,那麼接下來,就商場上見真章了,朋友歸朋友,但在互聯網領域上的生意,夏初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至于嗖狐,夏初當然有想法,而且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沒錯,她很感激張超洋給了自己這個機會,感激張超洋讓她達到這樣的高度,但感激歸感激,整個公司都能看出來,張超洋已經不適合那個位置了,他應該下去。
至于夏初,雖然在公司里並沒有多少朋友,但很多股東卻非常看好她,因為夏初讓整個嗖狐的業績比去年提升了一倍,而且一年比一年高,相比于夏初,張超洋完全就是一條咸魚,面對這樣的咸魚,所有股東都已經看她不爽了。
但這件事情,夏初一直都隱藏在自己心里,從未透露過。
商場終究是一個殘酷的地方,哪怕她和張超洋的關系很好,但該把他踢下去的時候,夏初不會手軟的
「夏初走了。」梁冰瞪著迷茫的雙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然後對旁邊已經起床的楚涵道。
「走就走了唄,那我去上班了,你別忘了上學。」
「恩。」
「早飯在廚房,上午沒課也別睡這麼晚。」
「知道啦~」
楚涵離開了家里,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步行上班,而是到了地下車庫,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小區,因為今天他不是去lan投資公司的,他的目的地是中星微。
經過和張忠謀以及鄧忠汗一番縝密的商討過後,三人定下來了把光刻機運過來的方式方法。
用順風卡車運,而且還要故意饒一個大圈,到時候,張忠謀會帶著順風的工作人員,把本來屬于貨品的產品搬運出去,中間會摻雜著光刻機,而這件事情,除了張忠謀和順風的工作人員,沒人知道。
說實話下這個決定還是比較痛苦的,尤其是對于張忠謀來說。
台積電主要的經濟來源收入,就是光刻機,但現在光刻機卻要消失三個月,雖然楚涵承諾給對方兩千萬,承擔對方的經濟損失。
但這三個月他到底要對公司的其他員工怎麼解釋?最終,他選擇通知其他員工,光刻機因為損壞,運回了荷蘭原廠維修三個月,所以這三個月來,他們的項目可能就只有代工加工芯片了。
但看似張忠謀虧了,他真的虧了嗎?楚涵的兩千萬看似是給他們公司的虧損費,按理說這些虧損費都要算到員工身上的,他真的需要算到員工身上嗎?
畢竟他對公司的口徑是光刻機壞了,所以沒辦法生產,只能進行二次加工,那麼每個月該給員工多少錢那就給多少就行了,這兩千萬完全可以進他自己的腰包。
他唯一冒的風險,就是這件事情被米國發現。
一旦被米國發現,那毫無疑問,未來的科技封鎖就會進入台積電的公司,所以幫不幫楚涵對于張忠謀來說,也是一個賭博。
如果楚涵真的憑借著這個光刻機,制造出了屬于華國自己的光刻機,科技封鎖被打破,那麼自己做的事情是否被米國發現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到時候楚涵那邊制作出來的國產光刻機,肯定會首先提供給他的。
如果楚涵他們制作不出來,那麼這件事情米國只要發現不了,等光刻機還回來了,他仍舊可以安心的做著自己的生意,絲毫不懼。
而這件事情唯一的點,就是張忠謀的行為會不會被米國發現,盡管這個被發現的幾率挺大,但張忠謀願意賭,賭輸了,在自己的國家他的公司名聲就會上升到一個新高度,賭贏了,台積電就會靠著楚涵這個大樹,徹底崛起。
雖然台積電是制作高科技芯片的公司,但因為公司沒有制造光刻機的能力,只是購買國外的光刻機,這就導致了台積電在國內不溫不火,國外同樣不溫不火。
因為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其實那些需要制作芯片的公司們都有很大的選擇權,華國的本土企業也不是僅僅只有一家台積電可選。
所以,台積電一直都是一個處境比較尷尬的公司,在華國,他的存在頂多是戰略意義。
為了尋求突破,為了讓公司能夠發展的更好,張忠謀最終選擇賭一賭,所以,和楚涵達成了這個協議。
昨天夜里光刻機應該就被運上車了,那輛卡車會繞著杭省轉一圈,然後賺回來停在中星微的門口,把光刻機給運下來。
計劃是這樣的沒錯,這個計劃也不復雜,唯一復雜的就是,台積電那邊國外的高管,到底會不會發現這件事情,他們是否發現,就要看張忠謀從中凱旋了。
沒多長時間,楚涵就已經到了中星微的門口,鄧忠汗等在公司門口,看到楚涵來了,帶著楚涵進入了實驗室。
進入實驗室需要穿防塵服,進入一個獨立空間後,還要被強風吹一下,確保身上確實沒有一點灰塵,才能進入。
「機器怎麼樣了?」楚涵問道。
畢竟這個機器太關鍵了,昨天裝車的時候,鄧忠汗和自己的助手打扮成了快遞員進入公司,一起幫忙裝的。
因為光刻機是一個絕對精密的機器,哪怕一點點的錯誤操作,可能就對導致儀器出現問題,所以不管是安裝還是搬運,都必須有專業人士幫忙,但楚涵還是擔心這台光刻機出問題,如果真的出問題了,那麼楚涵可能就是坑了張忠謀。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賠錢就能把事情給了了的,一旦光刻機真的出問題,那麼米國肯定會發現這件事情。
到時候楚涵這邊沒有任何的研究成功,張忠謀也只能忍痛承受整個米國的怒火,一家公司怎麼可能和一個國家對抗?楚涵都不敢做那樣的事情,到時候張忠謀的處境肯定非常淒慘。
「放心吧老板,機器沒有任何問題,保存的非常完美。」
「那就好,數據開始記錄了嗎?」
「恩,一群研究員都在圍繞著那台光刻機研究呢。」鄧忠汗帶著些微的激動道。
為了制作出屬于華國自己的光刻機,鄧忠汗真的貢獻出了太多,他沒別的想法,僅僅就是想讓華國變的更好,想讓華國擁有屬于自己的高精尖技術。
僅此而已。
這個想法從他從業以來就已經有了,現在已經三十多快四十了,眼看著夢想,要實現了。
這是楚涵第一次見到光刻機,大小和機床差不多,但靠近之後,里面的精密儀器卻看花了楚涵的眼楮。
光是操作按鈕就有幾十個,還有一個觸模屏幕,上面肯定設置了更多的操作方式。
「這就是光刻機嗎?」楚涵有些驚嘆道。
「恩,就是這個,能夠制作出芯片的機器。」鄧忠汗道。
「如果你們把所有的數據記錄出來,並且能夠成功制作出一台光刻機了,能夠達到世界水平嗎?」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楚涵必須要問出來。
如果達不到世界水平,說實話這個光刻機就毫無用處了。光刻機只有達到了世界水平,才能制作芯片,如果只是提升一下華國光刻機現有的刻度,把93nm提升到了80、70nm,雖然也是進步,但毫無用處,因為沒法制作芯片。
但鄧忠汗握著拳頭道︰「我們不敢說超越世界水平,但保持世界水平絕對可以,因為我們不僅僅是能夠制作了,我們也有能夠研究的方向了,到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肯定能夠制作出更多,更好,更先進的光刻機!」
看著鄧忠汗一副眾志成城的樣子,楚涵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涵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他是一個重生者,但重生者也是一個普通人,他可以知道未來的發展趨勢,可當真的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時,他也懵逼,就好像當初馬芸面對雲計算一臉懵逼時一樣。
當時整個阿狸都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發展雲計算,一派主張放棄,甚至小馬哥在公開場合說雲計算是個屁。
可後來,馬芸還是堅持住了。
反正阿狸不差錢,拿出一點錢去研發更高的技術,道也沒什麼問題,又不是他馬芸研究,是手底下人研究,那就好好研究唄,研究出來,自己賺了,研究不出來,也不會損失什麼。
後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阿狸成功的研發出來了所謂的雲計算,而且很快的風靡了整個華國。
然後,小馬哥非常不要臉的跟進了所謂的雲計算。
楚涵此刻的想法,和馬芸一樣。
或許光刻機不一定能夠制造的出來,但嘗試一下未嘗不可,一旦真的成功,這可比雲計算對華國未來影響大的多。
這代表著華國也將擁有屬于自己的高精端技術,這代表著未來再也沒有任何的國家能夠對華國進行所謂的高科技技術封鎖!
正當張忠謀以為這件事情萬無一失的時候,台積電的一個外國高管進入了本來放置光刻機的地方。
里面確實已經沒有了光刻機,張忠謀說是機器出現了損壞,運回荷蘭工廠了,但,為什麼他這幾天就沒見到荷蘭工廠的人呢?
于是,這個外國高管給荷蘭那邊打了個電話,五分鐘後,他臉色陰霾的離開了放置光刻機的車間,看也不看和他擦肩而過的張忠謀。
一個小時後,米國執政大臣杰森得知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