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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好嗨哦

暖風和煦,溪水潺潺,水窪處雲景持桿安靜垂釣,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浮漂。

喜歡釣魚的人都知道,這項活動‘靈異’得很,一轉眼就容易黑漂,所以要時時刻刻盯著。

山溪清澈,可以直接飲用那種,但有魚,而且還不少,水中尺長的魚兒隨處可見,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明顯這山溪還未清澈到不長魚的地步。

「資源太好了,今天估模著得爆護!」

盡管垂釣五分鐘過去了也沒釣上來一條魚,但雲景內心堅定這點,釣魚嘛,要的就是耐心。

又估模著五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魚兒上鉤……

「難倒這里的魚兒不喜歡吃蚯蚓?」

把魚鉤拉上來,稍微沉吟,雲景換上新的蚯蚓,然後倒了一點潤口的酒水在蚯蚓上,給它提鮮增香。

這樣魚兒應該喜歡吃了吧?

拋竿,等待。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哪兒晃蕩一圈的周金泰過來了,撇了一眼雲景空空蕩蕩的魚簍道︰「這是沒釣到呢」

雲景不想和他說話,瞧不起誰呢,這不才剛開始麼。

討了個沒趣,周金泰撇撇嘴說︰「來點?」

「啥?」雲景回頭,只見他手中捏著一把草……

將手中的草往雲景那邊遞了遞,周金泰說︰「茅草芯,女敕刺尖,還有這個酸湯梗,可好吃了,茅草芯和女敕刺尖都是甜的,不過這酸湯梗卻是酸得掉牙」

雲景心道吃貨不愧是吃貨,這一晃眼的功夫就在野外找到了這麼多吃的,然後從他手中分了一點來品嘗。

「嗯,童年的味道」,雲景吃了一節酸湯梗咧著嘴道,酸得口腔直分泌口水。

周金泰哈哈一笑,說︰「是吧,這些東西,還是阿景你小時候告訴我們能吃呢,難得郊游嘛,挺懷戀的,我就尋了一些,可惜茶苞還得過些日子才有,要不然我一準找來」

「吃歸吃,可別亂吃啊,不認識的東西吃了小心中毒」,雲景囑咐道。

周金泰不以為意道︰「放心吧」

放心個屁,你這家伙從小到大中毒的次數還少嗎?

說話的功夫,雲景晃眼一看,漂沒了,趕緊提魚竿,結果毛都沒有。

「……你還是去別處玩兒吧,別打擾我釣魚」,雲景沉吟道,重新上餌。

周金泰翻了個白眼說︰「你自己釣不到魚反倒賴我了唄」

「你若不來打擾我,我指定釣起來了」

「呵,那我走,等下開飯的時候你還釣不到,看你怎麼說」,周金泰丟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走, 嚓咬了一口酸湯梗,酸得直流青口水。

沒人打擾了,雲景繼續,然而今天水里的魚兒似乎和他不對付,明明資源好,但就是不上鉤,這就沒法搞,忍著吧,雲景並不打算作弊。

王柏林不知道帶著他小妾去哪兒鬼混了,搞不好還得順便打個野炮,陳一劍已經爬上了山巔,正遠遠的沖著雲景方向大呼小叫。

郊游踏青,各玩兒各的,倒也樂在其中。

揮揮手和陳一劍打招呼,雲景示意自己听得到,結果一低頭,漂又沒了,趕緊拉桿,結果釣了個寂寞,沉鉤了!

那叫一個無語,左拽又拽,好不容易把魚鉤拉上來,順便拉上來一件泡得發爛的肚兜,鬼知道是誰丟的。

嘴角一抽,雲景心說這特麼算啥,釣魚佬除了魚啥都能釣起來唄?

沒踫那玩意,手一抖他就把釣起來的肚兜丟得遠遠的,然後繼續上餌垂釣,不一會兒就有魚兒上鉤了,拉起來一看,好大一條,足有手指頭長呢,燒水下鍋都能整一鍋清湯了。

再小也釣起來了不是,雲景美滋滋的放魚簍里,看到沒,咱沒空軍,看等下周金泰怎麼說,之前沒釣起來絕對是因為他打擾,沒錯,就是這樣。

有了開始,雲景似乎轉運了,不時就能釣起來一條,個把小時時間魚簍都裝滿了,一尺多長的都有好幾條,其余小魚更是數十。

「奈斯,等下做烤魚吃」,釣得差不多了,過足了癮,雲景收工,把小魚放掉,挑大的留下,然後讓宋岩拿來小刀開始親自收拾,他喜歡親自動手,開心就好。

收拾完畢,雲景拿著去營地那邊,那里,在各家丫鬟僕人的忙碌下,不但搭起了帳篷,連簡易的灶台都已經弄好開始做飯了,地上還鋪了一大張毯子。

「雲少爺釣到魚啦,這麼多呢,真厲害,讓我來幫你弄吧,我手藝可好了,等下保管讓你吃得舒舒服服的」

一周金泰家的丫鬟眼尖,第一時間過來準備幫忙,這讓其她落後一步的丫鬟暗罵小婊砸。

雲景笑著搖搖頭道︰「多謝姑娘,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好,親自釣魚,親手做來吃,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這樣呀,那雲少爺有什麼吩咐的話盡管告訴我哦,就不打擾你了」,丫鬟很識趣的離開。

要說她沒什麼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人之常情嘛,畢竟雲景本事大長得還好看,若能被有幸看上,哪怕做妾也燒高香了……

宋岩早已經幫雲景生好了炭火,調料之類的也已經準備好了,雲景直接挽起袖子開整,給收拾好的魚刷油開烤,然後刷醬料撒調料,沒多久香味就彌漫開來了,周圍忙碌的丫鬟僕人暗自吞口水,不過他們有自知之明,當下人的,知道沒他們的份兒。

有好吃的地方總少不了周金泰,那家伙跟狗鼻子似得,聞著味就來了,雙眼放光,見一條魚烤得差不多了,他直接用手拿起來就往嘴里塞,被燙得齜牙咧嘴。

「好吃,好吃,真好吃,阿景,你有這手藝咋不早點拿出來」,周金泰吃得滿臉的油含糊道。

雲景無語道︰「你慢點,小心魚刺,又沒人和你搶,多著呢,管夠,撐死你都沒問題」

然而周金泰已經顧不得他了,轉身對手下道︰「你們,快去抓魚,越大越好,越多越好,阿景烤得魚太好吃了,我今天要吃個夠!」

「好的少爺」,他手下答應一聲就跑溪邊去了,少爺高興就好,當下人的當然不敢違背。

雲景無語,溪里的魚遇到這家伙可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沒一會兒王柏林也回來了,一臉神清氣爽,反觀他小妾,則是一臉桃紅。

你妹哦,這家伙絕對去***去了,荒郊野外的,也不怕給人現場直播。

「啥玩意,好香」,回來的王柏林吸著鼻子道。

周金泰趕緊道︰「烤魚,阿景做的,好吃得不得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林子你快來整點,過了今天估計就很難吃到了」

雲景卻是立即看向王柏林沒好氣道︰「慢著,那邊,溪水,看到沒,趕緊給我過去洗刷一下,否則別靠近我一丈之內」

王柏林的小妾當即羞紅了臉躲他身後不敢見人,反倒是王柏林這家伙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大大咧咧道︰「早洗過啦,身上一點味兒都沒有,不信你們聞聞」

「滾……」

周金泰王柏林他們嘗鮮過後,一個個嚷嚷著要親自動手,雲景也任由他們胡鬧,結果嘛,他們親自動手,要麼烤糊了要麼沒烤熟,總之沒法吃。

「同樣是人,同樣的流程,可差距咋就這麼大呢」,周金泰最終放棄了制作美食的打算一臉沮喪道。

王柏林說︰「很正常,人和人的差距,很多時候跟人和豬沒什麼區別」

「你才是豬」,周金泰瞪眼。

沒摻和他們斗嘴,雲景問︰「這眼看都要吃飯了,劍客呢?」

「曉不得,鬼知道他跑哪兒去了」,王柏林搖搖頭。

周金泰更直接,道︰「管他干啥,我們吃我們的,等他回來給他留口湯就成」

要不說什麼叫好朋友呢,這就是了,完全不用在意對方的感受,雲景他們也沒覺得什麼不對,自己開整。

做好的東西拿毯子上,幾人席地而坐,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王柏林突然看向雲景道︰「阿景啊,咱幾人里面,你的武道修為最高,喝酒歸喝酒,但你可不能用內力解酒,要不然就沒意思了」

「想啥呢,咱是那樣的人嗎?」,雲景無語道,然後看向邊上的宋岩說︰「小宋,去把我從北地帶回來的烈酒搬來,今天我要和他們不醉不歸」

「好的少爺」,宋岩麻溜去取酒。

周金泰舌忝了舌忝嘴唇說︰「北地烈酒?有多烈?」

「等下你就知道了」,雲景‘不懷好意’道。

他從北地寄回來的烈酒那是真的烈,雖然達不到前世純酒精一樣伏特加那種程度,但一口下去跟燒刀子沒啥區別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的釀酒技術相當發達,雲景即使搞出蒸餾酒也就充實一下市場,完全達不到讓人為之側目的程度。

然而話說回來,明明這個時代生產力落後,釀酒主要靠糧食,可糧食都不夠吃啊,反而釀酒技術發達,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哇,你們這幫家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自己就開吃了,虧我還想著你們呢」

吃吃喝喝中,陳一劍回來了,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誰讓你自己跟個撒歡的野狗似得到處跑」,王柏林回頭咧嘴道。

雲景則一臉無語的看著陳一劍問︰「劍客,你這是咋地了?」

只見回來的陳一劍頭發凌亂,臉腫得跟包子似得,腦門上手臂上滿是包。

看到這樣的他,周金泰一口酒當場就噴了出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一劍一坐毯子上,把手中裹成包裹的衣服攤開糾結道︰「別提了,我剛才爬山的時候遇到一窩蜜蜂,想整點蜂蜜回來嘗嘗,結果被一群蜜蜂圍著蜇,然後就這樣了」

「劍客有心啦,好哥們,沒得說」,氣喘勻的周金泰豎起大拇指道,然後動身去拿陳一劍帶回來的蜂蜜,這家伙嘴饞,啥都想吃,啥都能吃。

王柏林稍微關心了一下他,道︰「劍客這樣子看著怪嚇人的,不會有事兒吧?我听說蜜蜂也是能蜇死人的」

「沒事,看著嚇人,其實問題不大,也就疼點罷了,我運轉血氣滋養一下很快就能消腫」,陳一劍大大咧咧道,就是那臉腫得變相看上去很是滑稽。

雲景拿起一條魚啃了一口道︰「好了,人都到齊了,喝酒喝酒,今天一定要喝得盡興」

「對對對,咱幾個結業後難得聚在一起,今天要不醉不歸」,陳一劍端起酒碗道,雖然還沒踏足江湖,但豪爽的姿態倒是十足。

周金泰心有余悸道︰「咱慢點喝,阿景從北地帶回來的烈酒也太辣了,我挺不住幾碗」

「那我可要嘗嘗」,陳一劍雙眼放光,當即悶了一大口,然後被辣得一臉通紅,不過還是強忍著吞了下去,噴出一口酒氣道︰「好酒,真男人就應該喝這樣的酒」

「來干來干」,雲景端起酒碗道。

他們幾人吃吃喝喝,丫鬟僕人護衛之類的自己就在邊上解決了,反正做的東西足夠多。

吃喝沒一會兒,陳一劍運轉血氣滋養被蜜蜂蜇的地方,已經消腫了,只剩下一些小紅點無法立即消除。

端著酒碗的他耳朵一動,看向山澗外挑眉道︰「你們听到了沒,外面好像有打斗聲,估計是有人干起來了」

「管他那麼多干啥,咱吃自己的」,周金泰撇撇嘴道,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有眼前的美食不可辜負。

王柏林倒是興致頗高,嚷嚷道︰「我咋沒听到打斗之聲?」

「你太弱了,感官不敏銳,听不到唄」,陳一劍鄙視道。

王柏林哼哼道︰「你這家伙不會是在忽悠我們吧?」

「忽悠你干啥,不信你問阿景,他一準听到了」,陳一劍說道。

雲景點頭道︰「外面的確有人在打斗,一人用刀,一人用劍,身手不弱,後天中期,目前听動靜不分上下,應該不是生死斗,周圍有不少人圍觀壓陣」

「阿景厲害啊,單听聲音就能听到這麼多信息」,陳一劍由衷嘆服道。

雲景心說更具體的細節我還沒說呢,哪怕只听動靜也能听出交手的兩人年紀不大,而且還都是男的,劍法刀招路數,估模著是柳葉劍派和風刀門的。

「牛批」,對于雲景的洞察力,周金泰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王柏林在邊上鄙視他說︰「看吧,胖子還讀書人呢,夸人就這水平,給讀書人丟臉」

你損我,我鄙視你,這就是友誼,小船翻不了。

陳一劍好奇道︰「你們說,那交手的兩人,是因為什麼才打起來的啊?」

「這荒郊野外的,應該沒什麼利益沖突,外出踏青的人不少,我估模著應該是因為女人打起來的,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理由」,王柏林沉吟道。

雲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有道理」

然後王柏林就心癢了,抓耳撓腮道︰「阿景你也這樣認為啊,那麼是什麼樣的女子才值得讓人大打出手呢?要不咱們去瞧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熱鬧就當助興了」

這家伙,一提到女人就坐不住,估模著這輩子都別想改過來這種性格了。

「沒興趣,要去你們去」,周金泰專心對付吃的,如果外面有好吃的,他估計比所有人都跑得快。

陳一劍當即起身道︰「走走走,林子,外面去瞧瞧,我更好奇是什麼人在交手,以後我可是要混江湖的,提前見識見識也好」,說完他問雲景︰「阿景你去嗎?」

「我不去,你們去吧,打打殺殺沒意思,就不摻和了,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啊,去看看就行了,別湊太近,也別亂說話,省得把自己搭進去」,雲景搖搖頭囑咐道。

「放心,我們有分寸,去去就來」,王柏林也跟著起身道,然後和陳一劍興致勃勃的跑去看熱鬧去了。

他們分別帶了兩個護衛去的,不主動搞事情應該沒事兒,縱使有事兒,招呼一聲雲景也能隨時出手幫忙,問題不大。

周金泰撇撇嘴說︰「真不知道熱鬧有什麼好湊的,完全理解不了,來,阿景,我們兩人喝自己的,把東西吃完,給他們留點骨頭就成」

「嗯,不管他們,我們吃自己的」,雲景點點頭笑道。

然後吧,也就十來分鐘時間,陳一劍他們沒回來,周金泰則喝了三碗不到的北地烈酒,直接喝趴下了,癱毯子上呼呼大睡,那呼嚕打得更豬叫似得。

雲景無語,酒量真差,然後招呼他的下人把他抬搭好的帳篷里去休息。

就剩他一個人了,自斟自飲倒也自在。

抬頭看天,太陽已經偏西了,雲景無聊,干脆放個軟墊在身後斜躺毯子上,看著藍天白雲,吃吃喝喝好不安逸。

「少爺,有人朝著我們這邊來了」,宋岩在邊上開口提醒道。

雲景已經听到了有腳步聲靠近,是練武之人,步伐輕靈,明顯是個女孩子,然而雲景卻是頭也不抬道︰「來就來唄,不用理會,興許人家只是路過,這地兒又不是我們的,還不讓人家經過啊」

听他這麼一說,宋岩也就不關注來人了。

腳步聲停在了距離雲景一二十米外的地方,接著一個輕柔的聲音帶著雀躍的語氣道︰「雲公子,未曾想能在這里遇到你,山水為伴,飲酒為樂,當真好雅興」

雲景一愣,這都能遇到熟人?

回頭一看,還真是熟人,于是起身行禮道︰「星語姐,原來是你啊,好巧」

來人正是林星語,林夜星的姐姐,二十出頭的她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如今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她依舊一席白衣長裙,身段修長優美,腰肢縴細盈盈一握,青絲如瀑,挽著好看的發式,巴掌大的小臉白里透紅,臉上掛著白沙遮面,手中拿著一柄長劍。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女孩,闖蕩江湖多年,心智成熟,目光沉穩內斂,多了幾分英氣,而且修為也已經踏足了後天後期,在新林縣境內,這樣的修為已經可以稱為高手了,足以撐起一個小門派的門面。

林星語看著雲景,水潤的眸子動了動,很自然的伸手摘下面紗,嘴角含笑道︰「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了陳一劍和王柏林,不過他們忙著看戲沒注意到我,我也沒打擾他們雅興,準備四處走走看看山水,沒想到雲公子你也在,不請我過去坐坐?」

「星語姐快請,多有怠慢,還望包涵」,雲景趕緊道,然後讓宋岩準備一副碗筷。

林星語邁著輕快的步伐過來,稍微遲疑,月兌下了腳上的白色繡鞋,小巧秀氣的小腳穿著白襪踩在了墊子上,優雅的斜坐下來,長裙微微緊繃,身後腰以下腿以上形成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將長劍放邊上,她輕啟朱唇道︰「雲公子最近可好?听小弟說你去邊關游學了,路上可還順利?」

「一切都好,年前才游學歸來,在家幫著忙碌了一段時間,王柏林他們相邀,就出來游玩踏青了」,雲景笑道,非禮勿視,他沒盯著林星語多看,畢竟這是朋友的姐姐,嗯,哪怕不是朋友的姐姐盯著別人看也是很不禮貌的。

說著雲景看向酒壇又道︰「對了,這是我從北地游學帶回來的北方烈酒,星語姐若不嫌棄的話,喝點?」

「我不太會飲酒,幾杯就醉呢,不過既然雲公子相邀,還是從北地不遠萬里帶回來的,我可是要嘗嘗」,林星語挽了下臉頰的發絲淺笑道。

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幾杯酒就醉,卻要喝這烈酒?這不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心頭嘀咕,雲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過還是端起酒壇給她倒酒,清澈的酒液入碗,酒香濃郁,雲景道︰「星語姐請」

聞著酒香,林星語遲疑了下,還是端起酒碗淺嘗一口,臉頰當即就紅了,微微皺眉糾結道︰「酒是好酒,就是太辣了」

「星語姐喝不慣就算了,那邊還有酒勁兒小一些的,我去幫你拿」,雲景笑道。

林星語卻是搖搖頭說︰「那倒不用,這酒是你不遠萬里帶回來的,不喝浪費了,我喝慢點吧」

「也行」,雲景依她。

兩人喝酒閑聊,倒也稱不上孤男寡女,畢竟邊上有那麼多丫鬟僕人呢,再則林星語是朋友的姐姐,是熟人,她還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沒必要太過避諱矯揉造作。

閑聊中,兩人提到了陳一劍他們跑去看戲這茬,雲景笑道︰「王柏林他們猜外面打起來的兩人可能是因為某個女人才大打出手的,星語姐從外面來,知道原因嗎?」

林星語輕笑道︰「還真被他們猜對了呢,不過不用糾結,反正挺無聊的」

「額,他們不會是因為星語姐你才打起來的吧?」雲景看著她一臉古怪道。

搖搖頭,林星語目光閃爍道︰「沒,沒有的事兒,別管他們了,這魚真好吃」

「星語姐過獎了,好吃就多吃點」,雲景也不在糾結,不過心說外面干架的兩人估計真的是因為她才打起來的了,畢竟她顧左言他的姿態實在是讓雲景不懷疑都不行。

其實這種事情很正常,林星語的漂亮那是毋庸置疑的,總少不了人想在她面前出風頭引起關注。

然而這算什麼事兒嘛,有人為了她孔雀開屏打得不亦樂乎,但她自己卻走了,鬧給誰看?

有一點雲景卻是好奇,林星語都二十幾的人了,長得那麼漂亮,然而她的裝扮,半點沒有許了人家或者心有所屬的表示呢。

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哪怕是江湖中人,在這個時代也已經是老姑娘了……

「過獎?難倒這魚是雲公子你做的?」拿著筷子的林星語驚訝道。

笑著點了點頭,雲景並未否認。

林星語說︰「那我可得好好嘗嘗了」

興許是林星語這個正主離開了的緣故,山澗外的打斗聲漸漸的消停了,沒多久王柏林他們就回來了,有說有笑,似乎對之前的打斗意猶未盡。

「那風刀門的少俠身手當真了得,一手凌厲的刀法堪稱潑水不進,尤其是那一招流雲斷袖,差一點就斬下柳葉劍派少俠的腦袋了,不過柳葉劍派那人也不差,輕功稱得上一絕,騰挪輾轉行雲流水,讓人模不著痕跡……」,陳一劍興致勃勃的說著自己的觀後感。

王柏林明顯對這些興趣不大,反而有些失落道︰「他們原來真的是因為某個女子打起來的,說起來那個女子我們還認識的,林夜星的姐姐,如今還是柳葉劍派的少掌門,已經欽定了,有些時間沒見過星語姐了呢,本就美麗不可方物的她,如今不知道出落得多麼漂亮才會讓人因她大打出手」

听到他們的談話,雲景看向林星語驚訝道︰「星語姐你如今是柳葉劍派的少掌門了?」

「師父年事已高,是有意讓我接任掌門之位的,不過還不是時候,過幾年再說吧,我如今資歷還差一些,難以服眾,雲公子乃是讀書人,將來有大作為,我們這些江湖中的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林星語坦然道。

雲景說︰「恭喜恭喜」

這會兒去而復返的陳一劍兩人已經來到附近了,看到和雲景有說有笑的林星語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又對視一下,確認沒看錯,這才跑過來驚訝道︰「星語姐,真的是你啊,這些年可是久聞你的大名了,新林縣境內提起林女俠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想到你也在這里……,阿景,星語姐什麼時候來的?你也不讓人通知一下,她可是林夜星的姐姐,若是怠慢,以後怎麼面對林夜星嘛」

說話的是陳一劍,一心想混江湖的他早就拜訪一下名聲在外的林星語了,只是一只沒找到機會,這會兒林星語到來雲景居然不通知一聲,他頗有些幽怨。

王柏林收起了平時的口花花,看著林星語很是好奇道︰「星語姐,之前外面干仗的兩人,真是因為你才打起來的啊?」

「陳公子,王公子,我的冒昧到來,沒打擾你們的雅興吧?」林星語回頭道,並未提及外面兩人干仗的事情。

陳一劍趕緊道︰「不打擾不打擾,高興還來不及呢,星語姐你又不是外人」

「就是就是」,王柏林點頭,轉而目光巡視愕然道︰「阿景,胖子呢?剛才還在的」

「他啊,喝醉了,這會兒睡得跟個死豬似得」,雲景指了指帳篷道。

王柏林哈哈一笑說︰「那家伙酒量真差,來來來,咱們喝自己的,難得星語姐也在,不嫌棄我們,今天得喝高興了」

隨著陳一劍和王柏林的歸來,林星語不著痕跡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變得端莊起來,還把裙擺整理了一下,將桃子藏起來了……,這點細節王柏林他們壓根沒注意道。

幾人喝酒聊天,說些開心的,倒也悠然自在。

或許是因為林星語的到來,從而引來的一些目光注視,這就沒必要在意了,只要沒跳出來找茬,就當不存在即可。

說了不用內力解酒,雲景自然是和他們喝得盡興,酒到杯干。

別說,雖然他體質超乎常人,然而喝著北地烈酒,一壇下肚他也有點上頭,喝得高興,就停不下來了。

王柏林還說周金泰酒量差呢,結果他幾碗酒下肚也躺了,抬走抬走。

陳一劍是練武的,小有成就,然而一壇子烈酒下肚也飄了,整個人都是懵的,然後就拿起長劍開始施展所學的劍法請林星語指點一二,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至于林星語,她喝酒只是淺嘗輒止罷了,雖然一開始她就說自己酒量小,幾杯就醉,可到後來反而是她最清醒。

陳一劍耍完一套劍法,林星語幫忙指點了一些不足和需要改進的地方,估模著是出了點汗的緣故,陳一劍清醒了不少,興致正濃的他坐下繼續和雲景拼酒,結果嘛,第二壇喝了一半他就不省人事了,抬走……

平時雲景喝酒都很克制的,喝到微醺就好,今天和朋友高興嘛,就沒管那麼多,一不小心就上頭了,酒碗里的酒就沒干過。

「雲公子,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喝就過量了」,喝酒後臉頰紅潤的林星語看向雲景關切道。

雲景打了個酒嗝擺擺手笑道︰「星語姐放心,我酒量好著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還能再喝三壇」

「雲公子,你醉了」,林星語好笑道,還三壇呢,那一壇得有十斤,三壇下去怕是要躺幾天,就這樣雲景都有些坐不穩了。

雲景道︰「我沒醉,不信你看」

說著,雲景拎起酒壇就往嘴里灌,以此來證明自己沒醉,咕嘟嘟半壇下肚,一抹嘴笑道︰「你看,我就說沒醉吧,不是我吹,我能一直喝!」

林星語哭笑不得,哄小孩兒似得說︰「好好好,你沒醉行了吧,吃點菜」

「嘿嘿,這下星語姐相信我沒醉了吧」,雲景長長的噴出一口酒氣得意道,已經上頭的他估模著自己都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看著搖搖晃晃的雲景,林星語生怕刺激到他又一通猛灌,于是說點別的轉移注意力,道︰「雲公子,你年前出門游學,定是收獲良多吧,不妨與我說說」

「收獲可多啦,結交了不少朋友,路上武道突破後天後期,與一個女子許下余生相伴的承諾,她叫白芷,有機會星語姐你認識一下,然後我還入軍參戰了呢,年前那次大戰,殺入大江月復地我可是親自參與了的,尸山血海,哎,打仗一點都不好,多少男兒埋骨他鄉,我願世界和平……」,雲景絮絮叨叨的訴說著,酒醉心明白,盡管已經喝上頭,但他也潛意識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無關緊要的說了也沒事兒。

听了雲景說這些,林星語沒在意其他,反倒是有些八卦道︰「雲公子你和一個叫白芷的姑娘私定終身了?你未婚妻知道嗎?」

「我雖沒有明說,但小葉子應該是知道的,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其實精明得很」,雲景點頭道。

林星語驚訝道︰「這樣啊,那你未婚妻不怪你?」

「那倒沒有」,雲景搖頭,然後撓頭笑道︰「也不知道小葉子咋想的,我估計她巴不得我多找幾個呢」

林星語若有所思道︰「倒也正常,雲公子注定不凡,有本事的男兒妻妾環繞理所當然,就拿我家來說,雖然稱不上真正的大富大貴,但我爹爹也娶了七八個的,而且雲公子你家人丁單薄,以後多娶一些,也能開枝散葉」

這就是當下時代女子普遍的想法,沒覺得一個有本事的人多娶幾個女子有什麼不對,反而還會覺得一個有本事的男人一輩子只娶一個是新鮮事兒,那得多沒用?是丑得自身本事和能耐都無法打動女子傾心呢,還是養不起?

雲景喝了一口酒笑道︰「這些事情啊,隨緣吧,人這一生太短暫,盡量別多留遺憾吧,多經歷一些美好的開心的,當時間過後,我們終將被世人遺忘,彼時回憶此時,若能說一句不枉來世上一趟便足夠了」

「人這一生,到最後,誰能說沒有絲毫遺憾呢,就如雲公子所言,盡量吧」,林星語感慨道,然後突然問︰「雲公子,若一個年紀比你大的女孩子喜歡上你,而你也心動了,你當如何?」

「這有啥,小白就比我年齡大呢,兩情相悅,這些都不是問題」,雲景嘴角含笑道,說道這里,他突然有點想白芷了,分開這麼久,她還好嗎?那個姑娘,把余生托付給自己,一定一直默默的等著自己去找她吧。

點點頭,林星語笑道︰「這樣啊……」

不待他說完,雲景搖搖晃晃的起身,打著酒隔說︰「肚子有點脹,我去方便一下」

「雲公子請便」,林星語臉頰一紅道。

雲景是真上頭了,估模著第二天都難以想起自己說過什麼話,這會兒他有點放飛自我,搖搖頭道︰「星語姐你可是林夜星的姐姐,我可不能當著你的面就便了」

「說什麼糊話啊,才不是讓你在這里‘請便’呢,快去快去」,林星語當即臉紅如血。

雲景也是真肚子脹了,搖搖晃晃離去找地方放水,也沒走多遠,來到溪邊當即就撩起褲子開始放水。

過程中他抬頭看向對面的山頭在‘搖晃’,頓時不樂意了,放完水提起褲子騰空而起,來到虛空中站定,隔空凝聚火球就沖著山頭狂轟濫炸,炸得山搖地動落石滾滾。

邊炸他還邊念叨︰「叫你晃叫你晃,晃得老子眼花,弄不死你!」

他這一舉動不知道驚爆了多少人的目光,一個個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手段?

原本雲景處在上游,在溪里放水有人心生怒意準備找茬呢,結果下一刻雲景就整這出,這誰惹得起?

你牛逼,開心就好,惹不起,溜了溜了。

無形中雲景就解決了一些麻煩……

營地那邊,林星語看著虛空中大展神威的雲景,整個人都懵了,小嘴微張,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雲景居然會飛,那不是輕功,輕功做不到滯空這麼久的,還有那一枚枚炙熱無比的火球是什麼武功?

十多分鐘後,雲景把那座山頭都轟去了半截,這才心滿意足的收手道︰「這下你不晃了吧,隔……」

然後他輕飄飄的飛到林星語這邊坐下,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的雲景拎起酒壇說︰「來,星語姐,我們繼續」

說著就開始灌自己酒。

林星語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雲景有些茫然道︰「雲公子,你真喝醉了」

她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態,雲景給她帶來的沖擊力也太強烈了點,簡直顛覆三觀。

「醉?我可沒醉,星語姐你要不信我給你整個小曲兒听听,喝醉了的人可整不出完整的曲子來」

喝醉了的人就听不得別人說自己醉了,雲景也不例外,說著就放下酒壇,隔空攝來一片樹葉,當場就吹了一首故鄉的原風景,清脆悠揚的曲調在山間回蕩。

林星語暗道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但也太好听了吧,雲景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曲罷,徹底嗨了的雲景丟掉樹葉,拎起酒壇咕嘟嘟又開始猛灌,結果還沒喝完就到底不起呼呼大睡,睡著了還不忘嘟囔著自己沒醉。

林星語︰「……」

「林小姐,我家少爺醉了,我帶他去休息」,宋岩開口道,對于雲景喝嗨了之後整出的舉動,他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林星語起身道︰「還是我來吧」

「這不太好吧」,宋岩遲疑道。

「沒關系的,我把他當弟弟,姐姐照顧弟弟本就理所當然」,林星語落落大方道。

宋岩不再堅持,見林星語攙扶起雲景,然後就琢磨著去讓其他人準備點醒酒湯。

「清醒的時候那麼規矩,喝醉了居然這麼不老實,你別亂模啊,那里不可以……」,攙扶著雲景的林星語羞得快哭了,因為雲景在她身上亂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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