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明和路漫兮吃過早餐六點二十多了，六點五十跑操，先沒有去教室，在教師公寓下小廣場的路燈下看書。
路漫兮從書包里掏出語文書和英語書，英語書給小明，自己背語文。
語文必修三要背的太多了，第二單元第三單元全是古文，帶星號的老班也要求全文背誦。
而且進度又快，不到三個月時間，必修三即將結束了，老班說這學期要把必修四也搞定一半。
「且夫天下非弱小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
快速背完《過秦論》，路漫兮翻開書念《師說》，特別專注。
吳思明靠著電線桿，朝另一邊背英語課文，以前英語吳思明背單詞就夠吃力了，現在還有余力背背課文，吳思明能勉強背一兩段，這也可以提升語感。
「走吧，」六點四十，路漫兮拎起台階放的書包道︰「師說會背了嗎？」
「不熟練。」
吳思明習慣早上背英語下午背語文。
「必修四也有好多要背的，不過高三沒新課可以專心背，前倨後恭就是出自過秦論里的蘇秦吧？」
路漫兮記的小明春秋戰國那套書中有這個故事。
「蘇秦還張儀？」
看過久了，吳思明把這倆人混了。
「蘇秦，他嫂子先看不起他，他飛黃騰達後嫂子的又巴結，蘇秦提出合縱抗秦，張儀是幫助秦國連橫抗六國。」路漫兮確定以及肯定，「戰國四君子，齊國孟嘗君田文，趙國平原君趙勝，魏國信陵君誰來著，」
吳思明道︰「魏無忌。」
「對，」路漫兮接著道︰「春申君黃歇，田文和賽馬那個田忌什麼關系？」
「都是齊國的，田忌賽馬是用最不好的跟對方最好的比，差點的跟對方最好的比，最好的跟對方差點的比，這種戰術在現代也不過時。」
「是啊，那人也是真聰明。」路漫兮道︰「六國抗秦為什麼會輸，六國聯合卻一敗涂地。」
「一各有心思，二沒有一個國家有秦國那樣一統天下的野心，在那種戰亂年代，沒有野心就只有被蠶食的分兒。」吳思明把英語書給路漫兮裝書包，「兮兮你書包裝些什麼書？這麼重。」
「語文，英語，政治歷史地理。」
「政史地晚上回宿舍帶一本就行啦，正長個兒呢，壓的你長不高了。」
「原來在宿舍，我準備放教室。」
到操場，路漫兮把書包放邊上去集合。跑完操正好停在了對面，路漫兮單手叉著腰，氣喘吁吁的讓小明去拿書包。
吳思明拿過來自己背著。
十二月份，又到了高三高考倒計時180天誓師大會。
和去年一樣，誓師大會放在了星期一升旗儀式之後，升旗儀式結束後高三代表先演講，之後高一代表演講，高二沒有發言權。
想起去年自己這天的演講和囂張挑戰高三黨，吳思明記憶猶新，不知不覺就一整年了，當著全校師生說要把高三黨推倒在沙灘上，自己去年這會真夠愣頭青的。
吳思明的愣頭精神被傳承了下來，台上演講的高一學生代表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三年後，我們要比高二高三學長學姐們強一點點。
這沒吳思明去年那麼囂張，但也極具挑戰性，準確說是挑釁。
強一點點，听著特別別扭，好像這屆高二高三很垃圾。
去年還信誓旦旦的向高二高三宣戰，今年就成了被挑戰的對象了，吳思明感慨。
「氣場比你差遠了。」
高二六班隊伍中，白劍朝吳思明道。
「才華也差遠了，這還是期中考試高一年級第一名，演講稿就是把一句一句的雞湯連在一起，」
「」
其他人接著說。
「整體成績好跟才華本來就不是必然關系，吳思明的語文在全校也首屈一指。」
高二六班第二名惠麗娜不是很認同，她在年級也名列前列，可是寫作水平只能算中規中矩，跟吳思明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屆高一自信是自信，不過上一屆高三今年高考考的很不錯。
今年學校二本上線率近百分之六十七，一本上線率近百分之二十。
這屆高三不知道明年能考怎麼樣，看成績現在的高二無論整體水平還是尖子生，都要比現在的高三和上屆好不少。
路漫兮說老班說一位校領導覺得吳思明去年的演講起了一定激勵的作用，所以把高一宣戰高三定為了高考誓師大會的一項潛規則。
如果以後學校一年比一年好，吳思明不知道會不會被載入校史。
「明年這會沖在一線的就是咱們了。」
大會結束，路漫兮說道。
「我希望明年這天高三發言代表是你。」
吳思明微笑著道，那樣的話，說明正式邁入高三後路漫兮會是理科一姐。
「不知道發言人怎麼定的，去年是文科班的，今年是理科班，明年誰知道。」
路漫兮倒自信自己有資格，現在也有勇氣當著全校師生發言，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如果可以就好了，高一小明代表高一發言，高三她代表高三發言，完美。
吳思明道︰「應該是按整體成績，前年好像也是文科生，前兩年咱學校都是文科好。」
「無所謂。」
路漫兮滿不在乎。
機會真的是失不再來，去年高一代表本來老爸為她爭取到了，結果她語文考的一塌糊涂，也沒那麼自信，老爸就給了小明，不過她並不後悔，跟小明分什麼誰跟誰。
路漫兮要去上廁所，吳思明跟她一起去，回來去教師辦公室拿作業。
十二月上旬已經結束，這個月是最忙的，馬上學業水平考試，緊接著生物競賽，月底還有次月考，高二還可以在教室過元旦。
別的班都過元旦，吳思明問老班六班過不過，老班讓征求班里的意見，少數服從多數。班里大多數學生想過，高中最後可以在學校嗨一次，吳思明就這麼定下來了，當班長要負責這些事挺麻煩的，吳思明提前在本上規劃怎麼過元旦。
周末進行學業水平考試，物化生政史地考兩天。
教學樓安裝了信號屏蔽器，學校說考試會啟用，有的學生問高三的學長學姐說屏蔽器是擺設。
有些學生很機智，文科生和理科生提前商量好，文科生給理科生手機發政史地答案，理科生給文科生發物化生答案。
進考場後，學生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有信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