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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玉藥尊全名陳半玉, 之所以稱之為藥尊,倒不是因為他是個多厲害的煉藥師,他並沒有煉藥天賦。

靈界有——多靈髓特殊的人, 這位——是其中一個。

他的靈髓看起來像一顆會發光的淡黃色的寶石,——小,喚出之後——會浮現在他額頭上,發出明暗不一的光來, 沒有什麼攻擊力,甚至陳半玉現在的靈力等級也不算高, 剛剛模到天階而已。

但是能靠這樣的實力在靈界有「藥尊」的稱呼, 實在不簡單。

陳半玉靈髓唯一的能力是尋找靈植,他的靈髓和靈植之——有一種奇怪的特殊——應。

這種靈髓在他年紀——小的時候——能發揮強大效用, 能準確指出靈植所在,一些珍貴靈植本——非常難找,有些本事大的甚至還會逃跑,但是只要有他在,——能最快找到它們的位置,比靈界任何尋寶類靈器都好用。

陳半玉出身普通,——因為此七八歲——被勢力捉走加以利用, 尋找天階靈植大多危機重重,那利用他的勢力最多保證他不死,受重傷那是常有的事。

這位亦是模爬滾——起來的, 這麼多年不知道瀕死多少次,最高做到聯盟長老席位,有了「藥尊」之名。

但是大約二十三年前,他蓄謀已久故——指錯路,以一己之力搞死了現任聯盟盟主唯一的兒子, 為——己這麼多年像狗一樣被利用報仇,隨後還全身而退跑路了,老盟主發了這麼久的通緝令,也沒人找到他。

藥尊不是——的,他這種本事,和——多厲害的煉藥師是過命之交,跑路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助,儲存靈器還里帶了一大堆珍貴丹藥以及煉藥師們——他找到的靈器,人也狡猾,——是逍遙至今。

現在老盟主都要死了,要上位的新盟主嘴上說著要接著報仇,實際上心里門清,要不是陳半玉搞死了老盟主唯一的兒子,這位置輪不到——己,上任之後他還得好好——謝人家呢——

是因為這個,沈家和拂心妙法也在表面上懶得裝了,第一時——來這里找人。

若是把藥尊找回來,對煉藥師世家來說——然是——大的助力。

上輩子城中大亂,陳半玉確實被找回去了,他和沈家老家主有些交情,左右權衡之後——留在沈家了。

但也是這位,——快——發現了殷九霄殷家遺孤的身份,開始暗中幫他,甚至後來——殷九霄合作的沈璃岩成功上位也少不了他暗中——助。

據陳半玉說,是因為之前受過殷家的恩情,否則他活不到現在,——報恩了。

「我曾經在殷家做過五年的客卿,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見過這麼多人,真做個人的不多,我沒長成的時候遇見這麼多勢力,你爺爺沒把我——狗,把我——個朋友看,」陳半玉——時對他說道,「但該報的仇我永不能忘,最後還是離了殷家。殷九霄,可惜,你竟也要落到這種地步。」

這輩子倒是提前重逢了。

緣分這個東西,——是甩也甩不掉的。

但陳半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殷九霄也並沒有第一時——點破——己的身份。

他想把這個人留在林青痕身邊,——然要讓林青痕露面,至——殷家身份,把人騙回去,再說不遲。

他簡單和林青痕解釋了一下藥尊是誰,林青痕似懂非懂,嘀咕道︰「藥尊?那好像也……」

陳半玉——著他這話,只覺得這語氣不對,忍不住聲音大了點︰「怎麼了?我不過找了個地方藏著而已,你還真以為老子落魄了啊?」

他確實穿得破了點,看樣子是個胡茬覆蓋了下半張臉還有點黑瘦的中年人,身上靈力不顯,大約有什麼靈器遮住了,丟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到。

「我不是這個——思,」林青痕道,「既是藥尊,這櫃台上的許多事情——顯得粗糙了,恐怕您是沒時——吧。」

普通藥鋪能分得那麼清找的那麼全,——然已經——不容易,若是藥尊,——不應該是這個水平了。

他這話一說完,陳半玉更是跳腳。

雖然他只是找個棲身之地,——多事情沒弄得那麼細,但也不可能連點玄階藥材都分不明——吧?

「今天我不管你們是誰,要不把這話說清楚,你們兩個人都別想走!」

林青痕倒是不慌,殷九霄一開口他——知道怎麼做。若不能讓這個人服氣,僅僅靠著一些情分,他不會——己的。

而且居然還在——己面前搞靈髓歧視?

林青痕的學習能力和專業能力都——不服氣。

既然他要——己說,林青痕隨手在櫃台前面的藥材中指了指,——即——開始了︰「你看,這些濃姬樹的果子——面常按大小分類,你這里也是,實際上它的效用並不是由大小來決定的,最好是要看果蒂的顏色,否則材料質量配比失衡,它藥——太烈,少經驗的煉藥師容易炸爐;再以金剛草為例,——面都覺得它太過堅硬,用精鐵匣子裝最好,實際上卻容易磨損它身上效用最好的刺,所以應該用中網孔的繩簍,再比如……」

他接著不停說出幾點,最後又指了指陳半玉櫃台邊上那盆花,道︰「重龍海棠不是這麼養的,藥尊大人沒看出它要死了嗎?」

陳半玉︰……

老實說,這位說的每一條都是對的。

他——時搞這些確實沒弄那麼細,而且林青痕一邊說,還能把一些框子里分類或是分等級有些問題的挑出來,不僅能說,還能動手——

算是有經驗的藥商,——多人也不會知道的那麼多。

更何況,藥商可不懂怎麼養花。

一般人甚至——難看出櫃台那最邊上擺著的小花盆並不是簡單裝飾,那是一株玄階高星靈植重龍海棠,在——面——少見,許多人都不認識。

它確實不需要——大的生長空——,也——難發現它身體里蘊藏著的靈力,一株也小小的,軟趴趴的,看樣子要死了。

但是林青痕走過去之後竟然動了動,那細長的葉子伸出來,卷了卷林青痕的手指頭。

陳半玉一看這樣子,——楮一亮︰「你有辦法救它!」

「只能說我有把握,」林青痕沒把話說死,「這里的環境其實不適合它生長。」

「……我知道,」陳半玉道,臉上有點悵然,——楮卻一直盯著林青痕,「這是、這是我家鄉的花,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弄過來的,本來有好多,全都死了,只有它還活著。不管你是誰,若是救了它,我可以拿任何你想要的材料或是丹藥——你交換,哪怕是天階。」

他家里原來——是普通藥商,運一些家鄉特有的藥材討生活罷了,從沒想到珍稀的靈髓會落在——己身上,隨後——是懷壁其罪帶來的顛沛流離,再也回不去了。

林青痕一笑︰「藥尊的要求,我——會幫的。只是除此之——,您不想知道我們是誰嗎?」

關——這一點,陳半玉確實也奇怪。

雖說都有靈器遮擋,但是他和煉藥師——交道多了,靈髓又特殊,第一時——還是能看出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煉藥師。

若是沈家和拂心妙法的人,應該不會這樣,既已經找到——己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還故——他說這些。

「青痕,」殷九霄叫出他的名字,「把你衣襟里的東西——他看一。」

林青痕出來前,殷家——他弄了個能戴的儲物靈器,有個兩三平方米的儲存空——,不過裝不了活物,裝點藥材是夠的。

現在在林青痕衣襟里放著的,是收攏了翅膀乖乖呆在里面的兩只蜂晶蝶。

是余音音——的,這蝶傳話可比普通通訊靈器好用得多,雖然現在隔了北州的壁壘傳不了話,但林青痕也能使喚它們,他研究靈植的時候用的上,——一直留在他身邊。

林青痕知道殷九霄說出——己的名字,——味著陳半玉是可信的。雖不知為何九霄在第一次見面時候覺得這位被通緝的「藥尊」可信,遠勝沈家和拂心妙法,但林青痕——是不會懷疑他的決定。

他把這蝶一拿出來,那兩只蝶——揮了揮翅膀,繞著他飛了一圈,一左一右停在他肩膀上。

有這種靈髓的人不止一個,但被不同靈師養著的蝶身上有特殊印記,例如余音音的蝶翅膀上都帶淡紫色的邊,了解的人仔細看——能看得出來。

殷九霄了解他,——然也知道陳半玉真的關系好的那些人到底是誰。余音音恰好是一位。她主業搞種植,極少去——面找這找那的,還一向主張種植可以滿足——大一部分煉藥需求,剛好合這位有創傷的藥尊的胃口。

「這是余音音的蝶?她沒死!她在哪?」陳半玉又驚又喜,又努力想著「青痕」這個名字,卻一時沒想起來,「你到底是誰?」

「余音音是我師父。」

林青痕說這句話的時候,殷九霄也極有默契地用了一點靈力,把這——藥行的門關上了,——是在這片只有三個人的空——里,林青痕摘下兜帽,殷九霄卸下面具。

「半玉藥尊閣下,我們來——北州。」

一看這兩張臉,陳半玉呆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好像懂了,又沒有完全懂。

殷九霄和他爹、他爺爺都有些神似,不需要放靈髓,陳半玉看一——認出來了,至——林青痕,只要認出殷九霄,他也——快想起來了這是誰。

林青痕,是被林家替嫁——殷家的那位啊。

可殷九霄的——楮好了?什麼時候好的?還有他的天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青痕為什麼能和老余扯上關系?還有,他不是毀容了嗎?為什麼長著沈落櫻的臉?

一堆小問號涌上他的腦子。

陳半玉和沈家交情頗深,沈落櫻他——然見過,這張臉只要見過,不可能認不出來。

「關——這些,我和您慢慢解釋吧,」林青痕抱起了那盆重龍海棠,「和我們走一趟?」

陳半玉看著那花在林青痕懷里,簡直和回光返照一樣,一下子——舒展幾分,又看看這兩個人,一咬牙,道︰「走!」

他非得搞清楚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先前殷家派過來的人老早——盤下了個鋪面,緊連著鋪面的後面——是個不小的院子,他們這些從北州過來的一共五六十人都暫時歇在這里。

陳半玉被林青痕帶著一進門,迎面——踫見也是從——面剛回來不久的林雲思和沈璃岩了。

這兩個人出門一樣帶偽裝,回來——和林青痕抱怨︰「這城里市場可太坑了,我和璃岩都……唉,這位大爺是誰?」

按天階壽命已經算是非常年輕的陳半玉突然被叫做大爺,只覺得——己好像心口中了一箭,但更讓他說不出話的,是進了門——摘下面具的璃岩。

陳半玉風光的時候,號稱煉藥師界的交際花,有名有姓的煉藥師他都認識。

璃岩在蝶夢好生養著,天賦完全恢復,身形也是一月一變,完全沒有剛進來那瘦小的樣子。

如今比林雲思要高半個頭,神色倒還是那副不愛理人冷冰冰的樣子,但是轉過頭來的樣子……

臥槽,那可和現任沈家家主太像了!連那種神情都一樣!

這又是誰!

……不會是沈家那個丟了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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