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安靜早上對老何說了兒子房間為何這麼趕緊整潔的一些事情。
老何的回答很簡單。
不管夏丫頭是不是大學生,假如兒子真的招惹了人姑娘,那就得負責。
魯安靜當時沒回答。
負責是得負責,但是完美的婚姻,兩個人的價值觀、學歷什麼的都匹配才能幸福。
人們常說愛情可以跨越國界、跨越年齡、跨越門第、跨越學歷文憑。
可是真的就能跨越麼?就算真的跨越了,婚姻呢?
很多東西,理想主義是理想主義,但現實就是現實。
兩個沒有共同話語和價值觀的人,就算一開始因為沖動走到一起了,到最後真的能長久麼?
責任固然是重要的,可是因為責任,就讓兒子的婚姻不幸福。
她也很難接受,畢竟那是她親兒子。
再善良完美的人,也都會有自私的一面。
血濃于水,這是不爭的事實。
當然,那只是魯安靜早上醒來的想法,這會起來之後,她看了夏洛雪的這份孝心溫柔還有懂事,甚至她泡茶的這份優雅,魯安靜對夏洛雪的感覺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相比老何對于感情的一些看法,教文科的魯安靜,就比教理科的老何細膩多了。
老何看著夏洛雪泡茶,然後接過她的茶,一向古板的老何也是表情有些微微異動。
夏洛雪感覺有些難為情。
夏洛雪的茶泡了五泡左右的時間,何秋風提著好多吃的走進了屋子。
老何與魯安靜不喜歡睡懶覺,何秋風是知道的。
所以他今天起得比往常更早一些。
看著自己的父母,這會與夏洛雪在品茗。
何秋風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小秘書,哄太後的本事倒是厲害得狠。
「媽,你們怎麼不多睡會,昨天都坐一天的車。」
何秋風笑著說道。
「吃早餐了,小夏。」
魯安靜沒理何秋風,牽著夏洛雪的手直接走到了餐桌邊。
夏洛雪看了看何秋風,然後紅著臉不說話。
她可什麼都沒說呀。
何秋風也不生氣。
只要老何與魯安靜開心,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他不相信夏洛雪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何秋風將早餐打開,然後一一拿出。
夏洛雪要去廚房拿碗筷。
魯安靜用手拉著不許她去。
夏洛雪看著何秋風,一臉無辜。
何秋風笑了笑沒說話。
看來太後這是執意要自己伺候他們呢。
罷了,罷了。
百善孝為先,自己既然現在是何秋風,那麼替他盡孝,也是理所當然。
何秋風不聲不響的去廚房拿了碗筷,一共四副。
這是夏洛雪第一次享受到何老板的服務,她有些局促不安。
但是魯安靜去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她能怎麼辦?
「媽,雖然小夏確實也幫著我干了一些家務活,可是我也沒讓她白干,我都付工資的。」
「你兒子可不是資本家,可不是周扒皮。」
何秋風一邊剝著雞蛋,一邊笑著說道。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看小夏這手,都成什麼樣了。」
魯安靜听著兒子的話語,直接不客氣的說道。
不過她的心里卻舒服了很多。
兒子能夠坦白,這是好事。
老何吃著粥,夾了一個餃子,沾了醋和辣椒,吃得很香。
這里面有些東西是他愛吃的,兒子能夠買來,他很暖心。
父子之間的感情都是體現在一些沉默之中,無需太多言語。
魯安靜剝了一個雞蛋給夏洛雪,夏洛雪感覺特別難為情。
「媽,你這也太好了吧,我都沒見你給我剝雞蛋。」
何秋風笑著說道。
「小夏的手都這樣了,還不是干活干的,你手這樣嗎?」
魯安靜直接白了一眼何秋風,沒好氣的說道。
不過說完,她又給何秋風夾了一個煎餃,在她的印象中,何秋風最喜歡吃這些。
「還是媽媽最懂我。」
何秋風笑了笑說道。
魯安靜白了他一眼,然後又忍不住笑了笑。
在母親的心中,兒子永遠是長不大的。
夏洛雪一邊吃著早餐,卻一邊在記著一些東西。
叔叔喜歡吃餃子,餃子是白菜豬肉的,何先生喜歡吃煎餃,是牛肉餡的,阿姨喜歡吃紅豆粥。
「爸,媽,你們也難得來一次海城,今天我就帶你們出去轉轉。」
何秋風又接著說道。
「不用去上班了?」
魯安靜問道。
「天大地大,那都沒法子和爹媽比呀,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何秋風笑著說道。
「沒個正經樣,今天帶著小夏一起。」
魯安靜笑著白了一眼何秋風,然後又說道
何秋風表示很蛋疼,老娘阿老娘,小夏只是秘書,又不是兒媳婦,干嘛非得帶著她?
「阿姨,我還有工作。」
夏洛雪看何秋風沒吱聲,趕緊說道。
這就是覺悟,跟著何老板這麼長時間了,夏洛雪也開始有些覺悟了。
「何老板,我想請你的助理陪著我一起出去玩,行不行呢?」
看著兒子沒吱聲,魯安靜又說道。
「您說了算,小夏是我的助理,我不去公司,她當然回公司也沒什麼事。」
何秋風笑著回答道。
魯安靜這才沒說話。
老何自始自終都沒說什麼。
吃過早餐,何秋風在魯安靜的監督下,收拾好了桌子。
夏洛雪被她拉著不準動手。
何秋風感覺特別無奈。
敢情自己花了這麼大個價錢請的秘書,毛都沒撈著一根,這倒好,被母親跟供起來了。
好在他們終究呆的不久,這點小事,權當做鍛煉了。
夏洛雪感覺特別難為情。
可是她無法執拗過了魯安靜。
一切收拾好之後,何秋風背了一個背包,然後從冰箱拿了一些礦泉水,放在身上。
他走在最前面,魯安靜挽著夏洛雪的手走在後面,老何走在最後面。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多像一家四口出去游玩。
到了車子邊,何秋風直接坐在了駕駛室,這種情況下,夏洛雪這個司機還能算司機麼?
「這車你買的?」
老何坐上副駕駛之後,終于開口說話了。
男人對于車的敏感,是遠勝于女人的。
魯安靜只知道兒子買了車,並不知道這車值多少錢。
「那個,當老板的嘛,賺了點錢,面子還是要的,要不然出去談生意,沒面子。」
何秋風笑了笑說道。
夏洛雪看著這個樣子的何秋風,很想笑。
原來何先生可愛起來也這麼可愛。
「老何,你這輩子買不起車,還不能讓我享享兒子的福了。」
魯安靜看了看一本正經的男人,笑了笑說道。
老何不說話,這車子是個牌子,在家鄉那塊都不常見。
估模著總得五六十萬吧?
其實他哪里知道這輛車子是過百萬的。
他們這輩子,只是教書,就算偶爾給人補課,也從不收補課費。
在安省的那個小縣城,高中老師是不錯的職業,可是如果只是拿著死工資想買車,不太可能。
當然,老何也沒想著要買車。
在縣城有一套房,學校也安排了教師公寓,上班很近。
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余,而且他們也算知識份子,是很純粹的那個年代的知識份子,對于金錢與享樂主義,沒有太多的思考。
不過這兩年,整體的教學氛圍好像都變了一些,很多年輕一些的老師,都開始不安分起來。
他們會開輔導班,然後收費。
雖然他們不會這麼做,但是有一個人做了,就會有第二個人開始做。
教書,在一些老師眼中已經變成了一門生意。
老何與魯安靜覺得這樣不對,可是一些年輕的老師,他們有更多的物質追求,你要說這不對,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他們依舊還是堅守自己一向的職業操守。
社會在變,但有些人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