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超凶」攻擊的歐陽析樂呵呵地笑著, 和小狐狸鬧了一會放松放松,又很快投入了修行之中, 然而沒有半點進步。
「這很正常,現在靈氣衰退,空氣中存在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所以能入行的只有少部分人而已。」袁松康看著歐陽析的樣子,出口安慰道,「不過多練習不會有什麼壞事, 就是想著能修身養性延年益壽也不錯。」
歐陽析有些失落地揉了揉自己肚子,開悟這種事情真的好難,丹田這東西也太虛幻了吧。
袁松康把能教給歐陽析的都教給歐陽析之後, 看著他半點都沒有進展的樣子, 和歐陽析表示他其實不用在醫院里陪他, 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唉, 對哦, 我都忘記聯系你家里人了,我手機借給你?」歐陽析對著袁松康遞了遞手機, 不過被袁松康拒絕了。
「不用,我已經沒有家人了。」袁松康說這話很平靜,拿起桌子上一張黃紙, 沾了沾自己身上的血,畫了幾道符文,很快一個紙人就出來了, 「它可以照顧我的。」
歐陽析看著那活動的紙人,表情十分微妙。
這真的有點可怕啊,一張薄薄的黃紙突然就變成了一米六七的大小,質量守恆定律它還好嗎??
見到歐陽析的表情, 袁松康隱晦地笑了笑,隱隱有些在瘸子面前跑步的爽感,裝著若無其事地介紹道︰「這是我媽媽的樣子,只要不沾水就沒什麼問題的。之前麻煩你了,小析你把賬號留一下,回頭我把錢還給你。」
歐陽析看著紙人那薄薄的身軀,幼兒園簡筆畫的臉,第一反應是袁松康他.媽居然長得這麼魔幻嗎?
只是歐陽析很快就想到,只怕是他之前看蘇酒破袖子時候一樣,估計他眼里這紙人的樣子,和其他人眼里的是不同的。
……他好像真的挺獨特的。
但是為什麼都這麼特別了,都還不能修行啊!
歐陽析略略心里郁悶了會,不過他讀書時候也不是什麼天才,之前考上一線大學也是勤學苦練出來的。
肯定還有機會的。
歐陽析這樣想著,嘴里卻是沒有答應袁松康離開,而是略微委婉地說道︰「等會還有人要來看你,我等他來了就走。」
「有人來看我?」袁松康一腦袋問號,不明白自己獨居狀態,還會有誰來看。
于是歐陽析不太委婉地補充說道︰「非管局的。」
袁松康︰「……」行吧。
蘇酒一直到太陽都已經下山之後才來的,到病房的時候一身風塵僕僕。
歐陽析看著蘇酒身上的文字,都從上次見面的【精神奕奕】變成了和小狐狸一樣的【餓肚子】。
不過蘇酒拿幾個果子吃了很快就恢復了精神,電話里說不清楚事,到了病房確認了袁松康就是賣符紙的人後,蘇酒連客套話都沒說,直接就丟了一個眼神過去。
隨後袁松康就仿佛眼冒桃花一般,蘇酒問啥他就說啥,甚至沒問的都講的清清楚楚,甚至連自己銀行卡密碼還有存款多少都講了。
袁松康在人類的不管多天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類和蘇酒這種有幾萬年道行的九尾狐肯定還是不能比的。
看著袁松康的反應,很久沒用魅惑術,前段時間一用就在歐陽析那邊吃癟的蘇酒頓時覺得滿意起來。隨即對著歐陽析問道︰「你之前也問過他了吧,他有和你說謊嗎?」
這會蘇酒已經解除了自己的術法,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重要信息的袁松康沉沉地睡了過去。歐陽析略帶憐憫地看了看袁松康,隨後搖了搖頭︰「沒有,他之前和我說的也是這樣。」
「這應該是個偶然事件吧。」歐陽析說完也松了口氣,偶然事件和有人盯上自己,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無根藤想要他種無數馬尾松,所以找到了正好缺錢的袁松康,所以一切巧合發生了。
最終,一個去了非管局大牢坐上幾十年,一個要在醫院里住半個月。
「不。」蘇酒表情並沒有放松下來,看著手機回過來的消息,反而嚴肅了起來,「無根藤那家伙,最後的一筆錢都用來定制木偶了,他哪里來的五十萬。」
「我剛才讓人查了一下,之前和這個人一起開工作室的那位現在情況。」蘇酒吐了口氣,目光沉沉,「在警方的記錄里,他逃跑後隱姓埋名沒多久就車禍死了,撈的那筆錢不知所蹤。」
歐陽析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不是就在兩個月前?」
袁松康欠債是兩個月前的事,也就是達財村里很多妖怪開始有能力往外面跑沒多久。
歐陽析臉色也變得很不好。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在達財村長長久久的住著,但是自己有父母有朋友的,如果他被盯上了一直躲在達財村里,歐陽析擔心這躲在背後處心積慮的家伙,會不會起別的心思來找他。
不過歐陽析也有點迷惑,人家算計了他兩個多月,結果就安排了個菜雞的無根藤嚇唬嚇唬他,別的什麼事都沒有,怎麼覺得挺雷聲大雨點小的。
而且這樣怪打草驚蛇的,這會歐陽析的警惕性比起剛開始回家過春節時候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這個應該不是針對你的,那人類他踫上了蛇妖,這蛇妖雖然能力不咋樣,還是能吹吹枕頭風的。」蘇酒簡單扼要了說了蛇妖怎麼誘拐人類犯罪,然後把人搞死後,攜款花天酒地的。
袁松康這位合伙人,並不是蛇妖的第一個目標。
歐陽析並沒有覺得自己听到這消息有好受些,擰著眉頭不太愉快問道︰「所以呢?這蛇妖關了幾百年?」
蘇酒笑了笑︰「這個倒是沒有把蛇妖關起來,還安排蛇妖在非管局里做接待來著,那會剛好蜜獾來這里旅游,就安排那蛇妖接待,听說服務水平非常好,蜜獾挺滿意的。」
歐陽析默了默,如果不是知道知道蜜獾和蛇是什麼關系,他還真特麼信了。
忽然覺得妖怪其實有時候也怪可怕的。
「根據現有調查出來的線索,是有人引導無根藤去找你的,只是無根藤太沒用了,所以轉了錢讓他買符咒減少難度。」蘇酒這調查了小半個月,自然不可能是毫無收獲的。
蘇酒一直以來也只是不確定那位賣符咒的是被無辜扯進來的修行者,還是這個幕後主使一邊的。畢竟五十萬兩張符實在是太貴了,蘇酒合理懷疑這是左手倒右手。
不過顯然目前事情真相是,這邊幕後黑手不是一般的有錢,五十萬說給就給,半點不帶心疼的。
「我這次在非管局里翻了不少卷宗。」蘇酒很沉穩可靠地說道,完全沒有表現出來,他一開始是被那位送進看守所的相術大師狗血瓜香到,然後把人類那邊的記錄的卷宗都拿出來當瓜田啃了,隨即就發現比較奇怪的東西。
很多因為各種原因接觸到他們這一邊的人類,多多少少都意外會踫到些奇怪的事。歐陽析和那位不幸的合伙人這樣,直接和妖怪對上的倒是比較少,很多都是撿到奇怪的東西這樣比較輕微的小事件。
當然,這個輕微只是在蘇酒看來,作為當事人,這種靈異神怪一類的事件就沒有能稱得上小的。
「甚至到其他省份的非管局走了走,確認了一件事。」蘇酒說到這里停了停,故意賣了會關子,看著歐陽析眼里好奇地小星星直冒後,才繼續說道,「有個組織在找人。」
「找誰?」歐陽析很捧場地問道。
「說是會很奇特,和正常人都不一樣,我翻了很多只有本很早以前的卷宗有記錄過,說是位冷心冷肺的善人,不確定真的假的。」
歐陽析頓時松了口氣,冷心冷肺他不覺得是自己,善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當初山頭滿是妖怪的時候,拿鐮刀砍妖怪的時候可興奮了。
還有小狐狸。
每天欺負小狐狸,想讓小狐狸用小肉墊和大尾巴打他,這樣的自己怎麼也說不上是善人。
分明是變.態!
歐陽析不以為恥地想著。
再想想自己遇到無根藤後發生的事情,怎麼樣也稱不上冷心冷肺,歐陽析問了問蘇酒,以前有沒有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那自然也是有的,大多數情況都沒有什麼後續靈異事件發生,這讓歐陽析更加放松了不少。
這時候已經入夜了,袁松康有紙人可以照顧自己,而看守的也有蘇酒在,歐陽析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順勢就告辭離開。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春節,歐陽析家里雇佣的司機也已經上班,歐陽析除了醫院大門就直接上了自己家車。
好像風險暫且過去了,然而機會通常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歐陽析上車後還是相當努力醞釀著感受自己的丹田。然而醞釀著醞釀著,還沒個所以然來,他們家司機忽然開口對著歐陽析說道︰「左邊人行道上那位,好像是霍小哥啊。」
听著這話,歐陽析就往窗外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自己今天陪他去拜拜的那位兄弟。
霍家老二,霍學宣。
當然這不是值得歐陽析驚訝的事,x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踫到個熟人多正常的事啊。讓他感覺震驚的是這位霍家老二並不是一個人,他還十指相扣了位和他年齡差不多,身姿十分挺拔的男子。
十!指!相!扣!
不過同性婚姻早就合法十幾年了,歐陽析馬路上看到手牽手的男男女女也不在少數,只是現在踫到自己家兄弟而已。所以這也不是歐陽析最震驚的點,只是讓歐陽析下意識捏了捏小狐狸的腳腳而已。
真正讓歐陽析難以置信的是——
這兩狗男男走在人行道上,被兩邊綠化的自動灌溉機追著滋水。
真的是追著滋,走到哪里,那轉圈的大灌溉就往哪里噴,哪怕走過這一段路,到下一節那邊也會開始繼續噴。整條人行道都仿佛是為他們兩個人洗澡準備的。
都看見馬路對面有人拿手機錄像的歐陽析︰「……」
忽然歐陽析他覺得今天早上去的那個道觀還挺有意思的,袁松康去拜拜結果從樓梯上直接滾斷了腿,他的這位兄弟去拜拜後被噴淋器追著滋。
總覺得拜拜之後,好像日子過得更慘了啊。
這種反向靈驗的道觀,究竟是怎麼能開這麼久的?
至今仍然單身的歐陽析內心毫無同情地想著,並掏出手機讓司機大哥開車跟上,和路人一樣拍了段自己兄弟的小視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算是遲遲遲到了,所以本章留言的發紅包,有效期2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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