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再醒來的時候, 手機上不知道多了多少消息。
有郁寧的，也有江樓的。
從酒店跑了後宋兆又找了家酒店住著，他這副模樣也壓根沒法去學校, 發著燒就不說了，連走路都不利索，坐車的時候那司機還以為他被搶劫了想替他報警。
媽的, 宋兆倒是想。
吃過藥燒倒是退了, 但疼痛沒半點緩解，宋兆伸手模了模自己後面，睡之前自己艱難地上了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想到這兒，宋兆就想把江樓拖出來打一頓。
他再沒記憶也知道自己喝醉了不可能生理反應。
一瘸一拐上了個廁所回來，宋兆剛準備繼續給自己抹藥, 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江師父」。
一直到電話自己掛斷。
沒一會兒, 微信又跳了出來-
我先去開會, 一會兒再找你
找個屁。
宋兆煩死了，他長這麼大沒好好談過一次戀愛就算了，連第一次都他媽不清不楚的, 只有一股子被碾碎的痛楚。
尤其這人還是個直男, 宋兆之前在他朋友圈看見過不知道百八年前和前女友相關的消息。
雖然是百八年前，那也是直男。
底線就是不踫直男。
踫了那就……拜拜。
齜牙咧嘴給自己抹完藥, 宋兆拿起手機 里啪啦打字-
別找我，江教練你一定特別忙, 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大忙人就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謝謝前段時間的照顧
宋兆本來是想直接拉黑的，但畢竟江樓是郁寧對象的教練，身份擺在那兒, 他作為郁寧最好的朋友總不能把這種決裂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畢竟以後場面事兒得做。
頭疼。
發完消息沒多久，江樓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宋兆是真覺得頭疼，但電話里說清倒也還好。
「你在哪兒？」江樓那邊夾著風聲。
宋兆沒什麼好氣，「跟你沒關系。」
他嗓子啞得厲害，也不知道是昨晚哭的還是喊的，反正眼楮是到現在都還腫著。
江樓沉默片刻嘆了聲氣，「宋兆，我年紀是比你大了點。」
江樓這個人溫柔起來的時候也是真溫柔，他也不像宋兆這個年紀，之前因為手傷的原因直接退役當起了幕後教練，心性沉澱了許多，經歷的事情也多。
感情這種東西于他來說其實已經不算太重要了，之前打比賽的時候沒能陪著tvt到最巔峰的時候，現在當了教練能看見tvt越來越好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昨晚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我也不會說對不起。」江樓模了模口袋。
他都不記得自己戒煙戒了多久了，這種時候居然起了煙癮。
宋兆悶著不說話。
他這人就是這樣，表面咋咋呼呼，要真對上了吧……也就心里罵上幾句。
「說真的，你要是覺得行，我倆就交往看看。」
「就是我挺忙的，尤其是賽期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我會盡量做好……」
「你有病吧？」江樓話沒說完，宋兆直接打斷，「我和你上個床就要和你在一起了嗎？」
「你以為我們gay都和郁寧他倆一樣一眼一輩子啊？」宋兆抽了抽氣，媽的動了怒挪了下就感覺自己被撕裂了，「你就當自己約了個炮。」
這話宋兆說出來就覺得不爽，他壓根就沒享受到。
還不知道自己得躺幾天才能正常。
「不行。」江樓態度倒是挺堅決，「這不是一回事。」
「感情這種東西能培養，你現在在哪兒？還有沒有發燒？」
宋兆煩死了，「培養個屁啊，你一個直男和我一個gay有什麼好培養的？」
「你也知道我發燒了啊，你他媽那個技術真的是爛到家了，我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宋兆說完怒氣沖沖想掛電話。
還沒來得及，江樓試探性問︰「下次我……輕點？」
宋兆︰「……」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吧？就听見了後半句話？
氣得掛斷電話後，宋兆只能繼續趴在床上。
這幾天學校是不能去了。
都他媽怪江樓。
就是他再怎麼拼命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也想不出什麼正常的片段起來，稍微有點記憶的大概是……自己好像坐在江樓身上起伏著。
宋兆在酒店里躺了三四天的時間才好不容易能正常走路，也好在後面幾天沒有再發燒。
江樓也是真的忙，但晚上每天都打電話過來煩他，搞得宋兆想拉黑他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濃重。
但江樓也沒有再提之前的事情，就是問他有沒有再發燒。
宋兆也沒法和他發脾氣也不好拉黑他。
回學校上課後，再見到江樓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
那天郁寧和陸倦出去約會，宋兆又不想吃學校食堂，就找了人一起出去吃火鍋。
他朋友也不算少，但真的算得上朋友的人也沒有。
只有郁寧一個。
大概是骨子里對別人的抗拒和自我保護，沒法真的和別人交心。
剛和別人約好，宋兆就在校門口看見了江樓。
江樓有輛車，之前宋兆在tvt基地看見過，非常招搖且騷包的黃色跑車，宋兆當時還以為是陸倦的，結果問了一下郁寧，說不是。
陸倦不愛車，尤其這種騷得出奇又貴得出奇的。
當時宋兆其實還挺震驚江樓喜好居然和他……差不多。
不過這車是真的貴，而且是限量版。
江樓家里也有錢。
江樓穿了身白色運動服，他一個快奔三的人，這副裝扮看起來倒是和大學生沒什麼差別，可能也是因為江樓本身長得也算年輕，人也高，平時看誰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不過到底是前職業選手，誰知道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下面藏了什麼。
宋兆一見他就想拐彎，江樓快他一步上前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樓這車太招搖，進出學校的人基本上都要回頭看上幾眼，和他在校門口拉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宋兆沒法只能跟著他上了車。
「你想干嘛？」宋兆盯著江樓看了眼。
跑車看起來好看，坐起來是真的不舒服。
江樓揉了揉太陽穴，「帶你去吃飯。」
「我為什麼要和你去吃飯？」宋兆一見他就想起自己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那幾天，他媽的江樓這貨是個處吧？就算是直男也不能技術這麼差吧？
到現在他上廁所都覺得後面隱隱作痛。
「沒有為什麼。」沒等宋兆反應過來，江樓鎖了車門，直接啟動了車。
宋兆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來陰的？」
宋兆服了，「不是，我說你一個好好的直男，這麼在意這事兒干什麼？」
要在意也是他在意吧？
宋兆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那天晚上戴套了嗎？你要是沒戴我倆現在就拐彎去醫院。」
他是真沒記憶。
宋兆跑路的時候都沒太注意房間的垃圾桶。
江樓愣了下，「……戴了。」
「沒太在意，作為朋友請你吃個飯都不行？」
「我倆算什麼朋友啊……」宋兆松了口氣。
「你之前不是嚷著讓我請吃飯？」江樓笑了聲，把剛剛說的那事兒給直接過去了。
他一提起宋兆就想起來自己之前和江樓聊天，總喜歡亂說些什麼，他這人不和人面對面就總是口無遮攔，但那也就是開玩笑的。
宋兆啊了兩聲，「我那是瞎說的，不用你請。」
江樓偏頭看了他一眼，「我當真。」
車開在半路宋兆也沒法下車。
江樓帶他去的是一家特別清淡的家常菜店，半點辣椒都不舍得放的那種，但是卻貴得離譜。
宋兆看著一桌子清淡菜有點絕望，「我本來中午準備去吃火鍋的。」
江樓涮了筷子遞給他，「你的傷好了？」
宋兆餓得不行，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吃，但一拿到筷子他就不客氣地夾了口菜，听見江樓的話，也沒反應過來。
「什麼傷？」
江樓笑著看他，不說話。
雖然菜看上去清淡，但味道卻出奇得好，也難怪這麼貴。
宋兆把菜咽下去瞥見江樓那副奇怪的表情，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他指的什麼，沒什麼好氣，「關你什麼事？」
江樓笑著不說話。
宋兆不想看他，本著有的吃而且還挺好吃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宋兆開始低頭專心吃菜。
就是江樓這人不知道什麼毛病，非得時不時給他夾菜。
這一頓飯吃下來，宋兆也撐得不行。
「我吃飽了。」宋兆放下碗筷，瞥了江樓一眼，「我現在要回去了。」
這人好像一直都沒怎麼吃？
那也不關他的事情。
見江樓不說話，宋兆看了眼外面，這地方宋兆以前也沒來過，還是小巷子里，像是那種私房店，連公交車站都看不見。
他清了清嗓子，「你現在該送我回學校了。」
江樓看著他搖頭，「我們好好聊一聊。」
平心而論，江樓長得確實不錯，但一直不是宋兆喜歡的那種款式，尤其是他好像總是一副溫和的態度。
宋兆搖頭︰「不是，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就是當打了一炮，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是女的也沒什麼吃虧。」
這話真的違心。
他吃虧。
吃大虧了。
「不是，那天晚上是你主動的。」江樓看著他，像是有點無奈，仿佛是被逼著說出來的一樣，「我本來不想說。」
「但是我覺得現在我必須得說出來，才能讓你對我負責。」
江樓說完，朝宋兆笑了笑，「我雖然以前談過戀愛，但年紀這麼大還保持著處男之身特別難。」
「但現在我唯一引以為傲的點沒了。」
宋兆︰「……」
去你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宋兆︰游戲打得好的心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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