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之後還有賽後采訪, 現場也沒有多少觀眾離開。
在一眾的「tvt」歡呼聲之後，場館內的氣氛逐漸平息下來。
比起激動的觀眾們，tvt戰隊的眾人顯然要平靜許多。
陸倦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收拾著自己的外設包, 如果忽略他臉上笑意的話。
南北還在絮叨著︰「我剛看見阿奇手抖我就感覺我也在抖。」
「媽……」的。
意識到還有裁判和攝像機在拍攝, 髒話被他吞進了肚子里。
秦奇順著桿子哎了聲︰「一會兒是不是還有采訪？」
「嘶，剛剛下面太吵了，摘了耳機我仿佛听見了有人喊我愛你。」
他剛說完, 其他戰隊的人就排著隊朝他們過來。
這是賽後必經的流程，表示比賽第一友誼第二嘛。
雖然在賽場上針對成那副模樣, 表面的友好還是得做的。
和他們這邊表面的融洽比起來, 北美戰隊那邊的幾個人就顯得有些落魄起來。
他們平時憑借著曾經的資歷和實力，在圈內基本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不然也不會公開嘲諷中國戰隊無能了, 但雖然也有些戰隊瞧不起中國戰隊，卻也不會像他們一樣這麼明目張膽。這會兒他們痛失冠軍, 竟然沒有一個隊伍主動上前去安慰他們。
陸倦把外設包理好, 和一支來自其他國家的戰隊友好地交流完畢之後, 朝北美戰隊那邊的方向看了眼, 勾了勾唇角︰「去打個招呼。」
南北察覺到隊長的意圖，哇了聲。
上次全球邀請賽的時候他們賽後都沒有和北美戰隊交流過, 只在采訪的時候踩了他們一腳。
倒是賽前, 這支隊伍主動找他們交流，貶低他們。
這會兒風水輪流轉。
陸倦說完已經背著外設包上了台階, 離北美戰隊的位置也不算太遠, 期間還經過了va戰隊，va的人個個紅著眼眶。
但tvt沒人注意到。
攝像頭這會兒是跟著tvt的人走的。
郁寧看大屏幕就看見陸倦不知道和南北說了什麼，然後南北又扭頭和陳孑秦奇交代去了, 接著就是四人背著還在和裁判說話的江樓上了台階，看方向，是北美戰隊那邊。
坐在郁寧身邊的那兩個外國人還沒走，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估計是看見tvt這一行為，非常義憤填膺︰「他們是要做什麼？是想去落井下石嗎？」
全然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說中國戰隊的。
陸倦他們自然不是去「落井下石」的。
陸倦難得帶著張嘲諷臉面對自己的對手，神色雖然冷淡，但還是看得出帶著些許笑意，在北美戰隊的位置面前站好以後輕挑著眉︰「辛苦了。」
語氣還挺正常。
北美戰隊沒料到他們會過來，原本低著頭沮喪的幾個人抬頭看了陸倦和陸倦身後的三人一眼，沒有接話。
陸倦也不覺得尷尬，伸出手一副十分友好的樣子，用英文說道︰「你們表現挺好。」
南北幾人純屬是來看隊長表演的。
鏡頭拍進去的這會兒台下觀眾所看到的是根本沒有聲音的。
「但我們表現更好。」陸倦垂下眼，也沒收回自己的手，就保持著這個友好的姿勢。
明明語氣特別正常，但北美戰隊的人硬生生听出來了嘲諷的意思。
不就說他們不如tvt？
還是北美戰隊的隊長率先反應過來，假笑了一下︰「我也覺得你們表現得很好。」
他看了眼鏡頭，聲音放輕了︰「但我覺得你們下次不會表現這麼好。」
陸倦無所謂地笑了聲︰「借你們吉言，希望下次比賽你們還能在台上待著。」
「如果不能，我倒是知道台下有幾個絕佳觀賽位置。」
「我們中國有句話叫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希望你們能喜歡中國文化。」
北美戰隊隊長︰「……」
「我們還會見面的，我們不會一直輸給中國戰隊。」
他張了張嘴，在陸倦的注視下，硬生生把垃圾的單詞吞了下去。
說出來，不知道一會兒陸倦在賽後采訪能嘲諷他們什麼。
北美戰隊的隊長說完，似乎一點也不想再和陸倦多待片刻，示意他的隊員們收拾東西趕緊走人。
郁寧就看見北美戰隊的人背著外設包跑了，而原本來「友好」交流的陸倦反倒站在了原本他們的位置上，一只手撐在對方的桌面，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鏡頭正好挪過去，他對著鏡頭，揚了揚唇角。
南北听不懂他們說的啥，等人走了，好奇地問︰「對著，剛剛那幾個自大狂說啥了？」
陸倦哦了聲︰「沒什麼，他們說他們老了，打不動比賽了，以後是我們tvt的天下。」
說著似乎還挺可惜地︰「說他們佩服中國戰隊。」
正在听收音的後台工作人員︰？？？
南北和陳孑兩人還深信不疑地哇哦了聲。算他們有自知之明。
只有听得懂點的秦奇嘆了聲氣。
果然就知道隊長沒安好心。
郁寧見鏡頭從陸倦他們那兒移走了，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完，才發現旁邊的陸大哥也還沒走。
「陸大哥，你是特意過來看比賽的嗎？」郁寧確實有點好奇。
陸榮正仰頭盯著大屏幕，聞言偏頭看了郁寧一眼，「我像是這種人嗎？」
剛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陸大哥的眼眶都紅了，估計是怕被人看出來，說完這話又掏出自己的墨鏡戴了起來。
這一系列動作做得十分自然，郁寧默默在心底說是的。
甚至懷疑陸倦以前的比賽陸大哥也有偷偷去看過，不過這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了，他也不會過多地過問。
等賽後采訪正式開始，郁寧才剛看見陸倦走進采訪間，就收到了徐酩的消息。
徐酩派了工作人員在後台的入口等他，說是陸倦吩咐的，一會兒讓他和他們一起回去。
雖然有點遺憾不能現場看陸倦的賽後采訪，但比起這個，去後台等陸倦下台這件事要更加值得讓人期待。
他背著包起身，又回頭看了眼陸大哥。
陸大哥戴著墨鏡保持著仰頭的姿勢。
不知道是因為他坐的位置是陰影處還是什麼，顯得他的身影十分孤獨。
郁寧遲疑了一會兒︰「陸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後台？」
總不能讓陸大哥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離開吧？
十來分鐘後，徐酩在後台接到了陸倦的男朋友和陸倦的大哥。
這也不是徐酩第一次見陸榮了。
但徐酩覺得自己的頭發更禿了，這他媽什麼事兒，他明明是戰隊經理，現在仿佛當起了保姆。
休息室里也在和外面同步播放著賽後采訪，郁寧剛進去一抬頭就看見陸倦的臉出現在了休息室的電視屏幕上。
陸倦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唇邊一直帶著淺淡的笑意，平時采訪的時候他總是只會懶散地看一眼鏡頭，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鏡頭過來的時候，他就盯著鏡頭勾了勾唇角，仿佛知道有誰在通過鏡頭看他一樣。
明明就是隔著屏幕，明明就不是在看自己，郁寧還是覺得心跳忍不住地加速。
「看起來今天tvt拿到冠軍很高興。」女主持似乎發現今天接受采訪的陸倦比以前要好相處許多。
南北听完翻譯，笑嘻嘻應︰「那肯定啊，終于可以回國吃正常的飯菜了。」
女主持保持著微笑︰「我看露ju一直在看鏡頭，是我們今天的鏡頭有什麼問題嗎？」
之前有听采訪過陸倦的同事說，這個人極其不配合。
陸倦似乎是在走神，在女主持又cue了他一次之後才反應過來，收回視線嗯了聲，說話依然有些冷淡︰「鏡頭沒什麼問題，你有什麼問題？」
都上台十來分鐘了，還沒說完廢話。
女主持︰「……」
女主持尷尬地笑了笑︰「接下去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代表很多電競粉問的……」
鏡頭終于從陸倦單人身上挪走。
郁寧松了口氣，陸倦這副態度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就算是心情真的很好，郁寧也怕他一會兒說出什麼懟人的話來。
采訪結束之後，休息室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
好在今天陸倦除了之前那句問主持人還有什麼問題之外，也沒有再多說幾句，主持人也不敢再多cue他，畢竟上次陸倦在全球邀請賽上公開嘲諷別人的視頻到現在都廣為流傳。
北美戰隊不知道要被踩成什麼模樣。
徐酩還在那兒回復工作上的消息，而陸榮……像門神一樣站在門邊，依然戴著副墨鏡。
郁寧低頭看了眼時間，算著陸倦他們差不多要過來的時間。
休息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郁寧還沒來得及起身，陸榮就先他一步開了門。
傳進來的不是陸倦他們的聲音，而是帶著哭腔的英語。
va戰隊的幾個人眼楮紅通通地站在門口，哭腔英語是藍眼楮發出來的，「我們來道別。」
話剛說完，藍眼楮就對上一張戴著墨鏡不苟言笑的臉。
陸榮不說話的時候外表真的很唬人。
藍眼楮猝不及防被嚇了一下，va的其他人也被嚇到了，還是藍眼楮最先反應過來，又看了眼休息室外面的門牌，確認自己沒有走錯休息室。
「倦在嗎？」藍眼楮往里看了眼，看見了坐在那邊的郁寧，「漂亮男孩兒！」
郁寧過去的腳步一頓，「你們怎麼過來了？」
陸榮沒說話，全程盯著藍眼楮，準確地來說是盯著藍眼楮看郁寧的眼神。
什麼漂亮男孩兒？外國人說話這麼開放？還是想撬他弟弟牆角？
藍眼楮繞過陸榮︰「倦他們還沒有回來嗎？我們想來道別。」
說起這個，之前在郁寧面前一口一句貶低陸倦的外國大男生情緒就低落了下去。
徐酩原本打算起身，但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又重新坐了回去。
別人家戰隊的孩子他可不好插手，萬一多管閑事了，被有心人看到人家還以為他們tvt想要買外援呢。
不過va目前的情況確實不好，徐酩是戰隊經理，在這方面了解得比他們都要多，之前也有听va的經理說過，如果這次va拿不到前五的好成績，沒了贊助商和背後老板，戰隊或將面臨解散。
而解散之後，這幾個被趕鴨子上架的小孩兒可能只能去別的戰隊坐冷板凳。
其實這種事在國內也是挺正常的。
要不是因為之前陸倦提點過他們一次，徐酩也不可能關注這種事情。
郁寧還沒來得及回話呢，藍眼楮情緒就繃不住了，眼淚毫無征兆地往下落，郁寧連忙給他抽了幾張紙巾。
va的其他人見藍眼楮哭了，也繃不住情緒，扭過頭去。
陸榮越看藍眼楮越不對勁。
哭就算了，跑到他弟媳面前哭算個什麼事情？
不是找他弟弟嗎？怎麼就對著他弟媳賣慘了？
再看弟媳，雖然沒有問藍眼楮什麼話，只是默默給他遞了幾張紙，但眼底還是看得出來有些心疼。
這是博取同情心？
陸榮摘下了墨鏡，盯著藍眼楮哭。
郁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于戰隊的事情他並不了解多少，只是長得好看的人哭起來難免會讓人覺得心疼，除此之外郁寧也沒有其他感覺了。
他向來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人，其他人的輸贏于他而言並不重要。
藍眼楮哭著哭著想要上前拽著郁寧的衣服，見他抬手，郁寧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藍眼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南北說話的聲音。
「這個主持人也太墨跡了。」
「隊長你走慢點啊慢點我靠，隊長這麼急干什麼？」
「你別追了。」陳孑拉住了南北。
陸倦從出了采訪間腳步就大得很，仿佛後台有什麼值得他著急的人一樣。
也確實是有。
但一進休息室，陸倦就發覺氣氛不太對勁，而且va的人都在。
尤其是藍眼楮，這會兒站在郁寧面前，藍眼楮的身高和郁寧差不多，這會兒卻一副想要靠到郁寧身上的模樣。
陸倦皺著眉︰「你們過來干什麼？來哭？」
說話的時間，他人已經走到了郁寧身邊，五指嵌入郁寧五指之間，和他十指相扣著。
這麼多人面前，陸倦做這個動作做得這麼熟練，郁寧耳朵一下子紅了起來，另一只手抓著陸倦的衣服小聲和他解釋︰「他們說來找你告別。」
陸倦一點也沒有避諱的意思，反倒表現得比之前還要和郁寧親近，抬手在他後腦勺揉了兩下，全然沒顧後面徐酩一臉抓狂的表情。
「有什麼好告別的？」陸倦垂著眼看了眼藍眼楮，藍眼楮眼淚還掛在臉上，看起來有點狼狽，陸倦仿佛沒察覺似的︰「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難不成以後就不能打比賽了？」
他說的話真實又扎心。
藍眼楮噎了一下︰「打不了了，去別的隊要被當成透明人，可能以後就沒有上場的機會了。」
「怎麼？你們隊沒錢要解散了？」陸倦顯然是挺不耐煩的，郁寧都感覺到他在不停地捏著自己的手指把玩。
又不好意思抽出手來，只能任由他玩著。
藍眼楮不怎麼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陸倦哦了聲，指了指站在旁邊跟保鏢一樣的陸榮︰「他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
郁寧還以為陸倦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到他哥在這兒，結果這會兒卻把他哥搬出來了。
雖然陸倦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讓陸大哥投資va戰隊？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吧。
讓親哥投資敵對戰隊……
郁寧之前一直以為tvt的幕後老板其實是陸榮來著，畢竟tvt是出了名的豪門戰隊，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誰會這麼有錢去花大價錢養一個當初還沒什麼名氣的小戰隊。
陸榮從藍眼楮看向自己的第一眼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剛剛還在那兒試圖綠了他弟弟的外國男孩兒，這會兒眨著淚眼汪汪的藍眼楮盯著自己。
要不然怎麼說外國人天生的底子好，五官深邃，又是冷白皮，尤其是眼楮漂亮，看人的時候總讓人產生一種他很可憐的錯覺。
眼皮子跳了跳︰「沒錢，光投資你那個隊就夠我破產的了。」
陸榮這會兒也不維持著他的霸總人設了︰「外國人一看就很能吃。」
他是用中文說的，va的幾個人都听不懂中文。
只有南北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劍。
郁寧倒是恍然大悟。
果然tvt是陸大哥贊助的。
但陸倦那番話va的人記住了。
陸倦倒是把人給甩走了，藍眼楮臉皮厚，開始跟在陸榮後面，陸榮往休息室里面走，他也往休息室里面走，va戰隊的其他人也跟著走。
徐酩︰「……」
徐酩尋思著要不要再給自己買一頂假發。
哪有人把自家老板往外推的啊？
陸倦本人卻不在意這個，看了眼徐酩的方向︰「一會兒和eve的聚餐我不去了。」
徐酩嘶了聲︰「你要干嘛去？」
郁寧感覺陸倦抓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倏地想起了什麼，耳根通紅。
陸倦他……不會還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吧？
「和對象去吃飯。」陸倦勾著唇角︰「你們單身狗懂個什麼？」
郁寧扯了下他的衣角︰「其實去聚餐的話也可以。」
他總覺得陸倦這話里有話，而且不僅僅是吃飯這麼簡單。
雖然當時說的時候覺得沒什麼，畢竟是遲早都要經歷的事情，而且他也是期待著的，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就有點想要打退堂鼓了。
但陸倦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沒什麼好吃的。」
郁寧耳根更燙了，只能低低哦了聲。
徐酩實在是看不下去，只能揮了揮手︰「快走快走，出去的時候別被人看見，一會兒外媒追著你跑。」
國外的電競媒體這會兒正準備逮陸倦呢。
南北羨慕地哇了聲。
他們隊長都沒舍得分個眼神給他們，下了比賽席就跟無情拋棄了一樣。
在徐酩話音落下之後，陸倦就拿了自己的包，拉著郁寧的手往外走。
外面還是有點冷的。
之前在場館里郁寧穿得有點單薄，這會兒出來免補丁冷得瑟縮了一下，陸倦估計感覺到了，原本握著他的手改為攬著他的肩膀。
走廊上還有其他戰隊的人，見狀都朝他倆投過去八卦的視線。
郁寧被這群人看得不太好意思，只能抓著陸倦的衣服盡量地往他懷里靠，小聲問他︰「要回酒店嗎？」
陸倦嗯了聲︰「不回。」
「……那我們去哪兒？」難不成是自己思想太過分了點？
郁寧替自己感到羞恥。
陸倦沒注意到他這會兒什麼表情，只是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點避免被別人看，也避免被來往的人撞到，也沒說話。
郁寧只好跟著他的腳步往外走。
兩人走的是後門。
畢竟是在國外，粉絲也沒有那麼瘋狂在後門口堵人。
陸倦沒有開車，兩人就順著場館外面的路走，走到一半的時候郁寧才發覺這不就是回酒店的路嗎？
他偏頭看了陸倦一眼，陸倦也不是那種會騙人的人，但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就是摟著他走。
路上時不時能看見摟摟抱抱的情侶，甚至還有在接吻的。
一直到快走到酒店的時候，陸倦卻又半摟著他從酒店旁邊的一個過道里拐了彎。
郁寧實在有點忍不住︰「……我們這是去哪？」
陸倦還是不說話，只是抬手壓了壓他被風吹亂的頭發，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
借著路燈，郁寧發現陸倦的耳朵也有些紅。
郁寧之前雖然出來買過東西，但對這邊的建築確實一點都不熟，唯一有點印象的，大概就是第一天來的時候，那個司機給他指的那個……
小教堂？
小教堂好像確實是在酒店後面。
這一路其實走得有點長，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郁寧就下意識抓住了陸倦的衣襟，他張了張嘴，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驚喜說出來的話，就有點破壞氣氛了。
小教堂其實離酒店並不算太遠，雖然它看上去像是個已經廢棄的教堂，卻依然保存得很好，可能和很多情侶把這里當成約會聖地有關，畢竟教堂是很神聖的地方。
即使是晚上，這里也開著燈。
到了教堂門口，陸倦也沒說話，只是松開了攬著郁寧肩膀的手，改為牽著他的手。
郁寧順從地把手交到陸倦的手里，也沒有問他為什麼。
陸倦這會兒耳根紅透了，郁寧感覺自己要是問了，陸倦可能會當場破壞氣氛。
他們來的時間正好，小教堂沒有其他人。
每往里走一步，郁寧就感覺兩人像是在走紅毯一樣。
在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以後，郁寧便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結婚，自然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心愛的人在國外的教堂里約會。
如果不是陸倦帶著他過來，可能回國之後他還是會覺得遺憾。
走到離教堂的主台幾步之遙的時候，陸倦又突然松開了他的手，還是不說話，就是低頭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起來。
郁寧不自覺地握了握手心。
手心里出了汗，不知道是陸倦的還是他的。
周圍安靜得可怕，郁寧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和陸倦翻找東西的聲音。
陸倦半蹲在地上，找得似乎有些煩躁。
郁寧也不敢說話。
他不知道陸倦在找什麼，但是又感覺自己隱隱猜到了，但又覺得這種事不像是陸倦會去做的。
在他忍不住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陸倦終于拿出了一個紅盒子，他不耐煩地把盒子打開，里面是兩枚看上去非常樸素的戒指。
陸倦直接就把戒指拿了出來，就著半蹲在那邊的姿勢仰起頭看向郁寧。
他的呼吸節奏也不太穩。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陸倦牢牢盯著郁寧的眼楮，不太願意錯過郁寧此時此刻的表情，說話卻有點磕磕絆絆︰「沒什麼，嗯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問你願不願意戴情侶戒指。」
「我看，我看他們談戀愛都有。」
幾個小時前在比賽席意氣紛發的男人，這會兒卻緊張得像是小學生一樣。
郁寧舌忝了下唇。
怎麼辦，他想低頭親陸倦，但戒指還沒戴，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陸倦到底從哪里學的這一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麼還不進入洞房！！！我為什麼要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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