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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泉發了那條微博之後就沒再管後續, 挑事的人是惱羞成怒也好,氣急敗壞也罷,都不關他事。

他還是繼續在《一夢成曲》里當觀察員,有工作人員來問他這事, 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繞了過去。

這近一年來他經歷頗多, 圈子里風氣如何他也清楚,不管是什麼節目什麼平台什麼公司, 大多為了利益, 為了博眼球和話題, 做什麼都不奇怪。這次節目組挖了個坑給他, 沒能成功讓他跳下去, 他以後只會留個心眼, 面上是不會多說什麼的,以後還要在圈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沒必要鬧不愉快。

曹枚也留了下來。

曹枚本來是來踢館的,上一期表現得不錯,直接把一個老牌歌手pk走了。因為曹枚和凌泉是同個團的,基本上也是一起過來錄影, 倆人為了互相有個照應,就同待在一個休息室了。

這天照常來錄節目,到了休息室之後, 凌泉先看流程,曹枚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凌泉把本期節目流程看完,催場組的人過來叫他們準備,他才意識到曹枚出去很久都沒回來。

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被絆住了,但無論如何錄制都是不能耽擱的,凌泉給曹枚打了個電話。

那頭倒是很快接了, 應了他幾句,說馬上就回來。

凌泉在休息室里等回來一個滿臉疲態的曹枚,仔細一看,他眼楮發紅,有點腫脹,像是哭過。

平時凌泉和曹枚稱不上熟,但也處得融洽。

這人性子溫吞,講話慢條斯理的,脾氣很好。有一次他們錄團綜玩狼人殺,幾個脾氣沖的小年輕差點吵起來,也是顧擇星和這個曹枚一直在打圓場。

而且也蠻熱心,之前凌泉窩在琴房里寫歌,曹枚也過來和他交流過幾次,把自己的一些經驗沒太多保留地告訴了凌泉。

凌泉還挺喜歡這個隊友的,看到他模樣不對,問他︰「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曹枚只是搖頭。

別人不願意說,凌泉也不勉強,出去找工作人員要了冰袋,拿回來遞給曹枚,對他道︰「敷一下。」

「謝謝。」

哭過的眼楮敷了冰消了腫,情緒卻不是那麼容易能平復。曹枚看上去和平日無異了,錄競演環節讓他唱歌的時候,他唱著唱著忘詞了。

調整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順利唱了出來,只是他好像就跟著伴奏合了一下,整首歌听起來毫無靈魂。

下來以後曹枚挨了經紀人一頓罵,說好不容易幫他爭取的機會,他竟然在舞台上直接翻車。

曹枚就這麼低頭挨訓。

經紀人念叨了一通,看曹枚情緒確實不對,也沒繼續說,最後自己嘀咕著︰「也真是走了狗屎運,你都唱成那樣了,也沒被大眾評審淘汰下去。」

曹枚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哪怕臉上帶妝,打了腮紅,也絲毫掩飾不了他的異常。

半晌,曹枚緩緩開口︰「我不想錄了。」

經紀人驟然火起︰「這是你說不想錄就不想錄的嗎?簽了合約的!只要沒被淘汰,你就得繼續參加錄制……何況我當時為了塞你進去費了多大勁,人家找的那些選手都是公認有真材實料的,根本不可能找偶像,一開頭找了凌泉那也只是讓他當觀察員……」

凌泉慣不會安慰人,本來沒怎麼開口,听到這里也有些受不了經紀人的言辭︰「陳姐,再說就過了。」

雖然是稱她一句姐,話中卻帶著不容置喙,仿佛他才是上位者。

這經紀人竟真被他唬得停下了剛才發射連珠炮似的嘴。

這被叫陳姐的經紀人,是之前制作新偶的那個公司的人,在成團之前也算節目制作人之一。近來凌泉越來越好說話,她倒是忘了以前凌泉冷冰冰我行我素的樣子,當時讓他配合做一些事,他也不太愛搭理人。

但她也不能在一群小她十幾歲的小孩面前失了威嚴,于是她退一步,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話是說得比較重,但說的都是為了你們好。我也不知道曹枚遇到了什麼事,如果心情不好,自己調整一下,以後別把情緒帶到工作上,這樣非常不專業。」

保姆車開回他們的小別墅,經紀人沒跟著他們下車,車子調了個頭走了。

今天紀灼比凌泉他們早回來,知道凌泉收工了,提早在門口蹲人。

結果凌泉只是跟紀灼打了個招呼,就跟去曹枚的房間了。

紀灼被關在房門外,頓感悲從中來,不過他也看到了曹枚狀態不好,就沒多說什麼,也回了他們的房間,玩著手機等凌泉出來。

凌泉在曹枚那屋待了將近兩個小時,回到他們房間的時候,紀灼把手機蓋在臉上,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一听見開門的動靜,紀灼彈了起來︰「去給別人當知心哥哥了?」

凌泉歪著腦袋想了想︰「不能算是。」

理智上紀灼覺得隊友傷心難過,凌泉去安慰人家一下再正常不過,但又忍不住泛酸︰「唉,我也好難過。」

凌泉很配合地搭他的戲︰「那你怎麼了?」

紀灼哀嘆道︰「今天賺的沒我想象中的多。」

「……」凌泉無語,「哦,好遺憾啊。」

紀灼最近一直在搞錢,出道以後出外務拿的酬勞和自己以前的存款加在一起,不算多也不算少。和簡叔叔混熟之後,對方直接把自己的理財顧問介紹給他,當作順手幫他管一下錢了。

還真賺了不少。

他想賺錢,自然不是為了囤著。

他知道自己沒法長期走唱跳藝人這條路,畢竟身體狀況在那擺著,雖有遺憾,也別無他法。哪怕現在還在團,還能上舞台,在編舞階段他分到的part也多半是些不怎麼激烈的。人人都擔心他再折騰下去,腿會真的廢掉。他自己也怕。

有幸能作為一名偶像出道,在舞台上閃耀過,他也沒有執念了。

但他得為以後考慮。

尤其是還和凌泉互相確認過心跡。

凌泉在很努力地想要做出自己的作品。他也想過或許以後他也能當個純粹的rapper或是去當個綜藝咖,這都是好出路,但他總覺得不夠。

大概是一直忘不了那時候凌泉被那麼多人攻擊謾罵,他卻無能為力的境況。他就想以後自己開公司,等做大做強了,把凌泉簽過來,以後凌泉就不用怕那些風雨,還能盡情發光發熱。

可能會先做個工作室試水。

他不是光想想而已,一邊搞錢,他也一邊在找專業的人士咨詢相關事宜。只是八字還沒一撇,他就沒到處聲張。

從床上坐起來,紀灼不貧了,問凌泉剛才怎麼回事,在曹枚房間里待了那麼久都聊了些什麼。

凌泉想了想︰「那是他的私事,我不能告訴你。」

紀灼又開始酸︰「小凌老師很有原則啊。」

凌泉也聞到這股酸味了,但還是一板一眼道︰「換作是你,你也不會把別人告訴你的秘密亂說的對嗎?」

「廢話,」紀灼倒回床上,背對著凌泉,「你趕緊去洗澡。」

凌泉以為紀灼生氣,過去戳了戳紀灼的背。

紀灼並不回頭看他︰「快去吧臭弟弟,我現在不想再和你說話了。越說越覺得你好,我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違規了。」

凌泉︰「……」

紀灼又說︰「不要招我。」

凌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剛才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吧,怎麼就招他了?

凌泉干脆也不想了,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淋浴噴頭的熱水灑下來,凌泉回想著剛剛曹枚和他說的事。

本來凌泉也不是要去問個究竟,他只是覺得一個人狀態那麼差的話,身邊有個人待著至少不會那麼難受。他就默默在曹枚房間里坐了會兒,也沒說什麼多余的安慰的話。

後來是曹枚自己憋不住了,跟他說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就是曹枚去電視台錄節目的時候遇到了騷擾,對方還是在台里有點地位的小領導。

曹枚果斷拒絕了,但那人又找了他幾次。

一開始是拿糖衣炮彈誘惑他,說會給他很多資源和好處。

曹枚沒遇過這種事,他簽的公司雖然小,但很正規,不搞潛規則這套。

他自己也很不屑這種事。

對方看他不吃軟的,這天就用家里人威脅他,說知道他妹妹在哪里上學,知道他妹妹的喜好。

曹枚一時失了方寸,甚至對方動手動腳時他也沒能躲開。

凌泉大概听了一下也懂怎麼回事了。

這種事……他其實也遇過,次數還不少。

凌泉生得漂亮,當練習生的時候就有些人對他動過歪心思。只不過凌泉臉看上去精致脆弱,那時候性格卻很硬氣,對任何不熟的人都很警惕,加上還會打人,是以從來也沒讓人得逞過。

而且公司對他還算是護著,也幫他擋了不少。

曹枚這事要是讓他踫上,大概都不算事。

那人估計也是覺得曹枚性子軟,好拿捏,說不定被霸王硬上弓了也不敢往外說,才敢這麼囂張。

……

洗完澡,凌泉出來搜了搜騷擾曹枚那人的資料,又和什麼八卦都知道的宋雲旗聊了會兒。

後來的幾天凌泉托人找了更細致的資料。

準備做足了,在新一期節目錄制前,凌泉添加了對方,強忍著惡心吹捧了幾句,直接進入正題。

凌泉給對方發了這麼一條信息︰張老師,你們下個月是不是有個真人秀要錄啊,還有位置嗎,你看我可以嗎?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出來吃個飯?……再一起去外地玩幾天?

這話里話外都充滿了暗示。

對方倒還算警惕,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回應說︰明晚你們錄完節目,來辦公室找一下我,我們談談真人秀的事情。

看起來就像真要談什麼公事。

凌泉︰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一定白天更(立flag

啵啵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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