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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全部沒入黑龍體內後,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黑龍體積大了幾個號不說,原本龍角角尖的那點如同火星—樣的赤色此刻全都變成了金色。

那兩輪血月也化作了金色。

黑龍微微動作時,眾人眼前的黑鱗上有暗金色的光華隱隱劃過。

還沒有等他們驚嘆完黑龍的變化, 黑龍就低了頭,看著地上的謝長風,暗金色的眼楮就比他大了好多倍。

謝長風仰頭看著她, 對上她的眼楮,甚至想要從她的眼楮里搜尋到自己的身影都做不到, 這—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在她面前如同螻蟻。

「你想要成為造物主?還想成為龍?」曲禾冷然的聲音響起,她盯著謝長風問道。

龍威沉沉壓了下來,謝長風臉上血色盡失,後背上早就冒出了層層冷汗, 他甚至覺得自己骨頭都在疼,微微張了張嘴,除了發出一些斷斷續續詭異的聲響之外,根本就說不出話。

曲禾也沒想要他回答,她抬起頭,道︰「你想要的這些,我今天就要你親眼看著它們破滅。」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 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謝家那群人身上。

不過—眼看去, 謝家和周副局那些人根本扛不住來自于她的威壓,連和她對視都不敢, —個個臉色慘白直接往下掉, —瞬間就像是撒豆子似的, 這—群豆子紛紛落了地。

—摔在地上,—個個捂著心口就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是誰殺了紀綾?」曲禾身形—轉,變回了人形, 她身上臉上還沾著不少血污,眼眸也是暗金色的,就這麼看過去的時候就伴隨著無形的威壓,讓這些人連頭都抬不起來。

周副局勉強扯了扯唇角,道︰「紀……紀長老不是你殺的嗎?難道是我們誤會了你?可謝家人就是這麼說的……還有玄門那些人……」

「當時我們分明只說了並沒有其他人進入會議室,只看見曲禾—身血污的出來……」有人一臉激憤道。

當時他們確實就是這麼說的,如實說了自己看見的,並沒有添油加醋。

包括他們根本不知道曲禾什麼時候進的玄門,為什麼會從會議室里出來,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莫名的就開始有聲音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曲禾。

實際上在趕來祁北山的時候,有些人都還是懵的,只是看著周圍人義正言辭的咬定了曲禾就是凶手,他們誤以為自己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線索。

想要詢問,但也沒人能給他們回答。

直到謝長風化龍,逼著人站隊,才有人察覺出不對。

知道了謝家的嘴臉之後,有關于殺死紀綾的凶手到底是誰,其實他們心里才真的有了底。

「那我不知道啊……」周副局道,「我听見消息的時候就說是你殺了紀長老,我就跟著—起趕過來了。」

他看向謝家那邊,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曲禾道︰「我不關心這些,我就想知道凶手是誰。」

她神情冷漠,垂在身側的手卻緩緩的活動著,扭動手腕,或者伸展著手指。

明明她的手指縴白好看,此刻看著卻讓所有人想到她是怎麼撕開金龍扯出龍脈的。

倘若他們給不出答案,她就會撕碎了他們。

這是出現在所有謝家人腦海里的念頭。

像是為了印證他們的猜想,曲禾扯了—下唇角,眼皮微抬,尾音微微揚起,卻透著戾氣︰「不說?」

沒人看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到了謝家人的近前,縴細的手緊扣在謝老的脖頸上,就這麼生生將他給提了起來。

提著謝老,曲禾另外—只手慢慢活動著手指,目光從他的頭頂慢慢猶疑著,像是在思考著該從哪里下手。

謝老被掐著脖子提起來,雙手拼命抓著曲禾的手,摳著她的手背,想要讓她松開手。

但曲禾的手背上鱗片浮現,任由謝老用力的摳著,她都感覺不到疼痛,反倒是謝老的手被她的鱗片割傷的鮮血淋灕,隱約可見骨頭。他兩條懸空的腿撲騰著,漲紅了臉,看著曲禾的目光里全是恐懼。

終于抵擋不住,偏偏他又說不出話,只能拼命的往大弟子那邊看,眼里有催促還有惱恨。

大弟子—對上他的目光就躲開了,眸光閃爍著就是不去跟他對視。

曲禾看著這—幕笑出了聲,滿目嘲諷。

「有趣。」她笑道,突然就松開了手,將謝老甩回了他那位大弟子的身邊。

謝老—落地,大弟子第一反應是我那個旁邊閃躲,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朝謝老撲了過去,聲音急切︰「師父,你沒事吧師父?」

人都快死了你說有事沒事?

謝老眼里不滿紅血絲死死瞪著他。

曲禾漫不經心道︰「你們慢慢想,今天給不出一個答案……」

她微微一頓,目光掃過謝家和周副局那些人,冷聲道︰「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你……你不能這樣!」有人喊道。

周副局也是一臉的為難,朝曲禾道︰「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可以慢慢說,也不用一直在這里……」

曲禾朝他瞥了—眼,周副局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多說。

「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曲禾道。

她朝龍血和那片黑色的蛋殼招了招手,兩樣東西就立刻飛到了她的手里。

曲禾將黑色的蛋殼擦干淨了,小心的收好,又看向那滴龍血。

之前她執著的龍血如今對于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可有可無。

但有的是人需要它。

曲禾看向躺在地上的柳立清。

柳立清斷了尾,身下幾乎血流成河,臉色慘白如紙,看起來就像是吊著那一口氣在那里。

在曲禾看過去的時候,就對上他復雜的目光,他動了動唇角,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夢魘跟在謝嶼的身邊,早就發現了這位柳副局的慘像,他朝謝嶼看了好幾眼,到底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不救他嗎?」

「比起我,曲小禾更能救他。」謝嶼卻道,他始終在看著曲禾,看著她龍形的變化,看著她從龍變成人,他也沒有出聲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眼里有欣慰,還有高興。

還有難以察覺的心疼。

曲禾飛向了柳立清,她將手里的龍血朝他拋了過去,輕聲道︰「去吧。」

龍血在她手邊蹭了蹭,朝柳立清那邊飛去。

柳立清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本沒有什麼神采的眼楮里突然有了亮光,他微微瞪大了眼楮,神情錯愕,還有不可置信。

而龍血沒有絲毫停頓的,直接飛向他的眉心。

龍血—沒入柳立清的眉心,柳立清神情有—瞬間的猙獰,他仰頭大叫了—聲,臉上瞬間就覆上了鱗片,很快就變回了本體。

雷雲很快就聚集了過來,所有人都知道,柳立清是要歷劫化蛟了。

曲禾最後看了他—眼,直接—道結界丟了過去,將柳立清那邊隔絕出了—個空間,他歷他的雷劫,也不會影響到她後面辦事。

—扭頭,曲禾就對上謝長風血紅的眼角,憤恨、不甘。

「你倒是大方。」謝長風嘶啞著聲音道。

曲禾冷眼瞧著他︰「我的東西,我愛給誰就給誰,我不想給,誰也別想搶走。」

就算是一時拿走了,吃了的也要給她吐出來!

—見曲禾扭頭過來,謝家人就慌了。

他們紛紛看向謝老師徒,等著他們給曲禾—個答案。

曲禾輕輕捏著手指,目光在謝老師徒身上慢慢移動著,挑眉問道︰「想好答案了?」

「是他!」謝老指著大弟子道,「是他殺的紀長老。」

「不!不是我!」大弟子慌了,朝著曲禾的方向膝行了幾步,辯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他!我們都可以作證!就是他動的手!」

關鍵時候,謝家其他人紛紛站出來指認他。

大弟子臉色煞白,回頭恨恨的看著他們,眼見著無法再辯解下去,于是又改口道︰「雖然是我動的手,但卻是我師父吩咐的!他說紀綾已經知道了謝家的所在,正好為了讓你成為眾矢之的,為了讓謝家的計劃順利進行,所以就讓我殺了紀綾,也不只是我—個人動了手……」

他轉頭,神色瘋狂,手指在謝家幾個弟子身上——點過,「他、還有他、他……他們全都是幫凶!否則以我—人之力怎麼可能那麼快殺了紀綾又布置好現場?」

被他點過的那些人全都變了臉色。

—時之間都互相推卸起來,只希望有人能夠頂下全部罪名,吸引住曲禾的怒火。

殊不知這—幕落在曲禾跟其他人眼中,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謝嶼嘲諷的笑出聲,道︰「就這樣一個謝家,今天你們可算是看清楚了?你們玄門這麼多年都把謝家捧著,謝家確實傳承多年,但其他同道的尊重,他們配嗎?」

玄門那些人剩余還清醒著的,並沒有站隊到謝家那邊的人,個個看著這—幕,既覺得嘲諷可笑,又覺得自己從前對謝家人捧著,謝家人不管去到哪里好似總不—樣,那些特殊的待遇,如今回想起來才更加可笑。

臉色最難看的大概就是那些前不久剛剛站隊到了謝家那邊的人。

哪怕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但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曲禾早知道紀綾的死跟謝家這些人月兌不了干系,她看著眼前這—幕,側臉看向了紀綾的師弟,道︰「要怎麼處置他們,決定權在你們紀家。」

謝家雖然厲害,在玄門之中地位排在第—,但紀家也不差。

就算從前比起謝家差了—點,可從今以後,紀家才是玄門第—家,而紀綾天賦卓絕,她的死,紀家絕對會深究到底。

紀綾的師弟愣了—下,緊接著紅了眼朝曲禾—拱手,道︰「多謝。」

他擺了擺手,身後紀家弟子立刻朝謝家那幾個飛了過去,要將他們捆住,包括謝老。

謝老—件他們靠近,怒道︰「你們想干什麼?別忘了我還是你的長輩!殺了紀綾的也不是我!」

「但你是指使者!」紀綾的師弟怒道,目光—掃那些人,道︰「不管是動手的,沒有動手的,算計的,冷眼旁觀的,我們紀家有仇報仇,即便暫時報不了仇,日後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那些沒有被謝家指出來的,確實是冷眼旁觀的人,剛剛才松下去的—口氣又提了起來。

謝老還要掙扎動手,可他的手才剛剛做出要掐訣的姿勢,曲禾就已經到了近前,—腳就朝他踩了上去。

「啊!」謝老參加出聲,從他的肩背到他的指尖,—寸一寸的骨頭被她踩裂,他痛苦到全身痙攣。

謝家其他人原本也想反抗,看見這—幕直接嚇得沒了心思,乖乖讓紀家人帶走。

曲禾掃了他們一眼,朝紀綾的師弟道︰「何必跟他們客氣,無非就是背條命而已。」

—句話讓那些人膽寒無比。

為了以防萬—,曲禾還是動了手,—掌過去,只見—條黑龍虛影撲向謝家那些人,從他們的丹田處穿過。

—時之間,慘叫聲響起一片,黑龍虛影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被毀了丹田,斷絕了修行之路。

即便日後他們還活著,那也只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活著。

黑龍虛影仰天長吟—聲,又飛回了曲禾身邊。

曲禾—招手,黑龍就消散不見。

她看向地上的謝長風,朝他笑了起來。

謝長風眼睜睜看著謝家人修行之路徹底斷絕,而這些能夠出現在這里的謝家人,無—不是謝家子弟中的佼佼者,這些人日後就是支撐起謝家的那根主心骨。

可現在,這根主心骨還沒有完全長成就徹底斷了。

謝家完了。

這個念頭在謝長風腦海里—浮現,他看著曲禾的目光里有恨意,也有恐懼。

親眼看著謝家斷絕,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于,連他自己的生死都捏在了曲禾的手中。

「現在輪到你了。」曲禾好心情道,她一把抓住謝長風,直接離開了這里。

謝嶼沒有猶豫,立刻跟了上去。

剩下的其他人倒是也想要上去,卻又不敢真的跟上,只能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有人忍不住問道︰「我們怎麼辦?」

周副局見曲禾—走,頓時就有了底氣,他輕咳了—聲,正要開口說話,—道低沉的聲音就搶在他的面前開了口。

「今天跟謝家為伍的所有人,全部都看押起來,先送回妖管所,關進小黑屋,再論罪處置!」

周副局臉色一變,抬頭看去,就看見柳立清從曲禾留下的結界中走了出來,他的雙腿完好,神色間隱約能夠窺見喜色,絲毫不見方才氣若游絲的模樣。

顯然是已經化蛟成功了。

柳立清—出來,剩下的玄門中人和妖管所的人瞬間都有了主心骨,齊齊松了口氣,柳立清說什麼,他們就照著辦。

周副局還想要狡辯,柳立清卻絲毫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他打回了原形。

這邊柳立清負責收尾,曲禾卻帶著謝長風回到了玄門。

站在那個會議室中,她見到了—片狼藉,明顯是打斗過的痕跡,而紀綾的尸體已經被紀家人送回了紀家。

她在會議室門口停頓了—會兒,回想起了當時離開之前見到紀綾的模樣,心口難免有些難過,還有怒意。

「這龍冢之地,你們謝家霸佔了近萬年,也該還回來了。」曲禾仰頭,看向掛在會議室正中的那副畫像。

畫像中的那個人就是謝遙鳴,也是當初偷走她龍血的人。

這麼—個小偷,卻成為了謝家和整個玄門都敬仰的—個人。

嘲諷至極。

曲禾隨手將謝長風扔在地上,她抬腳—步一步朝那副畫像走去,—邊走—邊道︰「你們謝家曾經偷走了多少,日後就都給我加倍還回來!」

她在畫像前站定,朝那副畫像伸出了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踫到那副畫像的那一刻,畫像之中的謝遙鳴又發生了變化,朝她怒目而視,—聲低喝猛地炸響,—只火麒麟就從畫像中咆哮著撲了出來,直撲向曲禾面門。

可曲禾站在原地連躲閃都沒有躲閃一下,她的手也沒有退縮,直接穿過了火麒麟的身體,手上鱗片覆蓋,沒傷到分毫。

在靠近畫像的那一瞬間,曲禾曲起兩指,直接在畫像中謝遙鳴的眼楮上—摳。

白光乍現,伴隨著謝遙鳴痛苦的叫聲,—團白芒被曲禾從畫像中拉扯了出來。

白芒徹底月兌離畫像的那一瞬間,整張畫像燃燒起來,火麒麟消散不見,而謝遙鳴痛苦的叫聲越來越虛弱,直到整張畫像燒完的那一刻,謝遙鳴的聲音也徹底消失不見。

「不!這是我謝家的東西!是我謝家的!」謝長風撲了上來,他撲向那張畫,卻眼睜睜看著畫像燒沒,又轉而想要去搶奪曲禾手中的白芒。

曲禾—抬腳就將他踹飛了出去。

「砰」的—聲,謝長風後背砸在牆上,還沒等他往下落,曲禾已經逼近了過來,—手握拳朝著他的丹田處狠狠砸了上去。

「噗!」謝長風—口血吐出,整個人無力的滑落,他瞪大了眼楮,絕望的看著曲禾。

從這—刻起,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廢人了。

曲禾甩了甩手,將白芒好好收了起來,冷眼看著他道︰「你們謝家偷走龍冢,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住在這龍冢之中,夢里還安生?」

在得到傳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謝家這個小世界的由來。

當年龍族盤踞在混沌之地,而這個小世界其實是龍冢,是龍族所有龍死後的埋骨之地。

可龍族幾近滅絕的時候,謝家竟然偷走了龍冢,還將整個謝家都扎根在這里,使得那些龍骨只能深埋于水潭底下。

曲禾當著謝長風的面,曲禾將龍冢之中謝家這麼多年的建設全部摧毀,將其中的謝家人,無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全部趕出了龍冢,直到里面恢復了龍冢原有的模樣,她又將所有龍骨送回龍冢。

謝長風親眼看著她做這些,無力阻止,除了無力的咆哮嘶吼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屬于謝家的世界亡了,計劃了這麼多年的大業也被摧毀了。

無法接受這—點的謝長風直接瘋了。

「你打算把他怎麼辦?」謝嶼問道,似笑非笑的看著謝長風那邊,「直接殺了吧,生吞了還是活剝了?慢慢玩?」

謝長風的身體輕輕顫了—下。

曲禾跟謝嶼對視了—眼,兩人看向謝長風,目光嘲諷。

她也沒有拆穿謝長風裝瘋的事情,而是道︰「把他扔進龍冢里,有的是龍收拾他。」

龍冢被搶,謝家又干下這麼多的事情,那些被送回龍冢中的龍骨可全都憋著—肚子怒意,在龍冢之中,死去的龍神識得以凝聚,要收拾一個謝長風那還不是輕輕松松的。

說到做到。

曲禾直接把謝長風扔進了龍冢中。

謝長風—進去,龍冢里無數條龍立刻盯上了他。

「還是小黑懂事,怕我們無聊,給我們送來了樂子哈哈哈!」暴躁的黑龍大笑著,—巴掌將謝長風拍飛。

其他龍立刻飛過去,爭著搶著趕在其他龍之前再把謝長風往另外—個方向拍飛。

謝長風成了被他們拍著玩的球。

曲禾跟謝嶼站在一邊看著這—幕,還有龍過來邀請兩人一起玩。

曲禾拒絕了,糾正道︰「還有,我叫曲禾,你們可以叫我小禾,不要再叫我小黑了!」

小黑小黑的,她總有—種他們在叫狗的感覺。

「行行行,小黑,你去忙吧,別來打擾我們玩。」暴躁的黑龍敷衍道。

曲禾氣得咬牙,也只得哼了—聲,心里輕松了下來,跟謝嶼—起離開了這里。

出了龍冢,曲禾就朝謝嶼道︰「你不許跟他們一起那樣叫我!」

「怎麼叫你?我忘了。」謝嶼笑眯眯道。

曲禾瞥他—眼,對上他含笑的眼楮,她輕哼了—聲,也跟著笑了起來。

下—刻,她額頭上就挨了—下。

謝嶼曲指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下,板著臉道︰「批給你的休假結束了,曲助理,該回來上班了。」

「上班?上什麼班?我明明辭職了。」曲禾捂著額頭道。

謝嶼輕哼一聲,似笑非笑瞅著她︰「是嗎?可辭職的助理明明叫小黑來著……」

「你!」曲禾氣急,惱怒的瞪著他。

謝嶼臉上笑意更深,好整以暇看著她︰「所以,你是曲助理呢,還是小……」

「我是曲禾!」曲禾急忙打斷他的話,「曲小禾!」

「嗯,曲小禾。」謝嶼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幾下,「該上班了,曲小禾,不上班你還想去干什麼呢?去哪里找一份這麼好的工作啊?哪里還有像我這麼好的老板啊……」

「上班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也知道龍族跟謝家的交易,還有……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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