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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見過這麼小氣的半妖!

好吧, 雖然曲禾總共也沒見過幾只半妖。

「你洗過澡了?」曲禾掃過她濕漉漉的頭發,出聲問道。

曲禾臉上都是不確定,因為少女頭發雖然是濕漉漉的, 但依舊打著結,還能看見有干草纏著,手臂和脖子上能看見有幾道微白的印子,等到了光線底下她就發現那幾道白印子就是少女自己的手指印,

這一看就是沒有好好洗澡,隨手撓了兩下的結果。

「她大概是發現你走了, 隨便洗了洗就急急忙忙跑了出來。」張甜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正踫見她一臉焦急的在院子里打轉, 好像是想找你。」

要不是張甜哄著她說曲禾待會兒就回來了, 根本就攔不住這少女。

曲禾伸手捏著少女的後頸就將她往洗手間那邊推, 「去洗干淨。」

少女一步三回頭的往那邊走, 曲禾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張甜還在旁邊,她真的想問一句,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听那個林賀的對我下殺手, 現在千里迢迢追上來還這副樣子是想干什麼?

等少女重新進去洗澡, 曲禾這才朝張甜道了謝, 面不改色道︰「她之前生過病,最近治療才稍微有好轉, 所以某些方面和正常人很不一樣,連話也不會說……」

「那她身上的傷……」張甜遲疑著問道。

正常情況下誰會弄出一身的傷來。

「她是偷偷跟過來的,路上吃了不少苦。」曲禾道,這話她可說的是大實話,少女身上有不少傷勢看起來挺新的, 估模著就是跟過來的路上造成的。

張甜有些震驚,她張了張唇想問那個少女是從鎮上跟過來的,還是從a市跟過來的。

但曲禾把話給岔開了。

「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睡覺吧,今天晚上謝謝你。」曲禾道。

「那我把藥和紗布這些都放這里了,要是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別客氣,喊我起來就行。」張甜說完,把東西放下後就轉身出去了。

曲禾翻了翻她留下的那些藥,確定是用來干什麼的,要怎麼用。

小半妖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容易出來,曲禾索性搬了一把竹椅坐在門口,剛坐下沒一會兒,一只白色的松鼠就探頭探腦的溜了進來,瞥見曲禾在這里坐著,一溜煙的就跑了過來。

「小禾,你不回房間睡覺跑這里來干什麼?」謝松蹲在她的腳邊問道。

曲禾把小半妖的事情說了。

謝松一臉震驚,「她從a市跟過來的?就靠兩條腿?啊……我想起來了,今晚我從山里回來的時候踫見一道黑色的影子,也感受到了陌生的妖氣,但我沒看清那是什麼妖怪,就看見一雙藍色的眼楮……」

「就是她。」曲禾道,伸手模了模褲兜,模出來一把張甜女乃女乃給的南瓜子,她就用手剝了起來,一邊剝一邊道︰「在洗澡呢,等下她出來了還得給她上藥,這只小半妖連話也不說,應該是自己長大的。」

一般來說,半妖的父母有一方是妖怪,另一方是人,不管小半妖是跟著哪一方長大的,總不會連話都不會說,只會喵嗚喵嗚叫。

曲禾想起來自己剛破殼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也不會說話,獨自待在深林里,後來模到了外面才遇到了其他的妖怪,她已經記不太清自己見到第一個妖怪時是什麼心情了。

大概是興奮的,只是後面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磨滅了這股興奮。

「那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父母都不在了?」謝松震驚之余又生起了心疼,「真可憐,能活到現在一定很辛苦吧。」

「或許吧。」曲禾將剝出來的瓜子仁塞進嘴里,含糊著道。

一把瓜子剝完的時候,小半妖終于從里面出來了,她身形瘦削,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格外寬大,一只手還拼命拽著褲頭才阻止褲子往下掉,另外一只手還抱著那窩蛋。

「褲子有點大啊。」謝松甩了甩尾巴道。

曲禾看了看屋子里,發現張甜還拿了一根皮帶的,她起身去把皮帶拿了過來,「松手。」

小半妖听她說松手就立刻松了手,還好曲禾替她拎著褲頭了,才沒讓褲子往下掉。

小半妖大概率是有些營養不良的,不但瘦,長得也不高,看起來還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比曲禾矮了一個頭,曲禾替她系上皮帶的時候還要微微俯身。

曲禾察覺到小半妖湊過來在她身上嗅了嗅,她起初沒管,直到小半妖突然往她腦袋上舌忝了一下。

「你干什麼?!」曲禾一手拍在她的額頭上,把她往後推了一下,「我又不是你的同類!你別亂舌忝啊!」

謝松蹦了過來,探頭探腦的盯著小半妖看,「她到底是豹子還是貓的血脈啊?」

「是豹子。」曲禾道,替她將皮帶扣好就退到了一邊,抽了兩張紙巾擦頭發,心情有點郁悶。

她懷疑小半妖是經常跟那群野貓待在一起,沾染上了很多貓的習性。

小半妖看出曲禾並不喜歡被舌忝毛,眼神有點疑惑無措,僵著身體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甚至于在謝松跳到她肩膀上,又落在她的頭上,她也只是齜了一下牙,最終還是選擇了忍讓。

「哇,還是臭臭的。」謝松很快就從她腦袋上下來了,朝曲禾建議道︰「干脆替她把頭發剪了吧,都打結的不成樣子了,亂七八糟的,理也理不清,還不如全部剪了。」

曲禾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在幫小半妖剪完頭發之前,她先幫小半妖把藥給上了,那些對于妖怪來說可能睡一覺醒來就會愈合的傷曲禾暫時沒管,先替她處理了小腿上那道最嚴重的傷。

「這傷看起來不像是新傷。」謝松蹲在旁邊看,似乎又有點害怕,還用爪子捂著眼楮的,從爪子縫里看。

曲禾皺著眉頭,她也看出來了,小半妖小腿上這傷應該是之前就受了重傷,後面在恢復的過程里又傷過。

或許重復傷過不止一兩次。

「你這傷哪來的?」曲禾替她清理著傷口,出聲問道。

傷口上面並沒有妖氣,曲禾確定過了,那就不會是妖怪傷的,要麼是小半妖自己不小心傷的,要麼就是人傷的。

聯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小半妖時的酒吧街,曲禾心髒就往下沉了沉。

小半妖听著她的問話,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朝她「喵嗚喵嗚」叫了好幾聲。

曲禾︰「……」听不懂就有點傷。

她扭頭看向旁邊的謝松。

謝松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別看我哇,我也听不懂,我跟她又不是同類。」

他就是一只小松許,連貓咪的話都不一定听得懂,更別提大貓咪了。

「人傷的?」曲禾換了種方式,朝小半妖問道,「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小半妖點了點腦袋。

謝松低低罵了一句髒話。

曲禾也緊抿著唇角,心情不太好。

房間里的氣壓有點低,小半妖神情有些茫然,見曲禾跟謝松都不說話了,她忍不住伸手踫了踫曲禾的腦袋。

「干什麼?」曲禾抬頭瞥她一眼,「疼?」

小半妖的傷口里混了泥沙和其他東西進去,曲禾正在幫她把那些東西弄出來,抬頭瞥見她臉上沒有血色,連唇色都是發白的。

「喵嗚~」小半妖搖頭。

是一只連喊疼都不會的小半妖,曲禾收回視線,繼續替她清理傷口。

謝松始終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心疼小半妖一句,一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小半妖身上的傷口才算是處理完了,一眼看過去四肢和脖子上都纏滿了繃帶,手指上也是,額頭和鼻梁上也有。

「好像木乃伊手辦啊!」謝松驚嘆道,視線落在小半妖那雙眼楮上面,又加了一句︰「還……還挺好看。」

不知道是哪句話惹到了小半妖,小半妖立刻朝他齜牙哈氣。

曲禾轉身去找來一把剪刀,使喚了謝松打掃一片狼藉的現場。

「反正都天亮了,你還是變回人形吧。」曲禾道。

她是擔心萬一等一下張甜或者張甜女乃女乃過來,看見一只大白松鼠扛著掃把在這里掃地不太好。

嚇到老人家和小姑娘怎麼辦?

剪刀不能像剃頭刀那樣直接剃,曲禾只能盡量貼著她的發根幫她剪,雖然小半妖頭發看起來髒兮兮的打成結了,但意外的並沒有跳蚤或者虱子之類的存在。

這應該要歸功于那些野貓?

曲禾在心里琢磨著,手上動作飛快,總算是趕在張甜起床之前替小半妖剪了一個寸頭出來。

謝松也已經把地方收拾好了。

「差不多要過去吃早飯了。」他看了看時間,「還得去小山那里。」

「嗯。」曲禾點頭,正好張甜也起床了,她把小半妖留在了張甜這里。

小半妖洗干淨之後也很白,哪怕身上纏滿了繃帶,還剪了個考驗顏值的寸頭,但光是她那雙眼楮就很吸引人,站在那里眼巴巴看著曲禾,謹記著曲禾說過的話,也不在張甜面前吭聲。

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軟。

「放心吧,我會看著她的。」張甜笑著應下。

曲禾道了謝,這才跟謝松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時,正好踫上吃早飯,節目組負責人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們兩個一大早去哪了?我听說大清早的就不見你們的人影。」

「早練早練。」謝松打著哈哈道。

好在大部分人也沒有那麼關注兩人的去向,還招呼著曲禾跟謝松趕緊過去洗漱,好吃完早飯後就要去民宿小院那邊,攝像老師都已經趕過去了。

等曲禾跟謝松趕到民宿小院那邊的時候,就看見謝嶼坐在院子里,手上還端著一杯茶,一副老大爺的模樣。

曲禾特意看了看,確定他身上的氣息還是有點虛弱,听節目組的人說謝嶼今天早上起得最晚,起來之後就一副懶散不想動彈的樣子,昨天在玉米地里還能扛玉米不帶喘氣的,今天就像是換了個人。

今天只錄制半天,下午他們就要離開了,上午謝嶼沒有再一起去玉米地,而是選擇了留在廚房打下手,幫忙洗洗菜切切菜之類的,還算是安安穩穩的過去了。

中午曲禾跟謝松過去吃飯,發現吃飯的地方比昨天中午還熱鬧,不少村民聚集在這里,婦人小孩,還有拿著眼袋的老人,神情激動地說著昨晚上的山火。

「昨晚上昏迷在田埂上的那些人都醒了,听說村里人問他們昨晚怎麼跑出來的時候,他們說是一條黑色的大蛇把他們送出來的。」節目組的人也湊在一起議論。

曲禾听著毫無心理負擔,倒是謝松一臉興奮的參與了進去,時不時還朝她這邊看一眼,笑得讓人不明所以。

「听說那條黑蛇抬起頭的時候有三層樓那麼高,比這棟房子還粗,他們剛看見黑蛇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來吃他們的,結果一醒過來才知道自己被放在田埂上。」

「這麼大的黑蛇,村子里的人以前沒見過嗎?」

「反正我是沒見過的,說不定是他們當時被煙燻的出現幻覺了吧。那麼大的蛇,那不是跟那種電影里面一樣的?早就來把我們村子里的人都吃了吧?」

「他們可都是黑蛇救的,那就說明黑蛇是好蛇,怎麼可能吃人?」

「或許是山里的守護神……」

曲禾去了對面張甜家里,一過去就看見小半妖坐在小板凳上面,懷里的那窩蛋不見了,正端著一碗飯,碗里滿滿當當的菜。

「蛋呢?」曲禾問道。

這小氣的小半妖,趁她走了就把那窩蛋全吃了啊?

真的就是連一顆蛋都不給她留。

小半妖還沒有說話,張甜就一臉興奮的出來道︰「全部出殼了,我女乃女乃說是山里的野雞蛋,今天早上你才走沒多久那一窩蛋就都出殼了。」

曲禾︰「?」

她還沒從一上午時間鳥蛋就變成了野雞崽這個消息里回過神來,小半妖倒是已經扭頭進去,把一個紙箱子給捧了出來。

紙箱子里鋪著一些干草,里面一窩野雞崽正叫喚個不停,還有大張著嘴的嗷嗷待哺。

張甜女乃女乃說這是山里的野雞崽,可實際上看起來就像是一窩剛出生的鳥,毛都沒長幾根,就會大張著嘴叫,顯然在等著母鳥喂食。

但這里哪來的母鳥,全靠張甜用小勺子給它們喂。

「孵化了啊……」曲禾嘆了口氣。

她喜歡吃蛋,但對已經孵化的崽崽可沒有什麼興趣。

吃完飯就要走了,這窩鳥沒法帶走,曲禾也沒打算帶走,她問了張甜能不能喂得活,張甜也不確定。

「小時候我爸從山里給我帶回來過兩只,倒是喂大了,但後面不知道是飛回山里了,還是被村里的狗吃了。」

「听天由命吧。」曲禾道。

如果不是小半妖把它們帶出了林子,昨天晚上這就是一窩烤鳥蛋了。

下午回去不可能繼續讓小半妖在後面跟著,曲禾找謝嶼說了小半妖的事情。

「車里那麼寬敞,多個人也坐得下。」謝嶼戴著墨鏡,神情還透著些倦怠,一上車他就佔據了後面,將眼罩一拉躺了上去,很快就睡沉了。

曲禾朝他那邊看了看,不確定他這樣要多久才能恢復。

倒是謝松,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還反過來勸慰她,「不用擔心,小山每次用了妖術就會這樣,我記憶里最嚴重的一次他直接昏睡了過去,睡了大半個月才勉強醒過來,後面也養了好久。」

真夠弱的。

曲禾心想,明明比她還要弱,竟然還說她菜。

回去之前曲禾就把小半妖跑來找她的事情跟韓姐說了,沒想到韓姐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竟然讓她先收留著小半妖。

韓姐︰「她既然跟著你,那你就先看著點,不然你把她送來妖管所她又跑了怎麼辦?」

「怎麼辦?你問我怎麼辦?」曲禾都驚了,「這不是你們要考慮的事情嗎?你們是不是又人手不夠了?」

韓姐沉默。

曲禾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她猜對了。

「最近很多妖怪作亂嗎?還是很多妖怪來登記?你們妖管所這麼忙?」她還記得上次去妖管所的時候,那里妖怪可不少。

韓姐回了個貓貓嘆氣的表情包,「反正最近妖管所挺缺人手的,要是你不想給謝嶼干助理了,來妖管所干也行啊,妖管所福利也很好。」

「你們妖管所有謝嶼嗎?」

韓姐︰「?」

曲禾︰「沒有謝嶼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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