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劍宗回來, 謝閑的心情不算太好。
不過謝閑也不打算把鐘離清越的離譜決定告訴蕭雪堂,免得蕭雪堂又自責。
他知道蕭雪堂這麼做是好意,只是有些錯誤地估計了人心罷了。
回到二人的住處, 謝閑本來想直接去找蕭雪堂談談,結果一進庭院, 謝閑冷不丁就看到一個穿著粉色衣衫,可可愛愛的少年正光著腳, 在院中亂跑。
謝閑眉頭下意識就皺了皺。
可等謝閑定楮一看, 看清楚了那少年的本相後,便又松了口氣。
原來是天命樹,天命樹竟然在這個時候化形了。
想必也是通過了青禹的幫助。
天命樹一旦能化形,它的靈氣對治療那些修士也很有效, 能幫上大忙了。
想到這,謝閑就走上前去想跟天命樹說兩句話,卻沒想到化形之後的天命樹見了他,眯眯眼一笑, 就跳上來, 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謝閑驟然一怔, 立刻便抱住了天命樹。
少年衣衫輕薄,肌膚細膩, 謝閑軟玉溫香在懷,一時間都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了。
正當謝閑有點哭笑不得地想哄天命樹從他身上下來的時候,青禹和蕭雪堂從屋內走了出來。
謝閑︰……
見到天命樹抱著謝閑,青禹和蕭雪堂對視一眼,兩人反而都松了口氣,青禹這時就笑道︰「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就抱一會他, 我方才抱了好久,都累了。」
謝閑懷中的天命樹听到青禹這句話,頓時把嘴巴一撅,哼了一聲,瞪大了黑亮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青禹去看。
青禹無奈道︰「你瞪我也沒用,我又不是你娘,可沒有女乃給你吃,你成天抱著我像個什麼話?」
天命樹更氣了。
謝閑听著青禹這話,總算回過味來,這時就好笑道︰「他見人就抱啊?」
青禹點點頭︰「可不是。」
說完青禹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他不光見人就抱,還是個小色鬼呢,喜歡到處亂模。」
天命樹︰……
謝閑听到青禹這話,忽然生出幾分不詳的預感——方才天命樹跳到他身上來,他就感覺胸口有點發癢,原本以為是天命樹蹭的,可現在……
謝閑猛地一低頭,就看到天命樹嗖得一下把幻化出的枝丫從他胸前抽了回去,然後沖他討好地甜甜一笑。
謝閑臉色一沉,手下飛快點了幾點,就用禁制把懷中的天命樹給禁錮住了。
天命樹︰?
接著謝閑沒等天命樹回過神來,便揚手一拋,天命樹瞬間在一片靈光中化回了原型,落到了庭院一腳,扎根了。
謝閑做完這些,看了目瞪口呆的天命樹一眼,就淡淡道︰「你好好跟青禹學點做人的規矩我再放你出來,免得見到個人就霍霍人家。」
天命樹抖著枝丫,委屈極了,可現在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謝閑,也只能委屈。
青禹見狀,心中好笑,面上卻還要哄著道︰「好了,你就別說他了,他也還小,以後慢慢改就好了。」
謝閑知道青禹的意思,淡淡一笑︰「那你得好好教他才行。」
「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完,青禹又瞥了一眼他身側的蕭雪堂,就含笑對謝閑道︰「老蕭有話對你說,你們倆進去說體己話吧。我就不打擾了。」
謝閑微微一怔,立刻抬眼看向蕭雪堂︰「前輩找我?」
蕭雪堂一雙幽紫色的眸子十分平靜,靜靜注視著謝閑︰「嗯,你進來吧。」
謝閑心頭一動,立刻跟著蕭雪堂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蕭雪堂順手關上了門。
謝閑心口不由得微微一跳。
「前輩?」
蕭雪堂回頭看向謝閑,忽然沖謝閑伸出手︰「來。」
謝閑看著蕭雪堂的動作,有些發蒙,不知道蕭雪堂這個時候要做什麼,但蕭雪堂伸出手,他還是乖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蕭雪堂拉住了他。
蕭雪堂握住謝閑柔軟的手指,牽著謝閑,帶著他一點點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
謝閑坐下之後,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蕭雪堂就已經從他身後靜靜摟住了他。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起,兩人靠在了一處。
溫熱的呼吸從謝閑耳後漸漸彌漫了開來︰「小閑。」
謝閑抿了抿唇,眸中露出一絲絲憂慮,回頭看向蕭雪堂︰「前輩,你怎麼了?」
蕭雪堂眼睫垂了垂,低聲道︰「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謝閑心頭微微一緊。
蕭雪堂此刻摟著謝閑緩了一會,又睜開眼,低聲道︰「也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謝閑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事?」
蕭雪堂沉默片刻︰「我總以為魔界會借機動作,起碼趁機悄悄騷擾一下,可他們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不正常。」
謝閑臉色驟變。
他倒是忘了,還有魔界的存在。
是啊,蕭雪堂的推測沒錯,鷸蚌相爭正是漁翁得利的時候,那麼多魔氣,不可能沒有消息傳回去。
可為什麼魔界一點動作都沒有?
這確實不太正常。
蕭雪堂這時靜靜嘆了口氣,道︰「所以,你別覺得我做事多余,其實我找沈長留他們三人,也是為了留這一手。你應對天道管理者,或許還有余力,但若是魔族入境,那就……」
謝閑這時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想得夠多了,沒想到蕭雪堂才是想得最多的那個。
如果魔界真的趁機入侵,那萬劍殺陣一定也是必要的。
否則修真界拿什麼守?
就那一個護城大陣,又守得了多久?
謝閑思緒真有些紛亂,忽然听到蕭雪堂在他耳畔低聲道︰「小閑,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謝閑心頭一緊,抿了抿唇,輕聲道︰「什麼事?」
「如果真有事態不可控制的那一日,你竭盡全力飛升,別管我。」
謝閑瞳孔驟然收緊,臉色大變,蕭雪堂反而在這時靜靜笑了笑,湊上來捏了一下謝閑的鼻尖︰「看把你嚇的。」
謝閑有些惱了︰「我怎麼可能丟下前輩你不管?」
「你听我說。」蕭雪堂有些無奈。
謝閑勉強停了下來,不悅地看著蕭雪堂︰「那你說。」
蕭雪堂凝視著謝閑狹長漂亮的眸子︰「天地靈氣在不斷枯竭,你要是再拖下去,飛升的機會只能更小。」
「我本就是魔族,就算魔界霸佔了修真界,我也死不了。」
「而魔族要掌握修真界,必然也不會趕盡殺絕,只要你能飛升,大家就還有希望。」
謝閑知道蕭雪堂說的這些,可他此刻抿了唇,沉聲道︰「不是我不想飛升,可是現在這情況,我要怎麼飛升——」
蕭雪堂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在謝閑掌心輕輕寫下了四個有些晦澀的字。
鷸蚌相爭。
謝閑腦中轟然。
就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什麼。
蕭雪堂寫完了這四個字,靜靜看了謝閑一眼,便道︰「我有預感,也就這兩三日了。」
謝閑︰「這麼快?!」
蕭雪堂點點頭,接著他反而又微微一笑道︰「所以,現在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
「雙修。」
謝閑再次睜大了眼。
蕭雪堂卻已經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親了上來。
「在它們來之前,我必須要恢復到化神的修為。小閑,你得努努力了。」
謝閑︰「唔!」
如瀑的黑發傾瀉而下,帶著一股幽淡的冷香,在謝閑臉側彌漫了開來,讓他心頭微微一蕩。
蕭雪堂狹長的幽紫色眸子微微勾起,露出一點極為風情繾綣的表情,而謝閑看著那宛如紫水晶一般的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面龐,臉頰微微一紅,竟是有點醉了。
即便他心里還有點掙扎,可當蕭雪堂撩起他鬢邊的碎發,湊過來,溫柔一吻的時候,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前輩好香啊……
兩個時辰後
謝閑一頭烏墨色長發盡數披散,就這麼靠在蕭雪堂懷里,兩人雪白柔軟的里衣都微微敞著,蕭雪堂正低著頭,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撩起謝閑鬢邊的長發,用一柄銀色的小刀,替謝閑將鬢邊那一圈細碎柔軟的胎發剃掉。
小刀冰涼,蹭的謝閑有點不舒服,謝閑不由得就低聲道︰「其實不剃也可以。」
蕭雪堂沒看他,只是含笑道︰「不剃做什麼?」
謝閑啞了。
「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謝閑清麗的面容上蹭的露出一點紅暈,連忙道︰「不要了不要了。」
蕭雪堂意味不明地淡淡一笑︰「小小年紀,還是窺天就腎虛,這可怎麼得了?」
謝閑怒目而視。
蕭雪堂卻又瞬間恢復了正經的表情,讓謝閑想瞪他又一時間失了理由。
謝閑瞪了蕭雪堂一會,懨懨收回神,閉了閉眼小聲道︰「前輩老是欺負我,你要是用那個用多了,肯定也腎虛。」
蕭雪堂目光一動,忽然在謝閑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轉過去。」
謝閑皺了皺眉,嘴上說‘干嘛’,身體卻不由自主,十分誠實地轉了過去。
蕭雪堂見狀,淡淡一笑,就伸出手,從後面輕輕探入了那雪白的衣擺。
謝閑頓時打了個寒噤,猛地一把握住了蕭雪堂的手腕。
蕭雪堂︰「給你按摩,松手。」
謝閑皺眉表示懷疑。
蕭雪堂淡淡道︰「看都看光了,還在意這些?」
謝閑遲疑了片刻,收了手。
蕭雪堂微微一笑,就將手伸了進去。
倒還真是按摩。
蕭雪堂的五指修長有力,帶了一點薄繭,按摩在謝閑後背和腰間的幾處穴位上,讓謝閑覺得這些日子一直有些僵硬的腰背一下子就舒緩松軟了下來。
忽然,蕭雪堂在某個穴位處重重按了一下,謝閑頓時嘶了一聲。
蕭雪堂嘆了口氣︰「看來你確實需要保養了。」
謝閑不明所以︰「怎麼了?」
蕭雪堂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果然腎虛得很。」
謝閑︰……………………
隨即謝閑就一個翻身跳起來,朝蕭雪堂伸出了惡魔之手!
「我就不信你按那就不疼!」
蕭雪堂似乎早就料到謝閑會鬧他,這時眼疾手快,兩下就抓住了謝閑的手,無奈道︰「乖,別鬧。」
被按住雙手的謝閑瞪著眼看蕭雪堂︰「除非前輩你讓我也按一按。」
蕭雪堂沉默了片刻,卻忽然笑了笑,答應了。
謝閑見到蕭雪堂這麼輕松就答應自己,還有點納悶,覺得此間有詐。
但蕭雪堂都已經在他面前趴下了,露出了那被雪白里衣包裹著的清瘦腰身。
謝閑抿了一下唇,覺得不按白不按啊。
然後謝閑就有點小激動地伸出了手。
片刻之後,蕭雪堂閉著眼低低喘了一聲,嗓音低沉,帶著一點沙啞的氣流,異常曖昧。
蕭雪堂自己睫毛都沒顫,恍若無人似的,但偏偏謝閑听到這一聲,瞬間就臉紅了,立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手一般,猛地把手縮了回去。
蕭雪堂恍若無事地淡淡一笑,微微撐起頭,側過臉,眸色慵懶地道︰「不按了?」
此時蕭雪堂黑發傾瀉,披在肩頭,在柔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他一張冶艷冷白的側臉在燈光中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顯得愈發曖昧旖旎了。
謝閑︰………………
該死該死該死。
前輩怎麼越來越勾人了?
看著謝閑愈來愈紅的清麗面頰,蕭雪堂只覺得極為有趣,這時就靜靜看著他,噙著笑道︰「你這是承認自己腎虛了?」
謝閑臉上又是一紅,接著他忽然就橫橫心,猛地撲了上去,怒道︰「我才不是腎虛,你是!」
誰料才撲過去,就被蕭雪堂一把掀翻了過來。
冰涼的發絲流瀉而下,瞬間罩在了謝閑側臉上,謝閑一個恍然,就已經被蕭雪堂壓得死死的。
蕭雪堂近距離地用鼻尖抵著謝閑的鼻梁,靜靜摩挲了一下,微笑道︰「既然這樣,那證明給我看看啊。」
謝閑嗅著蕭雪堂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帶著一點侵略性的冷香,心頭咯 一跳,知道是上套了,可就是硬撐著不願意松口,只能默默咽了一下口水,抿緊了唇。
直到……蕭雪堂又慢條斯理地掏出了那一枚金色的,磨得異常光滑的小環。
看著那小環,謝閑目瞪口呆,心頭發緊,最終他還是十分不爭氣地投降了。
「我、我腎虛還不行嗎,前輩……你別胡來。」
「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