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申子俞已經很自覺地大步都想主臥, 推開門進去。
顏司嬈緊跟上去，辯解道︰「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申子俞已經走去沙發前，月兌掉身上的外套丟在上面, 轉身朝她看過來︰「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顏司嬈被問得噎了兩秒，腦子也空白了。
躊躇兩秒, 她才說, 「我就是隨口一問。」
「隨口一問？」申子俞慢條斯理地將襯衫紐扣解下來兩顆，露出性感鋒利的喉結, 長腿一邁朝她走過來。
他彎腰迎合著她的身高，那張英俊的臉朝她靠近, 微擰著眉︰「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不希望我睡這里？」
顏司嬈臉上閃過錯愕。
自己琢磨一會兒，她覺得好像也不是這個意思。
她就是希望他不要誤解她，她很矜持的。
可他突然就又要住進來了，顏司嬈確實有點沒準備好。
還沒想好怎麼答，申子俞又說︰「我都進來了，你現在再把我趕出去。」
他停頓了一下，說話間熱氣噴在她臉上，眼神中帶著點受傷, 「我很丟面子的。」
他靠她太近, 顏司嬈臉頰熱熱的，腦子也跟著有點懵。
又听申子俞道︰「我們倆既然要和睦相處, 總要各自為對方保留點顏面, 你說對吧？」
這話听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
顏司嬈機械性地點了下頭︰「好像對。」
申子俞唇角牽了下，直起身來︰「多謝，那我先去洗澡了。」
直到他人進了浴室，顏司嬈還怔愣愣地在原地站著, 總覺得哪里不對。
好半晌，她揉了揉發熱的臉頰，朝著浴室那邊道︰「你這什麼鬼邏輯？我沒有答應你住進來啊！」
浴室的水聲早已嘩啦啦的傳來，將顏司嬈的話完全阻隔掉。
顏司嬈︰「……」
這是什麼級別的厚臉皮男人？
她以前居然沒發現？！！
申子俞洗得挺快，不多時裹著黑色浴袍從里面出來，頭發上還沾著水汽，細碎地垂落在眉骨，燈光下那張臉是暖色的白，五官輪廓立體而深刻。
顏司嬈收了手機從沙發上站起來，視線順著那張臉移向他的左臂︰「你受傷的地方沒沾水吧？」
「嗯。」
顏司嬈松了口氣，也沒別的話要說，匆匆抱著睡裙進浴室。
出來時申子俞靠坐在床頭還沒睡，暖色的吸頂燈光線溶溶灑下來，室內攏著幾分莫名的曖昧。
床頭桌上擺著打開的醫藥箱，他下巴微抬，朝她看過來︰「再幫我上個藥？」
顏司嬈看一眼他的手臂︰「你自己怎麼不上？」
「我覺得你包扎的比我好。」
「……」
顏司嬈也不知為什麼自己脾氣這麼好，居然真的耐著性子去給他上藥。
大概是看他有傷在身，一時同情心泛濫吧。
今天看上去已經沒有昨晚上那麼嚴重了。
顏司嬈手法依舊笨拙，用紗布將他手臂一圈圈纏繞，打上丑丑的結。
申子俞看著自己的手臂，散漫地笑︰「你這獨創的包扎手法，估計沒人能夠學得走，算得上獨一無二了。」
她好心幫忙，他居然還敢揶揄她。
「你有沒有良心的？」
顏司嬈惱了，伸手在他胸前推了一下，作勢直起身準備去睡覺。
申子俞沒受傷的左臂忽而伸出來，在她走開前環上了她的腰。
她腰很細，簡直不堪一握。
申子俞晃神兩秒，稍一使力，顏司嬈被拉扯過來，順勢壓在了床上。
顏司嬈被嚇到了，心差點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她慢慢紅了臉︰「你干什麼？」
申子俞雙臂撐在她兩側，深沉的目光凝視她片刻，輕聲道︰「我們倆如果想迅速了解對方，這個方法可能更直接一點，你想試試嗎？」
顏司嬈呆呆地看著他，大腦失去了運作能力。
稍微回過神時，她耳畔率先想起的事他剛剛說過的一句話，帶著報復性地月兌口而出︰「你這是在邀請我？」
申子俞眉尾輕挑，眸中掠過淺笑。
「那麼——」
他頓了少頃，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畔，開口間嗓音性感又蠱惑，「申太太，接受邀請嗎？」
「……」
顏司嬈不知道男女之間，會在怎樣的接觸後，發展到這一步。
如果是情侶，大概需要愛到濃時，才會心甘情願去交付。
可一旦有了那紙證書，確定過夫妻關系，成為彼此要陪伴一生的那個人。
即便沒有濃情蜜意，生死相依，這種事似乎也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只需要夜晚室內燈光下渲染出的些許曖昧，以及心中那點對彼此的好感，就足夠了。
一個主動，一個默許。
兩人緊緊鐵在一起時，顏司嬈听到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下意識說︰「你心跳好快。」
申子俞︰「嗯。」
顏司嬈︰「我也有點快。」
申子俞︰「嗯。」
顏司嬈︰「那咱們倆比比誰更快一點？」
申子俞無奈地看著她︰「這種時候，能不亂說話嗎？」
顏司嬈咬咬唇，可憐兮兮地說︰「我緊張，我控制不住。」
想了想，她又說︰「要不你把我嘴堵上吧，這樣我就不掃興了。」
「怎麼堵？這樣嗎？」他眼底含了抹笑，低頭吻向她的唇。
「……」
申子俞的吻落下時，比顏司嬈預期中的更加熾熱。
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情意與繾綣。
這種接吻的感覺很奇妙，陌生又令人著迷。
似乎輕而易舉就能讓她徹底淪陷。
窗外月亮從雲層里探出腦袋，又很快藏了進去。
室內微弱的燈光下，床單上的褶皺如鮮花般怒放 。
顏司嬈覺得，申子俞大概是對的。
這種事之後，至少她不會再因為自己旁邊躺了個男人，就渾身不自在。
屋里的燈已經關了，顏司嬈看著頭頂黑漆漆的一片，腦海中還不受控制地閃過方才的一幕幕。
忽而腦袋傳來陣陣疼痛，她嘶了聲，抬手揉了揉。
申子俞听到動靜貼過來，關切地尋問︰「怎麼了，頭又疼了？」
「只是有點疼，不嚴重。」
申子俞開了燈，靠著床頭坐起來，拍拍自己的腿︰「躺過來，我給你揉揉。」
顏司嬈默了須臾，挪過去枕在他大腿上。
申子俞指月復伸過來，不輕不重地幫她揉按著。
顏司嬈疼痛感減輕了不少，她想到什麼，又很不確定地問了一遍︰「你真的不介意我頭疼的事嗎？」
申子俞垂眸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沒停︰「你又來了。」
「我是認真的。」她舌忝了下唇，聲音弱下來不少，「畢竟依照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我這病……」
「顏司嬈。」申子俞打斷她的話。
顏司嬈聞聲掀起眼皮，視線順著他流暢的下頜弧線一路往上，跟他那雙幽深的目光對視。
他手臂托在她後頸處往上提，兩人的距離逐漸靠近，呼吸很快交纏在一起。
他靜靜看著她，緩聲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很保守。」
顏司嬈眼底染過困惑。
申子俞薄唇輕啟，懶懶道︰「你剛剛對我做了那樣的事，如果還想著跑路，是對我不負責任。」
顏司嬈驚了一下，推開他︰「明明是你對我做的？」
申子俞笑︰「這種事不是相互的嗎，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
話題聊到這步田地，似乎也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顏司嬈攏著被子鑽進去︰「我睡了。」
「頭不疼了？我再幫你揉揉？」
「被你治好了，謝謝！」顏司嬈直接拿被子蒙住頭。
——
有了肌膚之親，兩人平日里的互動肉眼可見地熱絡起來。
顏司嬈有點羞澀，但申子俞是個主動的人，她跟著半推半就的，日子似乎也就甜蜜起來。
兩人從來沒不說喜歡，更沒說過愛。
可顏司嬈卻覺得自己稀里糊涂的，仿佛在跟申子俞談戀愛。
她好像，還挺喜歡他親近自己的。
這天是周末，她睡得迷迷糊糊間听到申子俞的鬧鈴響了。
他關掉鬧鈴後作勢要起來，顏司嬈翻了個身貼過來，從後面摟住他的腰。
她眼楮依舊緊閉，似乎還沒睡醒。
申子俞無聲地笑著，小心翼翼把她的手臂移開。
還買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她又再次攀過來，抱緊。
申子俞挑了下眉，打量她乖巧又安靜的睡顏，他眼珠滾動兩下，眸中掠過星芒，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呼吸被阻斷，顏司嬈迅速張嘴嘴巴，耳畔傳來申子俞的低笑聲︰「醒了怎麼還裝睡？」
顏司嬈睜開眼，迎上他滿含笑意的那張臉，雙頰迅速漲紅︰「誰裝睡了？」
申子俞不跟她爭，看了眼時間，柔聲道︰「不是還頭疼嗎，今天周末，我約了這方面的專家，咱們再去做個檢查。」
顏司嬈稍怔了下，縮在被子里沒動︰「不用去了吧，也沒什麼效果，我都快成藥罐子了。」
申子俞嘆氣︰「生病吃藥不是很正常嗎，也許這次不會開什麼藥，我們就是再做個檢查，行不行？」
顏司嬈繼續躺著不動，小聲說︰「我不想去醫院，每次去醫院，頭就更疼了。」
申子俞揉揉她的發頂︰「不舒服總歸是要看醫生的嗎，你不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
顏司嬈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可是好不起來怎麼辦？」
「什麼叫好不起來？」申子俞擰眉，輕斥道，「不許亂說話。」
他把人拉起來︰「你不願動，我可幫你穿了？」
說著，拿起床頭的文胸往她身上套。
顏司嬈嚇了一跳，趕緊搶過來︰「不用你，我又不是喪失了自理能力，我自己會穿！」
申子俞看著她羞赧的樣子，忍不住湊在她耳邊調侃︰「月兌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搶著自己來？」
顏司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