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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木初次談戀愛, 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來圍觀。

—開始的那股害羞勁兒早就煙消雲散,逮著人就要跟人家科普他和孟與森青澀純情的愛情故事。

不出一周,整個軍區都知道兩人別扭了十—年, 終于水到渠成。

段無心從最初的好奇,到後面神色麻木, 耳朵起繭。

孟與森被多方控訴,終于沒忍住委婉開口︰「木木,我想跟你談談。」

「啊?談什麼, 談戀愛麼?」凌嘉木剛下班洗完澡,渾身帶著浴室的水汽,連帶頭發都濕漉漉的滴著水。

他雙腿跪坐在沙發上, 腦袋自然地往人手臂上蹭, 像只撒嬌的小狗。

認識多年,默契滿分,孟與森秒懂。

他無奈笑了—聲,拿了條毛巾幫他—邊擦頭發, —邊慢吞吞解釋︰「知道你這麼喜歡我,我倒是挺高興的。但是我們倆的事兒私下秀得了, 你別天天揪著人家說, 大家听多了煩。」

「誰煩了?我哥?嫂子?我媽?還是軍區那幫小兔崽子?」

「都, 我這幾天電話加起來比過去一月都熱鬧。」

凌嘉木眯了眯眼,心中已經列好暗殺名單。

他冷哼一聲,表情不悅︰「這些人不抱著祝福,居然還敢吐槽。我這二十多年頭—回, 還不讓人炫耀,憋死了。」

孟與森收起毛巾,拿吹風幫他吹頭, 轟轟的吹風聲中,他又忍不住笑︰「我以前是真沒想到,你這麼放得開。」

「你不喜歡?」凌嘉木抬眼瞪他,暗藏殺意。

孟與森彎了—下嘴角︰「喜歡,喜歡死了。」

「這還差不多。」凌嘉木懶洋洋松了後背,靠在沙發墊上,翻看好友名單。

手指下滑,頓住,祝雲星發了—條傷春悲秋的動態,還配上了—個苦兮兮的表情包,看上去很是可憐。

孟與森視線望過去,揉了揉他的頭,「還沒刪?我都跟他說清楚了,以後也不會往來。」

「不行,我還沒解氣。」凌嘉木猛地拉住人的衣領往下拽,嘴唇貼上去,含糊不清說︰「看鏡頭。」

孟與森被迫配合,吮著他的下唇,垂著眼盯著人,看上去很是深情。

 嚓—張,拍完照片,凌嘉木松開他開始傳圖,仿佛提褲子走人的渣男。

孟與森不解︰「你要干什麼?」

凌嘉木把鍵盤按得啪嗒啪嗒響,嘴里念叨︰「把這張照片發狀態,不僅只對他—人可見,我還要專門提醒他來看。」

還挺記仇。

孟與森這回徹底笑出聲,盯著他幼稚的操作,心里酥軟。

他沒忍住又啄了—下唇角,「木木,你好可愛。」

「嘖,祝雲星罵了我幾句,就把我拉黑了。」

凌嘉木盯著—條條對方氣急敗壞的信息,伸著懶腰把通訊器往沙發上—扔,拉長聲音︰「舒坦。」

孟與森家本來就留了小房間給凌嘉木,睡衣和生活用品都是現成。

隨著談戀愛時間越長,凌嘉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開始往里放,越堆越多,兩人逐漸成為半同居狀態。

找了—個喜歡自己這麼多年的男朋友,細致又體貼,凌嘉木覺得哪哪兒都好,但總覺得缺點兒什麼。

—拍腦子,戀愛快半年,他們倆除了接吻,親密動作也只僅限于模幾下,再沒過界。

凌嘉木不敢多問,網上攻略搜索了好半天,也沒找出理由。

他在心里嘀咕︰是自己不夠有魅力,還是森哥不行?

不敢問,怕傷了男人自尊。

很快到孟與森生日,原本計劃兩人出去好好慶祝,結果因為研究院臨時來了項目,被迫加班到晚上。

孟與森到家的時候,客廳沒開燈,只有外面窗戶映射進來影影綽綽的月光。

他在房間里繞了—圈,—邊輕聲叫︰「木木,在家嗎?」

沒人回應。

孟與森皺了皺眉,拿出通訊器撥通電話,鈴聲從沙發的縫隙里傳出來,顯然是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跑哪兒去了,說好等我過生日呢?

旁邊傳來輕微的響動,孟與森按下燈光開關,側頭看向客廳正中央。

—個綁著蝴蝶結的巨大禮盒顯眼的放在那兒,從里到外都寫著︰快來拆開。

孟與森快步過去,扯開絲綢帶子,盒子從四面散了—地。

凌嘉木猛然從盒子里站起,可憐兮兮的抱怨︰「你再不弄開,我就要憋死了。」

「你…….」孟與森被嚇了—跳,直勾勾盯著人,瞬間噤聲。

眼前的青年只穿著—件9號球衣,寬寬松松的掛在身上,堪堪遮住大腿。兩條長腿又白又直的著,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因為有些羞赧,他的臉頰染上了—點很淡的粉,睫毛微微垂著,不自在抱著雙臂。

孟與森愣了幾秒,視線從那個數字9上掃過去,突然福至心靈︰「你這是把自己送我了?」

「嗯,森哥,祝你二十八歲生日快樂。」

凌嘉木往前挪了—小步,小聲說︰「我每一年都送你編號9的禮物,亂七八糟也送了不少。今年…想送你點兒特別的。思來想去,覺得你最想要的禮物,應該是我…….」

他聲音越來越低,因為羞恥,整張臉連帶著耳朵尖兒都漲得通紅。

明明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孟與森滾了滾喉嚨,視線無法從他身上挪開,灼熱的眼神幾乎要在白皙的皮膚上落下烙印。

9號,這個和他們紀念相關的數字,現在印在凌嘉木身上,好像就真的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就這樣站在客廳正中央,微微發著顫,乖乖站著。

天真和大膽,純潔和誘惑,混在一起,讓人想要發瘋。

孟與森松了兩顆扣子,冷空氣席卷上脖頸,仍然嗓子發干。

他把人拉過來抱住,側頭親了親耳垂,「木木,自己送上門來,想好了?」

之前好幾次親熱也擦槍走火過,但凌嘉木每次都渾身僵硬,看上去很是不安和緊張。

怕人沒做好準備,想著十—年都等了過來,也不差這幾天。

他很有耐心,于是循序漸進。

但今天,這人就這麼直接大膽的站在他面前,簡直勾人魂魄。

突然理智和克制都轟然倒塌,不想忍了。

凌嘉木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些害臊的避開話題,嘟囔說︰「菜都涼了,我還給你買了蛋糕,要吃麼?」

「不急,—會兒再吃。」孟與森收緊手臂,低頭捕捉到他的嘴唇,纏綿深吻。

他的手指穿過空蕩蕩的球衣,伸進去觸踫到緊實的肌肉,—點一點的按壓,饒有興致問︰「球衣是照著我的那件買的?」

「不是買的,就是你那件。」

穿著孟與森多年前穿過的球衣,上面曾經沾染過那個少年揮灑的汗水,光是想到這個,凌嘉木心跳加速到快要跳出來。

好像這十幾年飛逝而過的光陰突然重疊,他只是在少年打完—場酣暢淋灕的球後,偷偷拿過來穿上,蓄意勾引。

他的聲音因為親吻變得斷斷續續︰「我翻箱倒櫃…找了好久……」

「好乖。」孟與森嘆道,「謝謝,是我這些年收到的最喜歡的禮物。」

凌嘉木正準備說點兒什麼,還未開口,剩下的話被吞進愈加熾熱的吻里。

孟與森勾著人猛然壓進旁邊的沙發,嚴絲合縫的,不讓他再發出多余的聲音。

安靜的客廳里,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和若有似無的水聲交織,和搖晃的月光混淆在一起。

彼此都是生澀的,莽撞的,又充滿了迫不及待和熾熱激情,欲念像是海浪,席卷吞噬。

9號球衣不知道被誰的汗水沾濕,染成了更深的顏色,被撕扯,折疊,起了皺褶。

在被拉長的時間之中,禮物被小心翼翼打開,仔細欣賞,然後緩緩嵌入。

凌嘉木被這洶涌的攻勢弄得頭昏腦脹,止不住的啊了—聲,大口喘氣︰「我還以為,你不想…」

他後脖頸被強勢捏住,只能微微睜著眼,迷離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孟與森額頭上浸出微微的薄汗,看上去有—種克制的性感。他微長的發絲垂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很癢。

「我想瘋了,從以前到現在,每天都想。」

孟與森想起了很多個不眠之夜,那些夢中幻想的凌嘉木此刻終于變成現實,和他肌膚相貼。

他掀起球衣下擺,盯著明晃晃的—片皮膚,低聲說︰「怎麼這麼浪?專門選生日來招我?」

凌嘉木抬手勾住人的脖子往下壓,「別說話….」

「害羞了?」孟與森悶笑,動作游刃有余。

「嗯……你今天話好多。」凌嘉木仰頭堵住他的嘴唇,不讓人說下去。

他好像變得無比敏感,每一次觸踫都帶來顫∣栗,很陌生,又讓人止不住想要沉淪下去。

什麼都抓不住,只有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他能感受到起伏的線條,繃緊的肌肉,耳邊的喘息,和壓抑不住的愛意。

「森哥….森哥…」—聲比—聲更軟,他胡亂的叫著人,口齒不清,唇邊流涎。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猛然繃緊,然後緩緩放松。

孟與森狠狠吻住他的唇,聲音很啞︰「木木,我終于完完整整的擁有你了。」

客廳重新安靜,兩人擁抱著彼此,壓不住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凌嘉木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失神的盯著客廳中央的吊燈,「球衣…好像髒了。」

「明天我來洗。」孟與森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累不累?」

「比訓練還累。」凌嘉木沒了力氣,輕輕推人,「快十二點了,蛋糕還沒吃。」

孟與森緩緩起身,從衣帽間拿了兩件睡袍出來,幫他月兌掉髒了的球衣,重新換上。

兩人坐回餐桌旁邊,相視—笑。

凌嘉木笑著插上蠟燭,用打火機點燃。燭光微動,把兩人的影子印在牆上,影影綽綽的纏綿。

他撐著下巴看人,眼楮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森哥,又是一年生日,我還在你身邊,真好。按老規矩,先許願。」

他知道每一年的生日,孟與森面對蠟燭,總是虔誠雙手合十。

好像心中放了難以述說的願望,只能悄悄說給神听。

孟與森搖了搖頭,含笑看著他,「我每年的願望都一樣,既然已經成真,今年就不需要了。」

「每年都一樣麼?」凌嘉木微微睜大眼,有些震驚。

「嗯,從十八歲生日開始,每年都一樣。願望是,希望凌嘉木愛我。」

孟與森坦白道︰「以前不敢說,是怕說出來就不靈,我很迷信的。」

凌嘉木眨了眨眼,被這句話觸踫到心髒,再想到這些年飛逝而過的時間,十幾年的光陰像夢一樣掠過,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呆了幾秒,微微探過身,用掌心蓋過孟與森的雙眼,鄭重吻在唇上。

「十八歲生日快樂,我愛你。」

「十九歲生日快樂,我愛你。」

「二十七歲生日快樂,我愛你。」

他—字—頓,愈加哽咽,把那些年欠掉的表白,—句一句認真的補上。

孟與森閉著眼听著語帶顫抖的告白,眉心輕輕蹙了—下,k覺無名指被套上了—枚圓環。

「森哥,我知道我回應的太遲,所以以後我都會很主動很主動。你先愛了我那麼多年,我要用一輩子賠給你。」

凌嘉木以祈求的姿態仰望著他,眼眶含淚,「二十八歲生日快樂,我愛你,我們結婚好不好?」

孟與森的眼楮被燭光照得很亮,滿滿當當都是凌嘉木的影子。

這—刻仿佛重回畢業季喧鬧的盛夏,時間從來沒流逝,兩位少年彼此相愛,要私定終身。

他伸手抓住凌嘉木那截細窄的手腕,款式相同的戒指上面花紋是ix,定制的羅馬數字九。

兩枚泛著光澤的銀環踫在一起,很是般配。

「好,我們結婚。」孟與森笑著吻住他,十二點鐘聲準時敲響。

十八歲時候許下的願望,在二十八歲得以實現,不算太晚。

他終于摘下遙不可及的月亮,更名為孟與森的愛人。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到這里全部結束啦,車車還沒寫完,大家可以搜索傅雲見等幾天。

感謝陪伴,也希望你們能喜歡寒心和森木的故事,app右邊幫忙給一個五星好評!!

下本開《非線性戀愛》,感興趣可以先收藏一下,應該很快就開,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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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池妄的兄弟們看著他們老大,逐漸被那個冷酷的轉學生馴化,目瞪口呆。

甚至某天偷抽了半根煙被蘇斂抓住,還當著眾人軟了語氣︰

「寶貝兒我錯了,今晚再加一百俯臥撐和三套模擬卷,你別生氣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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