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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偵查工作還未結束, 很多人需要?查問,很多事需要?走流程,尸體方面是最快的, 葉白汀和仇疑青從三樓開窗的房間出?來,這邊就有錦衣衛來報告,說相關?事項已經完成, 尸體可轉回北鎮撫司。

這是自?己的工作範疇,葉白汀當然要?隨隊回去,至于現場, 有仇疑青和申姜,他半點不擔心。

「莫要?著急,路上小心。」

仇疑青這次沒親自?送葉白汀回去,一來這案子有些微妙,看似惡意射殺, 死者牙齒腐蝕的痕跡卻不能不在意,隱隱似乎提示著,與烏香有關?,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他不得不多費些心力,二來……

縱夜色深暗,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他將自?己身邊暗衛分?出?去了幾個, 保小仵作平安還是沒問題的。

「嗯, 我會盡快讓人送尸檢格目過?來。」

葉白汀轉身很干脆。

花船上發生命案,已暫時封存,沒有指揮使令,不會隨意放人, 需得全部問過?話?,排查完畢才能離開,葉白汀當然不在此列之中,根本不用拿出?自?己的小牌牌,守著船梯的小兵就放了行。

他半點沒耽誤,迅速和隊伍一起,回到北鎮撫司,讓人將尸體送進?仵作房。

調整燭盞數量及角度,燃蒼術皂角,醋燻,清水及酒備用,著罩衣,戴手套……

很快,所有準備工作就緒。

自?己的地?方,更?熟悉,更?安靜,也更?順手,光線方面亦完全不需要?擔心,在使團過?來之前,他就尋了當地?擅琉璃,或擅磨鏡的匠人,利用各種反射原理,可以保證在夜間,仵作房也會光源充足,房間很亮,視野處處清晰。

「死者樊陌玉,身高五尺三寸,體型偏瘦,發髻微散,著月白綢衫……」

再次檢驗死者身上尸斑,尸僵,角膜等處狀況,死亡時間非常清晰,乃是新死,恐就在三樓酒宴進?行時遇害,死因也非常明確,後肩下?中箭,入體頗深,傷及內腑——肺或心髒受此重?創,死亡會非常迅速。

葉白汀並不著急,檢驗非常仔細,先從尸體外表,看有沒有什麼隱藏在細節里的,此前沒發現的信息。

死者鞋底有血跡,非常新鮮,這個新鮮指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被污染的程度。這雙鞋並非新鞋,明顯走過?很多路,鞋面微寬,鞋底有一定的髒污積累,但血跡幾乎覆蓋在這些髒污痕跡上,並沒有新的灰塵雜物摻入,讓血漬變的模糊,或顏色變化……

很明顯,鮮血,就是死者最後踩到的東西。

如?此,甲板上被擦蹭的血跡也有了解釋,就是死者自?己的血。

當時現場應該是這樣子,死者出?于某種原因,走到船尾,靠近船舷,離水面很近,並不知與此同時,背對的方位,三樓那個開窗的房間里,凶手已經調整好弓1弩,抬臂瞄準,且很迅速的扣動了機括,箭矢速度非常快地?釘進?他左下?肩,幾乎貫穿他的身體。

這個時候他可能痛呼出?聲?,也可能聲?音不大?,但花船上非常熱鬧,鼓樂聲?,客人的調逗聲?,姑娘的嬌笑聲?,幾乎一刻沒停過?,嘈雜環境遮掩,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聲?音。

這支箭傷及肺或心髒,會讓他立刻流血,血會順著身體往下?滑,或者直接滴落在地?面。這支箭沖力又很強,帶著往前撲的慣性?,以他此刻狀態,不可能穩得住,遂掙扎了一下?,身體跟著往外撲,跌滑到花船外側,又很巧的,被腰身橫欄攔住,卡在那個位置。

而這個腳底掙扎動作,自?然而然地?,會踩到他剛剛滴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血,是以甲板上,便有了擦蹭過?的血跡。

痕跡是他中箭瞬間造成,而非從它處帶來,花船其它地?方是否有血跡,可以不必重?點排查了……他迅速將這點記下?,準備稍後讓人帶給仇疑青和申姜。

接下?來是死者衣服,和露在外面的手臉。

死者身上衣服很干淨,除了跌下?船舷明顯造成的褶痕,和順著傷口洇開的血跡,沒有其他髒污,沒有嘔吐過?的痕跡,沒有不小心撒在衣襟上的酒菜,味道很輕。

他的鞋底有血跡,鞋側和鞋面卻很干淨,衣角也是。

他的手臂,顴骨側,掌心,都是跌摔到船外,因意識無法把控身體,擦蹭出?的傷痕,踫到哪就在哪,自?身無法抵抗。

所以……死者不存在意識迷離,走路踉踉蹌蹌的狀態,他不需要?時不時找東西扶手,在掌心手肘上留上髒污或小擦蹭,也不會踢踩到不合適的障礙物,鞋子或歪或蹭擦到灰塵髒漬,他很清醒,走路和正常人一樣。

他可能飲了很多酒,但並沒有醉,他從三樓菡萏閣離開時,意識是清醒的,不存在什麼喝大?了,醉了困了,撐不下?去的情況。

那他為什麼離開?受了委屈,還是有了些不愉快,在酒宴現場待不下?去了,故意找醉了的借口?

葉白汀想了想,覺得這理由?站不住腳。

今日在船上,不管是兩位廠公,潘祿的話?,抑或是姚娘子話?中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都表明了一件事,樊陌玉此人,可能從官階上說,不算太?高,但他辦的是肥差,實差,地?位有些微妙,不可能有人故意為難他,他也不至于在酒席間不愉快,呆不下?去……那就是自?主行為了?

比如?有事要?辦,或者與人有約,到時間了,不得不離開,總得找個面上好听的借口,借酒意散一散什麼的……

可他接下?來去的地?方,意識清醒,目的明確,一路走到的地?方,卻是船尾,那里燈光昏暗,甚少人去,是花船上最偏僻,最不上檔次的地?方,他去哪里做什麼?

葉白汀很難不想到今日口供里最重?要?的三個字︰打哈欠。

死者假借‘醉酒’出?來,什麼干嘔難受,昏睡難抵,所有在房間里表演的酒醉行為都是假的,打哈欠卻不一定,困了的人會打哈欠,酒醉卻未必,他真是醉得昏昏欲睡,所以才打哈欠?會不會其實是什麼癮犯了?

那這種事就很私密了,當然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來。

可找一間安靜不被打擾的房間很難嗎?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簡單,花船生意很好,空房間不好訂,對死者來說卻未必,他身份足夠,也不差錢,為什麼不就近尋個房間,偏要?去船尾?

葉白汀幾乎立刻想到,會不會是因為,他手里,沒有安慰他的‘東西’?

他需要?購買。

烏香這種東西,服用多了必會上癮,但癮突然來了,想要?用了,到一直得不到安慰,失去理智,痛哭流涕求人什麼的……中間會有一段時間差,這個時間長短因人而異,但就死者直接去船尾的行為,身上的痕跡可見,他應該是沒有失去理智,整個人是清醒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為了烏香。

這花船,難道不止有與烏香有關?的線索,本身還是販賣鏈!

那凶手的身份就更?值得深思了……知不知道死者具體情況,是否對花船熟悉,對販賣鏈熟悉,本身是不是就是其中一員?

葉白汀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想,死者看起來是有意識地?前往船尾,目標明確,會不會是凶手約過?去的?會不會是凶手提前做好計劃和死者約定好購買事項,在死者去往船尾,等待交易的時候,並沒有真的去交易,而是在三樓開窗的那個房間,拿著□□,射殺了他?

凶手知道什麼時間,死者會出?現在什麼地?點,提前用一定手段提前得到□□,訂下?那個專門的房間,布置好……簡直再方便不過?,不然怎麼確保撞上這個時間點,怎麼保證自?己想殺人的時候,死者一定在想要?的位置?

還有,什麼人可以隨便使用三樓房間,只?要?提出?要?求,就一定會被滿足?

今夜的船雖然是花船,是縱情享樂之地?,看起來不講究,實則不然,他和仇疑青進?去一看就發現,這里的待客方式有內在邏輯,等級分?明,可以去往三樓的,非富即貴,有時候再有錢,都未必能上得去,遂這三樓房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要?求就有的。

魏士禮做東,客人眾多,過?來慶祝他,敬他的酒非常多,但因為關?系不親近,或者地?位差很遠,這些人不會在三樓停留,下?到了二樓或一樓,這些人的自?由?度有多高,可不可以上到三樓而不被人發現?

葉白汀覺得,此兩點,需得提醒申姜和指揮使注意,其中烏香一事,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一樓二樓這些客人可以被排除,那三樓酒宴現場這些人,便都嫌疑重?大?,尤其是出?去的這一趟,非常關?鍵,時間線必須徹底清查!

在宣紙上寫完這些要?點後,葉白汀視線再次回歸尸體。

這一次,須得更?深更?細,要?進?行解剖檢驗了。

文書流程方面,他根本不擔心,仇疑青會辦好,他還是指揮使的時候,就能搞定一切,何況現在不止是指揮使,還是安將軍?

再者,前後經歷過?這麼多案子,對于解剖驗尸這件事,外界接受度已經越來越高,大?家都知道北鎮撫司都有什麼手段,解剖完尸體大?概是個什麼樣子,家屬可能還會有些小情緒,但只?要?錦衣衛上門說服,基本沒有不成功的。

胸腔剖開,葉白汀預料大?致相同。

箭矢從左後肩入,角度從上而下?,掠過?肺葉,正正射穿了心髒,人遇到這種傷,基本是會立刻斃命的,死者當時的狀態表現也很能說明這一點。

可角度這麼正,心髒都穿透了……運氣?

眉心蹙起,葉白汀微微搖了頭,他的猜測,更?偏向凶手善射。

任何人,但凡起了殺人的念頭,想要?殺死一個人,必會下?意識選用自?己擅長或熟悉的,保證能讓人死亡的方式。如?果他的猜測方向沒有錯,凶手約了死者見面,知道死者會在什麼時間去往哪里,□□準備好,三樓的房間準備好,這麼詳細的計劃都做了,如?果本身並不善射,並不能保證成功,這些心思豈不白花了?

凶手必然是確定自?己能夠用這種方式殺死人,才會從容計劃這一切。不然射歪了怎麼辦,只?是受傷了怎麼辦,對方喊出?來,叫來人,自?己暴露了怎麼辦?

凶手是想殺人,不是想坑自?己。

至于為什麼殺完人,不把□□帶走處理掉……

葉白汀眸底微轉,可能是當時並不方便,或者,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影響到。

死者當時的位置,箭矢的力度,葉白汀稍稍帶入凶手,就能知道這位是怎麼想的,這種方式,死者落水的可能性?非常大?,花船上頂多是活不見人,編個‘早已離開’的借口就能過?去,沒有人會發現尸體,甲板上滴落的那點血跡,也完全可以說是別的客人的,甚至是動物的,反正沒有尸體,死無對證。

凶手根本不必立刻去拿□□,被人看到了反而加重?嫌疑,不如?就‘一問三不知’,等周遭靜了良久後,四周無人,再從容的去處理。

沒準別人都不會發現死者‘離開’了呢,一切都可以慢慢來,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必著急。

還有……

葉白汀感覺這個自?上而下?的射殺角度,背後射殺的行為,從容的布局,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氣,他記得心理學上有種分?析,這個行為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審判’的隱意。

凶手對死者是不是存在不滿?那在殺人動機的考慮上,除了一般情況的仇,情,錢,是不是應該考慮的更?廣泛一點,比如?是不是認為死者破壞了規矩,該要?被處理……之類的?

這夜很長,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很久,葉白汀一直悶頭驗尸,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驗尸結論,以及過?程中需要?注意的細節,每有一個小總結,都會寫在紙上,讓人送去給還在船上的仇疑青和申姜。

最後的尸檢格目當然也會記錄分?析,匯總給出?去,但中間過?程中的這些疑點,實時分?享更?好,方便還在現場的人查探。

終于所有工作結束,肩頸僵硬,嘴里干渴的不行的時候,天邊已經泛了白。

他摘下?手套,月兌下?罩衣,從仵作房里出?來找水喝,就聞到了一股不怎麼令人愉悅的藥味,好像正在熬制,苦的非常濃烈,帶著種詭異的酸,飄的整個院子都是,他直接捏了鼻子,一晚上的勞累都能被這味直接沖散,這是什麼味道,也太?非人了!

一個白胡子的老大?夫從藥房出?來,看到他略青的眼底,臉就耷拉了下?去︰「又熬夜了?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知道?」

葉白汀心里有點虛,眼底微轉,決定先發制人︰「我只?是被這苦味燻的睡不著,您在煮什麼東西,聞一下?都讓人受不了!」

老大?夫看穿了他的想法,眼皮一撩︰「這罐藥,老夫兩刻鐘前才開始做。」

葉白汀︰……

「稍後把這個吃了,年紀輕輕的,別作死,」老大?夫似是拿他沒辦法,從袖間模出?個小瓶子,扔了過?去,里面是他制好的養生丸,「罐子里煮的,你就別想了,是指揮使的。」

葉白汀接了小瓶子,還有點沒回神,仇疑青的藥……做出?來了?這麼苦?

老大?夫撫著胡子︰「有指揮使鎮著,詔獄‘青鳥’壓著,那群瓦剌狗還算乖,沒敢瞎說,藥方子老夫和幾個老友一起試過?了,對癥,苦是苦了些,確能克毒。」

葉白汀就笑了︰「您看您都知道苦了,能不能加點甘草蜂蜜什麼的,調個味?」

老大?夫瞪眼︰「你當是做飯呢,按照自?己的口味來?這藥方子甚有講究,取用藥材繁多,隨意添減,很可能影響藥效。」

葉白汀就安靜了,苦點就苦點,指揮使也不是嬌氣的人︰「指揮使吃了就能好?」

老大?夫卻搖了頭︰「此毒制的怪,藥方需得經數道變化,中間過?程略長,可能需要?持續兩到三個月,其它的珍貴藥材也需尋找購買,並不容易……指揮使初時服用,很可能伴有一定程度的不適。」

「什麼不適?」副作用?

「暫時還不確定,可能會持續亢奮,也可能會突然陷入昏睡,類似這種短暫的藥物反應,過?程持續多長……還得看他自?身身體素質,老夫現在還說不準。」

「不必擔心,」仇疑青的聲?音由?遠及近,「我心里有數。」

「指揮使。」

見到來人,老大?夫行了個禮,就很有分?寸的退下?了。

他之所以會和葉白汀聊起指揮使病情,身體情況,也是因為這是和指揮使最親密的人,該要?知悉之後的風險,指揮使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也會是第一個發現的人,知道會遇到什麼,就會有準備應對,及時通知大?夫。

葉白汀還真是有點擔心︰「需要?治這麼久?」

「沒事。」仇疑青晃了晃手里拎著的東西,「餓不餓?」

豆腐腦和油條,東街那一家,葉白汀很喜歡的味道。

「餓了!我們一起吃!」

葉白汀倒也沒在‘藥’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早知道這個毒遠非那麼簡單,現在能治,有方向,不比以前好了很多?遇到困難,再想解決辦法就是,不用怕。

眼下?最重?要?的是早飯!自?己的身體健康很重?要?,仇疑青也是!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申姜從門口跑進?來,相當及時了︰「花船查的差不多,我回來對其他相關?人進?行走訪排查,正好路過?咱們大?門口——果然得順便進?來看一眼,不然怎麼撞上這麼好的運氣!」

好在仇疑青帶回來的量不算小,北鎮撫司的小廚房也沒閑著,很快送了幾張煎餅並小米粥過?來,完全夠用。

「閑著也是閑著,」葉白汀提議,「不如?順便捋一下?時間線?」

申姜咬了口油條︰「好啊,來!」

葉白汀手中白瓷勺舀著豆腐腦︰「昨天花船上的重?點嫌疑人,應該是潘祿最先到,但他不是正經客人,坐定沒動,之後是做東的魏士禮,再之後是本案死者樊陌玉,因場子人多,極需要?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幫襯,潘祿便跳了出?來,主動湊近,被允許了,所有客人里,吏部尚書江汲洪是最後到的,至于東廠和西廠兩位廠公,是意外加入……在此過?程中,姚娘子一直進?進?出?出?照應,幾乎滿場都在。」

「沒錯,」申姜首先確定的也是這些,理的很清楚,「在江汲洪到來前,魏士禮也在和賓客喝酒,但喝的很克制,主要?為了氣氛,潘祿看懂了,為他擋了許多酒,江汲洪來了就不一樣了,魏士禮尤其熱情,和潘祿姚娘子一起,頻頻勸江汲洪的酒,反倒是死者表現的很克制,酒飲的也不算多。」

仇疑青︰「便在此時,兩位廠公到了,多多少少,所有人都要?陪幾杯。」

葉白汀︰「感覺時間差不多,死者假借酒力不支,犯困想睡離開,之後再也沒回來。這個時候,房間里的人並不知道他不會再回來,行為仍然隨意,比如?兩位廠公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分?別出?去了一次。」

申姜︰「然後是魏士禮和江汲洪。這兩個都醉了,前者醉的大?舌頭,說渾話?,不肯放開手里的酒,拎著酒壇子被送到了房間,醉的都沒辦法和姑娘玩;後者醉是醉了,但醉在後勁,這個時候還是可以和姑娘玩的,只?是醉意上涌後,脾氣也大?了,不允許青樓女子睡在自?己身邊。」

仇疑青︰「二人從房間被扶走的時候,遇到了過?來找江汲洪送東西的方之助,因江汲洪醉了,無法正常交流,有些事便也不用說了,但不巧他被江汲洪吐在了身上,只?能找房間清理一下?——便是凶手殺人的房間。」

還落下?了一方帕子。

葉白汀︰「姚娘子的進?出?頻率,就更?多了……」

申姜呼嚕嚕喝粥︰「照這樣看……所有人都有空白時間,都有嫌疑啊。」

兩位廠公是獨自?出?去上官房的時間,姚娘子是所有離開的時間,魏士禮是這個‘醉了’被扶進?房間的時間,說是太?醉,那處不頂事,和姑娘玩不了,將姑娘趕出?後,空當不要?太?多,江汲洪稍稍嫌疑小些,因他回房間後,第一時間是和姑娘玩樂,之後把姑娘趕走,才有了空白時間。

不過?申姜查了,江大?人有點不行,辦事的時間非常短,遂之後的空白時間也很多。

至于方之助,他來時站在門口,離開前直接在凶手的房間里留下?了證據……說是清理身上,但清理身上需要?多久,可是因人而異的。

葉白汀︰「我覺得現在,有幾個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魏士禮房間的酒壇子。我和指揮使過?去時,此人醉的非常徹底,地?下?的兩個酒壇子是空的,他離開酒宴廳時是不是醉的,醉度有幾分??能不能做殺人的事,有沒有可能是喝完這兩壇,才醉的那麼厲害的?」

但也不一定,以他的身份地?位,真要?做假局,有沒有必要?留著這酒壇子?

有疑問,就要?調查確定,看能不能排除。

申姜點頭︰「那我去查一查他的酒量!」

葉白汀頜首︰「第二點,尚書大?人江汲洪,距離凶手殺人的房間最近。」

他看似在‘和姑娘玩樂’,怎麼著辦完事,時間都要?比別人都晚一些,好像來不及,但其實那個距離感很微妙。

仇疑青沉吟︰「還有方之助。」

葉白汀立刻就听懂了︰「潘?說他是過?來送東西的,我對他的疑問只?有一個,就是——他離開的,是不是過?于輕易了?」

「競爭對手的升遷宴,他沒受邀,看起來也沒有想來的意思,但還是因為要?‘送東西’,過?來了,那這件東西重?不重?要??有多重?要??如?果不重?要?,他沒必要?非得走這麼一遭,如?果很重?要?,哪怕上官醉了,是不是也得想辦法等在原地?,上官一清醒,立刻匯報?潘?說這位小方大?人是個能力極強之人,不該沒這點眼力。」

申姜突然反應過?來,拍了下?大?腿︰「該不會是他看到了點什麼東西,嚇破了膽,慌不擇路逃跑了,失了理智判斷!他會不會是本案的目擊證人!」

「是不是看到了些東西,我不確定,但我知道,這位小方大?人離開時,姚娘子送了他。」

葉白汀轉向仇疑青︰「指揮使記不記得,我們去船上時,姚娘子並不是有意來迎我們的,只?是湊巧撞上了,當時她身後那個樓梯口,隱隱有個男子背影,細想時間身份或年齡比對,我覺著,很像這位小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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