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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東西廠公的勝負欲

花船, 醉臥美?人膝的風月場所,飲的是酒,听的是曲, 蕩漾的是白日?里?藏在交際假面下的放肆,過來就是玩的,這種地方, 會放弓1弩?會讓人帶進來?都不檢查一下的嗎?

葉白汀對此很有些好奇。

但都不用姚娘子解釋,申姜一邊問著話,就能順便回答他的問題︰「少爺有所不知, 這些什麼?花船青樓,玩的花活可?多了,想看美?人有美?人,想玩賭局有賭局,什麼?射覆投壺, 都是老花樣,膩的很,不就是賽準頭,弓1弩也行啊, 定好規矩就可?以,不過這種玩樂大半都會設在房間里?,頂多房間大一點,不會帶出來……」

葉白汀一邊听著, 手里?也沒停, 繼續檢驗尸體,然後?還?真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見他神?色不對,仇疑青問︰「怎麼?了?」

「你來看看他的牙齒。」葉白汀輕輕掰開死者的嘴,讓仇疑青看。

不是什麼?污漬, 也不是什麼?特殊顏色,而是齒間牙根處,有微微腐蝕,黑爛的痕跡——在之前的案子里?遇到過,這是長久使用烏香,才會留下的痕跡。

本以為撞到意外,踫到了一樁殺人案,不成想竟和這種毒物有關。

葉白汀視線滑過人群里?的燕柔蔓,怪不得她會出現在這里?,因她本身任務就是追蹤這個?,可?是查到了什麼??

燕柔蔓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沒說話,只是幅度非常小的,搖了搖頭。

葉白汀便懂了,大約這個?線索是才牽起了個?頭,燕柔蔓只是在找,還?沒有更多發現,個?中關系還?未理清楚,並未預料到這樁意外的人命案。

燕柔蔓現在是北鎮撫司暗線,不能放到明面上,更不能暴露,有些問題稍後?可?以私下問,葉白汀便也只看了她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人群里?觀察片刻,又沒有鎖定任何一個?人,很快視線回來,繼續關注尸體。

但是很可?惜,夜里?光線太暗,縱使加了很多燭盞,在這個?地方,尸體也沒辦法進行更多檢驗,只能稍後?再說。

對現場的勘察工作還?要繼續,很多流程要走,處處都得細致,葉白汀和仇疑青準備換個?地方,看看別處,誰知剛走到一樓轉角,還?沒往上走呢,就看到了熟人。

「難得有緣得見,富廠公別走啊——」

「班廠公留步。」

二?人同時發聲,卻是同時看到了兩個?人,兩位公公都抬著胳膊,略以袖遮面,離開的腳步那叫一個?堅定,那叫一個?快速,只是二?人方向不同,被看到的角度便也不同。

「富公公?」

「班公公?」

兩個?人本來還?想跑來著,結果被人指名道?姓的點了,還?怎麼?跑?只能原地站住,裝作整理衣裳,用揚起的袖子拍了拍肩膀或手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瞧瞧這四外髒的……」

「真是一點都不講究。」

說著差不多的借口,做著差不多的動?作,二?人齊齊一僵,非常不善的瞪了對方一眼,才慢悠悠一起回頭,回頭的瞬間,默契地擺出最親切最和善的笑容……

「哎喲,這不是咱們小少爺麼?,今兒個?怎麼?貴腳蹭賤地,到這來玩了?」富力行笑眯眯的看著葉白汀,「這可?不是緣分麼?你說,咱家給小少爺請安啦。」

另一邊班和安當然也不甘示弱,只是表現沒有富力行那麼?夸張,溫和有禮的拱了手︰「大好夜色,也不能休息,兩位今日?怕要辛苦了,稍後?一定要記得飲些好茶,用些順口吃食,多少犒勞一下自己。」

仇疑青不動?聲色︰「既然這麼?巧遇上,兩位也別急著走,幫本使個?忙吧。」

富力行和班和安對視一眼,眸底瞬間轉過無數道?心?思,最後?歸于平靜,齊齊戴上假笑。

「這個?自然。」

「咱家的榮幸。」

指揮使身份都亮出來了,在花船上要一個?干淨房間還?是很容易的,進屋主賓落座,有人低眉順眼的上了茶,房間安靜,氣氛沉凝,慢慢的,有了問案時的肅然氣氛。

兩位公公在皇城討生活多年,一身本事早就歷練出來了,鮮少有此刻這般的心?情,稍稍有了點局促,也不知是因當前環境,還?是面前坐著的人,總之,得勁不了。

仇疑青說話了︰「本使問,還?是你們自己說?」

「那我先來?」

真被當個?犯人似的問供多沒面子,東廠廠公富力行搶了個?先,「說起來,多少有點臊臉皮,這不是咱家該來的地方,年輕後?生愛玩,酒局聚飲好選在這些地方,咱家還?真沒想法,也沒那個?時間,伺候宮里?主子娘娘都月兌不開身呢,今兒個?是正逢假期,這魏大人年紀輕輕升了侍郎,可?謂前途無量,話傳到咱家跟前了,咱家就順腳過來全個?禮,也就來了半個?時辰,沒準備多坐,正想告辭呢,誰知竟出現了這種事……今兒個?運氣也是真寸。」

西廠廠公沒搶上先,也並不著急,安安靜靜等富力行說完了,才擺出一臉訝異︰「富廠公可?是,怎的把咱家的話都說了?」

他慢條斯理的朝仇疑青拱了拱手︰「咱家也是如此,同富廠公一樣。」

富力行臉立刻陰了起來,這狗東西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連借口都懶得自己想,還?要抄他的!

班和安回了個?‘和善’的微笑,反正已經?這麼?干了,你待如何?

葉白汀看著有意思︰「所以今日?兩位過來,只是順腳過個?禮,圓個?場,跟這酒宴上的人沒有過深的交情,也並未打算多留?」

「可?不是怎的,」富力行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不管身在什麼?位置,都是討生活,為了有碗飯吃罷了,大家交際著,熱熱鬧鬧,你好我好,其實可?沒怎麼?過心?,都互相算計著借對方的勢,心?有提防呢,可?再怎麼?著,路還?是得走,日?子還?是得混,未來長著呢,不結交點人脈怎麼?行?」

幾句話,說了自己的無奈,也最大力度扯開了關系。

班和安煞有其事的點頭︰「正是如此。」

富力行︰……

臭老狗不要臉!又學他的話!

葉白汀︰「二?位一起來的?」

「當然不是!」

「咱家為什麼?要和這種人在一起?」

兩個?公公幾乎異口同聲,非常瞧不上對方。

葉白汀頓了頓︰「那就是……湊巧了?」

「也未必,」富力行眼梢一斜,皮笑肉不笑,「或許這里?有個?學人精也說不定。」

這意思是在指別人跟蹤他。

班和安依舊面色沉穩,淡定的反問回去︰「咱家就說今日?覺得後?背發涼,難不成富廠公知道?原因?」

莫不是你跟蹤了我?

雙方甩鍋能力都一流,這架式看上去馬上就能撕起來。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算了,還?是分開問吧。

「富廠公方才說,半個?時辰前來的這里?,」葉白汀看著富力行,「具體是在哪個?房間,中間可?有出去過?」

富力行︰「三樓,菡萏閣,魏士禮宴酒主廳,咱家來時听到滴漏,時間準準的沒錯,就是半個?時辰前,至于中間麼?……的確出去了一趟。」

「班廠公呢?」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不過應該是和富廠公前後?腳,咱家上船時,正巧看到了他的身影。」

「中間可?以出去過?」

「沒怎麼?……」

話還?沒說完,富力行就笑出了聲︰「班廠公莫不是心?里?有鬼?編這話是想騙誰呢?咱家怎麼?記得,您這中間出去,最少有一盞茶的工夫。」

「都說了‘沒怎麼?’,不是沒有,富廠公什麼?時候能有點耐心?,讓人把話說完?」

班和安看向葉白汀,微微嘆了口氣︰「可?能是年紀大了,身體扛不住造,上個?官房都得盞茶工夫,不過也就出去了一趟,倒不如富廠公,出去一趟,不止一盞茶的工夫。」

富力行暗罵臭老狗,心?肝都是黑透了的,每一句每個?動?作都在踩他,好像自己多蠢,他多聰明似的!

咱家不能輸!

富力行呷了口茶,拿腔拿調︰「咱家到底年輕幾歲,身體也還?不錯,不似班廠公這不敢喝,那不敢用,飲的多了,難免要離席,御醫給咱家捏過脈,說是肝腎還?不錯,這上官房需要的時間麼?,也就比您久了些。」

葉白汀︰……

你倆都已經?是成熟的老太監了,要不要這麼?幼稚,連這種事情都比,你們是十來歲的小孩嗎,勝負欲這麼?強,還?要比尿長?

他理了理思路,干脆換一個?方式,看著富力行︰「除了和酒宴主人魏士禮打招呼,您可?有見到班廠公還?和什麼?人親近?」

「有啊,」富力行賣對方根本沒心?理負擔,「就是今天的死者樊陌玉啊,整個?菡萏閣,班廠公和這位聊的最多,魏士禮都比不上!」

葉白汀轉向班廠公︰「可?是如此?」

「是,」班和安被富力行賣了,當然也要賣回去,「富廠公滿場,不也和樊陌玉最為親近,說的話最多,還?曾相約稍後?私見?」

富力行︰……

你這老狗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仇疑青指節叩了叩桌面︰「怎麼?回事?」

富力行就咳了下︰「這死者,樊陌玉是運轉使麼?,手里?東西多,轉得快,有些玩意能淘換,也方便在遠處帶點東西,有什麼?加急的,不方便的,走他的路子最快,」他一邊說,還?一邊陰陽怪氣的影射旁邊坐著的人,「听說之前太皇太後?要個?什麼?東西,班廠公不就尋的他?」

班和安︰「倒不如你長樂宮,主子娘娘年輕幾歲,要的花樣也多,聯系怕是更不少呢。」

葉白汀就懂了,這兩位,當真是大哥別說二?哥,路子都一樣,對彼此手段也熟悉,誰都騙不了誰。

所以……這兩位過來還?真不是為了玩,盯彼此盯的那麼?緊,可?能是為了搶東西,也可?能是為了抓對方的小辮子,目的落點都在對方,而不在酒宴本身。

畢竟,主子娘娘的事,宮斗的潮流暗涌,比外頭的哪件事不刺激?

他便問︰「兩位可?知彼此今夜會來此?」

富力行直接冷笑︰「雖說這話有些無情,但咱家手上事那麼?多,不至于連誰家阿貓阿狗都關心?。」

誰把這臭老狗放心?上了!

班和安︰「咱家倒是在路上听人說了一嘴,有‘熟人’會在,但也沒必要刻意避嫌,這天子腳下,能讓咱家避嫌的人,可?不多。」

說完二?人又是互相哼了一聲,互相瞧不上。

你個?老狗好不要臉!

少爺面前都敢說謊,你們長樂宮不行啊,怕是運數到頭了。

二?人之間打什麼?機鋒,葉白汀沒過多解析,大半是平日?積怨,不過話到此刻,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兩位經?常需要采辦珍奇玩意,恐怕平日?多有辛苦,除了這轉運使樊陌玉,還?認不認識其他人,比如皇商?」

「少爺說的……」

「可?是這兩日?都找不見人的湯貴?」

東廠西廠什麼?消息路子,只要用心?,大事小情都能听到點風聲,知道?事關重大,眼皮一垂,富力行先說話了︰「一月前曾托他尋個?玉尊,到現在還?沒消息,不知死哪兒去了,都不知道?來同咱家報個?信,咱家都沒處找他。」

班和安︰「大概半個?月前,咱家听說湯貴手里?有好東西,讓人送了信,說想要,可?他一直未帶東西過來,咱家與他交往並不多,不知個?中緣由,便也沒問。」

皇商乃巨賈,手里?錢多,珍寶多,生意路子廣泛,樊陌玉是轉運使,雖不做生意,確實是朝廷實差,手下路子同樣廣泛,可?以幫人找帶很多東西,尋常東西別人也不會尋他帶,可?但凡經?他手里?過的,必是價值連城之物。

前者失蹤多日?,至今不見,後?者死在今夜花船……

葉白汀視線和仇疑青相撞,這事是不是有些微妙了?當真是巧合?

仇疑青看向兩個?公公︰「今日?酒宴,可?感覺有什麼?不對?」

富力行想了想,搖了搖頭︰「倒是沒瞧出來,酒酣情熱,氣氛鬧騰,和尋常花樓宴席沒什麼?區別。」

「死者臉色可?有不對?神?情可?又緊張?」

「沒有,」班和安道?,「不過他喝大了,打著哈欠犯困,被扶出去說休息一會兒,誰知之後?再也沒回來。」

「他很早離席?」

「所有人中,該是最早。」

「今日?可?有人為難他,或者,他有沒有為難別人?」

「這個?還?真沒有,論官位品階,他沒什麼?底氣,可?他手上是實差,油水肥,別人也沒必要跟他較勁……」

葉白汀便明白,死者的社會地位稍稍有些微妙,不是那種官威甚重的運轉使,只負責有限的一小塊,但也已足夠有分量,算不上不起眼,既然被主人請到了局上,不應該不會不聞不問——

「魏士禮做東,沒關心?過他?」

「他倒也想呢,哪有時間,」富力行哼了一聲,「吏部什麼?地方,你當他位置穩?升了官又如何,底下競爭者可?不少,他不得趁機好好伺候上官,穩住這點盤子?」

上官?

仇疑青問︰「吏部尚書江汲洪,今夜也在?」

「不僅在,」班和安唇角笑意意味深長,「魏士禮還?叫了姚娘子一直重點招呼伺候,是今晚最忙的人呢。」

「姚娘子……今夜一直在菡萏閣?」

「是。」

葉白汀就有些納悶了,那中間她去送了誰?當時那個?背影,他感覺自己沒看錯,姚娘子一定送了一位客人離開,看身量應該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他便換了個?問法︰「這位姚娘子,中途可?以離開?」

「那次數可?就多了,」富力行笑道?,「花船可?不只三樓這一波客人,多的是熟客需要她打招呼,這邊酒菜果點她也得留心?,時不時就得換補新的,時不時就得出去一趟。」

只不過出去是出去,不管轉了幾圈,最終都還?是要回到三樓,因這里?,才是最尊貴的客人。

葉白汀懂了,和仇疑青又問了幾個?問題,才結束說話,放兩人離開——

「今日?夜已深,兩位辛苦,明日?怕還?有得忙,就不多留二?位了。」

「還?是少爺會疼人,」富力行笑眯眯,「您放心?,都不用您多囑咐,規矩咱們都懂,稍後?若有需要,隨時使人來問話便是,咱們誰跟誰呀,這個?案子,咱家必盡心?盡力,助少爺破案!」

班和安臉上笑意沒那麼?大,只唇角勾起了些許弧度,反而顯得更真誠隨和,距離更近︰「少爺還?是別隨意相信別人的好,萬一是什麼?處心?積慮,編造謊言的凶手呢?上回的煙花,咱家瞧著少爺還?算喜歡,最近寧壽宮來了一批新的,明日?再送兩箱到北鎮撫司?案子方面,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少爺只管叫人來傳話,不用您跑腿,咱家自己過來北鎮撫司,也讓您省點心?不是?」

兩位公公眼看著又要掐起來了……

葉白汀有些不懂,為什麼?這兩個?人對他好像特別尊敬?這尊敬態度,比之前只有多的,沒有少的,他並不覺得是自己的本事,他也沒那麼?大本事讓這類人折腰。

目光微移,落在仇疑青身上,葉白汀心?中有了答案,應該還?是這男人。

仇疑青還?是指揮使的時候,兩個?公公就慧眼獨具,早早就想拉攏抱大腿,只是沒成功,最後?想了個?歪招,曲線救國?,從?他身上下手,現在指揮使已經?不只是指揮使了,還?是安將軍,戍邊關,守國?門,從?無敗績,厲害的不行的戰神?,更了不得,態度必須得比以前更端正啊!

……就有了今夜這出。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葉白汀問仇疑青︰「你覺得他們看起來像凶手麼??」

仇疑青︰「證據缺失,一切都不好說。」

這兩個?浸婬後?宮數十年,手底下不可?能沒有人命,姿態放的再卑微,本身對殺人這種事,不會有太多‘不可?以’的共情,只這幅殷勤合作的態度,看不出來。

他們看起來再誠懇,也一定藏著些別人不懂的小心?思。

「嗯……」葉白汀站了起來,「我們去看看現場?」

會先問兩位公公,一是遇上了,二?是這兩個?人時間比較不自由,能在外面停留的有限,如果把現場一切看完,再來問話,可?能已經?來不及,二?人必須要回宮伺候了,順序流程只能稍作調整,先問了他們,再看其它。

宴客的菡萏廳和開著窗子的房間,已經?被錦衣衛封鎖控制住,會一直保存原樣,倒是不著急,他們先尋找的,是這次酒宴的主人,魏士禮。

但是很可?惜,魏士禮喝醉了。

今日?他做東,是升官的慶祝宴,本來就很高興,飲的不少,又一個?勁和上官敬酒,可?不就量多了?

過來陪著解釋的,是被申姜問過話,放過來的姚娘子︰「兩位公公到時,魏大人就有些勉強了,說話都不清楚,有點大舌頭,但宮里?人不能不敬著,出去吐了一場回來,還?是沒好,幸而兩位公公不介意,魏大人在座位上半趴半醒的陪了會,就被人扶了出去……轉到這個?房間。」

房間離菡萏廳不遠,本是個?收拾整齊干淨的廂房,現在就不一樣了,房間里?酒氣燻天,地上倒著兩個?空酒壇,男人衣服月兌的差不多,姿勢非常不雅的卷著被子,鼾聲震天。

這便是魏士禮了。

他們進來這麼?大動?靜,這人什麼?反應都沒有,鼾聲依舊。

「這酒壇子……」

「魏大人醉了,越發饞酒,拎著酒壇子不放,被扶出來時,手里?還?拽著,就一直帶到了這個?房間。」

葉白汀聞到了些許脂粉氣味,也不用掀被子,床上人睡姿豪放,天熱又熱,被子卷著,並沒有真蓋上,他一眼就能看清︰「這里?有姑娘來伺候過,但沒成事?」

「少爺怎麼?知道?……」

姚娘子訝異了一瞬,立刻察覺這話失了分寸,微笑著答了︰「客人到我花船,總得樣樣伺候周到了,大人們可?以說不要,奴家們卻不能不來伺候,把魏大人扶到這個?房間的,正是奴家安排的姑娘,可?魏大人飲的太醉,那處……已是不頂事了,無法行樂,還?睡得意識全無,姑娘無法,只能退下。」

這並不出奇,人要是真醉死的時候,的確沒辦法起反應。

姑娘都親自試了……看來是真醉了。

他問話的時候,仇疑青在床邊轉了一圈,似乎也用自己的方式試過了,眼前的魏士禮,的確意識全無,無法清醒。

「席上可?還?有其他客人,現在仍在船上?」

「尚書大人江汲洪,」姚娘子嘆了口氣,「他也喝醉啦,因當時他去了趟官房,順便安排的房間就不在這里?,稍稍遠些,指揮使可?要看看?」

仇疑青︰「帶路。」

這個?房間的確有些遠,若說魏士禮的房間在酒宴正廳,菡萏閣左邊,這個?房間就在菡萏閣右邊,走過去路還?有些長。

中間姚娘子說了尚書大人今日?經?歷表現,幾乎和魏士禮一樣,來的有些晚,卻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一起經?歷過了……就是量不太大,也飲醉了。

都是花船上的房間,建造和布置很相似,這個?房間要稍稍干淨一些,至少沒有倒在地上的酒壇子,但同樣酒氣沖天,不僅僅有酒臭的味道?,還?有混合著脂粉,以及□□後?的曖昧味道?。

吏部尚書江汲洪躺在床上,同樣沒醒,用力去叫,也只是哼哼了兩聲,根本叫不醒。

姚娘子知錦衣衛要問什麼?,干脆自己說了︰「江大人和魏大人不一樣,離開房間時醉是醉了,卻沒有那麼?醉,還?能和奴家帶來的姑娘行那樂事,但他似乎有些後?勁上頭,辦完事後?就犯了脾氣,嫌棄姑娘,把人趕走了,自己也睡著了,一直未醒。」

葉白汀听著姚娘子的話,卻突然感覺到一個?問題——方位。

這個?房間的位置好像……

他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稍稍有些斜,絕對不是那支弩1箭的攻擊角度,但非常近了,從?這里?去往那個?開窗的房間,來回會非常迅速,且很大可?能保證……無聲無息,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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