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米粥,有第一碗就會有第二碗第三碗, 身體扛住了,雞鴨魚肉還會遠嗎?

他是一個現代法醫,死後穿書, 成了葉白汀。原書是架空小說,背景和明朝相似,名大昭朝, 主角是先帝流落在民間的三皇子,講的是他忍辱負重,蟄伏數年後回歸朝堂,除奸臣,清政道, 奪帝位,君臨天下的故事,而葉白汀的義兄賀一鳴,就是這位三皇子的好友, 一路幫了很多忙。

雖然他並不喜歡這類掌天下權,臥美人膝的香艷故事,看都沒看完,可他這穿的……委實不合時宜。

因這葉白汀, 文一開篇就死了, 整個故事沒他什麼事,就是個微不足道的背景介紹。

原主是個嬌少爺,臉女敕手女敕哪里都女敕,是父母老來得的子, 上頭只有一個姐姐,全家人捧怕摔含怕化,寵的上天入地,寵成了個傻白甜。

傻白甜不是不好,小孩單純善良,對世界充滿愛心和期待,挺好的,如果家中一直順遂,他或可平安到老,可禍事一來,大樹傾倒,父親突然下獄,不日身亡,娘親心焦急病,跟著去了,要不是姐姐早早嫁去外地,怕也會被牽連。

忽逢大難,傻白甜少爺受不了刺激,這一段的記憶有些模糊,不知道父親具體犯了什麼罪,怎麼家里突然成了這樣,官方放出來的結果是貪污,數額巨大,最有力的證據是義兄賀一鳴舉報的信件,私賬,自己一家死的死,關的關,唯賀一鳴因‘大義滅親’舉報有功,升官做了刑部侍郎。

父親早年無子,收養了失怙失恃的好友之子賀一鳴,一直以親子待,覺得奪人子嗣不義,才只教養,沒讓他改名姓記入葉家族譜,律法上講,兩個人並不存在父子關系,也正好成就了賀一鳴的青雲之路。

葉白汀不知事實真正如何,這具身體的父親到底有沒有罪,但賀一鳴不地道,卻是板上釘釘。

踩著養父的血上位,詔獄里的傻白甜弟弟看都不看一眼,不管死活,這樣的人是個好人?他不信。

可惜光佔了條穿書的命,佔不到一點便宜,原書劇情線起碼在兩年後,他這個炮灰出場就是死,想活,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機會……

這二十天,他一直在默默觀察這個地方,這里的生存規則,獄卒進出規律,誰可以用,誰萬萬不能惹,哪里有機會……新上任的指揮使很有意思,一來就大刀闊斧,听聞上任第一天就殺了一堆人,詔獄地上的血洗了幾天血腥味都沒散,詔獄格局和規矩也有了很大變化,比如他牢房的位置,就從里邊換到了外邊,靠門口很近的位置。

可能是看他體弱,跑不了,用不著怎麼操心?不過這也給了他機會,更多觀察……這里從上到下沒一個好惹的,想活著,想活的好,他找到的切入點,必須得一擊即中!

詔獄里外氣氛從昨夜起,變化的尤其明顯,今天這具尸體非常重要,仵作布松良並不怎麼喜歡這項工作,很多時候甚至不願意上手,尸體上的衣服都讓別人幫他解,可他有堅實有後台,今天輪值的總旗申姜和布松良有仇,但凡能讓對方不好過的事,他基本都願意干。

人,時機,氣氛,都剛剛好,大牢深處還有個敢進來探視的婦人,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下一回不知什麼時候,再不牢牢抓住,他傻嗎?

申姜也覺得自己很聰明,回去翻閱了犯人卷宗,問了人,發現葉白汀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嬌少爺,家人死絕,家產抄公,除了一個不知遠嫁到哪找都找不著的姐姐,根本沒旁的親人,嗯,有個義兄,但這個義兄就是把他送進牢的人,別說照顧了,人巴不得他早點死在這里呢……

嬌少爺要真有本事,他能混個功,要是不行,他把人弄死,根本沒人會在意。

今兒個這事可不是他求著嬌少爺,是嬌少爺為了活命,為了那一碗米粥,必須得求他,必須得好好表現!劃算的!

仵作房那邊忙,布松良匆匆寫完驗狀就回去了,尸體沒立刻搬,說是稍後,最多一個時辰,停尸房就能騰出位置,到時著人再搬。

申姜一看這天時地利人和的,不搞點私貨都對不起這運氣,里外安排好,悄無聲息的走到葉白汀牢門前︰「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葉白汀抬頭看了他一眼︰「粥呢?」

申姜嘖一聲,把拎著的食盒遞進去︰「老子說過的話,會不算數?」

葉白汀捧起粥,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

完全不像平時牢中伙食,又涼又腥,粥有些燙口,水汽氤氳了眉眼,上面一層薄薄的米油,入口微甜,清淡又熨貼,脾胃一順,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喝完了沒,快點!」

「……好了。」葉白汀慢條斯理的喝完一碗粥,斯文的擦了擦嘴角,「走吧。」

申姜拿出鑰匙,打開牢房門,看著那位嬌少爺慢吞吞站起,腰身細的一陣風就能吹折,一步一晃的走到門前,扶了了扶門框才站穩。

手挺小的,形狀好看,指節縴細修長,指尖圓潤有肉,看起來小小巧巧,很好捏的樣子……就是有點髒。

「淨手。」

「你說什麼?」申姜看著停尸台前的嬌少爺,有點沒反應過來。

葉白汀微抬著手臂,神色平靜的重復了一遍︰「淨手。」

申姜難以置信︰「你讓老子,打水伺候你?」

葉白汀︰「申總旗打算幫我翻檢尸身,月兌死者的衣服?」

那絕計是不可能的,申姜嫌棄的揮揮手,讓自己的小弟打盆水過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雙有點髒的手干淨起來,是什麼樣子……

「申總旗可看夠了?」葉白汀洗干淨手,拿帕子擦干,「某可要開始了。」

這一眼有點凶,淡淡掃過來,也不知怎的,特別有威懾力,申姜下意識挪開位置,退了兩步才繃住,這嬌少爺怎麼回事?剛剛還弱的跟雞仔似的,走路都費勁……怎麼突然精氣神十足,像會發光一樣,眸底生異彩,眼梢斂神芒,整個人氣勢迸發!

這詔獄里……還有沒被絕望和死氣吞噬的犯人?

「死者男,身長七尺,體瘦,發散,衣亂,角膜重度渾濁,尸斑指壓不變色,軀干兩側現腐敗血管網……」葉白汀低頭驗看尸身,眉睫微揚,給出第一個判斷,「死亡三日有余,確切的說——他死于九月十七凌晨,寅時。」

申姜第一反應是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外面消息進不了詔獄,就算之前布松良驗尸籠統的給過死亡時間,也只是‘三五天’這樣的字眼,他怎麼知道死者死亡時間,還具體到連寅時都有?真的還是假的!

「很難麼?」葉白汀不看也明白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多震驚,「驗不出來,才該反思自己是不是技術不足。」

這具尸體粗粗一掠,有經驗的仵作都能知道死亡至少三日,但法醫的視野,應該要更開闊,比如——

「死者肩背衣服痕跡有異,微濕又干,凝點細小均勻,不是雨,不是雪,是霜降……」

申姜︰「你怎知是霜?就不能是雨雪?」

葉白汀看傻子似的看他︰「今日九月二十,尚未入冬,哪兒來的雪?京城近一月無雨,死者從哪沾到雨水?天上雲層麼?」

「你,你怎麼知道今天是九月二十?不,不對,就算沒雪,你怎麼就知道外頭沒下過雨!」申姜更驚,詔獄里外守衛森嚴,難道這嬌少爺跑出去過?不可能!

葉白汀閉了閉眼︰「九日前,輪值獄卒李二冠告假去吃了趟酒席,回來說新婦貌丑無鹽,新郎醉後仍不敢與友同廁,夫妻生活必定不協,實不該挑選‘十一’這樣的單日子成婚,不吉利;三日前,換班守衛毛伍以自身當值經歷編講鬼故事,準確又細致的描述了前晚環境,霜于寅時降,卯時收,因是今秋第一場早霜,大家印象非常深刻,其後兩日還調笑這秋霜是曇花一現,只來一晚便不來了,莫不是個羞羞答答的新嫁娘;昨日牢里放飯,有人動作慢了一點,被牢頭賞了鞭子,說有粥喝就不錯了,外頭這個把月可沒下雨,罰去矮牢討天刑,別說新鮮干淨的雨水沐不著,連碗餿粥都沒的喝……」

九日前的婚期是九月十一,三日前一晚來了今秋首次有且唯一的霜降,歷時不到兩個時辰,京城近一月沒有雨,死者衣服上濕了又干的痕跡只在後肩背,與前身衣服布料成鮮明對比——

所以死者死于九月十七寅……不是明擺著的事?

還用得著拿腦子想?

回到牢房,牢門鎖上時,他看到右邊鄰居搖著扇子,沖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個月……最多只能是兩個月。

「閉嘴,我知道。」

強撐到這里,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他閉上眼楮,躺下就睡。

左邊秦艽沒懂這操作,手探出去給相子安比了個中指︰「你說了什麼,把少爺都氣倒了?」

相子安很無辜,扇子都不搖了︰「同我有什麼關系?你看到我張嘴了麼?誰知道是哪個孫子干的!」

秦艽眯眼︰「要是連累的老子沒熱粥吃,一定弄死這孫子!」

葉白汀剛剛經歷大型社死現場,生無可戀,沒心情和鄰居們聊天打屁,真的努力不動了……

黑甜鄉很快襲來,他一個接一個的做夢,夢里一堆小裙子,紅的粉的黃的綠的,什麼顏色都有,夢里的自己還興致勃勃在那挑!

旁邊一堆人鼓掌起哄,說紅的顯白穿紅的,說綠的旺人穿綠的,說粉粉女敕女敕的才最適合他,如桃似李不好麼?旁邊一柄繡春刀殺過來,架在他脖子上,是仇疑青,唇抿的特別薄,眼神特別冷,逼著他選粉色,不穿就殺了……

噩夢里醒過來,葉白汀差點不能呼吸,這北鎮撫司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說少爺——」

一醒就有聲音炸在耳邊,葉白汀差點一肘出去,直取對方死穴!

申姜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溜了一圈,還急呢︰「祖宗!你怎麼搞的?老子一回來就被拎去刑房受罰,一個月的月錢啊!沒了回去怎麼跟媳婦交代?」

葉白汀一頓︰「你竟然有媳婦?」哪位女士這般高義,殺身成仁,普渡眾生?

申姜嘿嘿一笑︰「羨慕吧?有人管的滋味,你個毛沒長齊的少爺,不懂。」

「被人管還好?拿了月俸就上交,想買什麼都買不了,誰會羨慕?」葉白汀憐憫的看著他,「我若有錢,定是不會給任何人的。」

申姜哼一聲︰「你個小崽子懂個屁,你不交錢,難道等別人交給你?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葉白汀抿了抿嘴,沒說話,就他這境況,人在詔獄,一個發展不好,一輩子都交代在這里了,還想出去,娶媳婦?

申姜臉陰森森︰「少顧左右而言它,你給老子說說,怎麼回事?」

葉白汀剛從夢中驚醒,眼前還有那一堆小裙子的陰影,切切磨了磨牙,臉色比對方還陰森︰「我還想問你呢——申總旗不是拍胸脯保證萬無一失,北鎮撫司空虛,你申總旗獨大,不管發生了什麼,沒人會知道麼?那仇疑青為何突然出現?」

申姜︰……

葉白汀冷笑︰「我瞞過自己身份,沒拋信棄義用你祭天改投高官,你還有臉問我罪?」

申姜沉默了。

早就知道嬌少爺不是個省油的燈,耍嘴皮子萬萬杠不過,何必送上門受辱呢?

葉白汀閉了眼,好在混過去了。

明明混過去了,還是越想越心虛,尤其那接連不斷的噩夢,仿佛揭示了什麼預兆……真的安安全全,全無紕漏的混過去了麼?

反復回想當時,仇疑青反應並不算違和,這個人凶酷冷冽,手段狠辣,大多針對敵人,北鎮撫司內,也只有工作沒做好,妨礙了正事的下屬才能得此殊榮,其它的,他並不在乎。

水至清則無魚,這里上上下下都有小心思,詔獄更是潛規則無數,仇疑青作為指揮使,怎會不知道?若被他撞上,定是法不容情,該打打,該罰罰,沒被他撞上,也不影響大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屏風後的見面,自己只是反應不及時,禮行的有些失禮,又沒犯什麼天大的錯,阻礙什麼了不得的正事,仇疑青當然不會要打要殺。

至于挑剔嫌棄……那不是很正常?

仇疑青不是什麼性子好的人,要真溫和謙遜,他才要擔心是不是露餡了。

葉白汀反復確認都覺得沒問題,可不知為什麼,心里就是隱隱的不安。

「算了,」想太多腦仁疼,他果斷將仇疑青甩到一邊,看申姜,「說說案子吧,東西找的怎麼樣了?」

申姜搖了搖頭︰「還沒找著。」

葉白汀蹙眉,一臉‘沒找著你怎麼有臉回來’的疑惑。

申姜趕緊開口︰「不過真有你的,說的太對了!凶手極其狡猾,我帶人過去翻院子,從池塘到後罩,光被丟棄的衣服就找出二十來套!說什麼近幾天是集中清理的日子,那些不要的,用不著的,都得扔掉,夫人小姐們的有,老爺少爺們的有,連下人們扔的也有!你說他們這麼富裕就捐點給百姓啊,扔了豈不可惜!」

葉白汀︰「女眷的衣服不必關注,下人們的也可以排除,死者尋常從來不穿的顏色樣式也無需考慮。」

「對啊!」申姜一拍腦門,「我只照著你吩咐,下人粗布的去掉,死者不可能穿那麼粗糙便宜的,還覺得自己挺聰明,把女裝也去掉了,完全沒考慮死者喜好,他的衣服是被凶手月兌掉的,那月兌掉之前肯定是自己選的嘛,肯定不會穿不喜歡的衣服!」

葉白汀頜首︰「孺子可教。」

申姜沒工夫計較這看似夸實則罵成了小輩的話︰「昌家宅子說大不大,翻起來也不算小,我叫人翻著呢,還得需要點時間……得等等。」

葉白汀知道,也沒指望立刻有結果︰「骨頭呢?」

申姜一愣︰「啊?」骨頭?什麼骨頭?嬌少爺說了喝骨頭湯麼?他怎麼沒听到?

「停尸房里的白骨,」葉白汀眯眼,「申總旗不是應了我,要拿過來給我看?」

申姜模了模鼻子︰「哦,這個啊,我這不想著不用那麼著急麼,要過來也沒用嘛,就一具骨頭,連臉都沒有,根本沒有辦法確認死者身份,不如我先查著……」

葉白汀拿眼角睨他︰「你怎知無用?若我能確認死者身份,你怎麼說?」

申姜有點迷︰「就一具骨頭,什麼都沒有,也能確認身份?」

「你敢拿過來,我就敢讓你開開眼,」葉白汀似笑非笑,「一樁功也是功,兩樁功也是功,申總旗能者多勞,就不想玩把大的,一次性升個百戶當當?」

申姜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老子就給你這個機會!」

他很快轉去仵作房,各種運作。

有別的總旗不看好他這窮折騰,問圖什麼,他話說的倍兒漂亮︰「身為錦衣衛,為陛下盡忠,為指揮使鞍前馬後!職責所在,只要工作不死,就往死里工作!」

同僚︰……

申姜心說你們知道個屁,嬌少爺是個不能受委屈的主,特別玄,他被人一堵,牛大勇遭了杖刑,大黃牙杖刑翻倍,差點被打死,再有一回就得滾出北鎮撫司;他叫指揮使看到太瘦,他這立刻罰了俸……反正不听嬌少爺的話,下一刻一準倒霉,听了他的話,讓他滿意了,升官不升官的沒那麼快,日子肯定過的爽,他這不是,不但被指揮使記住了,連布松良都能搞了!

被搞的灰頭土臉的布松良這回驗尸又出了岔子,正不知怎麼圓上收尾呢,哪還敢見申姜?沒人下絆子,申姜流程走的特別順,很快到停尸房,找到做了標記的袋子,扛到了葉白汀的牢房。

「這東西不方便讓你在外頭長時間研究,你要是不害怕,就暫時放你這里,你什麼時候看膩了,跟我說一聲,我馬上收走……你不怕吧? 」

葉白汀一臉‘這是什麼狗話’的不屑︰「你當我是你?」

申姜︰「行,那你藏嚴實點,往後放放,別叫別人看到。」

葉白汀點了點頭︰「隨尸檔案呢?」

申姜︰「我調出來看了看,真沒什麼信息,就一頁紙,說摔在山下,遠處有部分馬車殘骸,再多的就沒有了。」

葉白汀又問︰「人口失蹤信息不能調?」

申姜︰「調是能調,就是時間有點長,得走各處官衙,而且也不是所有人失蹤了都會報官,不一定有結果。」

「行了,你跪安吧。」

目送申姜離開,葉白汀打開袋子,倒出那堆人骨,重新細致排列,擺成人體的樣子,認真驗看,偶爾需要,還會捧著骨頭到牢前門,借著牆壁上燈盞光亮,試圖看得更清楚。

男性,二十到二十四歲,顱骨有塌陷性骨折,應該是致命傷……

左右鄰居本來在睡覺,一睜開眼,差點直接被這陰間操作送走。

「他,他在干啥?干什麼抱著骨頭,好嚇人!」

「閉嘴,你這後槽牙也挺嚇人的,小舌頭都看見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