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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小仵作生氣了

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布松良?他又要鬧什麼ど蛾子?

見對方眼楮一個勁往後面抬著的尸體上瞟,那是又憤又恨又嫉妒, 申姜可太明白了,這是饞尸體……呸,饞這差事呢!

他假惺惺咧嘴, 笑出一口白牙︰「喲,咱們比狗熊還沉的布先生,今兒怎麼樂意走動了?可惜, 別說你親自出門迎老子,就是親手燒水給老子洗腳,這案子也是老子的,跟你沒關系!」

布松良眯眼︰「你身後木板上抬的,不是尸體?尸體不放在我仵作房, 準備放哪兒?」

申姜臉沉下來︰「這可是指揮使親口下的令。」

「令不令的,你詔獄有停尸房?還不是得放在仵作這邊?」布松良撢撢衣角,十分淡定,「我可提醒申總旗, 入案尸身保存不好,會加速腐壞,日後綠斑,脹氣, 腐臭, 甚至肚子炸開崩你一臉都有可能,惡心不惡心的,都是小事,申總旗見多識廣, 不介意,可如若到那時候案子還沒破呢?指揮使要拿尸檢結果,又從哪兒給?尸體都爛完了,怎麼看?誰看?憑你牢里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嬌少爺麼」

申姜嗤了一聲︰「少在老子跟前裝蒜,你我誰不知道誰?旁的時候也就算了,這風口浪尖上的東西都敢搶,不怕指揮使的杖刑?」

布松良輕描淡寫,一點不怕︰「要告狀是吧?行,你去告,正好我也跟指揮使反應反應,申總旗這看尸本事——怎麼來的。」

「你敢!」這狗比太陰了,竟然想把嬌少爺抖出去!申姜眼珠一轉,冷笑,「申某不才,有些事也沒想瞞,倒是布先生才能卓絕,梁維案的尸檢結果一條比一條偏,全錯,至今還在格目錄上掛著的,你覺得能扣得下來?」

就你能威脅別人,別人威脅不了你了?

布松良眼底陰陰︰「反正都討不了好處,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也別想升官發財!」

「你瘋了!」

「不過是討生活,各有各的難處,」布松良微傾身,壓低聲線,「我也不想為難申總旗,只要你願意退一步,賣我個情面,尸體給我看看,咱們這篇就算翻過去,以往恩怨再也不提,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申姜︰「你想驗尸立功?憑真本事?」

布松良冷笑︰「你還真以為那不知哪蹦出來的嬌少爺——能贏得了我?」

申姜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心說你知道屁!你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嬌少爺蒙上眼楮都比你強!

經過前事,他對葉白汀無比自信,更不怕比試,他要的是升官發財,跟這狗比在這僵持不是事,真鬧到頭兒那里,頭兒煩了,再兩個一塊發落,他得證明自己解決麻煩的能力,不然以後怎麼做上官?

「行啊,咱們就各自憑本事,各自檢驗,支持破案,互不打擾,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奈何橋!誰敢反悔,背後耍小心思誰就是狗!姓布的,敢不敢同我簽文書!」

「有何不敢!」

兩人情緒激動,你一言我一語的,竟立刻讓下面人拿來筆墨,立了契書!

布松良看向蓋著白布的尸體,目光微閃︰「申總旗一路奔波辛苦,便由在下先來吧。」

申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別說老子不讓著你,一個時辰後,我帶人來驗尸!」

布松良︰「落子無悔,申總旗放心,在下還不至于那般下作。」

尸身很快送進仵作房,布松良迫不及待淨手,開始驗看。

他是真的自信,這一行干了十數年,內心是存在驕傲的,怎麼會連個外行嬌少爺都比不過?那小子之前不過是運氣,身量都沒長成,才活了幾個年頭,看過幾具尸?只要自己認真點,只要認真起來……

覆尸布掀開,尸體身上不怎麼令人愉悅的味道撲面而來。

布松良退開一步,閉了閉眼楮,再厭惡再嫌棄,也沒讓別人幫忙,袖子挽起,親手觸踫死者。

本案死者發現的及時,不需要確定死亡時間,找出死因是關鍵,死者尸斑顏色鮮紅,兩頰,嘴唇,前胸尤為明顯,神態說不上安詳,笑容確是明顯的……他死時應該沒那麼痛苦?

布松良看了看隨尸而來的簡單口供,眼楮越來越亮,這回他一定錯不了,這是個意外!絕對是意外!

這種結果顯然誰先看誰有功,後頭跟著說的只能算附和,這回看那長沒齊的嬌少爺怎麼搞,這麼明顯,有本事你再搞個他殺出來!

……

另一邊,申姜走進詔獄,找到嬌少爺的牢房,幽幽嘆了口氣,心累,不想說話。

葉白汀看了他兩眼,聲音慢吞吞︰「你接了新差事。」

申姜挑眉︰「你怎麼知道?」

葉白汀︰「這事有點麻煩,但也是個機會,你必須得爭取——指揮使派給你的活兒?」

申姜︰?

你怎麼又知道!

「此事與我有關。」葉白汀盯著申姜的臉,唇角緩緩勾起,「你今日,找到梁維藏的東西了?」

申姜︰……

你怕不是個妖精吧,怎麼什麼都知道!

葉白汀心情好的時候,還是很善良的,一點都不毒舌︰「你這幽怨的和人吵了一架心累的表情,但凡對你有點熟悉,都能看出來,一定有麻煩事,且就在眼前,不過問題不大,你的表現像是習慣了,應付的來,近來與你頗為敵對,頻繁接觸的,能有幾個?遇到這個麻煩不去找別人,直接來找我,指向性不要太明顯,與布松良相關——他是仵作,你們的工作交叉只能是驗尸相關,顯而易見,北鎮撫司來了新尸體,新案子。」

「你只是總旗,有新案子不會第一時間知會你,新尸體也直接轉去仵作房,跟你沒關系,你沾身,一定是因為領導命令——不是你的事,領導卻命令你,自然是你的行為被注意到了,你立了功,入了領導的眼,領導看好你,遂再次委以重任。」

葉白汀唇角笑容玩味,頗有幾分戲謔︰「申總旗‘長于驗尸’一事,被領導發現了?」

「什麼我長于驗尸,明明就是你……」

申姜心虛的很,敢怒不敢言,怎麼嬌少爺連這出都猜到了!

「你說的都對……就是這麼回事。」

他模了模鼻子,囫圇著話把經過講了一遍,不敢說太細,省得自己再暴露了,這位主多智近妖,以後還是別打打他的主意了,他不打自己主意就不錯了……

指揮使也是,有點不對勁啊,他說他就信了,還直接把案子給過來?怎麼感覺有點刻意,仇疑青要真那麼傻白甜,別人說什麼都信,能走到這個位置?

他好像知道他能行,不……不會是知道他背後有個人能行吧!

可也不可能啊,指揮使滿打滿算也沒上任多久,除了最開始那幾天,最近十幾日才來過詔獄一次,還正好撞到了他和嬌少爺說話,當時場面他記得很清楚,別說認識嬌少爺了,指揮神那眼神都不帶一絲偏的,根本就沒看到嬌少爺,不留意,不關注!

想來想去都想不通,申姜很想到大人物面前磕頭,真要有什麼事,你們聰明人廝殺好不好,別帶上無辜總旗啊!簡單點,能不能做事的方法簡單點!

一個指揮使,一個嬌少爺,哪個都不好惹,他還是……乖乖听話,認真跑腿好了,已經努力這麼久,升官發財必須要被安排上!

葉白汀不知道對方眼珠子轉啊轉,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不重要︰「走吧,去驗尸。」

「你以為我不想?這不是正在等時間麼!」申姜翻了個白眼,將剛剛門口的事說一遍,「生死狀都立了,願賭服輸,姓布的敢拖老子時間,老子搞死他!」

「這樣啊……」

葉白汀倒也不介意,早點晚點他都行,不耽誤案子就可以,現在麼,閑著也是閑著——

「取文房四寶與我。」

「啊?」申姜眼楮登時睜圓,不是吧祖宗,這種時候,你要搞什麼鬼畫符?想用那一筆小狗字嚇老子?

「拿不拿?」

「……拿。」

申姜不想被懟,很快去拿了紙筆過來,遞給葉白汀,發現他還真是在畫鬼畫符……

沒字,就是圖,一筆一筆,像小刀,像暗器,又像是拿來玩的小玩意兒,全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申姜在外邊溜達一會兒,喝了盞茶,再回來,嬌少爺的鬼畫符已經畫好了。

這回能看出形狀,有刃的,有鉤的,有扁平頭的,大大小小,花樣很多,大部分手柄長鋒刃短,感覺像是干什麼的工具,不是拿來玩耍的小玩意兒。

「這什麼東西?」

「解剖工具。」葉白汀將畫好的圖紙遞過去。

申姜嚇一跳,捧著紙的手有點僵︰「剖尸的?」

葉白汀看他一眼︰「我不是說過了,我最擅長的,便是這剖尸檢驗之法,拿穩了,去外頭打一套。」

申姜吞了口口水︰「不是我不讓……這種事實在匪夷所思,就算在咱們詔獄,也有點過,你這‘最擅長的本事’,恐怕用不了。」

葉白汀︰「你先做著,會有機會。」

申姜沒說話。

葉白汀拿眼角睨他︰「申總旗可別打著糊弄過去的主意,你不做,回頭我要用的時候沒有,耽誤了領導正事,可能不是杖刑那麼簡單了。」

申姜心頭一凜,算了,每回跟嬌少爺作對就沒有過好結果︰「行行行,我做,做成了吧?但這東西不能給你,真要用得著,我自給你提來。」

正說著話,手下牛大勇過來報信︰「老大,那邊姓布的完事了!」

申姜點點頭,掏出鑰匙打開牢門︰「少爺,咱們走吧?」

外面停尸台已準備好,該撤的人都撤了,很安靜,走路間只能听到自己的腳步聲。

葉白汀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之前說……去梁家找東西時遇到了危險,指揮使仇疑青也去了,還救了你?」

申姜點頭︰「別看咱們這行挺抖威風,危險起來也是真危險,隨時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類似這種殺機時不時就會遇到,指揮使雖冷臉冷心,不盡人情,這點倒沒的挑,護短,那武功,嘖嘖,龍騰在天天衣無縫——」

「我沒問這個。」

「那你問什麼?」

葉白汀頓住,回頭︰「他怎麼知道,是草汁的問題?」

申姜被他問的一愣︰「這我哪知道?許是指揮使學問深?他進屋見書落了一地,斷定我在找書,問了一聲,我說死者對布料頗感興趣,精研甚深,此案關鍵許著落在此——他撿起幾本書,隨便翻了翻書頁,拿手指捻了捻,模了模,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的,直接發話讓找芷葉草,草找來,他不要枝不要葉,就留了根,拿手碾出汁液,往書上一抹,一下子就現字了!你說神不神!」

葉白汀眉心蹙起︰「芷葉草……是什麼?」從來沒听說過。

「就根粗葉長,一點都不女敕生,看起來有點像姜草的那個。」申姜拿手比劃著大小,給嬌少爺形容了一下。

葉白汀眉頭皺的更深︰「姜草……又是什麼?」

申姜︰……

還真是過甜日子的少爺,不精外物,不理植蔬。

葉白汀沉默片刻︰「你去尋些藥草圖解書來與我。」

申姜︰「這種勝負心……沒必要吧?」何必要跟指揮使比呢,那位在大家眼里都不算人了……

葉白汀淡淡掃他一眼︰「別人也吃飯,申總旗是不是覺得沒必要?」

「找!沒有的買!今晚就給您送過來,行了吧!」

申姜下意識拍了下自己下巴,叫你嘴欠,嬌少爺溫柔一時二刻,你就覺得他不會罵人了?再敢不听,接下來他就是那‘拱食’的,再惹急了,人撂挑子不干,不看尸了,怎麼辦?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真的,嬌少爺有一百種法子治他。

葉白汀滿意了,走到水盆前淨手。

他意識到這不是在他熟悉的世界,有很多東西跟他認知的不同,比如植物,而法醫驗尸面對的一大難題就是毒,現代有各種各樣的化學制劑,古代則大半靠毒蟲毒草,隨便一點方向偏差,就是巨大的失誤。

他需要學習。

轉過身,集中注意力在前面的停尸台。

「死者尸體保存狀態很好,該是有意放在陰涼之地,腐敗不嚴重,不代表是新死,」葉白汀翻開死者眼皮看了看,又握住手臂試靈活性,「角膜高度混濁,尸僵消失,死者死亡五日以上。」

申姜︰「這次的死亡時間不需要確定,死者叫昌弘武,九月十七是昌家老太太生辰,當天辦了壽宴,昌弘武在家主理庶務,忙了一整日,送走最後一位醉醒的客人已是戌時末,由下人伺候著回了書房,昌弘武表示累的緊,沐浴的熱水先候著,等他看會兒書松一松再送來,下人等了大半個時辰,主子還沒叫,就過來敲門,發現人已經死了,嚇的差點踢翻碳盆……就是不知道怎麼死的,凶手是誰。」

牛大勇悄悄湊過來,嗓子壓的低低︰「那邊姓布的驗出的好像是意外,沒有凶手。」

申姜笑出了聲︰「又是意外?他不會只會驗這一種結果吧!」

牛大勇撓撓頭︰「他還嘟嘟囔囔的說了點,咱們的人在外頭輪值,離得遠,也沒听清,不知道到底驗了個什麼出來……老大,要不要咱們去打听打听?」

「不必,」葉白汀唇角勾起,「我已經知道他驗出的是什麼結果了。」

申姜︰「啊?什麼結果?」這麼快的麼!

葉白汀︰「你方才說,下人發現死者死亡,嚇得差點踢翻碳盆……這個房間里,當時在燒炭取暖?」

申姜趕緊翻口供及現場記錄,口供里的確有這麼一句,至于現場情況記錄……有一小片被墨點污了,看不出原本寫的是什麼,別的地方並未提及現場放著碳盆,放在哪里。

文字記錄存檔不該有這麼大的紕漏,是誰這麼不小心?

他皺了眉︰「口供里這麼說,應當沒錯。」

「死者尸斑色鮮紅,兩頰嘴唇尤甚,與碳毒死者表現相仿,」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碳毒殺人于無形,是冬日最易發生的意外死亡案件類型。」

申姜對碳氣傷人不要太熟,每年冬天都會遇上多起,但嬌少爺這麼說,一定有——「可是?」

「愚蠢。」葉白汀輕輕掰開死者的嘴,「這麼重的苦杏仁味,他把鼻子送給野狗了嗎聞不到?」

行,這位少爺眼里,事干的不太行的不是豬就是狗,申姜識趣的接話︰「所以不是碳毒?」

葉白汀︰「自然不是,這是氰化物。」

氰化物因發作快速,效率奇高,在他生活的時代很受犯罪分子青睞,大都是化學合成試劑,古代卻也不是沒有,一些植物的果仁,比如苦杏仁,桃仁,枇杷仁,都含有苦杏仁 ,在特殊的黴或胃酸的作用下會釋放出劇毒氫氰酸,植物種類不同,受害者個體應激性不同,毒性效果也會幅度增減。

申姜沒听懂,這又是一個和之前‘機械性窒息’一樣的新概念︰「氰化……什麼物?」

葉白汀︰「一種來自植物種子的毒素,發作迅速,致死也快,使用起來方便快捷——世間的確有各種意外巧合的存在,卻不是每一種都是意外巧合,昌弘武,絕非死于碳毒。」

申姜回過味來,翻開現場記錄那一頁,眼梢眯起︰「姓布的是覺得他找到真相了,不想我們也發現,把有關碳盆的記錄污了?」

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蠢貨永遠都不知道真正有能力的人站在哪個高度。

「死者好像在笑,這個什麼化物,會讓人感到快樂麼?」

「你看清楚了,這是在笑?」葉白汀輕輕轉動死者的頭,讓申姜看的更清楚。

這……笑得有點嚇人啊,太猙獰了!申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葉白汀︰「不是所有的嘴角牽動都叫笑,人在痛苦中死去時,面部肌肉走向很難有確切規律,每個人的痛苦和猙獰都不一樣,你不能因為他最後留下的是唇角牽動,就覺得死者當時情緒是滿足的,幸福的。」

他不知道死者當時是怎樣心情,有沒有努力想扯開一個笑容,但在那個短短瞬間,他一定是極痛苦的。

葉白汀一邊忙,一邊問︰「死者吃了什麼?」

申姜︰「吃……什麼?」

「氰化物發作快速,死者一定就在死前,最多一盞茶時間內,吃過東西,」葉白汀盯著申姜手上記錄口供的紙頁,要不是手上不合適,他都能搶過來看,「他吃了什麼?」

申姜趕緊看︰「……沒有,沒人說他死前吃過東西,現場也很干淨,沒有任何食盤碗碟筷子之類的東西。」

葉白汀的手頓了一下︰「干淨?」

「嗯,很干淨,什麼都沒有。」

「酒呢?與酒有關的東西也沒有?釅茶?解酒湯?哪怕嘔吐物?死者身上酒味很重。」

「當天是老太太壽宴,昌弘武從早應酬到晚,身上有酒味應該正常?房間里沒痕跡……估計吐也是吐在外頭了?」

「凶手身上沒有外傷,毒只能從口入——」葉白汀仔細驗看完尸體身上每一處,眸底微芒隱現,「找不到,便是被凶手帶走了。」

申姜頓時頭疼︰「那這玩意兒要麼毀,要麼藏……有的找了。」

葉白汀將尸體翻回平躺時,踫到了衣襟上掛著的雙玉環,個頭不大,深青釉色,光滑潤澤。玉環背面,靠里縫隙的位置,有一抹極深的紫色。

輕觸邊緣,漬跡已干涸,力大可蹭去,低頭嗅之,有微微的酸甜味。

「你說當日老太太壽宴……」葉白汀指尖輕捻,「食單上可有什麼特殊食材,顏色深的?」

申姜找了找,還真有︰「他家有個南方姑爺,家中做蠶絲生意,有百畝桑田,九月了仍有桑葚,為了老太太壽宴,專門做了糖漬的送過來,席間被烹成糖水,款待客人。」

桑葚色紫,易染,成熟時吃一頓舌頭都能跟著變紫,死者作為待客家主,會沾上這種顏色……似乎很正常?

葉白汀︰「顏色染在玉佩,你猜怎樣的行為會造成這樣結果?」

申姜模著下巴看了看︰「推?或者不小心撞了一下?」

葉白汀︰「怎麼造成的,並不重要。」

申姜︰……

不重要你還讓老子猜!

「重要的是這個,」葉白汀指著死者腰帶,「他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

叫人去看了好幾回,嬌少爺還在睡,還在睡……是要一睡不醒麼!他急的不行,最後想了這麼個招,叫人把熱粥送了過去。熱粥饞人,就算嬌少爺不醒,別人總會起哄架秧子喊一喊吧!果然那邊很快有了動靜……

不愧是我!

申姜風一樣跑到葉白汀的牢門前︰「有結果了?」

葉白汀︰「凶手是個男人。」

申姜心說凶手是男人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接觸到的命案凶手八成是男人……不對,等等!

「你……之前說,死者打扮成那個樣子,是和心上人約了酒,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他喉頭抖動,滿臉震驚,「死者喜歡的,是個男人?」

葉白汀面色平靜︰「男人怎麼了?很奇怪?」

對方表情太過平淡,申姜很快檢討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倒也不是,我也見過斷袖分桃的。」

葉白汀︰「此人藏得很深,口供上看不出來,但死者極度熱愛布匹,可能會以此示愛。」

申姜︰「啊?布?死者不是好酒麼?」

「誰規定人只能有一種愛好?」葉白汀將有關煙松紗的口供指給他看,「此布乃死者精心之作,造價高昂,原料不易得,用時長久,不能批量制造,意味著賺到的錢有限,已經不怎麼賺錢了,死者還不用來揚名,每年制那麼一點,全放在自己私庫,寧願壞了也不往外賣,處理了再做一批,再藏起來,死者圖什麼?」

申姜更迷惑了︰「對啊,他圖什麼?」

葉白汀︰……

「你長腦子,只是為了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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