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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疏冷, 窗折射著冷光,連茶盞里的氤氳熱氣都撐不了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盛瓏低頭看著杯里浮動的茶葉, ——眉睫遮了眼楮,看不出他——里在想——麼。

「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兒,在男——眼里,幾乎就是頭頂著三個大字——好欺負, 試探著逗——姑娘,做娘的不大管,別——就會認——是某種信號, 可以隨便佔便宜。」

「燕班主那時——是個——姑娘, 才五六歲, 親娘說的話都一知半解,何況其它?有表情親切和善的叔叔抱抱她, 模模她,解開她的衣服, 說幫她檢查身體, 她都不知道那是在做——麼……」

「日子就——樣一天一天的熬, 慢慢的, 過去了幾年,她娘死在了一個冬夜。那天非常冷, 家里早沒了碳,米也早吃光了,她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娘親去世,慌的不行,可就在——種時候, 欺負過她娘的——找上了——,發現——死了,竟然沒有任何幫忙或憐憫的想法,抓住她,就想對她下手,她那時才九歲……世間怎會有——樣的畜生,竟也不怕死後像十八層地獄麼!」

盛瓏眉目冷峻︰「好在——姑娘機靈,跑了出來,她已經不是——孩子,知道有些事是不對的,不應該的,也曾和母親吵過很多架,誰都說不服誰,可母親在,她至少有個相依——命的——,而今母親不在了,她怎麼辦?九歲——個年紀,說大不大,說——不——,沒有錢,沒有族——,去慈幼堂都顯大了……」

「正好遇到一個戲班子,里頭的——都是孤兒,天南海北撿進去的,老班主姓容,倒也不會刻意給——改姓,知道自己叫——麼的,就按原來的名字,不想要了,另取一個也行,不知道的,便都跟著她姓容,——姑娘就要了個賣身錢,葬了娘親,進去了。剛進去的時候懵懵懂懂,只覺得自己過上了好日子,有飯吃,有衣穿,——可以學手藝,要是學得好,學得快,日後獨擋一面,沒準能日進斗金!她非常努力,都不用——盯著,每天第一個起來,最後一個睡下,努力的學習一切知識。」

「可慢慢的,她發現了班子里的另一種聲音,每一次堂會過後,就會有年紀大的姐姐們生病,接下來的幾天不能吊嗓子,不能練習步態,有事也不能出——,做不了生意,好幾天下不來床。每一次堂會過後,都是戲班子掙了大錢,能踫葷腥,有肉吃的日子,可偏偏——些日子,姐姐們掙了錢來,卻要吃藥,吃不下肉……」

「偶爾,戲班子里會來大主顧,那些捧——的金主,老班主都得仔細伺候著,不允許姐姐們失禮,——些主顧和姐姐們進了屋子,很久不出來,姐姐們唱的戲調子也不對……她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些聲音,在她娘和別的男——進屋時,她——到過。」

「——里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樣,不能再繼續下去……——姑娘要跑,可她怎麼跑得了?老班主會做——種生意,就會提防著底下的——姑娘們鬧事,早有一套手段,她不但跑不了,——得挨打,想活下去,就得照著她們要求,學習她們指定的一切。你叛逆,不——話,最先罰的就是打手板,不讓吃東西,再不——話,就是不給你好好穿衣服,——姑娘那時已有十一二歲了,身體開始慢慢玲瓏,——里也早已知道——麼是廉恥,怎麼受得了——個?別說不好好穿衣服,但凡——里的姑娘衣服短一點,露個腳脖子,手脖子,都是別——嘲笑調侃的對象,那些經常過來的主顧們,會肆無忌憚的開玩笑,說——年紀就學浪了,穿——麼少,不就是——了讓男——看,不就是——了勾引男——,讓男——模讓男——上?」

「——姑娘很委屈,很不想服氣,可她能怎麼樣?真的一件衣服不穿,就——麼——出去麼?她害怕了,她不再吭聲,臉上不再有笑容,也不再積極的晚睡早起,就乖乖的任由別——安排,讓她學——麼就學——麼,讓她做——麼就做——麼,沒有——知道,每一個黑漆漆的夜晚,她在想——麼。」

「她試圖逃了很多次,沒有一次成功,每一次的懲罰都比上一次更嚴厲,總是不能——願。等到了十三歲,她連計劃逃跑的時間都沒有,裝乖也不再管用,因——有——看上了她。老班主第一次那麼慈祥,親自端著漂亮的裙釵過來,跟她談——,讓她梳洗打扮,去一場堂會,唱她學得最好的《桃花扇》。」

「她不想去,她把之前曾渴望很久的漂亮裙子剪壞了,釵掰了,自己藏到角落里,對著凌亂的布料哭,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決定她就是死,也不會做——種事。」

「可老班主並沒有打她,也沒有懲罰她,因——有個姐姐救了她——個姐姐是戲班子里的前輩,從——在戲班子里,十三歲開始唱堂會,之前消失了兩年,而今歸來,經營日久,十九歲的年紀,已是班子里的紅——,——的特別好看,也特別厲害,或許是因——一樣的遭遇,她同情——些——姑娘,以前也許沒辦法,她管不了,抵抗不了,可現在早已不同往日,她——袖善舞,左右逢源,有了自己的——脈關系,也有獨到的處事手腕,只要善加利用自己的——貌和話術,就可以把男——們引——,保護——些——姑娘。不管男——們怎麼饞,怎麼想要嘗新鮮,她都有各種方式引導,給予他們更加不同的,值得期待的體驗。」

「——個姐姐不僅護著她,——護著很多——,把老班主擠得都快沒地方站了,二——經常吵架,站老班主的越來越少,站——個姐姐的越來越多。很久很久,——姑娘都沒有——麼恣意過了,她甚至不想跑了,每見老班主一回,都會幫忙罵一回,可——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姐姐要護的——多,客——也——多,只她一個——勉力在前,終有撐不住的時候,老班主野——未散,怎會容親手教出來的姑娘背叛?她陰著——,準備良久,做了一個局,——姑娘——是被客——強要了……」

「因——姑娘一直是個不——話的刺頭,老班主用來招待她的手段,自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夜特別漫——,——姑娘都不知道自己暈過去了幾次,每一次醒來,身上的傷都會再多一層。她所有堅持的東西,她的信念和夢想,甚至整個世界——部崩塌,沒有英雄,不存在英雄,不會有一個——,永遠都能跋山涉水來救你,你的日子,只能你自己過。」

「那個姐姐也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就在同一日,她被大主顧強行接——,因和幾位客——的時間確定錯了,害客——生了氣,她差點死在別——的床上。一個——而已,怎麼可能對抗得了——世界?」

「——姑娘感謝那個姐姐曾經的付出,但也僅是——樣了,她本就是一個——,該要事事靠自己,沒——能保護得了她,她只能做自己的英雄。或許老班主可以找到辦法對抗,可有些事沒有辦法,她從懂事開始,就知道沒有一個——會向著她,包括生她的娘,世道就是——樣子,你是——,你就不可能有第二種活法,你不配讀——認字,你不配有出息,你只能依附男——而活,從前的自己——天真,那個姐姐也——天真,保護所有——……沒——能做到,也反抗不了,就算舍了命去,也不過是一捧黃土,過幾年就被——忘了,戲班子卻每一日,都有可能進鮮女敕的——孩子。」

「——姑娘重新掛上笑臉,斗志昂揚,——老班主任的話,積極的學戲,接堂會,攢錢……她年輕,鮮女敕,戲唱的好,很多大主顧問的喜歡,關鍵是脾氣擰回來了,老班主簡直拿她——肝肉疼,想多分錢就多分錢,不想年紀——的——孩子——早出頭,壓了自己的勢,底下的——姑娘就得多學幾年,不許接場子,老班主甚至減少了自己的分成,只要——姑娘能賺錢,她分到的不也更多? 」

「那個姐姐勸說了——姑娘幾次,——姑娘不——,再攔著,——姑娘沒錢進賬,就火了,和那個姐姐打起了擂台,慢慢的,二——分庭抗禮,——姑娘名聲越來越大,客——越來越多,吃姐姐那一套的倒慢慢少了,老班主非常高興她們的競爭,兩個——一有矛盾,她就站在中間拉偏架,東邊拱拱火,西邊吹吹風,不是爽的很?」

盛瓏捧著茶,眉眼融在陰影里︰「歲月不知秋,韶華把流年換,日子一天一天,流水似的過去,——姑娘——成了大姑娘,她煙視媚行,左右逢源,不把男——,也不把自己——,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但凡她想要的東西,沒有拿不到的,但凡她想去的地方,沒有去不成的,她游戲——間,精于算計,——男——們玩弄在鼓掌,手腕厲害的很,不僅能引得男——們——她爭風吃醋,——她砸錢,甚至——她出過——命——」

「她早已見慣生死,甚至有意推動,造成了別——的生死,——樣的——你們不懷疑,倒來懷疑我? 」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眸底一片了然,仍然是只有前半段故事,沒有後半段。

他想了想,問︰「既然你——到了——麼多,可知道——何燕柔蔓叛出容家班,自創燕家班?」

盛瓏目光閃了閃︰「——個……外頭傳言——多,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大概就是八年前的一個冬夜,老班主突然意外去世,新班主爭位,她和那個姐姐各自都有擁躉,兩個——理念不同,常有爭吵,幾年間就沒斷過,何況——個時候?她們都覺得自己選的路才是正確的,也都說不服對方,本來——也就是戲班子內部自己的事,吵一吵沒準就有了結果,可——世間的存在,又不只是——一個戲班子。」

「外頭有男——垂涎她們已久,不是沒得手過,可兩個——名氣越來越大,姐姐已經慢慢的不接——種生意了,妹妹則要價越來越高,手上——脈圈子越來越廣,輕易不會讓別——點名,她接誰的生意,——看她自己高興,男——想玩一把大的,說服了一個貴——,要玩個更有趣的游戲,讓姐妹兩個一起伺候……——梅有梅的香,桃有桃的妖,冷烈妖嬈,多情嫵媚,一次體會了,豈不是好滋味?」

「——世道,任你一個——再聰明,再厲害,也比不過男——們的行事方便,他們總是能很輕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輕易受——尊重,——麼事情都能辦的順利,哪怕一個沒腦子的廢物,只要是個男——,出去辦事打——消息,都比——順利多了。他們下了手。」

「具體過程外——不得而知,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得手,——兩個姑娘又是怎麼應對的,只知道最後貴——很不滿意,打斷了——男——的腿,把他趕出了京城,——個姐姐大病一場,失去了嗅覺,容家班最後,也徹底歸了——個姐姐,燕柔蔓和——個姐姐恩斷義絕,仇深似海,叛出容家班,自創燕家班,自此以後,矛盾不可調和,凡是容家班的生意,她都要搶,凡是容家班在的地方,都少不了燕家班的影子。」

故事里的——物不要——明顯,——個身帶反骨,處處透著叛逆與要強的——姑娘是燕柔蔓,那救過她的姐姐,——然就是容凝雨——

之後的故事,應該就是容家班開始轉型,容凝雨多年苦——經營,慢慢擺月兌了之前的經營模式,孤——是收,卻不再照以前的方式特殊訓練,只學戲,不學別的,接生意也是,只接正經堂會單子,那些老班主之前會涉足的路,丁點不沾。

燕家班就不同了,以燕柔蔓帶頭,仍然是——麼生意都接,誰的生意都做,管你是誰,真正想要的是——麼服務,錢夠就行,她不會養孤——,收新——,底下吸納來的——,大都是之前變紅會做,自願過來的。

比起燕柔蔓的偏激,容凝雨更像是一個殉道者,燕柔蔓吃過的苦,她都吃過,她知道那是——麼日子,于是不想別——再遭遇,她想以一己之力撐起一片天,力——時護一個,力大時護十個,或者更多,只要她能做到,她就會勉力去做。

故事講完,房間一片沉靜,桌上點——一顆未動,茶盞里的水早已沒了溫度。

盛瓏垂著眼眸︰「——樣的——,你們真的好好查過了麼?」

葉白汀︰「你的——瓶毒物,仍然說不清。」

盛瓏︰「該說的我都說了,大——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但凡命案,物證——證口供動機,都不可或缺,毒物雖找到了,其它的角落拼不——,仍然不能隨便定論,本案凶手,不能鎖定——盛瓏。

再繼續問,也不能得到更多的線索,剩下的工作,——是得偵查——員繼續努力。

仇疑青便道︰「凶案事實未清,盛姑娘作——相關——,近日不可出遠——,不可向外透露案情消息,——有需要,錦衣衛隨時會再次上——問詢。」

盛瓏起身,行了個端正秀雅的福禮︰「指揮使放——,規矩我都懂,定會——力配合錦衣衛查案,不讓大——們難做。」

三——出盛瓏的院子,風一吹,冷的——手都不敢伸出袖子。

申姜抽了口涼氣,腦仁直疼︰「今兒個——故事有意思誒,你說——燕柔蔓和容凝雨到底有仇沒仇?說沒仇吧,明明一起經歷過那麼多風雨,卻一點都不相親相愛,罵的那叫一個起勁,搶生意搶了那叫一個痛快,我查過了的,——各處堂會生意,燕柔蔓真的把容凝雨擠的都快沒地方站了!說她們有仇吧,燕柔蔓頂多也就是過嘴皮子癮,見到就要罵一通,嘲諷一遍,除了害別——生意少點,錢賺的少點,也沒傷過誰算計過誰,好像沒對對方造成——麼實質性的傷害? 」

越說越感覺——戲份有點熟……申姜撓著頭想了想,拳捶掌——︰「李瑤和盛瓏也是——樣!從最開始就是,關系不好,互相埋汰,可也沒算計過對方,讓對方吃——麼大虧!」

申姜十分不理解︰「——是要鬧哪樣啊……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坦誠一些不好麼,干——麼要繞——些彎子?」

葉白汀︰「因——有時候,就是不能坦誠。」

可能是——里別扭的情感,可能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付出與背負,可能有些事就是不能說,說了對方一定會反對,——不——不說……

環境越是辛苦不堪,有些東西就越珍貴,越想守護,他曾一度覺得,可以做到‘事無不可對——言’的——,是很幸福的——然,——樣的——本身也很值得敬佩。

也可能是因——,——個行——的出現,本身就是——了掩蓋——麼。

申姜沉吟︰「——思真的……有點可怕。」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一點,「——有死者臨死前玩的那個游戲,仍然是最重要的問題,到底誰會玩——個?」

葉白汀︰「目前只有燕柔蔓一個——明確承認,她會——項技術,並且很熟練。」

仇疑青頜首︰「容凝雨既然同她有一樣的經歷,學習過程,目前雖無表現,查不出實證,也並不能排除。」

申姜︰「那李瑤呢?所有——都知道她失蹤過,失蹤的時候被賣去了青樓,雖後來得——相救,但在——之前,她在青樓里可是生活過很——一段時間的,也曾被強制學過東西……她看起來是被丈夫打服了,膽子——,不敢做一些事,可最近不是變了麼?那她——里,似乎也不能完——排除? 」

葉白汀點了點頭︰「不錯。」

申姜似乎得到鼓勵,又轉動腦筋︰「——有盛瓏……看起來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經歷卻好像很豐富,——麼都懂,聊起燕柔蔓和容凝雨過往,那些男男——的事,也沒有——害羞……她——初真的是在被擄進青樓之前,就被——救下了?她會不會也曾經被關過一陣子?以她的聰慧——密,會不會在——短短時間內,就掌握了技能?」

「——有那個馬香蘭,之前兩個死者好像同她沒——麼關系,處處顯不著她,可鄭弘春一死,她就很奇怪了,又不讓解剖檢驗,幾個死亡現場的院子又都是她的生意,她真的就——麼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利用別——,利用手里的消息,促成了一些事?」

申姜越說越覺得邪——︰「——幾個——絕對有問題!老子就沒辦過——麼說不清的案子,——麼都說不清,案發時間說不清,——物關系說不清,動機說不清,連證物都說不清!好像每個——都有嫌疑,都能做成——件事,又好像每個——都在撒謊,都在朝別——身上推……該不會誰都有份吧!」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害怕了,看了看左右,——翼翼又神情鄭重的朝葉白汀告狀︰「我們別是被——些——合起伙來給耍了吧!」

說了老半天,一句回復都沒得到,申姜歪頭看葉白汀,那叫一個急︰「少爺你怎麼不說話!」

難不成——回他都猜對了?都踩到點上了?

豈知葉白汀在梳理案情的同時,——神已經回到了仵作房︰「我得先回去驗個尸……有些問題才能回答你。」

「驗尸?——麼尸?」申姜想起掛在房梁上的鄭弘春,「不就是一模一樣的死亡現場?結論不會有——麼——大區別,——有——麼可驗?」

「那可不一定。」

葉白汀意味深——,正要提起新找到的尸體,突然前方來了錦衣衛——兵,過來就朝仇疑青行禮,顯是有事稟報。

仇疑青︰「講。」

「啟稟指揮使,屬下等在魯王府,朱玥和鄭白薇的房間里,搜出了鞭子和匕首!鞭子花紋特殊,和幾次案發現場痕跡一模一樣,匕首刀鋒上並無血跡,但刀柄雕花處有暗色污漬,聞之略腥,應該是血跡無疑!」

申姜倒抽一口涼氣,腦仁更疼了︰「——幾個大——沒查清楚,兩個——姑娘又出事了?難不成她們才是凶手,所有——都在保護她們?」

仇疑青眸色略暗︰「問過話了沒有?」

「問過了,可兩個——姑娘說鞭子是買回來玩的,匕首是用來防身的,她們——麼都沒做過,——麼都不知道,咱們非要污蔑,她們也沒辦法。」

意思就是不配合了。

申姜問少爺︰「那咱們——過去問一遍麼?」

「問了,她們也不會說實話。」葉白汀眉目沉凝,「我——是先回去驗一趟尸。」

仇疑青頜首,看向——兵︰「加強暗中看顧,二——行蹤務必實時掌握,不可缺漏,若有異狀,隨時回報!」

「是!」

之後,仇疑青轉身,帶葉白汀上馬,回了北鎮撫司。

申姜無法,只能又借了一匹馬,跟在後面,一路上抓——撓肝,好奇的不行,怎麼又要驗尸……少爺的表情有點神秘啊,難不成又有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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