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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 地攤 五

一場臨時的小形拍賣會結束,老板們都去銀行給老四轉賬,桌上還剩下老四的一個綠書包,一本美女封面的雜質,一對紫檀木嵌象牙的鎮紙。

人除了許四海,還林百順;翟宗憲以及其他幾個一直沒下手的老板們。

許四海把鎮紙收到書包里,反倒把雜質給拿出來,一頁一頁的快速翻動,這讓坐在他身邊的翟宗憲很奇怪。

要說老四想要看三點式美女照片也沒必要再這個時候看,再有就是真要看,也不可能這麼快的翻動。「他這是什麼意思?’

哪知道許四海翻了一小會,竟然在雜志中還翻出一張素描稿,拿在手里看了好一會。

翟宗憲也湊過去看了下,這張A4紙大小的紙上畫的是一副街景圖,就好像這幅素描是作者在馬路這邊,描畫街對面的景色。

遠景是有帶窗戶的二層小樓;還有小花園,樹木,近景是路面。

畫的左下角還有一連串草體的外文簽名,翟宗憲以他那點淺薄的英文也拼不出是誰,更不覺得素描畫的怎麼樣。

不過許四海卻說這幅素描功力很深吶,應該是個名家的作品!

「拿來我看看。」林百順伸手要過許四海手上的素描,也仔細的看了起來。「是不錯,是一副具有很深繪畫功力的大家作品。」

到這會,翟宗憲才明白過來,原來許四海根本不是看上什麼美女照,而是借著買美女雜志的機會,把夾帶在雜志中的名家素描給買下來。

「這個家伙,太細心了!」

其他老板更是吃驚,這京城來的年輕小子運氣怎麼這麼好,逛個舊貨攤子竟然能得到這麼多的好東西,我們怎麼就沒看見?

林百順還問許四海既然能看懂素描,是不是也會作畫?

「會兩筆涂鴉。」

說自己畫畫不過是涂鴉,這當然是許四海的謙遜之詞,不過入了翟宗憲的耳朵,卻是振聾發聵。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許四海善于鑒定古畫,原來是他自己就會畫畫。

說話間剛才去轉賬給老四的幾個老板都返回,他們紛紛向許四海說明錢都已經打到他的卡上了。

翟宗憲又把老四雜質里夾名家素描的事給說了,大家又是一陣驚嘆。

張姓老板還問了︰「老四,既然不起眼的雜志都附帶一張名家素描,那你這對看上去很普通的鎮紙是不是也有什麼說法?」

對呀,這馬上就提醒了大家。

今天許四海收到的都是好東西,這說明他眼力好;眼光高,那這對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紫檀木鎮紙,說不定也有啥說法。

「沒有,堅決沒有!」

許四海可不想在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拆卸鎮紙,不然會給自己增加很多麻煩,要知道現在正是香江黑社會最猖獗的時期。

再過20年,這種人才銷聲匿跡。

許四海只能推說自己喜歡國畫,來香江要拳不離手;曲不離口,買鎮紙就是用來練習字畫壓宣紙的。

大家盡管不太相信,但也不能堅持要許四海說出秘密。

林百順︰「好了,你們的生意都談完了,該輪到我和老四打听些京城的事情。」

謝達昌還問林百順,他問話大家要不要回避下,免得隱私泄露了。

「沒必要。」

既然林百順不介意,大家都坐著听听,他們都很想了解下京城古玩界的情況。

林百順還要許四海把椅子搬到他身邊來,先是和顏悅色的問許四海家在京成那里,東城還是西城?

許四海也老老實實回答,自己原本是昌平十三陵那邊的,前年因為做生意才進城在西城落腳。

「林先生我因為收古董的關系,京城到處都走,您有啥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我問兩個地方,北鑼鼓巷;什剎海你熟不熟?」

老四心說這麼巧,還坦言巧了,他在這兩處都有房子!

林百順聞言非常高興,還把頭湊過來問「和你打听個人,他過去也是搞古玩的,年歲比我略大些。」

北鑼鼓巷;什剎海,還搞古玩的,年紀比林百順略大,這不就是他師傅嗎?

許四海插上一句︰「您問的不會是蕭越吧,那是我師傅!」

听說表哥還收了徒弟;徒弟還那麼優秀,林百順驚喜交加,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他也徹底放心了!

「啊,你師傅還好吧?」

許四海這才明白,這位林百順應該就是師傅口中經常念叨的,48年要他一起飛香港的表弟,否則在香港也不會再有人惦記他。

「師叔,我師父已經不在了。」

林百順也不知是真的沒明白,還是受到這句話的刺激,還繼續追問︰「不在了,到哪里去了?」

「額……」

許四海一個眼色,坐在林百順身邊的杜生偉探出身子說︰「林生,老四的意思是您要找的人已經去世了!」

「不可能!」林百順的嗓門開始大了起來,還猛的一拍桌子︰「他只比我大三歲,怎麼會去世了?」

陳金根幽幽的說了句︰「動蕩啊……!」

林百順原本喜悅的臉色瞬間灰敗,人也定住了,半晌才掏出一支煙放在嘴里,「嚓嚓嚓」打了好幾下,才把火點著。

一口氣吸了一大截,又問︰「那他老婆孩子現在如何?」

「叔,今年清明是我把師傅全家都入土的。」許四海只能婉轉的說。

「全家入土?」林百順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何其悲慘吶……!」

全家入土?

讓在再座的老板們同樣感到無比震撼!

大家都在想這位京城的蕭越先生是搞古玩的,他到底因為什麼,以至于要全家入土?

當時這位蕭先生會有多麼的絕望,多麼的無助。

其過程又會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謝達昌特意走到林百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還在他嘴里再塞根煙點上了︰「身逢亂世,身不由己,老兄看開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哎……」

良久,林百順長嘆一聲說︰48年一別,竟成了永別。「十年生死兩茫茫,再想見已經是陰陽兩隔……」

「對了,你師傅是那年去世的,怎麼死的?」

「去年十月底,是得病去世的,含笑而終。」

有些事許四海也不想說的太清楚,就讓這個不太光彩的事情隨著時間慢慢的消失為好。

林百順呵呵一陣苦笑,你師父要到地下全家相會,他當然要笑,活著那才是煎熬!

杜生偉看氣氛不對,他更不想老朋友因此而傷心,還調轉話題說,「林生,今天你們叔佷千里相逢,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大家都齊齊起哄,希望林百順能高興一點。

不過這位老先生卻說現在沒興趣,要過幾天再說,還對許四海說︰「孩子;既然你是蕭越的養老徒弟,也就是我的師佷,在香港這塊地方我要照顧你!」

林百順要許四海退了旅社,到他家里去住。

「旅社挺好的,不用麻煩叔。」

許四海知道香江人的家都只有豆腐干大,多個人林家里會更擠,再說反正也住不了幾天,在旅館將就下不成問題。

「不行!我表哥的弟子到了香港,怎麼能不住在師叔的家里,這不像話。再說了晚上我還有話要問你。」

「散了散了。」林百順拉著許四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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