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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 林百順

生意談成,除了地主杜生偉略有不滿外,其余皆大歡喜。

不過一百多萬港幣交易額也不能全給現鈔不是,杜生偉還讓店里的小伙計;帶著許四海去附近的銀行辦理一張銀行卡,這樣他們直接把錢打進卡里,既方便又安全。

這點許四海從善如流,他也喜歡這樣,這樣很安全也不顯眼不招搖。

荷里活道這邊有家渣打銀行的營業點,手續正在辦,小伙計翟宗憲還問許四海︰「你學古董幾年了?」

「兩年。」

「吹牛!」

「真的,我有美術基礎,對古董有那麼一點點天賦!」

翟宗憲長嘆一聲,自己學了五年了,還經常被師傅罵。

銀行卡辦好,翟宗憲借用渣打銀行的電話通知師傅可以打款了,沒一會,老四原本空白的銀行卡里就多了138萬港幣。

很好,不虛此行!

賺不凡之財,成超凡之業就從香江古玩街開始。

再回到琳瑯閣古玩店,大家繼續聊京城古玩界的事情,這一聊就聊到天晚,許四海想邀請兩位老板共進晚餐,畢竟賺了人家一百多萬,請人家吃上一頓也沒幾個錢。

昨晚上陳金根請自己吃排擋,四個人連一百都沒過,自己請大飯店最多也就幾百塊而已。

可惜兩位老板都拒絕了,說晚上他們約了人,吃飯的話等禮拜天晚上由他們來請,去最好的大飯店!

許四海推門要走,杜生偉說星期天早上九點街上茶樓見,大家一起再聚聚。

星期天只要逛舊貨街的事,許四海早就和他們說過。

「可以!」

出門後許四海還請求陳金根一定要為他保密,至少不能和他兒子說,小孩嘴快傳出去不方便。還有下午買東西的那三家鋪子也不要說,會影響他生意的。

陳金根!「這個我懂,你就是不說我也會保密的!」

又到了昨晚上的排擋,已經有人在吃晚飯了,許四海一坐下,要陳金根去把他老婆孩子叫來,今天他請客。

「好的。」這下陳金根一點都不含糊。

待陳金根再返回,只有他老婆,陳帆大概是玩去了還沒回來,「不等了,咱們點菜吃飯。」

隨即陳金根連菜譜都不用,不假思索的叫了幾道家常菜,幾瓶啤酒。

他老婆還一臉敬佩的朝老四豎起大拇指,示意他很厲害。

今天老四心情大好,啤酒被他干了四瓶,這才心滿意足的到「野鴛鴦」旅社的天台上去休息。

這個「野」字,也是他今天早上才悟出來的。

再說杜生偉謝達昌兩個,在許四海走後沒多久,又迎來一位香港古玩界的大拿,香港佳世德拍賣行的首席鑒定師林百順。

這是位六十出頭的老者,頭發花白,精神飽滿,過去還是京城的玩家。琳瑯閣;百寶軒這兩個店鋪的名字,也是林百順替他們取的,還為他們書寫了招牌。

林百順一到百寶軒,張口就是滿嘴京腔「蟋蟀罐子吶,拿來我瞅瞅。」

只片刻,謝達昌從後邊的保險箱把蟋蟀罐取出來,小心的捧著放在桌上。

此時林百順反倒是身子後仰,遠遠的在欣賞這件古物。「好做工;好氣質;好包漿,不愧是皇家氣派!」

就這短短四句,讓謝達昌心里美得不行,而一旁的杜生偉心里則一陣陣的抽搐,他深恨自己的開價太低。

連林百順這種見多識廣的高高手,都對這個蟋蟀罐贊不絕口,可見其珍稀!

自己錯失了一件極其珍貴的寶貝啊!

杜生偉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八十萬來的,值不值?」謝達昌還在美滋滋的炫耀。

「怎麼不值,太值了!」

林百順還說你們想想成化的官窯器已經很少見,但難得也還會有不是,但這蟋蟀罐子你們見到過沒,而且還是清晰刻款的?

「老謝,做為朋友我勸你一句,這玩意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出售!」

杜生偉听了心都在滴血!

連拍賣行的鑒定師都勸說要深藏不露,可見這只蟋蟀罐珍貴到何種程度。杜老板霎時間都有了撞牆的沖動。

再看過王左的畫後,林百順再說︰王左不太出名,知道他為董其昌代筆人更少,能看準這幅畫有知道內情的,必定是此道高手!

「嗯,你們今有啥奇遇吧?」林百順忽然想起。

謝達昌笑著點頭認可,還把中午和許四海交易的事就簡略說了,他不吝言辭的把許四海一頓好夸,說許四海就是個天才古董商,眼力好的簡直沒法說!

隨後謝老板把和許四海交易,自己和杜生偉對他考驗的事給詳細的說了。

京城來的,還是個只有20歲的白臉小帥哥?

林百順都有點不敢相信,喃喃自語這太不可思了!

他的腦海里同時浮現出一位身穿長衫,一身書卷氣的年輕帥哥。「他人在哪兒吶,我想見見他,掃听下京城的事。」

謝老板不解林百順的心意,說此事不急,小家伙星期天還想逛逛舊貨市場,已經約好了星期天九點茶樓見。

「行,到時我一定來!」

林百順回到家里,心思浮動,氣血上涌,他總感到身上那兒那兒都不對,斜靠在舊沙發上疲倦的都不想吃飯。

他老婆田小蘭是個剛剛退休的中學教師,看到先生一臉疲憊,還體貼的要他不用太累了,干不動早點退休。

「你不是老想著回京城看看嗎,要有個好身體!」

「老婆,京城來人了,還是古玩界的,星期天我要去會會。」

「哎呦,那是必須要去的,打听下也好,也不知道表哥兩口子過的怎麼樣了?」

「可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生怕听到啥不好的消息。哎……」

田小蘭看到丈夫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憂慮,她很心疼,同時也擔心老朋友的安慰。

幾十年不通消息了,據說北邊有三年大饑荒,還有十年運動,田小蘭真擔心他們的生活。

這一夜林百順猶如睡在釘板上,渾身難受,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索性坐在客廳里一個人悶頭抽煙,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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