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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動心念,欲見帝女獻

「三百六十五桿大周天星辰幡,一萬四千八百桿小周天星辰幡,且不煉器材料世間難尋,單只是煉制,也非一日之功。

似這等能接引周天星辰之力為己用的器物,想來即便不是仙器,也是極品靈器之流,就算我一年煉制一件,也要一萬五千一百六十五年才能煉完,就算煉制速度快一些、變態一些,每日煉制一件,那也需四十余年光景。」

想到這里,許宣心中不由暗自咂舌,嘆道︰「空有屠龍術,奈何無龍可屠啊!」

「啊,屠龍?許官人,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小青聞言,偷眼瞧了瞧一旁敖錦,訕訕道︰「錦緞兒莫要多心,許官人只是隨意說著玩的。」

敖錦嗤笑道︰「且由著他去,想屠龍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見兩人誤會了自己意思,許宣忙解釋道︰「哎呀,我那只是個比喻,比喻懂嗎,不是說真要去屠龍。」

「比喻?什麼叫比喻?」

一听不是真個要屠龍,小青不由來了興趣,好奇瞧著許宣問道。

「嗯……譬如說,露似珍珠月似弓,這就是比喻,不過是寫文章的一種修辭手法罷了,除此之外還有擬人、對偶、雙關、用典、通感等等。」

「听著倒是挺有趣的,那什麼又是擬人呢?」

「擬人嘛,就是把人的特點賦予給某個事物,從而讓這個特點更加生動形象,青兒若是不懂,可以簡單粗暴一些,把那些不是人的東西都想象成一個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就行了。」

許宣想了想,又道︰「就像‘浪花憤怒地怕打海岸’‘黃鸝站在枝頭淺唱’,這些都是擬人,擬者,比做,像也,青兒明白了嗎?」

小青回味了片刻,忽然冷哼一聲︰「好個許宣,什麼擬人擬物的,你就是拐著彎在罵人,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們都不是人,就你是人,行了吧?哼!」

說罷,小青將腳一頓,扭頭就往外走去,屋內一時便只剩下了許宣和神情古怪的敖錦。

「她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才好端端的嗎?」許宣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敖錦戲謔一笑,說道︰「擬人,把不是人的東西當作人,許公子啊,你好生看看這諾大的錢塘水府,除了你以外,可還有一個是你口中的‘人’?」

許宣恍然,忙朝屋外喊道︰「青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啦!」

「官人,青兒怎麼了?」

話音未落,白素貞端著一個托盤飄飄然走了進來,托盤上放了一個青瓷小碗,里面熱氣騰騰,顯然是剛熬好的稀粥。

「額……沒怎麼,辛苦娘子了。」

許宣掙扎著想起身,卻被白素貞疾步上前按住一邊肩膀︰「行了,官人躺著便好。」

「不用,只是突然法力消耗殆盡,有些虛弱罷了,還沒到需要娘子素手調羹、侍奉床前的地步。」

「官人,侍奉你本就是妾身本分,何須如此客氣,你若實在覺得心中過意不去,等妾身改日病了,再還回來便是。」

「娘子說的什麼話,為夫希望你一身康健才好哩。」

……

「哼,沒事的話我就先走啦,老夫老妻了還這般肉麻!」

兩人聞言,都是一愣,這才發現敖錦還站在一旁。

許宣忙道︰「也多謝錦公主記掛了,那日雷峰塔之事,多虧了你才沒讓青兒吃虧。」

「青兒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謝!」敖錦揮揮手,再不多說,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這錦公主脾氣倒與青兒有些相像,難怪她二人相處融洽,短短時間已經親如姐妹,倒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有些吃味了。」

白素貞舀起一勺稀粥,撅起嘴吹了吹,又將湯匙方才唇下試了試,才小心喂到許宣嘴里。

「唔,好香的粥。」

許宣咂咂嘴,說道︰「我也挺喜歡這個錦公主的,脾氣雖然急躁了些,心思卻很單純,尤其在修行一道上,不僅悟性極高,也是個極能吃苦的,全然不像一位龍族公族的做派,青兒與她交好,倒是件好事。」

白素貞點點頭,又舀了一勺稀粥喂到許宣嘴里,接著說︰「其實青兒資質不差,只是生性太過跳月兌了些,打熬金丹原本就是一項苦差事,沉悶得緊,我們異類修行相比人族更艱難數倍,青兒常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道行這才進境緩慢,倘若今後真能受到錦公主影響,收斂收斂性子,那就好了。」

許宣點點頭,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長日久總會有些影響的,如今我有件事倒想和娘子商量商量。」

「何事?」

許宣整理了一番思緒,就把素色雲界旗和周天星斗大陣的事情說了出來。

想了想,又道︰「周天星斗大陣威力自不必說,但于你我而言卻是鏡中花、水中月,要想真個煉成,不知要費多少功夫。

現在娘子已有壬癸玄精旗在手,雖說依舊殘破,但借著錢塘水源之力,總能慢慢修復一些。

先天五方神旗本就是娘子前世手中法寶,五旗齊聚才能布下正反五行陣法,若有這五面旗幟在手,二十年期限一過,無論我們夫妻是否飛升昆侖,手中才有所依仗,不至于淪為他人案上魚肉。」

白素貞皺眉道︰「不提下落不明的離地焰光旗,傳聞戊己杏黃旗、青蓮寶色旗分別是黃帝含樞紐、青帝靈威仰手至寶,就算官人此行順利拿到素色雲界旗,我們手中也只有兩面神旗,又有何用?

似這等先天靈寶,就如高深的修行法門一般,能得一件就已經是平生之萬幸,若能好生修行,將先天靈寶煉至身與器合,天下之大都可去得,官人又何必貪心不足?」

見許宣還想說話,白素貞又勸道︰「況且,申公道長既然說了素色雲界旗乃是封印帝女獻所用,官人就算能找到,當真就敢放她出世?

官人曾在武陵蠻曾見過旱魃分身,應當知曉這等凶神厲害,若她出世除非五帝臨凡,否則誰人能制?到時她若犯下滔天罪孽,天道昭彰,自有一份要算在官人頭上。」

「娘子!」

許宣接過白素貞手中青瓷碗放在一旁,雙手握住她白皙柔荑,說道︰「常言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又言,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就算五方先天神旗需五面齊才能布下大陣,那也要一面一面取才行,難不成還奢望五帝、佛陀親手奉上?

至于帝女獻……到時我帶著燈兒去便是,她前世乃是女獻之師,有她約束,想來無事。」

「話雖如此,官人卻忘了一件事。」

「噢,娘子你說。」

白素貞道︰「官人不要忘了,帝女獻如今已化身旱魃,旱魃出世,赤地千里!

就算有燈兒約束,到時若真個造成天災,官人又當如何自處?」

許宣神秘一笑,用手在自己胸口指了指,說道︰「娘子莫非忘了至高神石?」

白素貞雙眼一亮,隨即想到,自從桐柏山一事後,許宣原本言出法隨召喚風雨雷電的神通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天地間天氣變化的明悟和掌控。若能以此法克制旱魃天災影響,確實也是個辦法,只是……

「只是,旱魃何等法力,何等道行,以官人的法力,一日兩日還好,一月兩月或許也尚可,但若是三年五載又當如何?」

這回許宣又指了指白素貞,笑道︰「有娘子在,怕得何來?」

「我?」白素貞驚詫道︰「妾身如今雖是錢塘水神,怕也沒有這等道行法力。」

「倘若再加上壬癸玄精旗呢?」

許宣雙眉一挑,說道︰「有壬癸玄精旗在手,以水克火,總能壓制幾分旱魃,若還不足,到時為夫再借神旗法力,施展至高神石神通,想來應無大礙。

雖說這樣做確實累了些,但我們如今時間有限,區區二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也只有負重前行,才能靜享往後歲月靜好,娘子你說是不是?」

白素貞輕輕搖了搖頭︰「既然官人心中都已經決定了,妾身又還能說什麼呢,只是覺得官人這般辛苦,心中著實有些不忍。

若真個要日日以自身法力施展神通,壓制旱魃,縱有壬癸玄精旗倚為助力,也恐對官人道基有損啊!」

許宣聞言擺擺手道︰「多謝娘子關心了,為夫與那些病懨懨的文弱修士不同,只是些許法力,無礙的!說不定,這樣一來反倒督促我抓緊時間修行,能早日進入練神返虛之境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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