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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試偏方,欲赴清水寨

一行人到了一家藥房門口,就看到範建正奄奄一息躺在藥房前面的街道上,許多百姓在一旁圍觀,只是都不敢靠得太近,只在三丈開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們常居此地,想來也知道蠱毒的厲害之處。

範建身旁還有吐了幾灘烏血,別人看不出什麼,許宣、計昆和張廣是一眼就看到,烏血中許多細小螞蟻正在里面掙扎爬行,另一個青衣小廝則正在和藥房掌櫃交涉著。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們家老爺吧,到時銀兩自不會少您的。」

那個大夫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範建皺眉道︰「有道是醫者父母心,我若是能救,自然出手相救,只是這可是蠱術,老朽醫術淺薄實在無能為力啊!」

許宣見此情形不由有些惱怒,他師父王不易也是大夫,所以心中一直對天下醫者都有幾分親近、敬重之意,現在看這大夫居然把範建晾在門外,便撥開圍觀群眾,上前斥道︰「你也知道醫者父母心,如今他已是這副模樣,就算你救不了,也應當把他迎進去才是,怎麼能讓病人就這麼躺在街面上,你醫德何在?」

大夫見有人出來打抱不平,苦著臉拱拱手道︰「這位小哥,不是我不讓他進去,實在是因為他中的是蠱毒,我要是把他抬進去,讓藥房中沾染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以後哪個還敢來我這里瞧病?」

正說話間,一個伙計忽然從屋內端了一碗湯藥出來,邊跑邊喊︰「麻煩讓一讓,讓一讓,掌櫃的,藥來了。」

大夫接過湯藥,俯用湯匙攪了攪,舀一點試了試溫度,說道︰「我也只有這麼一個偏方,也不知能不能有用,姑且試試吧。」

許宣見他竟準備了湯藥,心中那點不快馬上煙消雲散,反倒覺得自己有些愧疚了。

這大夫說得確實沒錯,蠱毒這種東西,尋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何況是他一個世俗中的大夫,若真讓蠱毒遺留在藥房中再過給上門看病的人,那他這個藥房也就不用開了。

蹲看了看碗中的湯藥,許宣好奇問道︰「大夫,抱歉了,方才我態度有些不好,你這碗里是什麼藥?」

大夫一面小心喂藥,一面說道︰「馬蹄。」

「馬蹄?」許宣奇道︰「這不是水果嗎?只這一味就能解蠱?」

大夫道︰「以前也遇到幾個中蠱的,都是用這偏方治好的,取馬蹄切片曬干,然後磨成粉,每次稱二兩加空心白用開水送服,若是有用第一副就會有所緩解,到時再連服三日,每天三劑,自然痊愈,若是無用,那老朽也沒什麼辦法了。」

喂完藥湯,大夫起身捶了捶有些僵直的背,撐著藥起身說道︰「只是這病人從發病到昏迷還不到一個時辰,老朽也未見過如此猛烈的蠱毒,所以也不知有沒有用,只能先看看了。」

說完,又喚伙計進去取了一床棕墊出來,放在範建身下,免得他躺在地上久了收到濕冷之氣侵襲。

許宣上前握住範建脈門,只覺他脈象虛弱,體內隱隱竟有無數脈搏,既雜且亂,並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一旁計昆見了,上前問道︰「如何?」

許宣無奈搖搖頭,說道︰「脈細既弱且雜,我以法力、神識深入其中,只見他腸道中密密麻麻黑壓壓全是一些細小的螞蟻,原想用法力將這些螞蟻盡數除掉,又恐會有什麼毒液迸發出來,反倒誤了他的性命。」

計昆忙道︰「這萬萬使不得,他只是個凡人,肉身羸弱,除非能用法力將那些蠱蟲盡數包裹起來,與他隔絕,再自嘴中引出,否則只需走月兌了一只,他性命便休矣,況且,這蠱毒既是人下的,也必然受人操控,只怕你還未動手,暗中下蠱之人就能提前引得蠱蟲發作,如此只會讓他速死。」

許宣也想到了這個道理,說話間神識已經籠罩了方圓十丈之地,想看看下蠱之人是否就在其中,只是觀察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既然大夫的偏方不管用,我倒也有個偏方可以一試。」計昆想了想說道。

「什麼偏方?」

「雄黃兩錢、獨頭蒜三錢、菖蒲兩錢,磨成粉之後,加半錢十年以上陳年香灰,用開水送服。」

听了計昆說的偏方,大夫暗中記下,忙道︰「稍待,老朽這就去準備。」

他這里是藥房,雄黃、菖蒲自然都有,獨頭蒜也是常見之物,十年以上的陳年香爐灰也好找,只過了片刻就端了一碗藥湯出來。

看著範建服下,眾人都滿懷希望地看著,只是過了半晌仍舊沒有什麼反應。許宣不由有些急了,範建的脈象越來越微弱,再這樣拖下去只怕性命堪憂。

「你們這兩個偏方只治得尋常蠱蟲,若是那些被人煉過的蠱蟲,只有兩種法子能解蠱,」

正焦急時,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許宣循聲望去,圍觀百姓都自覺分成兩邊,把說話之人讓了出來,卻是一個面容姣好的苗女,頭上、身上盡是些銀飾,看起來頗有些民族風情。

許宣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皺眉,問道︰「姑娘說的是哪兩種法子?」

那個苗女上前道︰「我們寨中以前就有草蠱婆,所以也知道一些蠱毒的事情,似這種煉過的蠱毒一個就是讓下蠱之人親手解除,另一個法子就是以更厲害的蠱蟲將他體內的蠱蟲壓制住,以蠱制蠱,把他們盡數逼出來。」

听到這話,計昆微微點頭,覺得有理,看向許宣道︰「許道友,其實說到底還是這人身子太弱,否則哪里需要這般繁瑣,現在一時半會找不到下蠱之人,我們還是快些去清水寨吧,去了哪里想來就有救了。」

許宣伸兩指探了探範建鼻息和脈搏,已經氣若游絲,脈搏也微不可察。他也不敢擅自以法力助他恢復元氣,以免刺激他體內那些蠱蟲,俯身將範建抱起,說道︰「先回客棧吧,回去再說。」

大夫見狀搖了搖頭,身在乾州城,他比許宣更清楚蠱毒的厲害,現在兩個偏方都用了,也不見好轉,在他心中已經判定範建是個死人了。

抱著範建往客棧方向走,方才那個苗女跟了過來,問道︰「你們要去清水寨?」

見許宣沒說話,那苗女又道︰「清水寨我知道,離我們寨子不遠,我帶你們去吧。」

許宣又仔細看了看她,覺得她氣息與凡人無異,腳步漂浮,也不像個有修為的人,以為是自己多慮了,便道︰「多謝姑娘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苗女笑了笑,跟上許宣步伐,說道︰「阿朵,下仰寨的石阿朵!公子怎麼稱呼?」

幾人互通姓名,回到客棧時,客棧里的伙計已經把飯菜撤了下去,眾人听見響動都跑了出來。許宣順勢就把範建放在桌上,見蘇酥正在一旁好奇地看著自己,忙問︰「燈兒呢,叫她過來。」

蘇酥不知何事,但看他抱著個人事不省的男子回來,卻也不敢怠慢,忙把燈兒喚了過來。

燈兒腳步漂浮走了過來,嘟噥道︰「師父,燈兒正準備睡覺呢!」

「你怎麼又喝酒了?」老遠就聞到一股酒味,只怕不是剛才三杯能有的效果,許宣不由有些頭疼。

聞訊而來的李曉瑾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方才有個苗女來賣酒,我看燈兒喜歡,所以就買了兩葫蘆,原本想留著明天再給她喝的,也不知她怎麼就偷了去,兩葫蘆都被她喝了個干淨。」

許宣擺擺手,這時也沒時間計較這些了,拉過燈兒,俯身問道︰「燈兒,你的蝶兒呢,醒了嗎?」

燈兒模出錦盒,捧在掌心,強打精神,說道︰「還沒呢,你看!」

錦盒中的蝶兒依舊靜靜趴在那里,原本淡黃的雙翅膀已經變成深紫色,背上不知何時竟長出了一對肉芽。

「許公子,我們老爺好像好一些了!」身後一個隨從忽然叫道。

許宣轉身一看,只見躺在桌上的範建原本還是眉頭緊鎖,一臉痛苦的表情,現在眉頭竟舒展了許多,原本蒼白了臉上也多了一絲血色,就連呼吸都強了不少。

伸手模了模脈象,與常人相比只是虛弱一些,原本雜亂的脈搏已經沒有了,神識探入,腸道中密密麻麻,肉眼不可見的黑蟻也都蟄伏起來,一動不動,想來應當是感應到了蝶兒的氣息,這才這般模樣。

許宣招燈兒招招手︰「燈兒,你過來。」

「師父。」燈兒乖巧的上前,雙手捧著錦盒,仰頭看著許宣。

「燈兒,你能讓蝶兒把這人肚子里的蟲子趕出來嗎?」

燈兒看了看範建,搖了搖頭︰「蝶兒已經好久都沒和我說話了,燈兒覺得她現在正在長大,要等她背上再長出一對翅膀才能醒過來。」

听到是這樣,許宣不禁有些失望。當時听石阿朵說可以以蠱制蠱,許宣第一反應不是清水寨田婆的靈蠱,而是沐天顏送給燈兒的那只蝶兒,豈料蝶兒仍在沉睡,現在看來也只能往清水寨一行了。

「燈兒,師父要出去辦些事情,你在客棧等師父還是要一起去呀!」

燈兒這時喝了酒,頭仍舊有些暈,小臉紅撲撲的,想了想問道︰「師姑她們也去嗎?」

許宣搖搖頭,燈兒便道︰「那師父快去快回吧,燈兒在客棧等師父。」

許宣聞言便讓李曉瑾好生照顧燈兒,對計昆、張廣二人道︰「我們如今是去求人辦事,現在已經入夜,人多了反倒容易引起誤會,就我們三人去吧。」

說完,轉身又對石阿朵道︰「阿朵姑娘,就麻煩你了!」

石阿朵這時目光仍好奇地停留在燈兒手中的錦盒上,忽然听許宣叫自己,忙答應道︰「不麻煩,只是現在已經晚了,清水寨距離此地可有4、50里地呢,晚上山路也不好走。」

張廣自得一笑︰「姑娘不必擔憂,只是4、50里而已,抬腳就到了,我們自有辦法,一會兒就讓姑娘見識見識我們的本事。」

石阿朵看了張廣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點頭道︰「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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