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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泄元陽,情業破神通

最難消受美人恩吶!

看著陶花依舊一副柔順、恬靜的樣子,許宣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了,或許當真不該把她留在白玉京中,這樣于她于己都沒有什麼好處。

想到這里,許宣便道︰「陶花姑娘,這些日子在園中可還習慣?」

陶花低眉順眼,跟在許宣身後,心中還在回味著剛剛的事情。其實她也知道,因為桃花村的事情,許宣對自己多有愧疚之感,但也是有敬無愛。只是感情這東西,哪里由得自己?心似雙雙網,中有千千結,墜入其中便是想要出來,也有心無力了。

剛剛忽然被他涌入懷中,听到許宣那一番話後,反倒像是去了一道枷鎖一般,心中一直以來的那份執著竟都煙消雲散了。這時再回頭一看,不由覺得當初的自己有些可笑,少女懷春見了優秀的男子,難免心生愛慕,不過既然神女有意,襄王無情,自己又何必自怨自艾,自輕自賤呢?

心結一解,情念驟去。

忽然听到許宣問話,陶花抬頭燦爛一笑︰「多謝公子關心,都習慣的,只是白玉京雖大,終究是塵世間的園林,相比桃花村還是多了許多喧囂,若是可以,我還是想回黃山去。」

看她笑容燦爛,許宣心情也放松了許多,再听她話語中又有了去意,便道︰「紅塵煉心吶,陶花姑娘如今能解心結,修為必然更進一步,既然你不想留在白玉京,我還有一個去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雖然被他說中心思,但這時陶花心中已經沒有其他雜念,反倒坦然問道︰「公子說的是哪里?」

許宣道︰「距此50里外有座窮隆山,上面有個琉光宗,里面大多都是草木精怪,宗主小月和我有些交情,你若有心,改日我帶你過去,在那里總比一人在黃山修行好許多,也安全一些。」

听到大多都是草木精怪,陶花心中就是一動,許宣又道︰「小月姑娘與你一般,也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你去了倒也能幫襯她一些。」

陶花點點頭,答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見她答應,許宣心中也很高興,回到房中後,就把這事和白素貞說了。

白素貞笑道︰「都說專情卻是最無情,你明知陶花姑娘對你有意思,你還這般和人家說,豈不是傷了人家姑娘的心?」

許宣上前抱住她,柔聲道︰「感情這事不比其他,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已經再沒有一點多余空間,既然如此,倒不如決絕一些,這樣于我于她都是好事,方才我說起這話時,見她神色如常,想來也是放下了吧。」

「官人!」听許宣說自己心中只有她一人,白素貞心中如灌了蜜糖一般,眼中柔情蕩漾,仰頭深深看著許宣,兩片朱唇就往他臉頰上吻了過去。

他們二人如今正處于生殖輪境界,徐乾又以白素貞渡劫時遺落的一片蛇鱗,化入陶花肉身,一點氣機引導,陶花心中那絲情業盡數化入許宣體內。一吻之下,氣機感應到白素貞所在,陶花壓抑了許久的頓時在她心中點燃,兩人相擁一起,滾落在床。

一番雲雨恩愛,許宣靈台仍舊保留了一絲清明,忽地一緊,剛想如往日一般運法力固鎖精關,豈料周身浩蕩法力竟不停使喚,當即一泄如柱,癱軟在一旁,呼呼喘著粗氣。

「官人,你沒事吧?」白素貞探過身子,雪白的肌膚晃得許宣有些眼花。

「今日有些奇怪。」

許宣凝神閉目,感覺體內法力涌動,沒有一絲異常,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一般,說道︰「浮榮真幻法雖然以一個‘真’字為要意,剛修行時難免難辨虛實夢幻,但我今日也不至于將陶花錯認成娘子,方才一番纏綿,我體內法力更是盡數消失,變得如一個凡人一般,不知是何原因。」

白素貞並不知道剛剛許宣將陶花錯認成了自己,這時听他言語,忽然也想起陶花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以及燭陰追魂法推算時,看到的那個青衣公子。

便道︰「官人,這事確實有些蹊蹺,妾身初見陶花時,就覺得她身上一絲味道,莫名有些熟悉,讓我生出一種親近之感,原本還以為是投緣,現在看來,只怕與我推算中被青衣公子拾去的那枚蛇鱗有關。」

經她這麼一說,許宣也想了起來︰「沒錯,定是如此了,那日燈兒見到陶花姑娘時就曾問她到底是樹,還是蛇,又說她的味道與娘子有些相似,當時我還未曾把它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那個救了陶花,指點她來這里的人,一定就是娘子推算中的那個青衣公子了。」

「只是,他到底想干什麼?」

「官人,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想來再推算就會輕松了許多,妾身再推衍推衍,看看能否明白來龍去脈。」

見許宣點頭,白素貞便取了指尖一點鮮血,推算起來。

片刻後,白素貞睜眼道︰「果然是他!」

「怎樣?」

白素貞道︰「神通不及業力,那青衣公子先去青城山取了我原身鱗片,又去華山請陳摶遺骸出世,再用妾身鱗片和一條尋常白蛇助陶花重生,最後讓他們都來白玉京,為的就是要借官人煉法真假難辨之機,引動陶花心中那絲情業。」

「有道是,神通不及業力,方才官人之所以如一個凡人一般,體內法力盡數消失,便是那絲情業作祟,如今情業盡去,自然又如往常一般無二了。」

「只是,他這般作為,到底所謂何來?以他的神通道行,真想對付我們,哪里需要這般麻煩?」

許宣听她說完,沉默片刻,「哈哈」一笑,說道︰「好一個因勢利導,順水推舟,他這是不想沾染因果啊!」

「官人此言何意?」白素貞有些不明白。

許宣解釋道︰「陳二與陳摶有關,這點我們早就猜到,他來傳法收徒後便離開了,與我們再無瓜葛,至于我們學這法門,只能怪自己心生貪戀,與他無關,更與青衣公子無關,即便有些因果,也只能算在張玉堂和青兒身上。」

「陶花得青衣公子來此,原本只為求一點天一真水,我卻心懷愧疚,贈水之後,還把她留在園中,之後才會因為那一塊鱗片之故,在煉法虛實難辨時,錯把她當作娘子你,這樣一來,陶花心中執念倒是解了,情業也就應在了我身上。」

「娘子你看,無論是浮榮真幻法,還是情業纏身,都與他無關,這樣一來,他豈不是能跳出戲外,獨善其身了?」

白素貞點點頭︰「官人這麼一說,確實如此,只是……他這般小心謹慎,到底所謂何來,又有什麼目的?似他這種人物,只怕起碼也是練神返虛之流吧,怎會與我們為難?」

自許宣在禹王鼎中煉化半枚至高神石後,又得了一些奢比尸的記憶,再加上帝俊和西行路上的見聞,一番分析下來,心中已經明白了青衣公子行事的原因和目的。

說道︰「娘子,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和你說起過的陸水河遇到洞庭龍君之事?」

白素貞道︰「記得,這與此事有關?」

許宣搖頭︰「與此事無關,但洞庭龍君曾說過,你于天地皆有大功,若有人無端害你,必受天地反噬,那青衣公子繞這許多彎子,想來就是為了躲避因果,至于目的……」

許宣長嘆一口氣,接著道︰「要想知道目的,只需再順著局勢發展推衍下去就知道八九成了。」

白素貞思索片刻,仍舊搖頭︰「妾身推衍過,浮榮真幻法沒有一絲作假,于我們修行有益無害,而陶花姑娘如今已與你了結了因果,也是一樁好事,這兩件事情,都于我們沒有什麼損害啊。」

許宣盯著白素貞的肚子,緩緩道︰「如今我也不瞞娘子了,數月以來,雖常與娘子歡好,但我從來都固鎖精關,元陽一絲未泄,所以娘子才沒能懷有身孕,方才情業一至,就破了我法術,現在娘子月復中恐怕已經珠胎暗結了。」

白素貞聞言一喜,她沒想到自己肚子遲遲不見動靜,竟然是這個原因,嗔道︰「官人,你瞞得我好苦!」

許宣苦笑道︰「娘子,現在看來,我當初的疑惑和顧慮倒是真的了。娘子若是懷胎,他日臨盆必是文曲星臨凡,到時因血脈聯系,體內神性定會流入他體內,想來這就是那個青衣公子的目的了。」

白素貞不以為意,說道︰「官人多慮了,就算當真是星君臨凡,那也有胎中之謎,無論前世如何,今生他就是我們的孩子,不妨事的。」

哪里會如此簡單,許宣不好和白素貞說出她就是常羲轉世之事,那文曲星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她的神性,而是常羲的神性!

「娘子,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雖這樣說,許宣心中卻暗道︰「文曲星臨凡,也不知道要不要經過地府輪回,若是半路之際把他截殺了,也不知能不能破除他們的陰謀,只是打不打的過暫且不說,要真將他打殺了,豈不是犯了天條,授人以柄?況且,到時候沒有魂魄投胎,娘子月復中胎兒豈不是成了個死胎?不行,不行,這事還需好好盤算一番才好。」

白素貞不知許宣心中所想,這時正運轉法力查探體內動靜,果見小月復中隱隱有一絲元陽和自己體內元陰攪動在一起,如同兩尾陰陽魚一般,上下沉浮。

見此情形,白素貞心中歡喜,早將先前被人算計的那絲不快拋之腦後。在她看來,月復中胎兒無論是哪路仙佛臨凡,都是自己骨血,既有胎中之謎在前,又哪里會吝嗇那點神性。

許宣在一旁見她欣喜的模樣,也不再多說,這事索性還是讓自己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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