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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救至親,夫妻終交心

「靈丹不同凡俗丹藥,常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回元丹能補先天不足,已是靈丹範疇,所以才有此雷劫!」

王不易一邊用絳雲洞天鼎抵御雷劫,一面教導許宣。

「靈丹丹成之後受雷劫洗禮,其中就會蘊含一絲天劫中暗藏的化生之氣,這時靈丹才算功德圓滿,今後你煉丹時需得謹記,越是逆天的靈丹,天劫威力越大,丹劫與修行時遇到的三九、六九、九九雷劫不同,常因丹藥不同雷劫亦會隨之變化,煉丹前需做好萬全準備才行。」

許宣點頭受教,擔心問道︰「師父,你用絳雲洞天鼎抵擋天劫,不怕把丹鼎毀了嗎?」

王不易笑道︰「絳雲洞天鼎是師門寶物,怎會輕易損毀,不經無數次天劫淬煉,又哪來今日煉丹的奇效?不必杞人憂天,這天劫相比為師修出嬰兒時的六九天劫還弱許多,不妨事。」

許宣聞言心中稍安。

果然,不多時雷霆漸弱,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有了散去的趨勢。

山上動靜甚大,早已驚動山下眾人。

老猿仰頭一看,笑道︰「今日當真沒白來,想不到你們金山寺還有人煉出靈丹,剛好讓本帥收了,為老祖賀。」

說完,虛晃一招,棄了法海,朝山頂飛去。

這時王不易正將丹鼎放下,手持一個黃皮葫蘆,一手捏了個指訣,口中念念有詞。

見老猿來勢凶猛,王不易不敢怠慢,手中動作加快了許多,吩咐道︰「快攔住他!」

許宣早已準備好的山海劍立即發動,一道白光照在老猿身上,趁他身形一滯時,一劍刺下。

「鐺!」

一聲金石相擊之聲響起,老猿身上右胸出現一點血紅,幾縷毫毛隨之飄下。

老猿低頭一看,不禁皺眉,他方才與法海交戰許久,都未曾受傷,想不到現在竟傷在一個小修士手上。

許宣心中也是一驚,自從山海劍煉成一來,第一次有人能以肉身硬抗劍光攻擊。

他在雲端早已窺見老猿厲害,哪兒敢正面與他交手,當即丟出石碑,結成碑陣,將老猿困在中間。這老猿也是個煉體有成的妖魔,即便在碑陣中許宣能壓制他法力神通,但也不敢入陣與他肉搏,只在陣外苦苦支撐,維系陣法。

這時,半空中的丹藥受到下方王不易召喚,已經一粒粒先後朝黃皮葫蘆飛去,山下妖猴沒了老猿壓陣,都節節敗退,有幾個一招不慎,就被太一宮修士擒下,局勢一下逆轉了不少。

老猿不料以自己修為竟會在此受挫,暴喝一聲,手中雙錘乍現,狠狠砸在碑陣上。

他修為比起小白蛟、左聖之流不知高了多少,只三錘就將碑陣砸得不住晃動。

這石碑已被許宣煉成本命法寶,陣法上的反震之力傳來,他只覺體內血氣翻滾,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碑陣立刻潰散,化為虛無。

老猿破陣而出,手如蒲扇,當空一抓,將王不易還未來得及收取的回元丹抓在手中,看也不看,直接揣進懷里。隨即,抬腳就朝許宣踩來。

「妖孽,休得猖狂!」

遠處,急急趕來的法海喝道,手中錫杖朝老猿一丟,化作一條金龍將他逼退兩步。

許宣忙捏指訣,使了個金光遁法避到一旁,手捂胸口,大口喘氣。

老猿見事不可為,山下妖猴又已落下風,不敢再不糾纏,縱身一躍,避開法海手中錫杖一擊,回到山下將身一抖,喝了聲「收!」仍在圍攻金山寺的眾妖紛紛變成根根金色毫毛,回到他身上。

剛剛仍喊殺聲一片的戰場頓時清淨了許多,只有幾個妖猴還在和太一宮的修士爭斗。

隨後跟來的法海見狀,瞳孔一縮,疑惑道︰「幻術?」

老猿哈哈一笑︰「和尚此言差矣,這些毫毛都是本帥精心煉成,皆有我一絲元神在其中,相比尋常結丹妖怪只強不弱,來時路上為壯壯聲勢,也曾收了許多水族,可惜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早被你們金山寺和尚喚出的什麼明王法相,震得顯了原形。」

「想不到你幻術如此高明!」

「不僅如此哩,和尚,你看你手中拎的是什麼?」

法海聞言一驚,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手中鐵鏈的一端已經空空如也,被穿了琵琶骨的巫小柏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一根金色毫毛從鐵鏈上緩緩飄落。

「和尚,你是在找我嗎?」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法海定楮一看,只見巫小柏面色慘白,從白面老猿身後探出頭來。

「好妖孽!」法海怒道,抬手就要用缽盂去收他。

白面老猿喝道︰「今日這筆賬暫且記下,來日再來金山寺與你算過,殿下,我們走!」

說完,一手夾著巫小柏,縱身離去,不見了蹤影,其余幾個妖猴見狀,也都虛晃一招,月兌離戰場,各朝一個方向逃離,讓法海和太一宮修士不好追趕。

法海沉默片刻,忽然大喊一聲「不好」,轉身就要走,兩個內侍忙問︰「禪師哪里去?」

法海道︰「回淮井,如今這些妖族都是毫毛所化,真身來此的不到10個,這樣一來,提舉大人那里危矣!」

兩個內侍聞言,面色一變,忙道︰「禪師說的有理,速回,速回!」

眾人離去,沒人驅使的江水緩緩從金山寺退去,只留下滿地不住哀嚎的僧侶,和許多現了原形的水族妖怪。

王不易上前扶住許宣,握住他手腕,細細診斷後才舒了一口氣︰「沒事,只是受了些法力反噬,沒什麼大礙,修養幾天就好了。」

許宣看到金山寺上下慘狀,心中不忍,跟著王不易一起幫眾僧收拾殘局。

好在金山寺中療傷丹藥並不缺少,一番交戰下來,眾僧中也只有幾十個武僧與妖怪短兵相接過,所以大多都如許宣一般,雖然受了些傷,卻都不算太嚴重。

如今法海去了淮井,師徒二人也沒有再留在這里的必要了。黃昏時,等到金山寺中一切收拾停當,兩人這才架起雲頭回到錢塘縣。

走進慶余堂,王不易掏出葫蘆查看,見里面只有9枚回元丹,一爐丹藥竟被老猿奪走一半,苦笑道︰「當真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借金山寺煉丹,原是想多得幾粒丹藥,想不到一番折騰還是這許多。」

許宣卻不甚在意,眼下需要用到回元丹的只有自己姐姐許嬌容,和琉光宗的小月,到底是9枚還是18枚,對他而言並無什麼區別。

這些日子,每日用元嬰本源為許嬌容續命,讓白素貞元氣大損,整個人都有些憔悴了許多,看得許宣心疼。

兩人見面,一陣噓寒問暖後,許宣讓她先回房休息,自己向王不易請教了回元丹服用之法,用法力化開藥性,給許嬌容服下。

回元丹果然不愧是洪荒時流傳下來的丹方,剛服了藥,許嬌容臉上就多了些血色,原本枯槁的秀發也慢慢有了光澤。

許宣心中稍安,吩咐赤壽在一旁小心照顧,這才回到房中。

看著面前佳人,許宣胸中一暖,握著白素貞的手道︰「這些日子辛苦娘子了。」

白素貞搖搖頭道︰「官人,早說了不用客氣的,都是一家人。」

許宣嘆了口氣,強行握住白素貞手腕,體內法力涌入,細細探查。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許宣更是內疚。

原本白素貞體內澎湃的法力較之以前竟少了一大半,光潔如玉的元嬰也變得暗淡無光,無精打采坐在丹田中,這種損耗對修行之人而言,已經是傷及根本,調養得好還則罷了,若是調養不好,只怕修為不進反退。

許宣剛要開口,白素貞卻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攔在他唇邊,柔聲道︰「官人,莫要再說那些沒用的了,和妾身說說煉丹時的事好嗎,在慶余堂待得有些悶了,听一听也好解解乏。」

許宣知道她的心意,無非是想轉移自己話題罷了,這時他滿心愧疚,無有不從,便從入金山寺時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老猿奪丹離去才結束,連在法海缽盂中修成陰神也未曾隱瞞。

白素貞依偎在他懷中靜靜听著,並不插話,等她說完才道︰「想不到在金山寺中還有這些凶險,淮水水族若是真救出巫支祁,只怕世間再無寧日了。」

許宣道︰「管這許多做甚?我們夫妻先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最要緊!對了,前些日子在蘭若寺時,周鴻曾代鎮妖塔中我們遇到的那位妖聖,傳了我一篇修煉魂魄的法門,依為夫看來,這功法若修到陽神境,只怕比練神返虛的高手也只強不弱,如今娘子元嬰本源大損,化神無望,剛好修煉此法以助修行。」

見白素貞不答話,許宣接著說︰「除此之外,為夫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篇煉體法門,修至極處甚至能肉身成聖,娘子體內有燭九陰血脈,肉身原本就強悍,若修了此法,必然如虎添翼。」

白素貞道︰「官人,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必……」

她生來一顆七竅玲瓏心,與許宣同床共枕這些日子,如何察覺不到許宣修行蹊蹺之處?只是許宣不說,她也就不問,現在許宣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往日她曾有些疑惑的地方說了出來,心中甚為感動,不為修行,不為功法,只為兩人之間親密無間,再無隔閡。

看著懷中佳人雙眼中忽然泛起淚花,許宣忙問︰「娘子這是怎麼了?」

白素貞璨然一笑,挽住許宣脖子,湊到他面前深深一吻︰「官人,有你這番話,妾身日後就是粉身碎骨也甘心!」

許宣面色一變,打斷她的話︰「娘子,以後切莫發這種毒誓了,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問你,你可曾見過真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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