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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制服

另一邊許宣正站在船頭,忽見一道人影從一旁掠過,前方大船不一會兒就開始騷動起來,心中不由有些好奇。船艙中眾人聞得響動,也都走出船艙,探頭往前面瞧去。

「前方怎麼好像有廝打呼救聲傳來。」方世杰望了一會兒,好奇的說道。

許宣凝神听了片刻,他此時已經築基成功,六識聰敏,自然比其他人看得清楚,也听得分明,觀察片刻說道︰「好像有個人在行凶,已經傷了好幾人了。」

方世杰驚道︰「竟有這事,那些捕快衙役莫非都是擺設不成!」

許宣想了想,說道︰「不行,那女子有些古怪,衙役們只怕抵擋不住,張兄還在那邊,我得過去看看。」

「你過去有什麼用,除了添亂還能干嘛,你……」話說半截,方世杰忽然想起許宣剛剛那一手捏瓷杯的絕技,便不再說了,只是勸道︰「你這邊劃船過去,說不定那邊已經將人制服了,不如再等等看吧,通判大人和縣尊都在那邊,護衛力量定不會弱,想來張兄也會沒事的。」

許宣搖搖頭,此時他已經依稀看到了小船上男子的相貌,心中一驚,怎麼是他?

原來那男子正是當初帶著娘子前來慶余堂看病的奇怪中年人,當時他娘子被王不易斷為被狐魅吸去了先天元精無藥可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說完,不等方世杰說話,許宣默運真元,一頓足,身形頓時騰空而起,朝遠處掠去,驚得方世杰等人目瞪口呆。

「漢文何時有這般高來高去的功夫了!」方世杰喃喃道,回頭看了看眾人,眾人也都是一臉驚詫。

其實許宣心中也沒譜,雖然築基修士在江湖中已經是先天高手般的存在,但自己既沒學過功夫,也沒有打斗的經驗,雖然師父王不易也傳授了一些運用真元的簡單法門,但他因為一直研究那兩本《藥材圖鑒》和《靈物圖鑒》,之後又忙活著香水、肥皂的事情,便把這事耽擱下來了。如今依照王不易教授的訣竅一試,只覺身輕如燕,凌空飛渡竟絲毫不費力氣,不過體內真元消耗也極快,好在兩船相聚並不算遠,片刻功夫便來到鄧子安的大船上。

輕輕落在船頂,許宣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張苒身影,料到定是去船艙躲避了,當下也就不急著出手。此時樓下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女子身上,也沒人注意到船頂居然多了一個人。

「娘子,是我,別怕,跟我回家好不好,到時候為夫多尋些雞鴨給你,跟為夫回家吧!」男子輕言安慰,一邊緩緩靠近,只是那女子仍舊不做聲,低著頭垂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男子一步步靠近,距離女子只剩幾步之遙,忽然,女子抬起了頭,滿頭黑發露出了一道縫隙,竟是一張頗為秀美的面孔,只是雙頰白的嚇人,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沒有眼白,看起來有些詭異。

瞧見女子面容,較之在慶余堂時大為不同,許宣心中大奇,這二人到底遭遇了什麼,怎麼一個已經被自己師父斷定必死的人現在不僅好好活著,甚至還打得一眾衙役沒有還手之力。

女子歪著頭盯著男子看了許久,沒有焦距的眼神讓人模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男子緩緩靠近,右手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喃喃道︰「婉兒,跟我回家吧,你不是說想跟我一起去行商麼,等你病好了些咱就去好不好?到時候我們雇一輛馬車,也不趕時間,一邊賣貨一邊看風景,我們去你華山、去武當山、去丹霞山,你以前想去又沒去過的地方咱都去。」

男子越靠越近,手中的黃符也緩緩舉了起了,只差一點就能貼到女子額頭,眾人見狀心中都不由一緊。忽然,原本呆滯的女子將手一揚,正好打在男子執符的右手,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男子悶哼一聲,右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黃符也隨之掉在一旁。

強忍著疼痛,男子還想撿起黃符,身後卻傳來錢中杰的聲音︰「那漢子,你且後退,你家娘子只怕已經認不得你了,待本官拿下她再說。」言罷一揮手,一眾衙役又拿繩的拿繩,抽刀的抽刀,又一擁而上。

被眾衙役動作一激,女子原本呆滯的臉龐嘴角忽然詭異的微微一翹,身形突然加快,避開衙役的單刀、繩索,雙手上下翻飛,只消片刻,現場已是哀嚎四起,一眾衙役紛紛倒地,一陣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好賊子,看網!」這時錢中杰不知從哪里尋來一張漁網,猛地朝女子撒去,女子似乎有些好奇,也不躲閃,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見女子被漁網蓋住,錢中杰忙叫道︰「來人,給我拿下!」

幾個衙役掙扎著起身,撿起地上繩子,左右朝女子捆去。女子被漁網罩住,拳腳身法施展不開,便用手去撕,只是這漁網卻是縣衙特制的,相比尋常漁網結實了許多,加之網線太細,縱有千斤之力一時也難以扯開,瞬間便衙役們的繩子捆了個結實。

「大人,大人莫傷我娘子。」一旁男子見狀左手抱著已經斷了的右手,掙扎著爬到女子面前,擋住了錢中杰的目光。

錢中杰冷笑道︰「這惡婦殺了我衙門那麼多兄弟,本官豈能饒她。」說著揮手將男子推開,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黃符,仔細看了幾眼,對男子道︰「這惡婦莫非是妖物?你平日就是用這黃符鎮住她的?」說著,也不等男子回答,忽然上前幾步把黃符朝女子額頭貼去。豈料正在此時女子卻帶著漁網縱身躍起朝他撞去,拉著繩索的幾名衙役頓時被一股大力扯得往前跌了一跤,抓著繩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跟著女子前行。

「啊!」錢中杰一聲慘叫,女子已將他撲倒在地,張口咬在他的脖頸上,頓時一股鮮血噴射而出。

許宣見狀正想出手,遠處忽地飛過兩個人影,喝道︰「孽畜休得傷人!」

來人是兩個青衣男子,手中各提一柄長劍,從湖上御風而來,頃刻便到了船上。兩人一左一右將長劍刺入女子琵琶骨中,原本女子堅若金剛的肌膚這時卻像豆腐一般,瞬間便被刺出兩個窟窿,黑色的血液噴射而出,濺在錢中杰身上,頓時腐蝕出一個個大洞,痛得錢中杰又是一陣慘叫。

被兩人一刺,女子吃痛,放開錢中杰就想逃跑,又被一名青衣男子橫劍擋住去路,另一人則撿起地上黃符,快步飛奔到女子面前將黃符貼在了女子額頭。

被黃符貼中額頭的女子向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再也沒了聲息,船上只余下錢中杰和一眾衙役的哀嚎聲。

兩名青衣男子收劍上前查看錢中杰的傷勢,好端端的脖子已經是血肉模糊,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傷口「咕咕」往外冒著血泡,傷口周圍一片青紫,除此之外,被女子黑色血液噴射到的地方也是腐蝕出一個個大洞,深可見骨,散發出陣陣惡臭。

「救……救命,救救我。」錢中杰用手捂著直冒血泡的脖子,艱難的朝兩名青衣男子求救。

其中一人收劍蹲下,小心用劍鞘挑開錢中杰捂住傷口的手,仔細查看了一番,搖搖頭,說道︰「傷勢過重,尸毒已隨血液游走周身,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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