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唐亦的昏君play沒能順利進行下去。
他帶著醋勁折騰小菩薩還沒過去一會兒, 就有人——更衣室的門敲響了。
黑暗里的動靜收住。房門拉開一道光隙，一個芳景團的小演員探頭進來，迷茫——在昏暗的房間里掃視一圈。
他的視野——亮突然到暗, 顯然什麼也看不清，過去好幾秒就撓著頭試探——喊了聲︰「林老師，你在更衣室里面嗎？」
不遠處的昏黑角落里，唐亦——後——林青鴉完全扣抱在懷里, 不讓小菩薩有活動的余——
到此時，他才昏君範兒十足——、懶洋洋——起了眸, 「嘖。」他在——耳邊不滿——輕聲。
唐亦慢慢松開扣住林青鴉的手, 插回褲袋, 退後半步。
林青鴉回身。
適應過昏暗光線的茶色瞳子像是描著盈盈水色，赧然又惱——望向唐亦, 同時——應了門外一聲︰「我在里面。」
尾音如往常的輕，還帶一點細微的顫腔。
小演員只覺——聲音不大一樣, 但又沒太听出情緒，就迷茫——問︰「老師, 您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出什麼事了嗎？」林青鴉抬手理過演出服淺色立領下的細扣，就想走去更衣室的門口——
惜一兩步剛踏出去, ——就被身後黑暗里伸出來的手臂攔腰抱停。
林青鴉︰「？」
小演員沒察覺這響動, 在門外開口︰「沒出事，就是收到了節目組的通——, 說今晚臨時安排了一個酒會, 邀請各團隊參加……」
那些話聲——耳旁過，唐亦听——心不在焉。就環著懷里盈盈一握的腰身，他低到——耳旁輕聲︰「不許出去——人看……至少現在不行。」
林青鴉自己看不到, 他——看——清。方才昏暗里——小菩薩折騰成怎樣眸子盈盈眼角沁紅的動情模樣，唐亦自己最清楚不過。
白雪似的小菩薩——經夠要命的了，這個模樣怎麼也不能被外人看到。
想起戲台子上和林青鴉一唱一和相映成趣的那個唱京劇小生的小白臉，唐亦滿心都浸——酸溜溜的。
他懷疑這會兒——自己心髒泵出來淌進血管里的——經不是血，——是醋，還——是陳年老醋了。
「……所以他們讓我來請您過去，車就在錄制棚子外面，等——」門口的小演員耳朵動了動，停住話頭，他迷茫——問︰「林老師，更衣室里還有其他人嗎？」
林青鴉顧不——和唐亦計較，只——放棄走出去的想法，輕聲回道︰「之前和節目組說過，我們團不再參加這類與演出賽無關的酒會活動了。」
「啊，對，但他們說這次例外，」小演員被轉走注意，「好像說是有個什麼——際上特別有名氣的舞團在——內辦巡演，被節目組邀請來了，有——能在最後一期露面，所以讓各團體今晚務必出席。」
林青鴉听——微蹙眉，思索幾秒後——還是點頭︰「好，我——道了。等我換好衣服就出去。」
「行，那我到外面等您。」
林青鴉微微停了下眸子，又惱又無奈——望了一眼還緊環住自己腰身的手臂，「…不用，你們收拾好就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過去。」
「好的，林老師。」
房門關合。
視線里——回黑暗。
唐亦終于不再壓著聲，「小菩薩怎麼就這麼好欺負？提前說過的事情，他們臨時備車叫你去你就要去，他們算老幾？」
林青鴉听出他情緒波瀾，輕聲解釋︰「我自己一個人的話——以嚴格按原則辦事，但芳景團都在節目組里，我不能太不通人情。」
「不通人情怎麼了，他們還敢——你小鞋穿麼？」唐亦涼冰冰——低笑了聲，「是誰這麼‘懂事’想——我安排出場劇情，我——好好會會才行。」
林青鴉無奈︰「你別鬧，也別去欺負人。以勢壓人不對，也不好。」
唐亦頓住，一字一停——讀——︰「小菩薩。」
林青鴉︰「我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唐亦︰「說不好——以不用出去嗎？」
林青鴉︰「……」
林青鴉發現對某些人確實不能太菩薩心腸，不然就會被——寸進尺，所以——不再留任何余——，輕聲嚴肅——說︰「不——以，要出去。」
「……」
唐亦低哼了聲，發泄似的在小菩薩唇上親了下，這才轉身離開更衣間。
等林青鴉換成來時的常服，——更衣間出來後的第一眼，就看到懶洋洋撐著長腿靠在牆壁前的唐亦。
像個靠在角落里關機充電的機器人似的，懶散又懨懨，不過等視線甫一抬起來觸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里就當場電量滿格了。
唐亦邁開長腿走過來。
林青鴉猶記——他在更衣室的黑暗里的「惡行」，本能——紅起臉頰，茶色眸子避開那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林青鴉說︰「我接下來要去節目組酒會，你先找酒店休息？」
唐亦低眼輕睨著——︰「我用不著酒店，看你就是休息了。」
林青鴉無奈︰「我身上又沒有供能系統。」
「怎麼沒有？」唐亦笑，「他們用電能太陽能，我用‘小菩薩能’。」
「……」
林青鴉被他逗——臉頰透紅，——說不過他，繞過去往外走。
出錄制棚子前，唐亦就——口罩帽子戴回去了，有工作人員帶林青鴉走向芳景團的集合點。
臨近車前，林青鴉慢下腳步，回眸去看唐亦︰「你真的要去嗎？」
唐亦︰「嗯。」
「——是這——酒會都是團隊負責人出席，你去……」林青鴉猶豫著說，「不合適。」
唐亦長腿一緩，朝——挑了挑眉，「哪不合適？」
林青鴉怕前面領路的工作人員听到，刻意壓輕了聲往唐亦這兒靠近了一點︰「身份呀。」
「……」
多出來那一點和平常溫柔清淡的小菩薩全然不同的語氣詞，听——唐亦心里撓了羽毛似的癢。
他喉結輕滾，抵出聲啞然的笑。
唐亦停住，完全轉過來，明目張膽——拉停了——︰「那多簡單，隨便——我個身份不就行了。」
林青鴉茫然︰「隨便——？」
唐亦︰「嗯。」
唐亦牽住——手腕，又握住另一只，不準——躲開，然後他懶洋洋——俯，到——眼前去。
隔著黑口罩，唐亦高挺的鼻梁幾乎要踫到小菩薩雪白的鼻尖了。
林青鴉退無——退，怕被前面沒察覺的工作人員注意到，更不敢出聲，只能惱著水盈盈的茶色瞳子看他。
唐亦懶著聲︰「就說我是小觀音的……司機？助理？」他一停，然後騷氣——低頭笑了下，「男寵也行。」
林青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