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大佐剛剛從低血糖的昏迷中醒過來,嘴巴里還全是齁甜齁甜的糖,整個人都混沌了,只能瞪著小眼楮看著劉管家。
「就是,我們小姐給你忙的團團轉,又是準備糖水又是讓劉管家去尋佐佐助,結果呢,劉管家都回來了,那個什麼佐佐助醫生還沒影呢!」翠兒朝天翻了個白眼,因為不確定外面發生了什麼,翠兒也不敢亂說,只好將話頭丟在佐佐助久未前來這個矛盾點。
佐藤大佐此刻徹底清醒了,忍著惡心的感覺,問道︰「佐佐助大君現在人在哪里?」
「一樓廚房里。」劉管家冷聲說道,顯然是帶著氣憤的,方恩諾確實給解決了問題,也解決了制造問題的人,但是,這口氣,劉管家也著實憋屈,看著自家小姐和姑爺為自己出頭,那心里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五味雜陳之下看著同為日本人的佐藤大佐,也實在沒什麼好心情。
「廚房?」佐藤大佐聞言一愣,自己暈厥在這,佐佐助大君卻在廚房?佐藤大佐疑惑的環視四下,「帶我去看看!」
劉管家皺眉囑咐著將糖罐和碗收好,方才領著佐藤大佐去了廚房,廚房當中,方恩諾與白旻宇正立著看著腿軟跌坐在地上的佐佐助和跪在的兩名日本士兵。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味道是怎麼回事?!」佐藤大佐皺眉看著跟隨自己一起前來的士兵們,怒聲道︰「方小姐?!」
「這就要問問佐佐助大君和兩位了。我讓劉管家四處尋找不見蹤影,卻吃著我廚房的東西,打了我府里的人,還試圖槍殺我和劉管家。不知佐藤大佐是如何御下的。」方恩諾冷著臉看著佐藤大佐,語氣極度的不客氣,冷聲道︰「佐佐助大君剛剛大放厥詞說我中國的西醫學不值一提,怎麼?連最基本的胰島素都用錯了量,直接注射了超標準計量,若不是我家翠兒與管家,只怕佐藤大佐此刻已經由低血糖昏迷轉為低血糖休克了!」
佐藤大佐原本還打算興師問罪,待听到後來,越听越不對勁,趕忙問道︰「胰島素的量?」
佐佐助听聞方恩諾的指責,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瞪著眼楮看著方恩諾︰「愚蠢的女人!我怎麼可能用錯了…」
話還沒有說完,佐藤大佐一個厲眼掃過,佐佐助頓時偃旗息鼓,屁都不敢放一個。
「叮鈴~」
一個玻璃瓶被劉管家擺在了佐佐助視線所能觸及的範圍內。
方恩諾冷聲道︰「不信?這支胰島素一共10毫升,包涵胰島素的量為200單位。請問佐佐助大君注射了多少?」
「他,」佐佐助心中咯 了一聲,他其實剛剛大二,正式的課程還未完全開始,便積極周轉來到中國,本是打算親自征戰立功,可是,戰場的殘酷只看了一眼,佐佐助就腿腳打顫,連著幾日不停的做噩夢,這樣情況下才被迫做起了軍醫,平時都是按照擬定好的醫囑和治療方案,結果今天被佐藤大佐一弄,慌了神,只知道要打胰島素,打多少根本沒有底。听著方恩諾的話,佐佐助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劑量有哪里不對,梗著脖子道︰「這個量沒有錯!」
「哦?真的嗎?那為何佐藤大佐會低血糖昏迷?」方恩諾也不著急,反正丟臉的也不是自己,現在問的越過,佐佐助暴露的問題便也越多。
佐佐助看了一眼方恩諾道︰「你怎麼知道他是低血糖昏迷!你在食物里動了手腳!」
「是嗎?」方恩諾嘲諷的笑著看向佐佐助冷聲道︰「胰島素是什麼?是可以通過食用進入血液的嗎?更何況,我也是今日剛剛從醫院告假回來,直到方才你阻止佐藤大佐用點心,我也知曉佐藤大佐得了糖尿病。這其中我得有多少工夫去準備這些東西?」
「你,你撒謊!」佐佐助明顯慌了,方恩諾的今日剛剛這幾個詞顯然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這些,至于胰島素,口服有效嗎?他根本拿不準,不學無術說他真的是在合適不過。「他,他是因為血壓」
「血壓怎麼了?」方恩諾冷笑著看向佐佐助,佐佐助一時間額頭浮現一層薄汗,在悶熱的廚房里,汗液和尿液的味道難聞極了。翠兒鄙夷的替方恩諾閃著風,低聲道︰「小姐,這兒太難聞了,我看要好好沖洗一番才行。要不換個地方吧?難聞的很。」
「別換了,在給府上其他的地方弄髒了,還不夠麻煩的。請佐佐助大君說來听听吧?佐藤大佐的血壓是怎麼了?」方恩諾笑眯眯的看著佐佐助,臉上帶著老師考學生的隨意和權威。佐佐助越發對自己的判斷不確定,偏頭看向佐藤大佐道︰「他是高血壓!」
「你確定?所以高血壓會引起昏厥嗎?如何才能蘇醒過來?是否有後遺癥?」方恩諾將問題不斷拋向佐佐助,佐佐助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看著佐佐助惶恐不安的模樣,佐藤大佐對于佐佐助最後的一絲信任而劃歸烏有。
「請佐佐助大君告知,我,為什麼會昏厥!方小姐又給我吃了什麼藥?」佐藤大佐將腳下的軍靴踏的極響,待快走到佐佐助面前時,佐藤大佐才驚訝的發現,佐佐助的褲子全然是濕的,而那難聞的氣味便是出自這人的身上,佐藤大佐不覺鄙夷的問道︰「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要有軍人的威嚴!都給我站起來!」
佐佐助和身後跪著的兩個士兵聞言,猶豫了一下,踉踉蹌蹌站起了身子,白旻宇一記刀眼掃過,兩名士兵倒還好,怎麼說也沒經過子彈飛過頭頂的強大沖擊,佐佐助卻有軟了腳,差點摔倒。
看著洋相百出的佐佐助,佐藤大佐也不打算再問什麼,怒聲道︰「即刻匯報夏目將軍!佐佐助大君失職!方小姐糖水救命一時,佐藤銘記。」
說著便率先走出了廚房。佐佐助還未能緩過神來,過了一會才盯著方恩諾道︰「你到底是什麼醫學出身?」
「沒什麼,在徽州老家讀過三年書,去英國倫敦留學識得幾個藥罷了。比不得佐佐助大君,可是早田大學畢業。我們中國的西醫學,不知佐佐助大君是否有了新的認識?或許,也該改變改變思想了?」方恩諾冷冷看著佐佐助,邁著蓮步緩緩說道︰「醫學博大精深,耗時長久,本就是不斷學習不斷更新,善知活用,一個不稱職的醫生,比劊子手更加嚇人。一個不稱職的軍人,是一個人的失敗。佐佐助大君,請問月兌離了你所謂的大日本,拋開所謂的身份等級,你,作為醫生,作為士兵,合格嗎?稱職嗎?對得起你們口中的天皇嗎?」
佐佐助聞言臉色猛然煞白,顫抖的低頭看著地面上一處還泛著黃色的尿漬,沉默著走出廚房。
方恩諾冷眼看著佐佐助離開,低聲道︰「將廚房徹底沖洗,剛剛諸位受驚了,這個月從賬上每人補半個月的工資,劉管家,我有事想要與你談談…」